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談判不一定有結果的
道茂撒潑,我本能地奔到門邊,想拉開門喊黑頭,這樣屈服。而且我已經有了一種認知:我和道茂的爭鬥很可能是一輩子的。我可以靠別人一時,不能靠別人一世。別說王獻之和他的人不可能隨時在我身邊,就算他們在,這兩位「七少奶奶」之爭,他們也不好插手。
從今天這個陣勢看,道茂對我的恨意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她對舒那樣的競爭對手還能保持表面的風度,對我,連這都不能了,一見面就徹底撕破臉,上演全武行。把初見面時那樣儀態萬方的千金小姐逼成這樣,我心裡也很難過。可情場之爭不比別的,無法相讓,禮讓對手就會逼死自己。
這樣強烈的恨意,就算只為了不讓我好過,她也不會輕言放棄。
有時候,一個女人死活非要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不見得是因為多愛這個男人,只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尤其,當這個男人還是被一個出身比她低得多的女人搶走的時候。
而且這樣的堅守,也不見得就是無用功。人生幾十年,一對男女要想永遠心無旁騖地相愛,光靠激情是遠遠不夠的,甚至,光靠愛情也是遠遠不夠的,不管這愛有多真摯。時光是最可怕的東西,會在不知不覺見沖淡一切、改變一切。堅守的人,最後反敗為勝的比比皆是,誰笑到最後,誰才是那個笑得最美的人。
此時道茂已經逼到門邊,冷笑著說:「開門啦,開門喊你的親親夫君,看他會不會過來幫你。告訴你。就算我當著他的面打你,就像這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響,卻還是聽見了她最後地幾個字,「他也不會幫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待耳朵不那麼響了之後,我對她說:「這一巴掌就當我還你的情。你曾叫人從九公主手下救過我,還賞給我一些錢。這下,我們兩清了,我不再欠你。」
「一巴掌就想兩清?你做夢!」她再次舉起了手。
就在她的巴掌抽過來的瞬間,我頭一低,她的手扇到了門板上,痛得一縮。
等她想第三次動手的時候,我已經退到桌邊。穩穩噹噹地在正位坐下,手指著下首的位子說:「別讓人笑話好嗎?尤其別讓子敬成為整個石頭城的笑話。如果我們倆在這裡打架地事傳出去,明天就會成為特大新聞。多轟動啊,王獻之的兩個新太太在酒樓大打出手。他以後在石頭城就別混了。」
「如果這樣,那也是拜你所賜。」她的表情依然兇狠。
「好吧,就算不為子敬,也為了你自己的形象。你可是京城名媛,淑女的典範那,多美好的形象,你想就這樣破壞掉嗎?」
「要破壞也是破壞你的。你不過是個賤丫頭,而我是世家小姐,如果我們倆打架。別人只會認為是你撒潑欺負我,想都不會想到是我打你。」
她笑得很陰冷,直冷到心裡,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她已經殺了我一千遍了。第一次,我明白了什麼叫目光銳利如刀。
看到我地神情。她冷笑著問:「怎麼,你怕了?」
「是的,我怕了。」作為一個從小在單純家庭中長大的獨女,父母又恩愛和睦,我家真沒有那種學潑的環境。就像在溫馨地羊圈裡長大的羊,進了狼群也變不成狼。
可是道茂和我不同,從某種意義上說,她是在狼群中長大的。我不是說家這樣的環境有多麼惡劣,他們表面上看起來比誰都禮貌,都文質彬彬。但。豪門氏族,家裡人口眾多,主子級別的女人又不需要做什麼,整日無所事事,吃飽了喝足了,就聚在一起玩玩牌九,扯扯是非,不露痕迹地爭風吃醋。
而這些,並不見得只有負面意義,最起碼,在妻妾眾多的家庭里生存最能鍛煉一個女人的應對能力。道茂從家男人的妻妾群里移到王家男人的妻妾群里,而且其中還儘是熟面孔,自然如魚得水,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