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城奇案
一周以後，東方焜和阿強搭乘軍用飛機達到了昆明巫家壩機場。
雖然第一次到昆明來，東方焜對這座軍用機場卻是耳熟能詳，因為前幾年在美國的時候，得到最多的關於中國的消息都是出自這裡。太平洋戰爭初期，美國人被日本打得一塌糊塗，只有陳納德率領的飛虎隊捷報頻傳，所以美國的報紙竭力地宣傳這位英雄。巫家壩機場是飛虎隊的專用機場，這裡曾經創下了空戰史上的奇迹。
飛虎隊的指揮官陳納德將軍是東方焜最敬佩和崇拜的美國人之一。對日作戰期間，陳納德將軍指揮的飛虎隊先後擊毀日軍戰機2600多架，軍艦和運輸船44艘，消滅的日軍更是不計其數。最重要的是飛虎隊在抗戰期間，不僅建立了中國與外界唯一的一條空中運輸線，而且還保障了滇緬公路的暢通，陳納德將軍和他率領的飛虎隊對中國的抗戰勝利所做出的貢獻是非常巨大的。
東方焜和阿強同其他幾位乘客一起從道格拉斯DC-3型運輸機里下來，東方焜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站在跑道上向周圍巡視了一圈，似乎是在尋找飛虎隊的蹤影，事實上飛虎隊在兩年前就不存在了。
飛虎隊的正式名稱是「中國空軍美國志願大隊」，成立於1941年8月，7個月後美國航空志願隊解散，之後該隊所留飛機和人員歸併美國陸軍航空隊第23大隊，與派駐中國的第16戰鬥機中隊組成美國空軍駐華特譴隊，陳納德改任美國駐華航空特譴隊司令。1943年3月，美國陸軍航空隊將駐華特譴隊編為美國陸軍第14航空隊，陳納德晉陞少將司令。1945年8月1日，陳納德將軍在日軍投降前夕離開中國回國。
在中國8年，陳納德將軍協助中國人民抗戰，為打敗日本侵略者立下汗馬功勞。蔣介石和宋美齡設宴為他送行，並授予他中國最高榮譽「青天白日大藍綬帶」。
東方焜看到機場跑道的一側停放著十多架P-40戰鬥機，雖然機身是噴塗著青天白日國徽，他猜想這些飛機很可能就是飛虎隊留下來戰機，幾年前飛虎隊就是駕駛這些戰鷹把日本人打的聞風喪膽。
這時，兩輛黑色福特轎車疾駛而來，在運輸機前停了下來，從車裡出來的正是唐林和他的副官。唐林雖然只是個上校，看他的陣勢比將官還大，這就是保密局的特權。
沒有過多的客套，東方焜就隨唐林上了車，阿強和副官把他們的行李搬到另外一輛車上，隨後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離機場，直奔市區而來。
上車後唐林笑著對東方焜說：「東方老弟來的很快啊，我們分手不幾天就趕過來了。」
「我應該早兩天就到，因為家母一直不肯放我出來，所以多拖了兩天，多虧家父做通了母親的工作，否則還來不了。」
「呵呵，令尊真是位開明人士，我聽說令尊在國外的時候就非常愛國，為了支援國內抗戰，幾乎是傾囊相助。」
「確有其事，當時大家都相應僑界領袖陳嘉庚先生號召，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聽父親說過，就在這裡通往緬甸的滇緬交通線上，就有三千僑胞子弟冒著生死，駕車運輸戰略物資。」
「說的不錯，去緬北野人山尋找寶藏就要走這條滇緬線，不過這條非常險要，許多路段可以稱得上是天路。」
剛說到這裡，唐林似乎想起一件事，急忙說：「對了，兩天前市區發生了一件離怪的案件，傳聞頗多，鬧得市民人心惶惶。我隱約感覺與我們要找尋的寶藏有關係。」
「哦？是件怎麼樣離奇的案子？」東方焜很感興趣地問。
「案子的發生地距離我們要去的國立雲南大學不遠，大學正門的對面是翠湖。明朝鎮守雲南的黔國公沐英先在此種柳牧馬，後來以此地建了沐王府，大西軍入滇時，又作了劉文秀的蜀王府。後來吳三桂進入雲南，又把這裡擴建為平西王府。幾年前當地有個富商買下了其中的一部分院落，改建成了一處豪宅在此居住，因為部分建築已經很破舊，這個富商就想對房屋進行修繕，其中有一棟雙層的閣樓，據說吳三桂曾在樓上居住過一段時間。在修繕的過程中，工匠們發現其中的一面牆壁竟然是雙層的，將外面的牆壁除去后，發現裡面的牆壁上有一幅壁畫，所畫的內容是山水，奇怪的是上面有些線條和符號，所以人們猜測是藏寶圖……」
「唐處長是否見到這幅壁畫？」東方焜急忙問，他又想起了匿名信中提到的藏寶圖要在昆明出現的事情，難道說這件事早在寫信人的意料之中？果真如此的話，這個給自己匿名信的人真的是太厲害了。
