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學術研究活動
(一)
彷彿就象死亡火車先是逐漸衰老最後嘎然而止在南京站停下。林峰從出口處走出來看著這個從來沒有來過、陌生得連一個熟人也沒有的城市露出了笑容顯得非常滿意。
他戴著墨鏡穿著一身名牌西服看上去風度翩翩。別人再也不會想到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他口袋裡的最後一塊錢硬幣已被他在火車進站時從車窗里扔了出去。
他現在是真正的一文不名是個標準的徒有其表的窮人。
這樣說也許不準確。實際上他還是有點錢的。最少他的手機里還有五毛錢話費他口袋裡甚至還有一張本地工商銀行的存摺不過上面只有一塊兩毛錢。
林峰朝天上看了看太陽有點晃眼。根據約定七天之內他必須在南京混出個人樣來要有房有車有存款還要有一份讓人羨慕的工作。
怎樣才能做到?
難道要去搶劫?林峰對心中浮上來的這個念頭嗤之以鼻隨即又想要不要順勢再找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想到自己漂亮的老婆吳敏他趕緊打消掉這個念頭。
到一個地方先做到的是聯絡暢通。林峰拿出手機撥通了1oo86。不一會兒一個女接線員用非常好聽的聲音問:「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林峰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不停地恩恩著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單調。
過了很長時間他似乎鼓足了勇氣道:「你能不能自己掏錢幫我充一百塊錢話費?」
這個1oo86小姐楞了一下然後道:「好的先生。」
那邊的電話掛掉後手機里又傳來提示聲:「請您為162號客戶代表的服務進行評價:非常滿意請按1」林峰立即按了1。能白拿一百塊錢話費他當然滿意。不一會兒簡訊過來了「您已成功充值1oo元。」
林峰一笑撥通了千里之外的老同學張遠強的手機:「遠強我已經到了南京。一切進展順利!」
一輛計程車在林峰身邊停了下來司機打量了一下林峰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林峰朝他看了看也笑了:「去最近的工商銀行。」
工商分行的營業廳里有點冷清。林峰將存摺遞了進去:「取錢。」那個營業員正在和同事聊天根本就不理他過了一陣營業員才懶洋洋地將存摺接了過去:「取多少?」林峰一笑:「兩萬。」
營業員打開存摺看到上面餘額只有一塊二毛不禁抬起頭疑惑地看了林峰一眼。兩人的眼光一接觸營業員立即輕輕地不為人察覺地抖了一下他馬上帶笑道:「好的先生請你稍等。」然後就低頭快地數起錢來。
一個經理模樣的人這時走了過來當他看到林峰的存摺上只有一塊二毛錢而營業員卻在不停地數錢時不禁大吃一驚:「小王你……」同時就朝林峰看。兩人的目光一接觸這個經理模樣的人身體輕輕一抖。
林峰笑道:「取三萬塊錢。有問題嗎?」經理模樣的人立即滿臉堆笑:「沒問題沒問題。」又對那個營業員道:「小王人家是取三萬不是兩萬你不要弄錯了。」
林峰拿著用報紙包好的錢上了一直在外面等著的計程車:「去金陵飯店。」司機一邊動引擎一邊不懷好意地朝林峰看了一眼。兩人的眼光碰了一下隨即分開。
車子開動后林峰問道:「師傅你是不是想搶劫我?」
計程車司機點了點頭:「是啊。等到了僻靜的地方我的幾個同夥會上來搶了你的錢后再把你做掉。我們幾個專門搶象你這樣的外地人。搶外地人有一個好處:做掉你后神不知鬼不覺等你家裡人現你失蹤證據早沒有了。嘿嘿我們已經搶了好幾次到現在警察都沒現。」
林峰苦笑了一下:「等會兒把我送到金陵飯店后你去把你的幾個同夥全部喊上車然後帶著他們去公安局自好嗎?記住不要說是我叫你去的。」
司機立即答應:「好勒你就瞧我的吧!我一定把他們全部弄到局子里去。」
林峰提醒道:「不要把你自己落下了。」
司機有點激動:「當然當然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老早就覺得不對了。現在為民除害我心裡也覺著爽。」
晚上金陵飯店的套間內林峰一邊用下午從珠江路上「拿」來的筆記本電腦上網一邊看著電視。電視里正在播報本地新聞:「今天下午一位深明大義的計程車司機施展巧計帶著三位同夥到公安局投案自……」
