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衝出包圍

第十八章 衝出包圍

夜幕在不知不覺中降下來,當地圖上的字跡看不清楚時,東方焜才意識到已經是傍晚了,他拉了一下書桌上那盞檯燈的開關,燈沒有亮,看來是沒有電。

東方焜剛要起身出去,阿強和凌峻峰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倆人一屁股坐在沙發,顯得很疲憊的樣子。

「寶貝分得怎麼樣?」東方焜笑著著問。

看到倆人精神不振的樣子,東方焜心裡忽然感到既奇怪又好笑,這兩個人都很財迷,從藏匿財寶的倉庫回來,怎麼沒有喜悅的表情,於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你們兩個不是去分金銀財寶了嗎,怎麼好像沒有興奮的感覺?」

阿強抬起手無力地搖了搖,「太多了,我都感覺麻木了,光是裡面的金銀製品就分了好幾個小時,累死我了。最後我在房間里劃了一條線,裡面的東西一家一半。」

「這也太誇張了吧,分財寶也能累成這樣?」東方焜故意驚訝地問。

「真的,光是金幣就分了一個多小時,看多了就跟石頭沒什麼區別,我現在才想透,你說那個漢森弄這麼多財寶有什麼用?雙腿一蹬,眼睛一閉什麼也帶不走。」

東方焜轉身看著凌峻峰問:「這裡的電是怎麼發的?剛才我開燈的時候沒有電。」

「地下室里有一個柴油機驅動的發電機組,平時都是在晚上的時候發幾個小時的電。後勤人員中午的時候在餐廳都弄死了,現在肯定沒有電了。」

東方焜知道阿強會發動柴油機,於是對凌峻峰說:「你帶阿強去發電機房,讓阿強先把電發起來,否則整個城堡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見。」

阿強很不情願地站起來,跟凌峻峰一起離開。倆人剛走出門口,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東方焜怔了一下,想不出什麼人會打這個電話?電話鈴響了幾聲后,東方焜伸手抓起了話筒。

「東方公子,遠處的道路上有兩束車燈,好像有輛車朝我們這邊駛過來。」話筒里傳出的是老兵的聲音。

東方焜一聽馬上回答,「好,我馬上過來。」放下話筒后,東方焜馬上趕到城堡頂上的哨位。

沐天虎帶著倆人去孟牙河邊的大奘寺送金佛,而霍雄飛和天嬌回了密支那,現在城堡內就剩下老兵和蘇沖倆人負責警戒。老兵在城牆上面,而蘇沖則在下面城堡大門口的哨位上。

等東方焜來到城堡正面時,果然看到一束車燈在通往城堡的道路上不停的搖擺,很顯然是駛向這邊的,他大聲朝城牆下吆喝蘇沖,「蘇大哥,關緊大門,準備戰鬥。」

「放心吧,絕對不讓對方靠近到城堡來。」蘇沖在下面信心十足地大聲回答,緊接著傳來嘩啦一聲,是拉動機槍槍栓的聲音。

老兵也把布倫式輕機槍擺放到合適的位置,把幾個壓滿子彈的彈匣放在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做好一切準備。

城堡三面環水,而且在岸上還布置了許多地雷,只有朝北的這個方向有條簡易公路進來,有上下兩挺機槍封鎖住道路,外面的人很難攻進城堡。

就在這時城堡內的電燈突然都亮起來,東方焜知道是阿強把發電機起動起來了。這個哨位里有一個大探照燈,東方焜把探照燈對準城堡前面的道路上,等駛過來的汽車距離城堡不到一百米的時候,突然將探照燈打開,將明亮的光束照射到行駛的車上。

開過來的原來是輛吉普車,因為探照燈的亮度太強,照得駕駛員的眼睛看不清道路,吉普車猛然停了下來,從副駕駛位上站起一個人來,用力朝這邊搖晃胳膊。

「原來是小姐他們來了。」老兵驚喜地說。

東方焜也認出搖晃胳膊的那個人是慈夢薇,急忙關閉了探照燈,然後對著城牆下面大聲說:「蘇大哥,是自己人,趕快把城門打開吧。」

隨後東方焜沿著旁邊的台階下到城門與城堡之間的空場,很快吉普車就開進城門內,車未停穩,夢薇和天嬌兩個女孩子就興奮地跳下車,倆人嘻嘻哈哈,手拉手一邊說笑一邊朝城堡裡面去。