唐林輕輕地搖著頭，用遺憾的口吻說：「哪裡來得及？我是事後才聽說這個消息的。壁畫發現的第二天晚上，這個富商的全家以及發現壁畫的那些工匠們，一共十多口人，一夜之間全部死於非命……」
「啊！」東方焜忍不住輕聲驚呼了一聲，他憤怒地問：「是什麼人這麼殘忍？」
「不但不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毒手，就連這些人是如何死的，現在都還沒有正確結論。」
「此話怎講？」東方焜不解問。
「死者都是居住在這裡院內的人，而且是在睡覺時死去的，都保持著熟睡時的姿態，奇怪的是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到現在法醫也沒有一個明確的鑒定結果。」
唐林話音剛落，東方焜就接著問：「那壁畫是否還在？」
「關鍵就在這裡，壁畫被人完全破壞掉了，所以人們才懷疑這幅畫是藏寶圖……」
沐王府，蜀王劉文秀還有吳三桂，這些似乎都與後來的永曆帝朱由榔扯上關係，難道說那幅壁畫真的與大明寶藏有關？如果是有關係又是誰畫上去的？最大的可能是吳三桂安排人畫上去的，東方焜的大腦在急速的思考著。
唐林的話音剛落，東方焜就急忙問：「唐處長，我們能否先到案發現場去看看？」
「沒問題，那裡離雲大很近，我們從這邊去剛好順路。」
說話間汽車已經駛入了城區，東方焜透過車窗看著街道上的風景，昆明是春城，四季如春，市內的景色與北方大不相同，綠樹成蔭到處都是春光無限。
街道兩邊的房子同北方的都不太一樣，基本上都是木質結構，沿街的房屋都是二層小樓，緊緊地挨在一起。底下一層靠街面的都是一塊塊門板，取下來后就是店鋪，二樓上只有很小的窗口，不過牆壁都是木板的，不像是在北方，牆壁都是土坯或是磚砌的，這些都是由當地的氣候決定的，這樣的房子到了北方，夏季還可以，如果是冬天就麻煩了。
汽車很快拐進了一條巷子中，兩邊都是高大的院牆，地面都是長方形的石塊鋪就而成，汽車行駛在上面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幾分鐘后在一棟高大的門樓前停下來，唐林輕聲說了句到了，副官搶先來給他打開門，東方焜從另外一側下車。
東方焜下車后先朝巷子兩邊看了一下，非常冷清，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只有門樓前站在兩名警察，看樣子是守護這裡的。
從門口兩邊的兩個威風凜凜的石獅子，特別是獅頭上的毛卷能看出這裡曾經顯赫一時。以前只有五品官階以上，府第前才可以擺放石獅子，而且獅子頭上的毛卷都有嚴格規定，紫禁城裡的獅子頭上是十三個卷，王公大臣門前的獅子最多不能超過十二個，否則就是欺君犯上。而這兩尊獅子頭上的卷都在十個以上。
門口前的兩個小警察一看來的兩輛轎車，就知道來人身份不一般，趕緊上前點頭哈腰地打招呼。
副官對迎上來的警察說：「我們是保密局的，需要到裡面查看兇案現場，你們有個人在前面帶路。」
「好好，沒問題，請幾位長官隨我來。」其中一個警察邊說邊揮手示意另外一個警察去開門。
院內靜悄悄的，既沒有人也沒有任何動靜，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帶路的警察邊走邊回頭問：「請問長官先去哪個現場查看？」
「先去發現壁畫的地方看看。」東方焜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即又問：「案發幾天了？」
「到今天是第三天。」警察急忙回答。
「這麼大的院子所有的人都遇害了，難道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東方焜驚異地問。
「活口倒是留下了一個，是個巡夜的老頭，據說當天晚上他喝多了，躲到柴房裡昏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醒來后發現出了事，就是他報的案。」
說著話，警察帶著大家走過一座造型別緻的小石橋，來到了一棟二層的建筑前，指著門口說：「壁畫就是在這裡面發現的。」
這棟古式的建築呈長方形，從外面看很氣派，造型是中國傳統的樓閣樣式，上層的外部有迴廊和欄杆，三重檐四角攢頂，樓檐的四角翹起如鳳凰展翅，屋頂覆蓋著金光閃閃的黃色琉璃瓦，樓檐下雕樑畫棟，顯得雍容華貴如同宮殿一般。