林峰笑著將電視關瞭然后專心在網上看起小說來。他看的小說名字叫《逐鹿大宋》。林峰一邊看心裡一邊誇:這本小說真是不錯作者獨闢蹊徑居然用寫江湖寫武林的方法寫圍棋好看!他看了看書號是146o25於是默默記了下來。
看完最後的更新后他在床上躺下回憶起來南京前的事。
大學心理系副主任辦公室里心理系副主任、老同學張遠強一臉愁容:「林峰你的目光催眠術研究立項要求被上面拒絕了。你那篇《聲覺之外視覺、觸覺、味覺、嗅覺催眠之可行性》論文社科院心理所和省里的專家看了后都評價說太玄。」
林峰點了一根煙:「但你親眼看過我用目光催眠別人的這種方式比聲音來得快對治療心理疾病用處很大。」
張遠強苦笑:「我對他們說了可沒有用。人家看過你以前的另一篇《以心理學知識闡述讀心術》論文後都說你搞的這個讀心術研究是偽科學對你有了偏見順帶著就不肯相信你現在的目光催眠研究成果。所以無論我怎麼說他們就是不肯同意。」
林峰吐了個煙圈:「不錯讀心術是太玄我以前是研究過但那是用科學的態度進行的探討啊。你可以帶我去見他們等我用目光把他們催眠后他們就相信了。偽科學是要打擊的但也不能泥沙俱下把嚴肅的科學研究當偽科學打啊。」
張遠強道:「這些學術官僚要是肯親自來做試驗他們就不叫官僚了。」見林峰一臉失望張遠強笑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好不容易說動了社科院和省里的幾位領導他們給了你一個試驗的機會。」
林峰的劍眉一挑。
張遠強道:「這個試驗就是讓你身無分文地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在一個星期內用你的目光催眠法得到一個普通人想要的一切車子啦、房子啦、工作啦等等。這個試驗是另類了點不過如果不奇怪另類是引不起他們興趣的。」
林峰皺了皺眉:「你也知道的我們的導師當初說過催眠術只能用於改善人類的生活不能危害社會。再說隨便催眠一個人是很危險的催眠換心后可能會讓一個人精神異常。」
張遠強笑了笑:「那是這個人本身有心理障礙或者是出現了意外。以你的本事這兩種情況很輕鬆就能避免。再說你在試驗時遇到的都是服務行業的人這些人心理素質都應該很強。」
林峰有點猶豫。
張遠強勸道:「老同學不要只為你一個人著想你的學術成果要是被承認了不但學校就是我們心理系也能跟著沾光說不定的時我們心理系就會擴大成心理學院。別擔心會出什麼問題一切有我擔著難道你還不相信我?要知道就是出了問題社科院與省里的領導會出面擺平的。如果你還擔心那在催眠的時候你可以讓那些人醒過來后忘記被催眠的事。那樣就沒有了證據。」
林峰既覺得無奈又覺得好玩於是同意了。接下來兩人商量了一些具體事宜。張遠強最後關照道:「你一定要將每個被你催眠的人都記下來一來便於查證二來歸還東西時可以有憑據。」
林峰點頭答應了。
(二)
林峰在金陵飯店的套間里一一紀錄今天被自己催眠的人、催眠的效果以及靠著催眠拿到了什麼東西時千里之外老同學張遠強正和林峰漂亮的妻子吳敏在咖啡廳里喝咖啡。
看著漂亮的吳敏張遠強一臉的奸笑:「沒想到你丈夫這麼容易就上當。他是書看得太多看傻了!那些鬼話連我自己都不信他居然信。也不怪他主要是他對我太信任同時又太想讓他的研究成果得到承認。」
吳敏默不作聲。
張遠強自顧自地興奮著:「等他做完了『試驗』打電話告訴我的時候我就打匿名電話報警警察就會把他當詐騙犯抓起來。我已經叫他把『試驗』中生的每件事都記下來那就是罪證到時他想賴都賴不掉。他坐牢后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吳敏依然一句話沒說美麗的眼睛里毫無生氣。
見她這樣張遠強不放心道:「林峰是不是催眠過你了?據說有些催眠師結婚時會催眠自己的老婆以防止她對自己不忠同時離婚時也方便。」
吳敏麻木地搖了搖頭:「他沒有。他說愛情就是最好的催眠術。他還說他已經被我催眠了。」張遠強笑了一下他知道吳敏說的是真話他趁著吳敏不備將她催眠時曾經仔細地問過她。
張遠強想抓住吳敏放在桌子上柔嫩的小手吳敏幾乎是出自本能迅地將手縮了回去。沒想到被自己催眠后她還有這麼強的抵抗能力自己每次靠近她她都會躲避。張遠強心裡對林峰一陣嫉妒他只好安慰自己:也不必急於一時等林峰坐了牢那時再用強也不遲。同時他又想:難道愛情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可以對抗催眠?
