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查與不查之間
一英俊瀟洒的美國年輕人迷惑地看看四周,這住宅區的分佈令他覺得困惑。
他禮貌地對一個白髮的老太太說話:「對不起,老太太,你能不能告訴我布列漢-可洛思街在什麼地方?」
那老太太打量他一會兒:「你想找幾號?」
「十六號。」他看著一張小紙片。「葛蕾-狄克森。」
「沒錯。」那老太太說。「不過,我想她現在在希林佛攝影場的福利社工作,假如你想找她的話,就到那裡去找。」
「她今天早上沒上班,」那年輕人解釋道,「我想找她去高土丁庄,今天那裡人手不足。」
「當然啦,」那老婦人說,「昨天晚上那僕人被殺了。」
那年輕人微微感到吃驚。
老太太又說,「路德先生的秘書昨天晚上也因病發作去世。」說著搖搖頭,「可怕,真可怕。我們該怎麼辦?」
這天晚一點另一個訪客也找上了布列漢-可洛恩街十六號,這個人是警官威廉(湯姆)-泰德爾。
他急急地敲著那扇鮮黃色的門,「葛蕾-狄克森小姐住這裡嗎?」
「她走了,好象去度假了。」一個小女孩出來答道。
「喔,她什麼時候走的?」
「今天早上。好象很突然的樣子,她說她應該利用機會做一次免費旅行。」
「有人支持她這次的旅行嗎?」
「一定有,」那女孩說,「她這時候手頭很緊。上個星期她去採購廉價品。」
「你不知道誰支助她這次的旅行或幫她出旅費?」
那金髮女孩立刻生氣起來。「你有沒有弄錯?我們的葛蕾不是這種女人。她和她的男友可能到同一地方度假,不過他們可是正正經經的、費用都是她自己出。」
泰德爾溫和地說他不懂,搖搖頭走了。他攜著不同的資料回到總部,從攝影場那裡,他聽說葛蕾-狄克森當天打電話回來,說她一星期內不會上班,他還獲知瑪麗娜-格雷常常發生歇斯底里症,說她的咖啡被下毒,有苦味,她的丈夫把它倒到水槽里,叫她不必操心。可是路德先生沒有全部倒掉,他留一部分拿去分析,結果發現有毒。」
當問及此事,湯姆把這些情況都告訴了德默特,德默特決定找路德談談。傑遜-路德又緊張又氣憤,他說,「我絕對有權利這樣做。」
「路德先生,假如你對咖啡有所懷疑的話,你交給我們可能會好些。」
「我一時沒有懷疑它。」
「即使你太太說那味道很奇怪你也沒有懷疑?」
「喔,這個!」路德的臉上閃過一絲難過的微笑。「自從宴會那天以後她吃什麼東西都覺得味道很奇怪。這個和那些威脅信——」
「威脅信不少?」
「不只兩封。一封從窗戶丟進來的,一封放在信箱里。假如你想看看的話,就在這裡。」
德默特看了一下,兩封信都是用印刷體寫的。其中一封寫著:
時候不遠了,請準備善後。
另一封信還畫著一個骷髏和兩根骨頭,下面寫著:瑪麗娜,這是你的下場。
他揚起眉頭,「很幼稚。」
「你把它的危險性降低了?」
「一點也沒有,兇手的心智通常都很幼稚。路德先生,你一點都不知道是誰寫的那些信嗎?」
「一點都不知道,」傑遜說,「我一直是這很可能是玩笑開得過火了。在我看來或許——」不知說什麼才好。
「怎麼樣?路德先生?」
「那可能是本地某個人,或許他對下毒有一種快感,或許他對演員有反感。有些鄉下地區認為表演事業是可怕的武器。」
「你意思是格雷小姐沒有真正受到威脅?可是咖啡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呢?」
「我不知道你從那裡聽來這些?」路德有些惱怒。
德默特搖搖頭:「每件事都會有人談論,你即使得到咖啡成分的分析表,你還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是不是?」
「不,」傑遜說,「不,我還有其他事情要關心,象伊拉的死就是一件事,現在是吉斯波。督察,我什麼時候可以帶我太太離開?她快瘋掉了。」
「這我可以了解,可是還有調查要做。」
「我受不了這些了,我想……,我應該帶她離開。我應該這樣。」
路德說完這句話,打發走德默特,滿臉不快地來到卧室。
瑪麗娜躺在卧室的長椅上,雙眼緊閉,她由於緊張、疲憊而顯得意興闌珊。
她的丈夫站在一旁看了她一會,她的雙眼睜開來了。
「是不是那個叫督察?他有什麼事?是伊拉的事吧?」
「伊拉和吉斯波的事。」
瑪麗娜皺皺眉頭。
「吉斯波?他們已經找出誰殺他的嗎?」
「還沒。」
「那象一場惡夢……他說我們可以離開嗎?」
「他說還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一定要離開。你沒讓他了解我不能一天過一天等別人來殺我。那簡直是瘋狂。」
「他們會採取任何預防措施。」
「他們以前也這麼說。可是能防止伊拉袱殺嗎?或是吉斯波?……那天在片場里我的咖啡里加了什麼東西?」
「知道的話你會快樂一些嗎?」
她注視著他,楞住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不能冉這樣下去啊!這裡一定有個仇敵,不是片場里的人就是家裡的人,他一定恨死我了——可是為什麼呢?是誰呢?是誰?我想——我幾乎可以猜出來——那是伊拉。可是現在——」
「你認為是伊拉?」傑遜有點驚訝,「為什麼?」
「因為她恨我——喔,沒錯,她瘋狂地愛上你,我不相信你會不知情。可是不可能是伊拉,因為伊拉已經死了。喔,吉克,吉克,幫幫忙,帶我離開這裡,到一個安全……安全……的地方。」
她站起身來,來回走動著,路德忙走過去擁著她:「瑪麗娜,沒事的,我會照顧你。」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討厭的地方,我恨這幢房子。」
「我們不能立刻離開這裡。因為命案引起複雜……而且還有其他事情要考慮,假如有人這麼恨你的話,他也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
「你意思是——你意思——我永遠躲不掉?喔,我是個懦夫,」她喃喃地說,「懦夫……假如我知道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拿藥丸給我——黃色的,不是棕色的。我需要藥物沉靜下來。」
「瑪麗娜,為了安全起見,不要吃太多。」
她微笑著,一種甜蜜帶著苦澀的微笑:「吉克,你會照顧我嗎?發誓你會照顧我……」
「永遠,」傑遜-路德說,「直到死而後己。」
她睜大眼睛:「說這些話時,你看起來很——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