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門的陰暗身影

第7章 金門的陰暗身影

寫完之後不久臼井就回去了,然後保井警部助理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金田一耕助說:「您讓臼井寫這種好像是咒語一樣的句子,有什麼意思?」

「您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金田一先生,好像您剛才也問了托羅卡德羅的那位廚師長這一句話。請敲門,不敲的話不開……」金田一耕助並不答話,只是從口袋裡取出記事本,從中拿出夏目加代子讓他保存的那張紙頭,與寫有臼井筆跡的那張信紙進行比較。

「警部,請迅速派人鑒定這兩張信紙。看是否是同一個人的字跡……」等等力警部與保井警部助理以及古川刑警三個一起看了看紙頭上所寫的字,不禁都發出吃驚的喊聲。「金田一先生!」

等等力警部說道,不覺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張紙頭……」

「屍體……這是我的客戶在江崎珠樹的屍體旁撿到的,然後把它交給了我。但是這能不能作為證據呢?」

「這麼說來,是有目擊者的了?」

「殺人現場到底在哪裡?」

保井警部助理與古川刑警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這個問題還是問警部吧,警部,請您講吧。」

「啊,實際上是這麼回事。今天有個人找到金田一耕助,而出於職業道德的原因,金田一先生也沒有告訴我關於這個人的性別,更別說這個人的身份與姓名了。這位客戶由於偶然的原因……啊,金田一先生,那位客戶是不是偶然看到江崎珠樹的屍體的?」

「當然是這樣的。她本人也說是偶然看見的。」

「嗯,當她偶然發現了江崎珠樹的屍體之後,由於她本人不想被捲入整個事件當中,因此她就立刻離開了。但是,又因為受不了良心上的譴責,因此以絕對不能將她的名字泄露出去為條件,向金田一先生透露了她發現屍體的整個事情的始末。」

「那麼,發現屍體的現抄…」

「這個臼井剛才已經說出來了。就是江崎珠樹與他約定會面的那個有舟曳五穀神像的地方。」

「啊!」

「我聽完金田一耕助的報告后,就立即帶上新井君三人趕到舟曳五穀神那兒,發現現場還留有血漬剛被沖刷掉的痕迹。

因此就把附近的人叫過來問為什麼會毫不在意地就把血漬沖刷掉了。」

然後又把廣田廚師長等人關於以為是雞血的解釋複述了一遍。

「現在鑒定專家應該已經到那兒了吧,估計魯米諾爾試劑反應的結果也快要出來了,血型也會搞清楚的。從剛才臼井的供述來看,大概那兒就是犯罪現常巴。」

「嗯,我說,警部。」

保並警部助理探著身子說:

「關於臼井目擊的汽車主人,是否就是金門本人或是他的手下……」「嗯,如果金門與這個案件有關的話,那麼肯定會與犯罪現場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係……」說完,等等力警部就道出了托羅卡德羅與金門剛之間的關係,然後又轉身對金田一耕助說:「金田一先生,我剛才聽臼井的供述有一點不明白的地方。

您說,江崎珠樹特意選定舟曳五穀神那兒作為兩人約會的地點,是認為那個地方正好適合幽會呢?還是明知托羅卡德羅與金門之間的特殊關係,從而通過將臼井叫到那兒而使臼井知難而退呢?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這個……」

金田一耕助沉吟著,目光透著焦灼的神色,一邊比較著寫有「請敲門,不敲的話不開」的兩張紙條,一邊說道:「這個問題我也不明白,但是,如果是后一種可能的話,那麼金門本人應該在那天晚上去了托羅卡德羅,而且還表明江崎珠樹也知道他去了那裡。」「說得有理,這樣說來,臼井所看到的汽車的主人……」「但是,究竟所說的那個舟曳五穀神在什麼地方?」

保井說完,從背後的書架中拿出東京都各區地圖冊,並從扣找出中央區地圖。

等等力警部用紅筆在舟曳五穀神那兒畫了一個X,古川刑臀—看,不由呼吸急促起來,大聲說道:「啊,警部,實際上發現屍體的地點人船橋正位於從這裡出發去位於築地的中央批發市場的路上。」

「是的。而且那個叫做廣田的廚師長還在昨天早上六點出去採購了,並且還是一個人。」

「好,那麼就調查廣田吧。用雞做借口來偽裝,廣田這主意也太落後了。」

「是的,據說托羅卡德羅的老闆娘是藤本美也子。那麼金門是不是幕後主謀呢?」

「川端君估計馬上就回來了。我們大家吃飯吧,吃點熱的東西吧。」

時鐘已經指向六點了。外面的雪好像已經正式下起來了,當爐子的炭火變得微弱時,雙肩立刻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正當大家吃著熱乎乎的外賣時,川端刑警回來了。