第三天中午林峰開著車從別墅里出來。錢、車子、房子都有了接下來該去找個讓人羨慕的工作了。照這個進度根本不用七天今天下午就能將試驗做完。
拿一輛車對他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倒是這棟別墅讓他費了點工夫。拿別墅是所有試驗項目中最難的一項。
買一棟別墅對平常人來說是難事對催眠師也是一樣。其他的事情都是點對點的個體催眠而拿別墅時二手房的經濟人、房主以及房主的親戚都在這就涉及到了群體催眠。這就象是系統工程難度很大。
不過現在已經搞定林峰在車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在人才招聘市場停了車在門口往裡面一看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招聘大廳里人山人海裡面的人沒有一萬隻怕也有八千實在太擠了。現在正是大學畢業生找工作的時候難怪會有這麼多人。林峰想都沒想掉頭就走他才不想置身於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呢。
林峰開著車在南京城內轉了轉最後隨便找了家寫字樓。在寫字樓里他胡亂逛了逛現六樓的一家公司裝潢搞得很不錯就走了進去。經理室外一位三十多歲的女接待員看見他臉上立即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先生找我們經理有事嗎?」
林峰也露出帥帥的笑容:「我是來應聘的。」
「對不起我們公司在人才招聘市場設了攤點你可以去那兒。」
「那兒太擠了去那兒簡直是受罪。」林峰嘆了口氣。
女接待員的臉上立即有點不屑但出於職業的本能她還是用安慰的口氣對林峰道:「找工作就是這樣的。你要知道現在工作很難找。」後半句話已經有教訓的意思了。
林峰覺得好笑這次他是真的樂了:「其實我是來應聘做你們公司的副總經理的。當然要是讓我做總經理也可以商量。我這人很好說話的。」
女接待員的眼睛忽然睜大似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楞了一下她才帶著不相信的神情道:「先生真對不起我們公司現在還沒有招聘副總經理的計劃。」
林峰繼續笑:「我知道。不過那是在我來之前現在你們公司已經有了這個計劃。這是內部消息不信你問一下你們的總經理。」
女接待員只好拿起分機:「王總外面有個人說要做我們公司的副總經理。」電話那頭立即傳出一陣笑聲。不一會兒裡面的門開了王總帶著幾個下屬出來。幾個下屬本來是想看笑話的可看見林峰儀錶堂堂臉上的嬉笑立即收斂了點。
王總挺著大肚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峰:「想來我們公司當副總經理的人是你?」林峰點了點頭。
「你有什麼出格的才能?」
「沒有。」
「什麼文憑?」
林峰一臉驚訝:「文憑?做副總經理還要文憑?不是說做副職的只要會喝酒會拍馬就行了嗎?其實我只是個民工聽人說做副總經理工資高、待遇好就買了一身好衣服過來了。唉現在的衣服真貴我做了半年的工只夠一身好衣服錢。」
王總的臉上全是驚訝旁邊的下屬則出一陣爆笑。大家的心裡本來還存著來的人說不定是個高人的想法現在聽林峰這樣說再也忍不住了。
王總不想打擾下屬的興緻索性一直問了下去:「那你想要什麼待遇?」
「每個月的工資最少十萬一個月只上兩天班。」想了想林峰似乎覺得有點過意不去趕緊糾正:「上四天也行。車子就不用配了我已經有了。不過得給我配一個司機另外再給我配一個秘書女的一定要漂亮。還要再配一個廚師一個保姆。」
林峰每說一句王總身邊的下屬就爆笑一陣有一個下屬笑得都跌到了地上。王總也忍不住了笑道:「要是有這樣的好事你叫上我。」
林峰一臉的著急:「怎麼你不答應?」
王總:「不是我不答應。我是覺得你在我們公司做個副總太屈才了你應該去國務院展弄個副總理做做。」
林峰直搖頭:「不行那個要日理萬機太累人。」說著看了王總一眼王總在眾人的笑聲中身體輕輕地抖了一下。這時一個下屬一邊笑一邊道:「王總你就答應他吧。」
王總頓時一臉嚴肅:「好既然你嫌當副總理累那就暫時在我們公司屈就一下吧。」他身邊的幾個下屬笑得更厲害了。
林峰十分感激道:「謝謝王總謝謝了。」說著他對笑得最厲害的一個人道:「您貴姓?」這個人一邊笑一邊道:「我姓劉。你不用客氣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說完大笑旁邊又是一陣鬨笑。
林峰的臉忽然板了起來:「同事?嘿嘿只怕做不了了。你已經被開除了。」姓劉的十分開心:「對對對我們做不了同事我已經被開除了。」說完又和身邊的人大笑起來。
