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落入虎口

十三、落入虎口

曼納林拉開大門。他站在前廳過道中間,一個人在他前面,一個人在他後面,又看到走進第三個人——迪克森。他憎惡地瞥了曼納林一眼,冷冷他說:「想不到在這兒又見面了。」

第一個走進前門的那個人說。「曼納林,你別太聰明了!」你沒有想到我會搶在你前頭,在這屋裡先埋伏了一個人吧?」

曼納林說:「我沒想到?」

「我們一得到迪克森的報告,就立即派一個人騎摩托車趕到這裡,你的如意算盤完蛋了。我是里德。」他特彆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彷彿這個名字本身就具有足夠的威懾似的。他是一個寬臉、身體結實的漢子。

曼納林保持沉默,看著達夫妮,她的臉上浮現出失望的神情。

那個站在樓梯上的人走到他們跟前,一把抓住曼納林的手腕。

「走!」

曼納林被他們押著走進花園。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失敗得這麼慘,覺得在燈光的投射下,他自己的影子也在嘲笑他似的。

他的那輛維克托汽車已被他們找來了,停在柵欄門前面,馬達已被啟動,發出隆隆的響聲。曼納林被押上後座,達夫妮上了另一輛車,汽車出發了。

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如此輕易。羅比為什麼不在這裡呢?

曼納林凝視著前方的道路,感到臂上被一個尖尖的東西刺了一下。坐在他旁邊的人輕蔑地笑了笑說:「美美地睡一覺吧。」

曼納林已經昏昏欲睡了,他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他醒了,神志依然迷迷糊糊,他感到異常的口渴。

「水。」他聽到自己嘶啞地吐出這個字。

他發現自己可以坐起來,但看到兩條腿被縛在椅子上。

他的雙臂是自由的。他企圖解開繩子,但結打得太緊死了。他試了幾下,一個死結終於被他解開了。

他離開了椅子,向前伸出雙臂慢慢摸去。突然,伸出的一隻手碰到了一個冷冷的東西。他用手摸了摸,是只水龍頭。

他迅速擰開龍頭,水嘩地濺在他身上。他把水流調小了些,捧起水貪婪地喝著。

他摸到一個房間,在黑暗中轉動門柄,突然一束耀眼的燈光刺進他的雙眼,迪克森站在前面,手裡端著槍,朝著他露齒而笑。

「道森在哪裡?」

迪克森說:「嘿,真巧啊,道森也在想你。走吧!」

他押著曼納林,來到一個房間。

迪克森在門上敲了敲。

門開了,開門的是里德。展現在曼納林眼前的是個大房間,很象是辦公室。

曼納林一跨進門,突然站住了,他的雙手被緊緊抓住,一很好象是用鋼作的箍條使勁勒住了他的胸部。

道森不在這裡。

洛娜、加里勒、羅比、奇但林,都坐在靠背椅子上,雙臂反綁在背後,在牆前一字排開。

迪克森用槍刺了一下曼納林,朝另一扇門指了幾下。

他被引進一間小小的、非常別緻的休息室。道森正坐在一張寫字檯跟前,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達夫妮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動,她坐在簡易椅子上。道森開始笑了起來。曼納林身後的房門砰然關上,里德卻留在房裡。

「噢,站在眼前的就是偉大的約翰·曼納林!」「人人都以為你聰明透頂,可以逮住我。可是,曼納林,現在國內的每一個警察都在逮你,我已經使你以殺人兇手的形象名揚全國。對此你有什麼感想呢?」

曼納林堅定他說:「警察局一定會抓住你的!」

道森站起來繞過桌子,站在曼納林跟前,此時里德把手槍緊緊頂住曼納林的後背。

很得意地笑著。「曼納林讓我告訴你點什麼吧。布里斯托最遲在下個月就得從警察局滾蛋了。我的手指點到誰,誰就立即去見上帝。」

曼納林說:「象鮑威爾,他的姐姐以及約翰累斯堡的那個瞎子那樣。」

「對。還有象你,你的妻子,以及在那邊的所有其他人。」道森面目猙獰說。「每一個人我都驗收過了,在你們升天之後,也不會留下什麼東西在人間的,而且那封信我已經找到了!」

曼納林說:「什麼信?」

道森把那封信拿了出來。咆哮道:

「那封你要找的信!那封鮑威爾的姐姐寄給你的信!不管是誰,讀了它就得死!我要消滅你,就象要消滅這封信一樣。」

他迅速拿出一盒火柴,擦了一根,把信紙點燃。

道森慢慢地轉向達夫妮,眼裡迸射出仇恨的目光。

「你本來可以嫁給我,從而成為世界上最最富有的女人之——但是你偏偏要跟我作對。」他的聲音微微有點顫抖。

里德說:「我們最好趕在天亮之前把事情了結掉,先生。」

道森沒理會他,轉向曼納林。

「曼納林,在你死之前,告訴我一件事。你知道,或者是已經猜到了我要做什麼嗎?」

「不,」曼納林疲倦他說。「我猜不到。」

「很好,這正是我想要聽到的。」道森得意非凡。「按照我的計劃,你和達夫妮將留在這裡,火將在另一間房裡點起來。那個房間跟你呆的這個之間有一道上了鎖的房門。曼納林,那把鎖是專門用來防盜而安裝的。你不是很喜歡跟鎖打交道嗎?你不是自以為你的手藝非常高明嗎?肯納德的住宅被你闖進去了;許多其他的房門也都阻擋不住你。眼下你還可以試試是否能闖到隔壁房間去?因為你的妻子和你的朋友將在那間房活活地被燒死!