「主任,已經知道殺人現場了?」

「啊,您是聽誰說的?」

「啊,好多新聞記者都跑來了,都說要見主任您。而本廳的鑒定專家雖說已經趕到了位於西銀座的舟曳五穀神那兒,但是現在正被記者們包圍住逼問那兒到底是不是殺人現場呢?」

川端刑警走到火爐旁,啪啪地拍打著外套上的雪。他的鼻頭凍得通紅,而且臉也有一點凍傷。

「嗯,先別說這些,川端君,先點些什麼熱的食物怎麼樣……」「嗯,謝謝你們的招待。現在我都成了雪人了……」川端刑警自己拿起話筒,到蕎麥麵條鋪里訂了一份炸醬麵,然後對金田一耕助說:「金田一先生,好久沒見了。當外界聽說您也插手此事後,就變得更加熱鬧了。」

「哈哈,剛才我被他們看到了。」

金田一耕助對剛才吃的那一碗蕎麥麵很滿意,感覺到暖意從腳底慢慢升起,於是舒適地在椅子上一靠。而等等力警部則在吃完炸蝦蓋澆飯之後,又接著吃起撈麵條來,而且仍然不停地說著話:「川端君,金門那邊怎麼樣?」

「啊,好像現在他人不在東京。」

「不在……什麼意思?」

「據說他即使是在辦公室或者家裡,也不願告訴別人自己的行蹤。但是,好像因為有什麼秘密的生意要做,他在昨天夜裡到大阪去了。這是他秘書的妻子告訴我的。」

「這麼說來,在前天晚上,他應該是在東京的了?」

「嗯,這是很明白的。但是,關於前天晚上他在哪兒過的夜,就連他的妻子也不知道。據說到了凌晨兩點才回到他位於田園調布的家中。」

「那麼他是坐著自己的汽車嗎?聽說他有輛林肯……」「啊,在十點左右,他就打發司機將車從位於丸之內的辦公室開回家了。聽說這是常有的事,如果他不想讓司機知道自己的去向,就會讓司機將車開回家,然後自己叫輛計程車。」「這樣說來,金門剛一定是要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的吧?」

「後來,他秘書的妻子就告訴您他在昨天夜裡去大阪了嗎?」,「是的,是的。他秘書的名字叫福田一雄,昨天當他回到自己位於夕方吉祥寺的家中后,金門社長突然有急事找他,於是就在旅行箱中塞了些衣物就連夜陪同金門去了大阪。估計要住上三天,但是四五天也說不定。而去的是否只是大阪也說不定。

「如果是在昨天夜裡去的話,那麼在昨天的晚報上應該可以看到的呀。」

「但是,那天的晚報上也沒有登出江崎珠樹的名字呀。」

「那麼大阪的報紙報道了嗎?」

「想想倒也是,如果發展成為一件大案是肯定會報道的,而這不過是一個酒吧女被殺的案件罷了。即使報道了估計也只是在不起眼的角落。」

「但是……」

金田一耕助從旁插道,目光中充滿了焦慮神色。

「既然金門連在家裡或辦公室里都不願說出自己的行蹤,那麼去旅行的話就更不會說了吧。如果遇到急事的話,那怎麼聯繫呢?」

「啊,事情是這樣的。一般是由金門打電話過來。在旅行期間,他一般要在每天晚上八九點時打一個長途電話到辦公室中,通過辦公室的負責聯絡的人員進行協調。因此,如果社長旅行的話,那麼一定會在十點之前打電話過來。這是他公司的專務理事阿部仁吾說的。」

「您告訴那個男子關於江崎珠樹的事情了嗎?」

「啊,根本不用我說,只要看看報紙就明白了。他說由於社長不在所以不好處理。但是,如果今天夜裡大阪那邊來電話的活,會立刻通知他的。」

「這樣說來,辦公室里的人是知道社長與江崎珠樹之間的關係了。」

「啊,不僅是辦公室里的人,就連他的老婆都知道。而且,他的老婆還擔心由於這個案件會讓她丈夫的名字見報呢。」「難道他的妻子對此感到無所謂嗎?讓別的女人奪去了丈夫對自己的愛……」這回插嘴的是古川刑警。