王總這時忽然對女接待員道:「找人來把小劉的工資算清楚。小劉走的時候吩咐保安在旁邊看著。」大家見王總一臉秋霜這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笑聲忽然停了下來辦公室里頓時一片寂靜。姓劉的一臉不解:「王總你真的要開除我?」
王總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不是我是新來的這位副總。你貴姓?」林峰臉上帶笑:「林林峰。」王總點了點頭轉過來對姓劉的道:「林總要立威我也沒辦法。」姓劉的一頭霧水:「林……總?不是開玩笑的嗎?」
王總哼了一聲:「玩笑?難道你剛才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的?」說完轉身進了總經理室。
留在外面的人看著林峰臉上的表情千奇百怪有不相信的有覺得不可思議的有因為變化來得太快還沒回過神來的。姓劉的則是一臉奇怪似乎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直到人力資源部的同事過來找他辦手續他才如夢初醒臉上頓時又是後悔又是困窘又是害怕。
林峰不想影響到這家公司於是笑道:「劉先生你想不想繼續留在公司?」
姓劉的沮喪地點了點頭。
林峰嘆了口氣:「其實我這人很好說話得罪過我的人只要對我道個歉我就會原諒他。」
姓劉的剛剛遭到打擊一時沒回過味旁邊的同事立即推了推他又小聲提醒:「還不快去向他認個錯。」他這才領會趕緊過來鞠了一躬:「林總對不起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林峰笑著揮了揮手:「算了。記住下次千萬不要隨便笑話別人。」
回到家林峰立即給張遠強打電話:「遠強全部搞定!」張遠強在電話中顯得十分吃驚:「什麼?才三天你就全部做到了?我都沒準備好。」覺老同學吃驚林峰不禁有點得意:「我早就對你說過我研究出來的目光催眠法威力無窮。你現在終於知道了吧?」
累了一天林峰在浴缸里好好地泡了一下。洗完澡剛穿好衣服門鈴響了就聽外面有人問:「有人在家嗎?我們是別墅的保安。」林峰開門后正要問他們有什麼事一個男人突然用布袋罩住了他的頭另外兩個飛身而上一左一右扭住了他的胳膊:「我們是警察你被逮捕了!」
(三)
林峰用催眠術詐騙被南京警察逮捕的事傳到他所在的大學后頓時在校園裡引起了轟動。學校里的老師都不明白這位學術尖子、這位未來的學術明星為什麼會步入歧途、跑去詐騙學校的領導開會研究后決定派一個代表去南京。
張遠強這時卻在奇怪林峰入獄的消息傳來時自己騙他的事並沒有一起傳回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本來他已經準備好了應對別人責疑的說辭現在用不上他的心中反而七上八下的。為了探明情況他主動請纓。學校領導同意后他立即帶上林峰的妻子吳敏上了飛機。
前來接機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刑警。客套過後這位姓趙的刑警奇怪地問張遠強:「張主任你們大學里的這位老師真的這麼厲害、這麼神奇?」
張遠強笑道:「你不是將他做的事調查清楚了么?」
姓趙的刑警一邊搖頭一邊道:「這是我接的最奇怪的案子。我問過被他騙過的人所有的人都否認被他騙過有的還說根本沒見過他。要不是他將他詐騙的事一一記了下來我們還真沒辦法破案。唉他一個大學老師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這不是自毀前途嗎?」
張遠強嘆了一口氣:「唉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我以前就在學校里說過一定要加強大學老師的道德教育。唉都怪我要是我不但說而且早點做這方面的工作他也不至於這樣是我害了他啊。」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一副痛心疾的樣子。
裝過恨鐵不成鋼后他又向姓趙的刑警探聽:「不知他本人是怎麼說的。」
姓趙的刑警直搖頭:「他被抓後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因為證據已經確鑿所以我們也沒細問。」
張遠強暗中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他騙林峰時沒有外人在場但林峰如果將這件事說了出來別人即使不信也會在心裡對他有異樣看法的。張遠強心裡立即又奇怪起來:林峰為什麼不將這件事抖出來?難道是他現沒有人證即使說了也沒用所以索性就不做無用功?
