第八章 可憐心事畫圖空
伊川皺眉道:「這就是藏天窟?」
帶他來的小姑娘點了點頭。伊川叫道:「這分明是個山洞!」
那小姑娘像看著怪物一般盯著伊川:「你難道從來不讀書么?窟就是山洞!」
伊川依舊叫道:「可是這山洞這麼小,怎麼能藏那麼多金子?」
那小姑娘道:「你想不到是不是?所以金子才藏在這裡。」
伊川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姑娘笑了:「我叫秋水,我有個妹妹叫春山。」
伊川喃喃道:「這麼聰明的小姑娘,真不應該放過。」
秋水瞟著他道:「現在就是機會,你要不要試?」
伊川盯著他,慢慢地笑了:「你果然是個很有趣的人,只可惜……」他長嘆了一聲,接著道:「只可惜我不喜歡被別人看著。」
他突然高聲道:「十姑婆,出來吧!」
暗中一人桀桀厲笑道:「你這小子也算是不錯了,居然能發覺我十姑婆的蹤跡。今天是聖母大喜的日子,你若是掉頭回去,老身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伊川笑道:「不勞你饒,我拿著那些金子,就會掉頭回去的。」
十姑婆緩緩從暗中走了出來,手中拿了一根黑黝黝的拐杖,雞皮鶴髮,面容陰沉沉的,在淡淡的月色下,果如厲鬼一般。她冷笑道:「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會我將五行神獸放出來,你可就走不了了。」
伊川冷笑道:「五行神獸?只剩了兩條不知還能不能叫五行神獸?」
十姑婆大怒,道:「就算只剩了一條,要取你的性命,也易如反掌!」
十姑婆一聲厲嘯,胸前突然暴起一道碧光,閃電般向伊川噬了過來。伊川身形微動,妖刀已然在手,迎著那道碧光刺了出去。只聽「錚」的一聲響,刀鋒與碧光擊在一起,就如砍到鐵上一般,渾不似血肉之軀。那碧光扭動,向妖刀上纏了過來。
伊川大笑道:「好毒蟲!」手腕暴震,真氣嗡然勃發,將碧光震了回去。
十姑婆揉身而上,手中黑杖帶起一陣狂風,向伊川掃至。杖影飄飄,正迎向那道碧光。那碧光被杖影一帶,反身又向伊川撲來。
伊川精神大振,一聲厲嘯,妖刀倏然化作一團黑霧,向十姑婆捲去。那條碧光才撲到一半,便被妖刀截住,「錚錚錚錚」一串響,直擊得碧鱗如雨,紛紛落下。
瞬間刀光與黑杖接在一處,妖刀突然加快,倏忽之間,已然破杖而入,抵在十姑婆的胸前。
伊川傲然笑道:「現在是不是該我饒你了?」
十姑婆頭上白髮森森豎起,嘎聲道:「老婆子早就活得不耐煩了,有種的就一刀刺下去!」
伊川目中射出針芒般的笑意,道:「別人聽你這麼說,想必會收刀而起,不與你計較。但我不同。你認清楚了,殺你的是妖刀,你到地府記得跟閻王爺打招呼!」
他的妖刀倏然化作一潭秋水,冰冷地將人淹沒。
十姑婆長聲慘叫,「砰」的一聲,後背撞在了石壁上。伊川狂笑道:「我還沒胃口殺你這老不死的,讓開了!」一刀劈下!
