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節試探
桑海·狼似想起了我與水越·流銀交疊擁吻的情景,銀瞳透出痛苦之色。
我看見他痛苦神色,心中極是歉疚,柔聲道:「你即看了字條應知道我的心意才是呀。」
他點頭道:「我看到了字條后欣喜若狂,立刻飛騎去找你,可是······可是·······」
這之後的情形我都知道了,務須他再回憶訴說,徒令他重新痛苦一次。
我把話語接下,從在餐館初遇浪花兒公主得以重見水越·流銀開始,青牛峰再遇相認、溪邊歷險流銀受傷、客棧糾纏協議分手、誤會狼要施殺招惶急間射箭失手等事毫無保留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我一口氣說完,覺得輕鬆舒服了很多,抬頭望進桑海·狼的銀瞳,誠懇的道:「狼,我的心意仍如字條里所寫,可是你肯原諒我么你還要我么?」
他銀瞳閃亮手腕用力把我拽起緊緊攬入懷中,在我耳邊痛楚的道:「只要你能開心,即使你決定回到流銀身邊,我都打算祝福你們不再糾纏了。現在你肯留在我身邊我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歡喜開心都來不及哪,那會不要你。」
我偎進他的懷中,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歲月有情歲月有功,我對他已是積習難返情根暗種了。我咬牙暗暗發誓,從今天開始我要徹底忘記水越·流銀,珍惜眼前人!
我要侍衛拿來清水白布刀傷葯,幫桑海·狼清洗包紮傷口,好在魄箭隨心沒傷及筋骨,但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我額頭冒汗心底苦笑,穿著衣服看不出傷勢輕重只覺得滿身鮮血觸目驚心,這一脫下來我才發現水越·流銀在他身上留下的5道傷痕加到一起也沒有我那箭傷嚴重。顯然他們倆雖暴怒爭鬥但手下都留了分寸,桑海·狼沒有彈出腳上的狼爪是水越·流銀刀下留情也是,只有我瞎緊張而已。男人永遠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吧!我又傻了一次。
我自嘲的搖頭,給桑海·狼擦掉身上最後一塊血污。
我舒氣道:「好了······」
話還未說完,桑海·狼長臂一伸把我拉進懷裡,深深吻住我半張的嘴唇,狠狠的用力的輾轉允吸似想從中證實這不是他的美夢,我真的回到了他的身邊。我呻吟回應,把歉疚思念承諾決心都從相纏的唇舌間傳達給他······
他赤裸著的健碩胸膛象火般滾燙炙熱,我偎身其中只覺得自己都要被他點燃灼燒起來。他迷亂的啃吻我瑩白的耳垂脖頸,雙手不知何時伸進了我的衣襟內愛撫著我雪玉般的身體。
我嬌喘呻吟的按住他使壞的大手,滿面紅暈的嗔道:「大色狼,不要不可以······」
他的大手揉捏著我飽滿的酥胸,喘息呢喃道:「琥珀,我要你,我再不要等待不要忍耐我現在就要你!」雨點般的吻落了下來,堵住我的話語也令我不能思考。
我身體不能自禁的灼熱起來,但心中卻隱隱的抗拒,我用力掙扎想推開他,迷亂惶急的道:「不可以,我們不是說好等到明年才·······」
他把我撲倒在案邊毛氈上,喘息道:「琥珀,他沒有死,我們的約定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恍如雷擊,瞬間呆住。是呀!水越·流銀根本就沒有死,我還為他守什麼孝??
衣服在一件件的減少,我如被剝光洗凈的羔羊般顫抖,沒有歡愉期待只有哀痛恐懼,我不是已經決定了要接受他嫁給他了么,為什麼為什麼心中卻這樣難過不甘哪?我咬牙閉目想就這樣了順從了桑海·狼吧,可是那瞬間水越·流銀蒼白若紙的臉與被鮮血染得艷紅的唇清晰無比的浮現出眼前,我心募的收縮痛絕······
我不由自主的尖叫出來,「不要不要,狼住手······」
桑海·狼即時停止一切動作,銀瞳瞭然的看著我,那瞳仁中濃得化不開的是悲哀。慢慢慢慢挑起唇角,弧形優美悅目卻無比辛酸苦澀,緩緩道:「琥珀,我們再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實不論他死活你都會為他守身,因為你心中從來也沒有接受過別人,你愛的人一直都只是他,我不過是個代替品。」
我想大叫說:「不是!不是的不是的,我有真心對你,只是還需要時間······」但雙唇煽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有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流個不停。
桑海·狼為我掩好衣衫,輕拂我滿是淚痕的面頰,柔聲道:「琥珀,我寧願在遠方想象著你在他身旁歡笑也不想看見你在我身邊流淚,!去吧,回去他身邊吧,不用覺得歉疚,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與其讓三個人都痛苦為什麼不選擇三個人都快樂哪?」霍的長身而起,掀簾而去。
我縮成一團,心痛如割亂若麻。好聰明好狡詐好多心的桑海·狼,他又在試探我,他成功了他試出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或者說是假裝不知道的真心。我不是不感動他欲犧牲自己成全我的心意,可是我卻恨他用這種方法迫我原形畢露令我無所遁形,人生難得糊塗,我本打算讓時間撫平往日的恩怨情仇,日漸淡忘以前的種種陪著他慢慢終老。現在我卻連鴕鳥都做不成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水越·流銀那裡我是不能回去的了,他已娶新妃我不想做第三者,前王妃慷慨就死的一幕我記憶猶新,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不能把幸福建立在另一女人的痛苦上。
我用雙臂環抱住自己,卻仍是由心中冷出來。水越另娶桑海退讓,被銀國最出色的兩個男人愛戀的琥珀,被銀國所有少女羨慕不已的琥珀,如今卻是無處可去無所歸依。
面頰幹了又有新淚滑下,頭下毛氈都被打濕了一大片時,我終於在疲累交加心力交瘁下昏昏睡去。人都說「世態多辛苦,美事夢中尋。」可我的夢中也無美事,凌亂破碎血腥恐怖,我驚叫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
「天,你可醒了,怎還是這麼能睡?一覺竟睡了兩夜一天,再不醒我就要去請醫師了······」一個人挑簾而入,嘴裡絮絮叨叨的念道。
我驚楞的看著來人,揉眼再揉眼,沒錯不是我眼花,真的是福德。
我環目四顧這裡仍是桑海·狼的大帳啊,我沒有在昏睡中被移動,可福德為什麼會在狼的軍營中出現?在我養魄昏睡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