不管怎麼說自己的計謀不但得逞而且聲譽沒受絲毫影響總歸是好事。想到這裡張遠強暗中笑了一下隨即又想到:林峰現在不說不代表以後不說最好趁著這次機會說他心理上有病自己是心理學專家替老同學看病的事自然會落到自己身上到時自己上下其手將林峰徹底治瘋那樣才不會再有任何後患。
吳敏在旁邊一言不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到了看守所聽說他們是去看林峰看守所里的人如臨大敵專門派了七個獄警跟著。進了牢房又往裡走了一陣大家才看見林峰。
只見他被關在一間單獨的獄室里獄室的上方還有一架攝像機攝像頭一直對著他。他被固定在椅子上手和腳都被銬住不能自由活動。他的臉上還戴著一副厚厚的黑色墨鏡。「那是我們為他特製的。這樣可以讓他看到別人而別人接觸不到他目光當然他看到的東西全是模模糊糊的。」一個獄警向張遠強解釋道。
看到有人走進來林峰抬起了頭看了吳敏一陣后他柔聲問道:「阿敏是你嗎?」聽到愛人熟悉的聲音吳敏卻沒有回答可她的眼光忽然變得溫柔似水。
張遠強咳嗽了一聲:「老同學是我。我來看你了。」
林峰歡喜地點了點頭:「遠強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會來看我的。我一直在等你。」
他一直在等自己來?張遠強心裡立即有點不自在趕緊又假裝道:「老同學你為什麼要做那些事?是不是別人陷害你的?有什麼內情你可以告訴警察啊。為什麼你一直不肯和警察說話?」
林峰:「因為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張遠強:「什麼事?」
林峰:「我在想佛家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彌吽』究竟是什麼意思。」
張遠強一楞他原來以為林峰是在想自己為什麼陷害他沒想到林峰想的卻是這個心中不禁一笑:果然是個書獃子死到臨頭居然還在想這些無聊的學術問題。於是他就道:「其實你不用想我可以告訴你的。六字真言也叫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彌吽』是梵語音其中『嘛呢』是『如意寶』的意思『叭彌』則是指蓮花六個字其實就是『如意寶啊蓮花喲!』的意思也可以意譯為『啊!願我功德圓滿與佛融合!』」
林峰笑著搖了搖頭:「本來我以為是這個意思後來才知道不是。想了幾天終於讓我想通了。」
張遠強:「那是什麼意思?」
林峰卻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念著:「唵嘛呢叭彌吽。」前面十幾聲他的聲音很輕可漸漸的他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響。
張遠強開始時沒有在意林峰的聲音大起來后他還有點奇怪等到他感覺身體越來越滯澀時才覺得不對勁可這時已經遲了他已被林峰初步制住進入了淺催眠狀態既不能動也說不出話。
林峰攻了他個出其不意!