東方焜等霍雄飛下車後走過來問:「霍大哥,怎麼就你們三個人,其他兄弟們沒有來?」

「我們動身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另外那幾輛卡車都是老爺車了,車況都不好,我擔心走夜路出毛病,讓他們明天早上在趕過來。同時讓他們今天晚上把車檢修一下。」

說到這裡霍雄飛把話題一轉,對東方焜說:「東方,我們出密支那的時候遇到一個情況,我發現有艘英軍的巡邏艇沿江北上,不知道是不是奔咱們這裡?」

「哦?」東方焜對這件事很警覺,他馬上問:「是什麼樣的巡邏艇?」

「就是那種小型的機動巡邏艇,上面有十多個人,如果是奔這邊來,我估計一個小時候就差不多能到這裡。」

東方焜看了一下手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他對霍雄飛說:「走,咱們到上面去觀察一下,如果巡邏艇真的是來這裡,也應該能看到了。」

兩個人從旁邊的階梯登上城堡的高大堅實的圍牆,然後繞到城堡的背面朝南的方向,這裡也有固定的哨位,是一座堅固的崗樓,有一架高倍望遠鏡就支在一個瞭望口,面對的正是伊洛瓦底江。

東方焜把眼睛湊近望遠鏡,雖然是黑夜,仍然能看到數公裡外的江面上有一艘閃爍著燈光的船,船頭正對著這邊。

看了一會,東方焜把望遠鏡讓給霍雄飛,「霍大哥,你看一下是不是那艘船?」

霍雄飛看了一下,然後直起身說:「不錯,應該是,伊洛瓦底江上很少有這樣的機動船,當地人駕駛的都是獨木舟。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東方焜沉思幾秒鐘,隨後用肯定的語氣說:「問題很可能是出在無線電台上,這裡與密支那的駐軍之間有可能是採用定時聯絡的方式,城堡內的電台被阿強摧毀了,駐軍與這裡的聯繫中斷,所以派巡邏艇來查看情況。」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敵人進入城堡肯定會發現情況有變。」霍雄飛焦急地問。

「絕對不能讓英軍進入城堡,我在這裡盯著,霍大哥去把咱們的人都叫到這裡來,然後布置一下任務。」

「好。」霍雄飛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東方焜又趴在望遠鏡上觀察著江面,一輪滿月掛在天空,這條緬甸的母親河在皎潔的月光顯得安逸而美麗。望著慢慢駛過來的巡邏艇,東方焜在心裡暗暗想,伊洛瓦底江的平靜馬上就要被打破了。

這時老兵和蘇沖首先趕到了,他們倆原來是負責城堡前面的警戒,聽到霍雄飛的招呼,急忙跑過來。

「東方公子,出什麼事情了?」老兵搶先問。

東方焜轉過身來看著倆人說:「駐守密支那英軍的一艘巡邏艇正朝這邊來,很可能是沖咱們來的。」

蘇沖滿不在乎地說:「媽的,來了就狠狠教訓一下這幫傢伙,這裡的大煙就是他們強迫當地的老百姓種起來的,都是些吃人飯不拉人屎的東西。」

東方焜知道蘇沖說得不假,英國人用鴉片把中國害慘了,毒品的泛濫完全是英國人一手造成的,還有緬北的大片土地,明朝時都是在中國的統治區域,現在也被他們奪走了,應該收拾一下這幫強盜。

不一會,霍雄飛陪著其他人一起來到了崗樓,有阿強、凌峻峰和兩個姑娘,東方焜巡視了一圈,加上自己只有八個人,他稍一深思然後對大家說:「你們都聽說了,有一艘英國人的巡邏艇正朝這邊駛過來,有可能是沖咱們來的。」