道森說罷,哈哈大笑走了。

曼納林坐在一張靠背椅上,手腕和腳踝都被綁在上面。達夫妮被綁在另一張椅子上。前面的那個房間里有洛娜、加里勒和其他兩個男人,也都被繩子縛著。兩個房間之間的邊門敞開著。迪克森和里德在那間房裡把一小捆東西,扔到房間的一個角落。

迪克森擦燃一根火柴,把它插進那個小包的開口。小包里的燃料開始慢慢燃燒了。頓時一股股煙火騰空而起。隨後又擦了很火柴,點燃另一隻包裹。

另一扇門開了,道森走了進來。

「時間到了。」道森指著前面的桌子,上面擺著曼納林自備的那套工具。沙啞他說:「曼納林,這是你使用過的工具,如果你能解開綁住你手腕的繩子,再用你的工具打開那扇門,那就證明你撬保險箱的本領確實是呱呱叫。」他又一次獰笑起來,吩咐他的兩個打手:「行了,迪克森。走吧,里德。」

燃燒的氣味越來越重了

曼納林靜靜地呆了幾秒鐘,但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縛住他的繩於是松的,他開始動了動手腕,要解開它並不那麼容易,眼前是上了鎖的門;桌上有他自己的一套工具,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它們;兩個房間之間接有麥克風和擴音器;他可以聽到隔壁房間里的人說出的每句話。火勢何時熊熊燒起,何時燒到他們身上,他都能聽見。

曼納林急急他說:「達夫妮,我要把我的……」他突然住口,想起了麥克風和擴音機,便向她搖搖頭,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他開始把椅子朝她和桌子跟前挪去。達夫妮緊張地注視著。他以極大毅力向桌子靠近,終於挨到了桌邊,但是他的雙手比桌面低,工具袋太高了,他使盡渾身解數,工具袋依然躺在原先的地方,必須另想辦法,他艱難地把椅子從桌前挪開了,並向達夫妮那邊挪去。

達夫妮被繩子捆在椅子上,她不會挪動椅子。曼納林一邊挪動椅子一邊教她怎樣地往前挪。她照曼納林的樣子做了。

兩人的椅子終於挪在一起了,在椅背和她被綁住的手腕之間有一個縫隙。曼納林向前彎下腰,低下頭,用牙齒去咬達夫妮的手上的繩結。咬,不停地咬……汗珠從他的前額一滴滴掉落在地毯上。

他突然感到嘴裡的繩子斷了,達夫妮也大聲地嚷道:「上帝,我自由了!」

達夫妮把椅子朝桌前挪去,拿過工具袋。

「鑿子……」曼納林說,「用鑿子切斷自己腳上的繩子。」達夫妮照他話做了,接著又去幫曼納林解開手腳上的繩索。

曼納林站起來了。他判斷道森走了之後,大約已經過了一會。

「你們那邊的情況怎樣?」他啞嗓子招呼被困在隔壁房間里的朋友們。

「火慢慢燒大了,」羅比說。

曼納林安慰他說:「你們都聽著。我自由了。我有一套工具。天下所有的鎖我都能把它打開。」

「你要是把我們救出去。」奇坦林說。「我才相信在即將跨進天國的最後一刻出現了奇迹。」

曼納林把工具一件件拿出來,挑出一把小錘在門上敲了幾下。這是扇鋼結構的門,在門上砸個洞是不可能的。

達夫妮站在旁邊看著。

「我要什麼工具你就把什麼工具遞給我。」曼納林說:「先要那根鐵絲。」

達夫妮把一根硬鐵絲遞給他,鐵絲的一頭是彎的。他把鐵絲插進窄窄的鎖孔,擰了擰,只是摸了摸鎖的性能。

「現在給我那把簡易鑰匙。」他用手指了指。達夫妮把鑰匙遞給他。

他把鑰匙塞進鎖孔,試了一下,臉上突然湧現出異常激動的表情,看來就要大功告成了。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

他咬緊牙關,繃緊身體,汗水涮涮地流進他的眼裡。

他小心地用鑰匙一點一點地試著,終於聽到鎖塔一聲,開了。

他慢慢地轉動門上的把手,拉了一下。門沒有動。他又推了一下;仍然沒有動。

他凝視著房門。

「門打不開?」達夫妮有點焦慮。

曼納林暗想,剛才鎖開了是一種假象,開的僅是第一道鎖,還有另一把鎖沒發現?莫非鎖是電控的?或者,在門的那一邊被拴上了?……

他叫了聲:「羅比。你那邊有門閂嗎?」

「門上光光的只有隻把子。」

曼納林又試了一下,幾乎可以肯定,門鎖是電控的。他直起身,猛地聽到另一陣劇爆炸聲。

「約翰,」奇坦林高叫。

「怎麼啦?」

「火大起來了。」

洛娜和加里勒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們吼叫聲似乎是越來越高了,從喊叫聲中可以想象到地毯上熊熊烈火在燃燒的情景。

曼納林掃視了一下牆壁和房門,尋找電纜。他發現有一處從地板直通到天花板的牆面上稍微落出了一點粗糙不平的痕迹。

他拿起鎚子和鑿子開始飛快地鑿下牆上的石灰,一條電纜露了出來。就在他轉身抹去眼中汗水的一瞬間,從隔壁房間里傳來比前次更響的爆炸聲。

門那邊有人很厲害地咳了起來。

「約翰,」洛娜也在叫喊。「親愛的,快點救我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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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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