跟著張遠強進來的以及牢房內原來的獄警這時已被林峰的聲音徹底催眠。兩個原來看守林峰的獄警立即打開牢房的門進來將他放開。
一得自由林峰馬上將全身所有的精力集中到目光上然後朝攝像頭看去直到確信已將監視室里觀看攝像畫面的人催眠才挪開目光。幸好獄室外沒裝攝像頭不然在他用聲音催眠時就會被外面的人現。
林峰這幾天已經計劃好了一切現在做起來自然得心應手。一出牢房他就快步走到張遠強面前。
這些人當中只有張遠強有解除催眠的能力所以必須先把他徹底搞定。剛才自己只是將他初步制住如果不補上一課以他的能力隨時都可能脫離自己的控制。
張遠強這時正在內心竭力掙扎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就象喝醉了酒一樣。看見林峰朝自己過來他想逃跑可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林峰一站到張遠強的面前立即盯住他的眼睛。張遠強知道大事不好只得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抵抗他想閉上眼睛可眼皮間象撐了支架怎麼閉也閉不上林峰的目光通過他的眼睛源源不斷地進入了他的內心。張遠強想關上自己的心門可已經徒勞。
「現在你知道佛家六字真言是什麼意思了吧?那就是你的催命符!」林峰在張遠強的內心嘲笑道:「你只讓別人注意我的目光卻沒想到用聲音催眠是我的基本功。」
「知道我為什麼不肯告訴警察是你陷害我的了吧?」林峰繼續道:「一是因為沒有證人告訴了沒用二是因為只有這樣才會引起你的好奇心引起你想了解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的心理!這樣你才會過來!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你也是心理學家不需要我再解釋這其中的原理了吧?!本來我隨時可以出去之所以留下來就是為了等你。我要用你心理上的缺點打敗你只有這樣才能將你擊跨!」
林峰的話正好擊中張遠強心中最軟弱的地方。實際上任何人知道自己被別人利用心裡都不好受更何況這種利用里還有自投羅網、自掘墳墓的含義?張遠強心中一陣悲涼。傷心之餘他徹底放棄了反抗。林峰終於將他牢牢地控制住了。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林峰在他的心中問道。
張遠強忽然變得不服氣:「你什麼都比我強!比我聰明長得比我帥吳敏是校花我怎麼追也追不上而你不用追她就對你投懷送抱!你一天就學會的東西我十天都學不會!告訴你從進大學那天起我就嫉妒你!你讓我自卑我恨透了你!」
林峰嘆了口氣:「各人有各人的長處你年紀這麼輕就當了系裡的副主任難道還不滿足?」
張遠強怒道:「和你比起來一個副主任算得了什麼?!你的目光催眠研究成果如果公布你將來就能輕輕鬆鬆地做上院士!畢業留校后我利用自己的心理學知識辛辛苦苦地鑽營才得到一個副主任而你靠一項研究成果就將我踩在了腳下!我不服氣!嘿嘿你以為是那些專家不承認你的研究成果嗎?告訴你其實是我從中作梗的!」
「原來是你!」林峰怒道。
「就是我怎麼樣?!」張遠強索性豁出去了既然打不倒對手讓他生氣也是一種勝利:「不但這樣你去南京后我還趁著吳敏不備將她催眠了。」
林峰忽然變得十分平靜:「好很好。你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峰的平靜反而讓張遠強覺得害怕他替自己壯膽道:「其實你是不敢把我怎麼樣的因為我是你唯一的證人只有我才能證明你不是詐騙犯而是我陷害的。如果我有什麼事你就再也洗不清你身上的罪名。那樣的話即使你現在能跑掉也會一輩子被通緝一輩子四處流浪。」
林峰冷笑:「你會願意為我做證人?一旦我放了你你會為了我自毀前程?」
張遠強趕緊保證:「我會的我會的。」
林峰道:「謝謝你。不過不需要了。因為我要你死!」
張遠強的內心湧起一陣強烈的恐懼他立即本能地求饒:「求求你林峰求求你放過我。我們不但是老同學而且還是最好的朋友啊。」
林峰冷冷地道:「你在害我的時候為什麼沒想到我們是老同學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不起去死吧。」說完種下了指令飄然離開。
張遠強的心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解決了張遠強這個最大的危險后林峰才敢去看妻子吳敏。吳敏看見林峰神情中不但有擔心、喜悅還有恐懼、不安這是張遠強催眠時種下的指令造成的。
重逢的喜悅過後看著吳敏林峰心裡不禁百感交集今天越獄后自己就會被通緝從此只能浪跡天涯吳敏如果還愛著自己那隻會受到拖累。為了她的幸福只能讓她忘記自己。
一束溫柔的目光透進吳敏的心靈迅地解除了張遠強留下的禁制指令。解除后林峰並沒有離開一霎那間很多他和吳敏在一起的幸福畫面閃現出來:兩人手牽著手在草地上散步吳敏在他耳邊的呢喃兩人擁抱時吳敏滿足的眼神……
林峰不斷地提醒著自己:為了吳敏日後的幸福不能再猶豫了!吳敏的感情一旦完全復甦催眠的效果將會大打折扣。終於他狠下心來在吳敏的心裡種下了指令:寶貝忘記我如果忘不掉請你恨我!