「來了就打唄,有什麼……」沐天嬌笑嘻嘻地搶著說,一臉平靜的表情,好像來的不是敵人。

凌峻峰一聽就急了,馬上大聲說:「東方,千萬不能打,一打就壞了……」

沒等他說完,阿強立刻撇著嘴說:「英國人是你爹,為什麼不能打?媽的,漢奸就是漢奸。」

凌峻峰根本不理會阿強,他看著東方焜焦急地說:「只要一動手,密支那的駐軍很快就會包圍這裡,城堡里的那些寶貝就弄不出去了,咱們可就一分錢也得不到了。」

原來凌峻峰是為這個著急,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相互笑了笑,真是個貪財不要命的傢伙,東方焜看著凌峻峰問:「如果不打,讓巡邏艇開進城堡里來,那些財寶就能是你的了?」

「我……我……我管不了那麼多,反正我要看住那些寶貝……」凌峻峰一邊說一邊轉身就走,估計他是去下面存放文物的倉庫了。

東方焜也懶得理他,側臉看著霍雄飛問:「霍大哥,你知道密支那的駐軍大約有多少兵力嗎?」

「大約有一個營的兵力,如果加上守衛總督府的人,得有四五百人。」

東方焜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大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阿強愣愣地問:「少爺,你笑什麼?」

「沒什麼,對方有四五百人,咱們是七個人,而且還有兩個女的,如果真的打起來六十比一,所以我忽然感覺很有意思……」

東方焜的話音未落,沐天嬌馬上不高興地說:「兩個女的怎麼了?哪一點比你們差?」

「我知道,領教過兩位小姐的厲害,我沒有輕視兩位的意思。」東方焜趕緊陪著笑臉說。

說著話東方焜又回身趴到望遠鏡上看了一下,然後轉身對大家說:「巡邏艇離這裡不到一公里了,再有十分鐘就能到達城堡,現在我分配一下任務,老兵和蘇大哥,你們倆還是回到原來的哨位去,密切監視城堡正面,防止有人從那邊過來。」

倆人同時點點頭,蘇沖笑著說:「放心吧,一個蒼蠅也不讓它飛進來。」

東方焜接著說:「阿強、夢薇還有沐姑娘,你們三個人到城堡下面那個人工河道的入口處,如果巡邏艇是奔城堡來的,一定會從那裡進來,你們就把巡邏艇擋在鐵柵欄外。」

「沒問題。」阿強信心十足地回到。

「嗯。」夢薇聽到有自己的任務,心裡很高興,興奮地答應了一聲,她忽然發現沐天嬌不但沒有做聲,而且神情愣愣的好像在發獃,感覺很奇怪,按照天嬌的性格聽到這件事應該興奮的不得了,急忙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想什麼呢?」

「哦,好。」沐天嬌急忙應了一聲。

沒有人能猜透沐天嬌的心理,就是因為東方焜在給他們三個人布置任務說到「夢薇和沐姑娘」幾個字觸動了她的心,女孩子的內心太敏感了,聽到東方焜叫自己沐姑娘,而叫慈夢薇為夢薇,心裡頓時涼了一半,從稱呼上她馬上感覺到了什麼。這個心裡藏不住事情的女孩臉上馬上顯露出不高興,不過此時沒有人注意到她,大家都在集中精力聽東方焜說話。

「我和霍大哥守在這個崗樓里,如果巡邏艇想進城堡,我們就從上面進攻它,大家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幾個人都答應了一聲。

東方焜剛想讓大家離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接著說:「如果巡邏艇真的是沖咱們來的,等會把它打退後,大家就集中到城堡前的空場去,然後就趕快撤離這裡。」

「咱們要是撤走,城堡里的那些金銀財寶怎麼辦?難道都不要了?」阿強有些心痛地問。

「到時候再說吧,大家開始行動。」說完,東方焜朝大家揮了一下手,七個人馬上去各自的哨位準備戰鬥。

大家離開后,霍雄飛把哨位上配備的一挺高射機槍改為平射,這種口徑12.7毫米的機槍對付巡邏艇綽綽有餘,子彈穿透一般的鋼板沒問題。

在霍雄飛忙碌的同時,東方焜又趴在望遠鏡上認真地觀察著駛來的汽艇,他已經能看清楚汽艇頂部架設的重機槍和後面的槍手。

在距離江心島還有兩三百米的時候,巡邏艇開始減速,已經能夠聽到突突的發動機聲,很顯然巡邏艇是沖這邊來的。

這時巡邏艇上忽然亮起了一盞信號燈,一閃一閃地向城堡這邊發出燈語,霍雄飛躲在隱蔽處輕聲問:「東方,你能看懂他們打出的燈語是什麼意思嗎?」

「在向城堡進行詢問,為什麼沒有通訊信號,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城堡中斷了與密支那的無線聯絡,所以派出汽艇來檢查情況。」