「啊,這個不詳細調查一下是不會明白的。從表面上看,金門的老婆是一位相貌一般,並且整日操勞家務的女人,也就是所謂的糟糠之妻吧。從她那裡是得不到什麼線索的。」「那麼,那個叫做阿部仁吾的專務理事也不知道前天晚上社長在哪裡嗎?」

「噢,他說一直到晚上十點鐘,金門還在辦公室里。當時他還以為要開什麼重要會議,但到後來自己先回去了。因此對於後來社長將車打發回去后,又乘上計程車到了哪裡就不清楚了。」

這時金田一耕助插了一句:

,「你們想金門連自己的司機都要隱瞞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事呢?是生意上的秘密?還是個人隱私問題?」

「啊,金田一先生,您這個問題我們也研究過於。是生意上的秘密,還是個人隱私問題……我們當場已經問過阿部了,但是對方卻回答這個很難說,還是你們去猜測吧。不過從對方的口氣來看,可能還是和女人有關。」

「據說可以稱為金門剛老闆的加藤榮造就是一位情場老手,有道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埃」聽到保井警部助理嘟噥的這句話,金田一耕助的腦海里忽然閃過藤奉美也子那濃妝艷抹的臉龐。;如果金門剛也與藤本美也子秘密私通的話,這肯定是要絕對保密的。雖然金田一耕助不知道東亞產業的加藤榮造與金門剛之間的秘密關係,但也可以猜到如果金門剛惹怒加藤榮造的話,是肯定有苦頭吃的。但是如果與加藤的寵姬私通,並且能夠打動藤本的心的話,那麼對於金門肯定是有好處的。金田一耕助同樣也聽說過金門剛是一個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這樣,如果江崎珠樹此時想要阻止金門剛與藤本美也子來往的話,並且又知道了金門剛將在前天晚上到托羅卡德羅來與藤本幽會……這並不是憑空猜測。托羅卡德羅與京之間簡直就像鼻子與眼睛一樣靠得太近了。

不,金田一耕助又緩緩地搖了搖頭,好像要把剛才的假設從腦子裡抹去。因為先人為主的判斷會給案件的進展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正在這時,新井刑警鼻尖凍得通紅地回來了。

「啊,新井君,怎麼樣。還是不能做血型鑒定嗎?」

「啊,警部,我們又發現了其他的血跡。」

新井刑警走到火爐旁邊,好像很冷似地將凍僵的雙手放到爐火上,同時將目光轉移到扔到屋子一角里的那些碗碟上。

「啊,我肚子也餓了,可不可以給我叫些熱的飯菜?」

「新井,我要的炸醬麵就快到了,還要些別的什麼嗎?」

「啊,好的,請給我叫一份沙鍋麵條。外面的雪可真大呀。

不過金田一先生告訴我們可真及時,如果再晚一天的話,那麼現場就會變得一塌糊塗了。」

「新井君,您剛才說又發現其他的血跡?」

「在募捐箱前不是懸挂著鱷口(D嗎?從那個鱷口裡垂下一恨帶有紅白相間橫條紋的繩子。我們發現有血濺到了那條繩子上。」

①鱷口:一般掛在佛殿、寶塔下,參拜者拉繩可以擊響。

「鱷口裡的繩子上有血跡……」

「是的,是的。血正好濺在了紅布上,估計犯犯山沒有注意到。從高度來看,正好相當於女子站立時脖子所介的位置。

目此是否可以說受害者是站著被刺死的呢?由於罪犯將帽針拔出,所以血就濺了出來。因此,我們可以進行血型鑒定廠。江崎珠樹的血型是。型吧。」

「嗯,而且,新井君,從臼井銀哉的供述來看,江崎珠樹那天晚上的確去過那條衚衕。因此,應該可以斷定那裡就是江崎珠樹被殺的現常現在我們只能等鑒定結果了,然後將結果透露給媒體吧。」

於是到了晚上十點,就在記者招待會上向記者們敘述了關於犯罪現場的尋找過程。而在此前後,金門產業的阿部專務理事也將電話打到了搜查本部說:「剛才社長從大阪打來了長途電話,當我將此事告訴社長后,他非常吃驚。於是告訴我說既然這樣,那他就將現在的工作推后,今天夜裡立即從大阪趕到東京。但是,他又擔心萬一被媒體圍追就麻煩了,因此特意囑咐我說在他沒有與我聯絡之前一定不要將他要回來的消息泄露出去。他決不會逃跑或者躲起來的……他所說的就是這些。」

等等力警部點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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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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