帶路的警察推開虛掩著的高大的雕花木門，幾個人走進裡面，因為正在修繕，裡面空蕩蕩的沒有傢具擺設，只有門口的正對面擺放著一個寬大的屏風，地面到處都扔著木料和工具。大廳內沒有一絲生息，似乎瀰漫著一種詭秘的氣氛。
那個警察進來后臉上流露出恐懼的表情，神色緊張地朝四周巡視了一圈，然後指著一個屏風說：「壁畫就是在屏風後面的牆壁上發現的。」
東方焜一聲不響地從屏風的一端繞到後面，只見石灰牆壁上被鑿的亂七八糟，地板上落滿了從牆上掉下來的灰塵，看來是有人用工具把繪有壁畫的牆皮都鏟了下來，而且落在地面上的牆皮還被有意識地砸的粉碎。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不讓人看清壁畫的內容。
那個警察緊跟在東方焜身後，戰戰兢兢地對他說：「修繕這裡的工匠，有幾個晚上就睡在這裡，全部都死了。」
「哦！他們是在什麼位置被發現的？」東方焜感興趣地問。
警察指著大廳東側的牆角下說：「他們晚上就是睡在那邊，發現他們的時候都像睡著了一樣，就是都不喘氣了。」
東方焜思索著慢慢地走過去，這麼多人怎麼會無聲無息地死去？真是匪夷所思。在距離東側牆壁還有四五米的地方，東方焜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一動不動地緊盯著牆角處。
這時剛好有幾縷陽光穿過窗欞照射進來，而且光線恰好斜著照在牆腳處，在陽光的照射下，東方焜發現有幾道彩色的光澤閃爍了一下，所以他急忙停下腳步，尋找發出五彩光澤的東西。
東方焜很快就發現了，發出光澤的原來是幾根蛛絲，陽光照射在蛛絲上，被蛛絲折射后發出了五彩的光澤。因為蛛絲太細，只有在恰當的角度才能看到折射后的光澤，東方焜也是在無意中發現的。
東方焜走進牆根，然後蹲下身體仔細觀察了一會，發現有幾根蛛絲斜著從牆壁拉到地面上，很顯然蛛絲是剛扯上不久。東方焜好像在尋找著什麼，隨後他乾脆俯身趴在地上，認真地巡視著在地面和牆壁的磚縫中。
其他人都好奇的看著東方焜，搞不清他在幹什麼，過了一會。東方焜站起來，指著自己站立的位置問那個警察，「那些工匠是不是睡在這個位置？」
「不錯，就是在這些地方，當時還鋪著席子，後來被一起弄走了。」警察肯定地說。
東方焜點了點頭，似乎是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看到東方焜沉思的神情，唐林輕聲問：「東方老弟是不是有所發現？」
「我現在還不能肯定，咱們再去其他被害者的現場看看。」東方焜若有所思地說，他隨即又問那個警察，「死者都是些什麼人？」
「除了這裡的幾個工匠外，其他都是主家裡的人，有僕人、護院和主人全家共計17口，只有剛才我說的那個老護院沒事，其他都死了。」
東方焜沉思了一下對唐林說：「兇手之所以要把這麼多人都滅口，目的很明確，就是不想讓壁畫的內容傳出去，所以看過壁畫的人都被殺害了，那個倖存者應該特別保護，兇手一旦知道還有人活著，一定還會動手……」
聽東方焜說到這裡，唐林馬上問那個警察，「那個活著的人目前在什麼地方？」
「因為他的嫌疑最大，所以還在警察局接受調查……」
那個警察的話音未落，唐林就回身對副官說：「你馬上去趟警察局，讓他們立即把人送到我們那裡去。」
「是。」副官答應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東方焜又對那個警察說：「你再帶我們去其它幾個現場看看。」
「好，請隨我來。」說完，警察帶著幾個走出了大廳，朝不遠處的廂房走去。
幾個人跟著守護府邸的警察去另外一個案發現場，唐林邊走邊低聲問東方焜，「沒想到東方老弟對勘察現場也很在行，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業餘時間總喜歡看偵探小說來打發時間，時間久了也學到了些皮毛。剛才在那個大廳的時候，無意中發現被害人遇害的地方有幾根新扯的蛛絲，所以我懷疑與兇殺有關。」
「哦！」唐林驚嘆了一聲，他從內心佩服東方焜的細心，難怪東方焜能找到鬼島寶藏，他接著問：「幾根蛛絲能說明什麼問題？怎麼會同兇殺案聯繫起來呢？」