也許是看到城堡沒有動靜,巡邏艇上突然亮起了一盞巨大的探照燈,明亮的光束照射到城堡上,到處照射,燈光照過來的時候,倆人都躲在掩體後面。

用探照燈照射了一通后,汽艇似乎並沒有靠過來的意思,只見它把船頭調向一側,然後突突地駛向梅恩開江的那邊,一邊向前航行,一邊用大功率的探照燈不時地在城堡和江心島上來回照射。

向前航行了幾百米,巡邏艇又調回來,突突地來到了邁立開江這邊,沿著這邊進行巡視,巡邏艇好像在觀察城堡的情況,用了大半個小時,繞著江心島轉了一個來回后,巡邏艇終於靠近了那條罩著偽裝網的人工河的入口處。

東方焜猜想巡邏艇一定是發現城堡內沒有任何動靜,他們現在想進入城堡查看情況了。東方焜低聲對霍雄飛說:「霍大哥,咱們盡量不要開槍,等下面阿強他們那邊先動手。」

「好,知道了。」霍雄飛一邊答應,一邊把幾顆手雷擺放在身邊,同時把斯登衝鋒槍抓在手裡,因為等會汽艇來到城堡邊后,機槍打不到它。

阿強和兩個姑娘來到城堡地下室,每人手裡提著一支斯登衝鋒槍,另外還帶著一個子彈袋,裡面裝著五支壓滿彈的彈匣,拎在手裡沉甸甸的。

三個人分別在河道兩邊,離鐵柵欄七八米處就有一條通道,三個人就躲藏通道口內,感覺等了好長時間才看到汽艇朝這邊駛過來,他們不知道巡邏艇繞著江心島轉了一個來回。

阿強跟對面的夢薇和沐天嬌說:「你們看我的行動,如果我動手,你們就跟著打。」

「知道了。」兩個女孩答應了一聲,兩個人興奮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要打仗,倒像是準備參加什麼聚會。

這時一束明亮的光柱從外面照射進來,緊接著就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汽艇推動著水流嘩嘩地沿著河道湧進來,不一會汽艇就停在鐵柵欄前。

汽艇上的探照燈把城堡裡面的通道照的雪亮,三個人都把身體貼在兩邊走廊的牆壁上,只能用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因為燈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即便是探出頭去,刺眼的強光也讓他們什麼也看不見。不過能聽到汽艇上的人大聲的說話。

等了一會,阿強忽然聽到嘎嘎的,鐵柵欄上升的聲音,他猜不出對方是用什麼方法把柵欄門打開了。阿強朝對面的倆人做了一個準備行動的手勢,他把手裡的斯登衝鋒槍輕輕放在腳邊,然後從腰裡拔出自己的二十響,打開機頭隨後一閃身跳了出去。

阿強從藏身的走廊處跳到人工河岸邊的石頭台階上,迅速舉槍啪啪兩下,把船頂上的探照燈打滅。與此同時,夢薇和沐天嬌一前一後,也配合默契地從藏身的走廊跳出來,兩支衝鋒槍同時噴出了長長的火舌,密集的子彈暴雨般地朝巡邏艇傾瀉過來。

巡邏艇上的人根本沒有想到會遭遇襲擊,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站在船頭和甲板上的幾個人被打得人仰馬翻。幾秒鐘后,汽艇頂上的重機槍突然咕咕地響起來,密集的子彈立刻在城堡下的通道內掀起了一陣狂風,打得牆壁上的碎石亂飛。