石壁轟然聲響,那刀就如天外雷霆一般,將石壁震出三尺多的一條缺口。
亂石紛紛而下,十姑婆雖然兇悍,卻也忍不住面上變色。
伊川狂態盡露,雙目赤紅,手臂隱隱震動,彷彿欲搏人而噬一般。被他這野獸般的眸子一照,十姑婆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這根本不是人的目光!而是惡魔!十姑婆只覺全身發軟,再也無力同此人爭鬥。
伊川笑道:「果然人越老越怕死,你好好讓開了,還可以多活個幾年。」說著,攜著秋水的手向山洞裡走去。
十姑婆一動不動,猶如木雕。
這山洞看去不大,裡面卻甚為開闊,越望里走,便越是寬敞。才走了幾步,就寬可三丈了。
伊川笑道:「以前有人跟我說,人越是有錢,穿的就越是破爛,想不到連山洞都是這個樣子。」
秋水卻不回答。伊川心下微感奇怪,游目望時,卻見秋水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已然說不出話來了。伊川大吃一驚,道:「你怎麼了?」
只聽十姑婆尖笑道:「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在這洞口布下了隱月蛛網,可憐你以為擊敗了老婆子,大搖大擺地走進去,被蛛網網了個正著。嘿嘿,我這蛛毒連大象都毒得死,我就不信你也身懷避毒之珠!」
伊川暗驚,急忙催運真氣。就隨著他真氣行動,一股酸麻之力隱約而起,他的真氣運行到哪裡,這酸麻之力就運行到哪裡!瞬息之間,真氣已運行一周天,伊川便覺周身都已酸軟,幾乎連妖刀都提不住了!
十姑婆瘋狂大笑聲中,秋水「撲通」倒地!
伊川卻完完全全冷靜下來。只因他知道,若這時動怒或者亂動,只會讓蛛毒發作得更快。他心神掣動,絲毫不調用真氣,那蛛毒彷彿有靈性一般,也便在他身體中沉寂不動。耳邊風聲呼嘯,十姑婆的黑杖當頭擊下。
伊川一步跨出。他這一步平平無奇,但卻正好將密集的杖風躲了開來,一步正好跨到十姑婆的身側,兩人幾乎貼在一起。
十姑婆吃了一驚,身子陡然後退,又是一杖著地掃出。
伊川仍是一步跨出,又跟十姑婆貼在一起。他的步子跨得並不快,也絲毫沒有動用真氣,但卻如影附形,無論十姑婆怎麼騰挪變幻,這一步步跨出,總是跟她緊緊貼在一起。
十姑婆瘋狂大叫,手中黑杖胡亂揮舞,化作團團黑電,圍著伊川疾旋。她的信心已在逐步減少,這伊川猶如殺不死一般,在這空寂的夜色中,宛若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劇斗中十姑婆突然大叫一聲:「我跟你拼了!」黑杖高高舉起,兜頭向伊川擊下!
伊川一步跨出,閃到右邊。十姑婆厲聲呼嘯,黑杖卷舞,追襲而至。伊川卻不避不閃。十姑婆大喜,真氣急催,要將此人一舉斃於杖下!
哪知伊川突然鬼魅般地一閃,不知如何就已閃到了杖后。他緊貼著十姑婆而立,妖刀好整以暇地垂在腰際,竟是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十姑婆臉上一陣獰厲地扭動。突地手一撥,杖尾挑起,向伊川胸前點了過來。隨著這一撥之勢,黑杖被十姑婆倒抓在手中,頭尾互調,潑風般向伊川一陣猛擊。
伊川大意之下,登時手忙腳亂。黑杖光芒掣動,嘶風呼嘯,繞著伊川身子轉個不休。伊川突然大吼一聲:「潛龍捲!」
