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翌日,淺見光彥拜訪了坐落在日本橋室盯的山久物產公司。不難想象,這幢八層高的公司大樓,倘若還有半個月就要清賬的票據不能拒付的話,立即就會失去信用而陷入困境。倘若如此,山久物產公司就會無法擺脫連同這幢大樓一起失去的命運。
據久永道春說,對業績不振的公司,銀行不可能再次進行融資。這就是公司所面臨著的現狀。
「社長多次親自去銀行,低聲下氣地要求融資,但銀行的態度非常冷漠。因為倘若社長和公司的董事願意退讓接受銀行方面提出的人事要求,這又當別論。銀行的做法好像是要搶奪公司的權利。」
久永道春抬頭望著窗戶對面嶄新的高褸,用一副黯然的口吻說道。
「我並不想向淺見先生髮這些牢騷,但……」久永道春苦笑著,在淺見光彥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此後的調查,有什麼進展嗎?」
「其實啊,我來找你,是因為有個人對我說,久永君的手上有山橋君那間公寓的鑰匙,這是不是真的?」
「這……」
久永道春的表情並沒有流露出如淺見光彥所預料的那種太大的變化。
「你是聽誰說的?」
「你不用間。我不可能告訴你的,你只要告訴我這是不是事實。」
「我猜到了。是那個人吧?富岡清三君。對不對?」
淺見光彥默默地點了點頭。
「富岡君也是懷才不遇啊!」
久永道春嘆了一口氣。
「他作為前任社長的心腹,長期擔任專務董事,卻遭到現任社長的冷落。嗯!也許年齡的關係,被迫擔當顧間退居二線,他為此事正恨得咬牙切齒呢。」
「恨得想要殺人嗎?」
「哈哈……是不是到那種程度,我不知道啊!但是,關於社長的經營方針,他平時就經常表示不滿。一旦有什麼事情,總是強調前任社長的功績,筒直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埃在事件發生前不久,他還突然去社長室,與社長密談了很長時間,也許談得很激烈吧!富岡君離去以後,我去社長室,看見社長眼圈通紅。」
「你說通紅……是在哭嗎?」
「我覺得是的。我想他會不會遭到了訓斥,說公司陷入困境,責任在於社長?」
「那麼,這也許就是社長自殺的原因吧。」
「按你的意思是……不!社長不是自殺啊!」
久永道春慌忙改口道。
「我知道。」
淺見光彥苦笑著說道。
「現在我們不談這些事。鑰匙的事怎麼樣啊?久永君有鑰匙嗎?」
「沒有。我根本就沒有什麼鑰匙。是富岡君搞錯了!倘若說誰有鑰匙,就是龜井君。」
「嗯!盟熱徽餉此擔敲茨閌侵攔昃性砍椎模俊?
「是埃我知道的。但是,倘若直截了當地間他,他肯定不會承認。如若承認自己有那間房間的鑰匙,就等於是在承認自己就是兇手埃」久永說著,臉上露出微笑,隨即又改口道:「所以是我搞錯了,他其實是沒有鑰匙的呀!」
淺見光彥將調查的情況向吉本刑事課長作了通報。
「呃?你說有魯用鑰匙,這是真的?」
刑事課長皺著眉頭,似乎在說。又來添麻煩了!
「重新徹底調查一次,怎麼樣啊?這也許是偵破此案的關鍵。」
淺見光彥帶玩笑地說道,便告退走了。對警察是否會再次全力展開調查,他還是很抱懷疑。因此,兩天後,接到吉本親自打來的電話,通報這件事情的時侯,淺見光彥頗感意外。
「真是沒有想到啊!有一家專配鑰匙的商店就在那幢公寓的附近,我們去那家商店調查,正如淺見君說的那樣,山橋君配過蚤用鑰匙。而且啊,還不至一兩把。你猜怎麼著,是八把!八把鑰匙!」
「八把鑰匙?……」
淺見光彥也驚呆了。
「配這麼多,到底是給誰的?」
「公司里的那伙董事。這一點,我們也已經證實了。淺見君說的久永先生,龜井先生,還有其他董事,公司里主要的人物,全都有啊!」
「富岡君有沒有?」
「有。這是怎麼回事田?」
「你先不要問我是怎麼回事。首先,那間房間因此便不具備密室條件了吧。我想,警察應該重新展開調查……」「嗯……好吧,這也是不得已的吧。反正,從案發那天夜裡有關者的去向開始內偵。不過,除此之外,淺見君有什麼好的主意?」
「說起來也不是沒有。一個,就是那個淋浴器。淋浴器為什麼開著?」
「也許是這樣的原因吧,山橋先生有一種美的意識,想要衝走大小便失禁留下的污跡……」「要自殺的人會想到這一點,這是不合情理的。若說是因為美的意識,考慮到大小便失禁和嘔吐物的污跡,就不應該選擇上吊。」
「嗯……說起來真是如此。那麼,淺見君有何高見?」
「如若是殺人事件,兇手將淋浴器開著,顯然是為了將夫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浴室里去,趁此機會溜走。不過,好像還有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
「而且還有另一件事,就是上次我對你提起過的,書房裡的那張椅子,你們檢查過嗎?」
「椅子?」
淺見光彥將椅子有可能被換過的事重新敘說了一遍。
「這是真的?」
刑事課長半信半疑,但他還是一口承諾。
「倘若真如淺見君說的那樣,我們馬上進行調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