阿強三個人立刻躲到了兩邊走廊里,他把駁殼槍插回腰裡,從地上抄起衝鋒槍,趁重機槍射擊的空隙,將手裡的衝鋒槍從牆角伸出去,盲目地打上幾發子彈就趕緊拿回來。

他們現在根本不敢現身出去,否則一下子就被打成馬蜂窩,僵持了沒有多長時間,就聽外面響起兩聲巨大的爆炸聲,重機槍一下子啞巴了,阿強抓住時機又從走廊里跳出來,借著爆炸產生的火光,朝汽艇的駕駛艙猛烈地射擊。

夢薇和天嬌見機也衝出來同時向汽艇射擊,三支衝鋒槍把汽艇駕駛艙的擋風玻璃打得粉碎,船上的人都躲在船艙里看不見一個人。

忽然汽艇開始緩緩向後退回去,向後退了沒有幾米,又有幾個顆手雷從城堡高高的外牆上拋下來,幾聲爆炸過後,汽艇的后甲板上燃燒起了熊熊火焰。

大火又引燃了人工河道上的偽裝網,等巡邏艇退回到江面上后,整個汽艇已經被大火吞沒了,汽艇上的人紛紛跳進了江里,奮力朝江對岸游去。

手雷都是霍雄飛與東方焜從城堡的高牆上扔下來的,倆人聽到阿強他們向汽艇開了火,立刻開始向下扔手雷,等汽艇退回到江面上,剛好進入高射機槍的射擊角度,霍雄飛操起高射機槍開始平行射擊,巡邏艇在高射機槍的猛烈掃射下,很快從江面上消失了。

戰鬥結束后,幾個人都感覺打得有點不過癮,按照東方焜事先說好的,大家都聚集到城堡大門後面的空場,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七個人留下老兵在城牆上警戒,其他人都圍攏到霍雄飛開來的吉普車旁邊,東方焜巡視了大家一圈,然後說:「現在形勢很明了,密支那的駐軍已經知道城堡出了事情,很快就會趕過來。」

說到這裡東方焜看著霍雄飛問:「霍大哥,他們最短能在什麼時間來到這裡?」

「最快三個小時就能到達,現在是晚上可能會稍微慢一些。」

東方焜看了一下手錶,然後接著說:「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我估計天亮前密支那的英軍一定會趕到這裡,所以咱們必須在一個小時內離開城堡。」

「東方大哥,咱們向什麼地方轉移?我哥他們回來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咱們?」沐天嬌擔心地問。

「昨天我在漢森的辦公室里研究過這一帶的地圖,咱們從城堡撤離后就直奔胡康河谷,有多條大河流經胡康河谷,咱們就沿著其中的康德河北上進入野人山,這樣會很省力。」

東方焜剛說完,阿強就著急地問:「少爺,倉庫里還有那麼多金銀財寶,難道都不要了?」

「好吧,把倉庫里的黃金製品儘快地朝車上裝,能帶走多少算多少,時間緊迫,一個小時候咱們必須出發。」

一聽東方焜發了話,阿強一手拉著蘇沖,一邊朝城堡里走,一邊又招呼夢薇和沐天嬌,「兩位大姐,快來幫忙,不能再把金銀財寶給龜孫子們留下。」

阿強的話提醒了霍雄飛,他走到東方焜身邊低聲說:「東方,我在搜尋城堡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彈藥庫,裡面不但有大量的武器彈藥,還有許多成箱的雷管,估計是用來盜墓的,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場?」

東方焜明白了霍雄飛的意思,「走,咱們去看看。」

倆人正要離開,凌峻峰瘸著一條腿急匆匆從城堡那邊的小門跑出來,神情焦急地對東方焜說:「東方焜,你怎麼能不講信用?」

東方焜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凌峻峰問:「我怎麼不講信用了?」

「你答應幫我把一半的寶藏運送到曼谷,為什麼現在你們只帶著自己的那些財寶走?這不是不講信用是什麼?」凌峻峰怒氣沖沖地大聲質問。

「哈哈,原來是為了這個,這件事你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去怪罪英國人,他們不給我時間來幫你運送。」