他的人倏然旋轉了起來。妖刀被他真氣所催,烏芒裂電,剎那間化作一股龐大的旋風,以沛不可擋之勢疾旋了起來。可憐十姑婆黑杖方才擊出,就被這猛惡旋轉的刀光絞成碎片,紛紛灑了一地。十姑婆一聲厲嘯還未發出,飆輪疾轉的刀光已然冷森森地貼在了面上。她的頭顱被一刀削下,砰然摔在山壁上。白髮雞皮摔成一團血肉模糊,划著山壁跌了下來,拖出一道粗長的血痕。
伊川狂笑道:「你這老乞婆,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死!」
他彷彿極為興奮,圍著十姑婆的屍體大叫大鬧了一通。猛然扯動蛛毒,忍不住全身一陣急顫。低頭看秋水時,已經手腳痙攣,只剩了最後一口氣了。
伊川彎腰抱起她,道:「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就送你去新郎官那,他號稱玉手神醫,雖然言過其實,但這點毒還是難不倒他的。」
秋水掙扎著抓住他的手,虛弱道:「不……不要!她身上應該就有解藥。」
伊川猛然醒悟,用力拍了拍頭,道:「我可笨了!這老乞婆養的毒物,怎麼可能沒有解藥?」
說著,他衝到十姑婆的屍體處,嘩啦嘩啦翻了起來。哪知翻遍了十姑婆全身,卻找不出任何丹藥來。回看秋水,臉色越來越蒼白,已是奄奄一息。伊川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喜道:「有了!」
他掣出妖刀,一刀將十姑婆的手臂割了下來。十姑婆新死不久,血還沒有凝固,手臂鮮血淋漓,被伊川提到秋水面前。
秋水吃驚道:「你……你想幹什麼?」血腥味刺鼻,幾欲暈去。
伊川柔聲道:「你乖一點,將這些血喝下去。十姑婆任由這些毒物咬著她,想必她的血中含有解毒之物。」
秋水大駭,勉力道:「快……快些拿開!我死了也不喝!」
伊川笑道:「那就只能送你去新郎官那裡了。」
秋水白了他一眼,道:「等到了那裡,我也死了!」
伊川道:「所以我勸你啊,還是乖乖地喝血吧。」
說著,抓起那截手臂,向秋水的嘴中塞去。秋水奮力掙扎,中毒之後,能有多少力氣?終於給他強摁著將血液一口口灌了下去。等喝到第七口,伊川方才放開她。
秋水拿袖子使勁擦了擦嘴,但見袖口上滿是血腥。想起十姑婆的形狀,又是噁心,又是害怕,不禁破口大罵起來。秋水心中激憤,罵聲越來越是響亮。
伊川卻不生氣,笑嘻嘻地看著她,道:「我說有效吧?你看你的臉色沒那麼白了。」
秋水愕然住口,果然發現身上的酸麻感漸漸消退,顯然蛛毒已解。她看著躺在地上的伊川,一口髒話卻怎麼也罵不出來了。
伊川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能不能麻煩你切一條大腿給我?我的毒也發作了!」
山風怒嘯,李清愁抱著春山,迎風而上。
這山上都種滿了松柏,夜中看去,滿山蕭蕭,猶如鬼怪亂舞。懷中的春山呼吸漸漸微弱起來。李清愁真氣提運,加快了身法。
倏忽之間,已然到了山頂。山風吹得山下的燈火氤氳,看不甚清楚。
春山輕聲道:「就在那邊!」
李清愁游目望去,就見山的南面有一塊大石,上面一平如削,就似塊天然的高台一般。上面竟然影影綽綽地站了一個人。
春山道:「快去救我姐姐!」
李清愁點點頭,身形拔動,扶搖而上,乘雲御氣一般,掠上了高台。
台上的人正憑台下望,突然朗聲笑道:「閣下好高的功夫。」
李清愁冷哼一聲,道:「只怕還比不上閣下的辣手!」
那人上下打量李清愁,道:「你就是寧九微請來的幫手?」