退出吳敏的心房后林峰默默地道歉:對不起寶貝是我不好是我交友不慎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對不起原諒我這樣做正是因為愛你我才不能讓你愛我。對不起忘了我以後好好地生活。
他看了吳敏最後一眼猛地轉身離開了。就在他轉身時一直站著不動的吳敏的眼裡忽然流下了淚水。
林峰看了旁邊的張遠強一眼張遠強立即開門走了出去。
這時姓趙的刑警終於擺脫了那些獄警的糾纏他猛地撥出手槍對準了林峰:「姓林的你給我站住!」這個世界大約有百分之十左右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催眠這位姓趙的刑警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林峰還沒說話旁邊的獄警立即又圍了上去。只聽一個獄警道:「子龍你怎可如此?他可是我們的劉皇叔。」另外一個則呵斥道:「趙子龍不得對主公無禮!」林峰苦笑了一下這些獄警被催眠后顯然產生了幻覺以為自己是三國中的人物了。
一個獄警這時大喊一聲:「趙子龍休要猖狂俺張飛在此!」幾個獄警一擁而上姓趙的刑警不敢傷害他們終於被制住手中的槍也被人搶走了。
林峰立即帶著幾個獄警向牢外走。混在獄警當中出去就會容易得多。他本來想留下姓趙的刑警誰知一個獄警立即哭道:「主公若將子龍留在曹營定會凶多吉少。子龍雖有萬般不是然往日對主公可是忠心耿耿。」林峰不想糾纏只好同意。這時另外一個獄警拿搶頂著姓趙的刑警道:「曹營之中兇險萬端你若敢出聲為了主公我只好一槍取了你的性命。」姓趙的刑警只好答應。
大家剛剛走出看守所大樓有人忽然從樓頂上跳了下來象沙袋那樣砸在地上出一聲巨響。不用看林峰就知道那是張遠強。因為林峰剛才在他心中種下的指令就是要他自己去跳樓。
見有人跳樓看守所里的其他人紛紛圍了過去。一個獄警小聲道:「曹營之中亂象紛生好事啊好事。」其他的獄警紛紛點頭稱是。
走到院子中時林峰情不自禁地又回頭朝後面的看守所大樓看了一眼。自己最愛的人此刻就在裡面從今之後自己就再也看不到她了。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一真傷感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吳敏此刻站在窗戶前也在朝林峰看。一陣陣愛意在她的心中翻湧可就是突不破限制林峰催眠的功力太厲害了。吳敏想追出去可就是邁不出腳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愛的人離去。
終於出了看守所的大門林峰長舒了一口氣。他對幾位獄警笑了笑:「諸位將士殿後在下先行一步。」然後站到路邊舉手叫計程車。
就在這時一輛卡車搖搖晃晃地開了過來到林峰身邊時卡車忽然開出馬路直朝林峰撞去。林峰躲閃不及頓時被撞出老遠。
卡車急剎停住司機滿嘴酒氣地下了車。現撞了人後他頓時嚇得渾身抖。聽說撞的是逃犯他哭喪著臉對姓趙的刑警道:「警察同志我撞了一個逃犯你說這是有功還是有罪啊?」
見林峰出事幾位獄警如喪考妣立即號起喪來:「主公你不能丟下我們啊?!」「天喪我大蜀啊!」
姓趙的刑警立即帶著獄警去找林峰察看他的傷勢。奇怪的是無論他們怎麼找也找不到林峰。他就好像突然飛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