凌峻峰揮舞著胳膊,擺出一副潑皮的架勢,「我管不了那麼多,要走必須把我分得的東西都帶上,我幫你們救出了人,你們就必須對我負責……」

東方焜臉色一沉,冷冷地說:「凌峻峰,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瞎扯,那邊有輛車,你可以把那些寶貝裝到車上,一個小時后我們就離開這裡,你自己開著那輛車跟著我們,想怎麼做隨便你。」說完,東方焜轉身跟霍雄飛一起向城堡那邊走。

倆人還沒走到進入城堡的小門,就聽到在城牆上警戒的老兵大聲呼叫,「東方公子,東方公子,趕快上來,好像有敵人來了……」

東方焜一聽,顧不上去彈藥庫,急忙朝樓梯那邊跑去,霍雄飛緊跟他身後,倆人快速爬上城牆,只見幾公裡外一長串車燈如同一條長龍,在蜿蜒曲折的山路爬行,很顯然是朝城堡方向來的,東方焜粗略地估計了一下,至少有三四十輛車,看來是駐守密支那的英軍大隊人馬趕來了。

現在就是想從陸地走都不可能了,出城堡走不了幾公里就會迎面碰到對方,想到這裡東方焜立刻轉身對霍雄飛說:「霍大哥,你馬上去城堡後面的那個崗樓,查看一下江面的情況,我估計水路應該也有他們的人。」

「好。」霍雄飛答應一聲,轉身沿著城牆上的過道朝後面跑去。

東方焜又對老兵說:「趕緊去找阿強他們,讓他們都停止搬運財寶了,馬上準備戰鬥。」

老兵離開后,東方焜舉起哨位上配備的望遠鏡觀察行駛中的車隊,因為有後面車燈的照射,所以大部分車型都能認出來,車隊的前面是兩輛裝甲車,後面跟隨的則是吉普車和卡車,看來密支那的駐軍是傾巢而出了。

東方焜估計再有半個鐘頭對方的先頭部隊就能到達城堡附近,阿強、蘇沖還有兩個小姐都來到了城牆上,此時用肉眼也能很清楚地看到行駛中的車隊。

望著綿延數百米的車隊,把幾個人也都嚇了一跳,不用多說大家也都知道形勢的嚴峻。

霍雄飛也快步跑過來,急促地說:「有十多艘汽艇沿著伊洛瓦底江氣勢洶洶開過了,看來旱路水路都被堵死了。」

東方焜思考了一下,冷靜地對大家說:「現在要想衝出去看來不可能了,咱們先堅守在城堡里看看形勢的變化。敵人要想打進來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城堡大門,再一個就是人工河道那邊,現在我分配一下任務。蘇大哥守住下面的門口,我和老兵在上面這個崗樓里阻擊敵人。霍大哥負責城堡背面的那個崗樓,阿強守住河道的入口處,大家聽明白了沒有?」

夢薇和沐天嬌一聽沒有她們倆的事情,馬上異口同聲地問:「我們倆幹什麼?」

東方焜微微一笑,「呵呵,怎麼能忘了你們倆,你們的任務最重要,你們負責從彈藥庫里向這四個哨位搬運彈藥,另外哪裡吃緊你們就幫哪裡打。」

所有人馬上緊張地行動起來,大家先急忙跑到彈藥庫,把成箱的子彈和手雷搬到各自的哨位上。東方焜來到彈藥庫的時候,果然看到牆腳處堆放的十多箱雷管,心想這些東西有可能用上。

搬運了兩趟彈藥,英軍的車隊就到達了城堡外兩百米的地方,然後車隊停了下來。只見從前面的裝甲車裡下來幾個人,舉著望遠鏡在觀察城堡的情況。

東方焜猜測對方還不清楚城堡內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不敢貿然進攻。

十幾分鐘后,有一個人朝城堡方向走過來,他高舉著雙手,一邊走一邊左右搖擺,示意自己沒有攜帶武器,看樣子是來談判的。這個人走到城堡大門前十多米處停下腳步,用英語大聲對著城牆上的崗樓喊,「請不要開槍,我是來談判的。」