春山突道:「他就是我們請來的!你們……」她牽動傷口,已然痛暈了過去。
李清愁慢慢將她放在台上,轉身對那人道:「我們要一戰么?」
那人笑道:「戰與不戰,其實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一句話未畢,那人長劍倏然刺出。
這一劍來得好快!倏忽之間,已然逼近李清愁的眉睫。李清愁真氣聚發,滑開一丈。就聽「咻」的一聲疾響,長劍直追了過來。李清愁頭也不回,一指彈出。「錚」的一聲響,這一指正彈在劍脊。那人手一麻,李清愁身形翻轉,五指不停彈出,「錚錚錚」一串脆響,已然在劍脊上連彈七下。
電光一閃,那人長劍掣回。月光之下,就見他臉露驚容,道:「閣下是什麼人?」
李清愁道:「相逢何必問姓名……何況我本無名之人。」
那人點了點頭,道:「能夠在我劍脊上連彈八下之人,已不必再要什麼姓名。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李清愁道:「但憑吩咐。」
那人道:「咱們就賭閣下的這隻手跟我的這柄劍!只要閣下能再彈中我手中長劍,我便退走不再管此處之事如何?」
李清愁沉吟道:「那若是我輸了呢?」
那人笑道:「如果你輸了,也就不必再要什麼了!」
李清愁雙目中突地射出兩道厲芒,吞吐盯在那人身上。那人絲毫不懼,執劍傲然挺立。李清愁緩緩將目光收回,道:「賭了!」身影飄飄,向那人沖了過去。
李清愁身影猶如化作一條紅蟒,在劍影中翻滾浮沉。那人劍招反覆運用,越運越快,卻依舊刺不到李清愁,不由心下焦躁,突地一聲大喝,萬千劍芒合為一處,直直向李清愁刺去。
這一劍反樸歸真,看去大拙,實則大巧。那人勁力內沉,這一劍竟然絲毫聲息都沒帶起!
李清愁面容一變,身子盤旋而上,就如一片秋葉般直墜下去,竟然落入了石台外的萬丈懸崖!
那人一愕,見李清愁又衝天而起,接著碎石草木暴雨般擊了下來!
那人一聲長嘯,長劍掣動,將全身護住。李清愁十指連環彈出,草木碎屑被他彈得縱橫而飛,向那人兜頭襲下。那人忌憚長劍被再度彈中,不由退開一步。突然一道強勁之極的掌風破空襲來,那人反手一劍刺出,李清愁身子一折,已然站在他面前,一指向劍鋒上彈了過去。
這幾下兔起鶻落,那人長劍已然運到外門,再收回時,已然來不及。就聽他一聲大喝,身子陡然拔起。
他這一拔起,帶動著長劍也一齊竄起,從李清愁的面前掠過。他此時情急賭約,只想保著自己長劍不被李清愁彈中,卻忘了自身的安危。這一拔起,就如將身子送到李清愁指上一般。
李清愁手指凝在空中,卻不彈出。那人身形翻滾,落到台的另一側,默然看著李清愁。
李清愁卻盯著自己的手指。
許久,那人長嘆道:「畢竟是我輸了。」
李清愁打斷他道:「你沒有輸。」
那人愕道:「哦?」
李清愁道:「我在想一個問題,像你這樣的功夫,要是真的想殺我,也是一劍砍死,怎麼會砍不死一個小姑娘呢?」
那人皺眉道:「什麼小姑娘?」
李清愁回頭看時,本來重傷躺在地上的春山,已然不見了!李清愁嘆道:「就是這個小姑娘的妹妹。」
李清愁頭剛轉過來,一道劍光猶如閃電般直逼眉睫!
方才無疑是他唯一疏忽的時刻,這人也無疑是個把握機會的高手!
尤為可怕的是,這一劍光芒之亮,遠遠超過他剛才顯露的劍技。難道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
一劍橫來,瞬息籠罩李清愁全身!
劍芒閃亮,匹練般一晃,已指到李清愁的眉前三寸!