東方焜突然打開城牆頂部的探照燈,強光一下子照射在這個人身上,看清楚了下面的人是個佩戴者中尉軍銜的軍官。只見軍官把胳膊擋在臉前,防止被強光照的眼花繚亂。

東方焜站在探照燈的後面,這樣對方就難以看清他,同樣用英語問他,「你想談什麼內容?」

「請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佔領城堡?」中尉大聲問。

「因為城堡里的這幫混蛋抓了我們的兄弟姐妹,所以我們才佔領這裡,懲罰這些人渣。」東方焜故意啞著喉嚨說話,讓對方聽不出他的口音來。

下面的中尉改用一隻手掌擋在自己的眼前,然後把手指張開一條縫隙來觀察城牆上面的情況。進而用商議的口吻說:「你能不能關掉探照燈,我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哈哈,你可以轉過身去,我保證不會在背後開槍,同時也不介意你背對著我談判。」東方焜詼諧地說,話語里充滿著輕鬆和自信。

這個中尉很聽話,真的就轉過身去,然後說:「朋友,你看我對你們是信任的,希望你們也相信我。」

「你信任我們,因為我們都是可信任的人,但是我卻不能信任一幫強盜,因為強盜是沒有信義可講的。」

「朋友,你誤會了,我們大英帝國的軍人,絕對不是強盜……」

不等對方說完,東方焜就憤怒地說:「你們現在用武力霸佔著緬甸,奴役著當地的老百姓,你們不是強盜是什麼?你們強迫當地人種植罌粟,然後再把毒品販賣到世界各地,你們做著強盜都不齒的行為……」

中尉被東方焜一陣慷慨激昂的話罵得半天回不上話,沉默了幾秒鐘后,轉換了一個話題,「請問城堡里的人還好嗎?我能不能同漢森博士講幾句話。」

「不可以,他們現在都成了階下囚,被關押在城堡里,如果你們進攻城堡,他們就同我們一起去見上帝。」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東方焜知道中尉在試探自己,他馬上說:「從現在起我拒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請你馬上回去告訴你們的指揮官,撤兵是你們唯一的選擇,否則由此引起的一切後果都由你們負責,你現在可以走了。」

中尉似乎還在猶豫,東方焜朝霍雄飛揮了一下手,霍雄飛端起衝鋒槍朝中尉身後的地上打了幾槍,噠噠噠噠,子彈擊起碎石打在中尉身上,嚇得他向前跳了兩步,然後狼狽逃竄回去。

望著遠處的兩輛裝甲車,東方焜估計對方很可能用它們作掩護進攻城堡,他對霍雄飛說:「霍大哥,你在這裡盯著點,我去弄些東西來。」

隨後東方焜沿著樓梯來到下面的空場,忽然看著凌峻峰還在往一輛卡車上搬運東西,全然不顧腿傷,東方焜感覺既可恨又好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了,為了金錢竟然瘋狂的失去了正常的思維和理智。

「凌峻峰,城堡的出路已經被英軍堵死了,你往車上搬運這些東西還有什麼用?」東方焜大聲質問。

凌峻峰的雙手還搬著一隻木箱,聽東方焜這麼說神情一愣,木箱一下子掉在堅硬的石頭地面上,咔嚓一聲,木箱摔碎了,裝著木箱內的金幣嘩啦撒了一地,有些金幣滾出了好遠。

只見凌峻峰什麼也顧不上了,趴在地上把散落的金幣往一起攏,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我的錢,我的錢,誰也不能搶走我的錢……」

看到凌峻峰神經質的樣子,東方焜無奈地搖搖頭,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金錢竟然能在瞬間改變一個人,在巨大的財富面前人的理智顯得那麼軟弱和不堪一擊。

東方焜從彈藥庫里扛來一箱雷管,然後用繩索把雷管十根一捆緊緊地捆紮起來,霍雄飛知道他是為了對付裝甲車,一共扎了四捆,然後填好引信。

剛把雷管弄好,就聽到霍雄飛用低沉的聲音說:「東方,敵人開始進攻了。」

此時天色已近放亮,有四五十個士兵尾隨在兩輛裝甲車後面緩緩地朝城堡這邊移動,東方焜輕聲說:「先打後面的士兵。」說話的同時把一挺布倫式輕機槍操在手裡,槍柄緊緊抵在肩部。