劍鋒上隱含的真氣炸開,刺激得李清愁的頭髮森森豎起。這劍氣之盛,就算是李清愁也萬難抵擋。
然而此刻,李清愁忽然伸出兩指,凌空一夾。
沒有人的速度能夠比得上這一劍,何況李清愁出手已經失了先機。
然而,李清愁白玉般的兩指,就是這樣無聲無息的拂在了劍脊之上。
那人一皺眉,劍上勁力吞吐,長劍平平破空向對面的濃濃夜色刺去。
李清愁的身子飄飄躍起,竟被這一劍之力帶著向空中飛去。他的人彷彿沒有重量一般,如飛葉,如浮塵,如落花,如飄霜。
這種身法的確太過詭異,那人心中不禁一疑,就在這瞬息之間,這一劍的力量略顯衰竭。李清愁卻一動猶如閃電,拂指在劍鋒上驟然又彈了一下,接著身形翻動,飄飄落地。
李清愁緩緩道:「你敗了。」
那人凝神看著手中的長劍,不去回答他。許久,方道:「玉手神醫果然名不虛傳。我實未想到你用這樣的方法破了我這必殺一劍。」
李清愁靜靜聽著,並不說話。
那人聲音轉厲道:「但若不是我大意,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李清愁默然良久,道:「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我能彈中你的劍,你卻能殺我。」
那人哈哈大笑道:「聽你這一句話,足見正大光明。既然我已敗了,這裡之事,也不再許我插手。」說著,轉身行去。
李清愁道:「等等,我方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那人傲然道:「我怎麼可能去殺這麼個小姑娘!」
李清愁的臉色變了。
夜色襲人,彷彿巨大的魔鬼凌空噬人,要將世間所有的生靈一網打盡。
李清愁的眼睛,卻靜靜注視在那人身上。
兩人的目光閃動,卻突然同時爆出震怒的光芒。
他們終於明白,原來這場交手,正是別人設下的一個圈套!
寧九微的笑容卻依舊甜蜜得猶如天堂甘露一般。她柔聲問道:「他們打起來了么?」
春山興奮得全身發抖:「打起來了!打得一塌糊塗,看來不死一個完不了。」
寧九微嘆道:「你可真狠心,一個人死,多寂寞啊?最好兩個都死了,還可以做個伴。」
伊川瞪著眼前無比巨大的一攤金沙,喃喃道:「這麼多金子,可怎麼運出去?」
秋水笑道:「這個再好運不過了,你看到這山洞裡有個水槽么?」
伊川點了點頭。秋水道:「這水槽連著一條地下河,只要你將這些金沙用這種盒子包起來,丟到水槽中去,不一會子,它們就被河水衝到了下游。你可不要小瞧這紙盒子,風浪再打,也沖不壞的!」
她露出一臉美麗的笑容:「而下游中我們早就安排了非常非常多的人,再多的金子,也可以一齊運走!」
她看著呆住了的伊川,笑道:「這是不是個好方法?」
伊川苦笑道:「我只奇怪,你們為什麼不多找幾個人來幫我包?」
喜堂之上依舊歡呼笑鬧,亂成一片。每個人的酒都已喝到了七八分,說話都開始大舌頭起來。寧九微面含微笑,看著眼前的這群人。這群人都是她的傑作,即將成為她無上的榮光。
她突然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想不想看點好玩的?」
一人脖子長長的,上面戴了十幾個銀環,將他的脖子拉得更長。寧九微認得他是長頸苗族的族長,只見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舉著酒杯笑道:「好玩的?寧仙子往上面一站,就好玩的不得了,還要什麼別的。」
眾人一齊大笑。另一位酋長接著道:「今日難得大家都高興,不如仙子就來點特別的?」
寧九微臉上笑容不減:「這好玩的,可實在特別得緊,我保證諸位一定不會失望。」她輕輕道:「帶進來。」
手下丫鬟嬌聲答應,帶了一個人進來。赤身侗主皺眉道:「狙兒,你在這麼做什麼?不是叫你先回去么?」
那狙兒也不答應,臉上掛著獃滯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在寧九微的臉上。寧九微向他召了召手,他便走向前去。只是身形說不出的怪異,眾人雖在歡飲之中,仍不由自主覺出一陣寒意。
狙兒走到寧九微面前,便毫不客氣地坐在她腿上。寧九微毫不以為忤,笑著攬住他的脖子:「好玩的來了!」
突然伸手一揭,狙兒的頭蓋骨隨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