在裝甲車行駛到距離城堡不到一百米的時候,東方焜低聲喊了一聲打,兩挺機槍同時吼叫起來。蘇沖也從下面的射擊孔里開始向外掃射,三挺機槍像割草機一樣齊刷刷地將敵人打倒一片。

密集的子彈打在裝甲車上,打出一串串的火星,裝甲車上的重機槍也開始還擊,直徑十二毫米的子彈打在城牆上,碎石四處飛濺。

裝甲車上部的小炮塔忽然轉動起來,將炮口平對著城牆下面的大門口,東方焜忽然感覺不妙,趕緊對著下面大聲呼喊,「蘇大哥,趕快躲開……」

東方焜的話音未落,只見兩輛裝甲車同時開了炮。東方焜和霍雄飛都感覺一陣山崩地搖,炮彈不但將下面的城門炸開了,還將門洞轟塌了許多。

打了兩炮后,兩輛裝甲車轟隆隆地沖了過來,很快就開到了城牆下面。東方焜把機槍往旁邊一扔,然後抓起兩捆雷管,對霍雄飛喊了一聲,「霍大哥掩護我……」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七八米高的城牆,東方焜一躍而下,雙腳落地後身體就勢一個翻滾,剛好來到一輛裝甲車旁邊,他把腋下夾著的一捆雷管拉響了導火索后,順手塞到裝甲車的鏈軌下。緊接著又竄到另外一輛裝甲車旁邊,同樣把一捆雷管塞到車下,然後身體一躍趴到了地上。

兩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后,兩輛裝甲車竟然都被掀翻在一邊,其中一輛差一點把東方焜壓在下面,多虧東方焜身手敏捷在地上一個翻滾躲閃開來。

爆炸產生的硝煙還未散去,東方焜就從地上爬起來,從被炮彈炸毀的門口跑進城牆內,門口的哨位已經被坍塌的石塊壓在了下面,東方焜一邊搬動破碎的石塊,一邊大聲呼叫蘇大哥。

終於東方焜看到了坍塌的石塊下伸出的一隻手,不過這隻手已經是一動不動了,東方焜趴在石頭上,向下抓住蘇沖的這隻手用力搖晃著,大聲呼叫蘇大哥,石塊下面沒有一絲生息。

這時城牆上面的崗樓又響起了機槍聲,噠噠噠……讓東方焜冷靜下來,他抬頭向前面望去,黑壓壓的敵人又涌了過來,失去裝甲車的掩護后,敵人加大了兵力,大約有一個連的兵力同時衝過來,對方很可能是發現城堡這邊的火力沒有想象的猛,所以採取集體衝鋒的策略,想一舉拿下城門來。

東方焜忽然感覺身邊出現了兩個人影,同時耳邊響了猛烈的衝鋒槍的射擊,不用看他就猜到是夢薇和沐天嬌趕到了,他大喊了一聲,「注意隱蔽。」然後快步跑向旁邊的樓梯,幾步就竄上了城牆,然後跑到崗樓里操起機槍向衝過來的敵群射擊。

在四個人的掃射下,英軍扔下十幾具屍體,潮水般退回去,來的快退的也快。

望著退去的英軍,霍雄飛對東方焜說:「東方,咱們不能這樣硬拼,得想辦法突圍。」

東方焜忽然注意到城堡後面一直沒有槍聲,眼下的形式要出陸路突圍是不可能了,只有從水上想辦法,他對霍雄飛說:「你在這裡盯著,我到後面去查看一下。」

隨後東方焜彎著腰從城牆的過道快速跑到城堡後面的這個哨位上,只見老兵躲在掩體後面警惕地注視著江面上的情況,東方焜來到老兵身邊輕聲問:「情況如何?」

「他們的汽艇在江面上一字排開,看來是想封鎖江面。」

東方焜觀察了一下,發現對方的汽艇把伊洛瓦底江全部封鎖起來了,但是通往上游的兩條江因為船隻不夠沒有安排船,不過可以看到江岸上有人在活動。東方焜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江岸的情況,發現兩側江岸都有人在構築工事,一定是在布置火力封鎖去上游的江面,看到這裡東方焜馬上決定立刻從邁立開江這邊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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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緬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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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衝出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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