「我曾經看到過有用毒蜘蛛殺人的案例，從剛才的那個警察描述的死者情況看，很有這種可能。據我所知，有種毒蜘蛛咬傷人後，會向傷口注射一種毒素，這種毒素可以對人的中樞神經造成傷害，從而致使內臟器官停止工作導致人死亡。因為蜘蛛咬傷的傷口非常微小，不仔細檢查很難被發現。即便是被法醫看到了，有時也會誤認為是跳蚤或是蚊蟻之類昆蟲叮咬的……」
「這麼說東方老弟剛才就是在找這種蜘蛛了？」
東方焜點點頭，「不過沒有找到，蜘蛛多是在夜間出來覓食，白天一般都躲藏在陰暗的角落很難被發現。」
說話間幾個人來到了一棟廂房的門口，房門上掛著門扣，不過沒有上鎖，前面的警察將兩扇對掩的木門推開，然後回頭說：「這裡是下人們住的地方，有三個人死在裡面。」
東方焜走進廂房內，裡面擺設很簡單，有張方桌和兩把椅子，旁邊還有一個通鋪，從被褥看有四個人睡在這裡。
廂房是南北走向，門窗都朝東面開，此時已經是下午，陽光照不進來，所以屋內光線很暗，東方焜對那個警察說：「勞駕一下，能不能幫我找個手電筒來？」
「沒問題，因為晚上值班，在門房裡放著一支手電筒，請稍候我給您取來。」警察爽快地答應著走了出去。
沒幾分鐘，那個警察拿著手電筒一路小跑回來了，把手電筒遞給東方焜，同時氣喘吁吁地說：「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後花園的圓門處好像有個人影晃動了一下，等我跑過去查看，什麼都沒有看到。」
東方焜怔了一下問警察，「除了你們倆這裡還有什麼人？」
「什麼人都沒有，這家人都被害了，到處都陰森森的外人也不敢進來。」
東方焜馬上回頭對阿強說：「你去到後花園仔細地查看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
「嗯。」阿強答應一聲轉身走出廂房，出門后他從腰裡拔出了一支嶄新的德國造，快步朝後花園走去。
阿強原來使用的那支長苗大鏡面，上次跟隨東方焜去鬼島時掉進海里了，回來后東方聰健專門託人給他買了這支原裝德國造，帶快慢機的二十響。
阿強出去后，東方焜跳到了通鋪上，然後打開手電筒，讓燈光照射到牆角處，一點一點地仔細尋找，果然又發現了新扯的蜘蛛絲，因為新蛛絲很光亮，而陳舊的蛛絲上會有灰塵，發烏沒有光澤。
東方焜把手電筒的光線沿著烏黑的牆角向上移動，他終於在頂棚與牆壁的接縫處發現了一隻指甲大小的蜘蛛，只見這隻蜘蛛圓鼓的肚子，背後有三道紅色的條，非常的鮮艷。果然是花背天狼蛛，世界上毒性最強的蜘蛛之一。
因為蜘蛛是躲藏在頂棚與牆壁的縫隙中，東方焜琢磨著怎麼把它弄下來。
站在屋子中間的唐林，忽然看到東方焜一動不動地盯著頂棚看，於是問他，「東方老弟，發現什麼了？」
「我找到了一隻花背天狼蛛，這是生活在熱帶叢林中的一種毒性非常厲害的蜘蛛。」
「你的意思是這裡的環境不會有這種蜘蛛？」唐林驚訝地問。
東方焜放棄把花背天狼蛛弄下來的想法，從床鋪上跳下來，接著說：「不錯，這種蜘蛛對生活環境的要求很高，在這裡用不了幾天就會死亡，現在可以肯定這裡的人是死於這種毒蜘蛛。」
唐林沉思了一下，隨後又問：「緬北的森林中是不是有這種毒蜘蛛？」
東方焜明白他的意思，「是，那裡的叢林中的確有這種蜘蛛，唐處長是懷疑這件事跟野人山那邊的人有關係？」
「很有可能，沐岩的兩個兒子交出了那個藏寶圖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些生活在蠻疆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唐林忽然惡狠狠地說。
東方焜心裡一動，急忙問：「處長提到的這個沐岩是否就是沐王府的後人？」
「不錯，正是平西侯黔國公的後人。」
「這麼說唐處長交給我的那半張藏寶圖是來自沐王府？」
「嗯，我是從沐王府後人那裡得到的。」唐林說完就朝廂房外走去，他顯然不希望東方焜再提這個話題。
東方焜也隨即走出廂房，跟在後面的那個警察輕聲問：「請問長官還到其它現場去查看嗎？」
唐林回頭看著東方焜，想聽他的意見，東方焜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沒有必要再去看了。
就在這時阿強從後花園那邊走回來了，神色凝重地對東方焜說：「沒有發現有人，不過我在花園裡發現了幾條兇猛的印度蝮蛇，這種毒蛇咱們中國好像很少。」
阿強在東南亞長大，對各種毒蛇非常熟悉。東方焜知道阿強有個特殊的本領，就是對蛇異常的敏感，幾米內只要有蛇存在他就能感覺到。阿強的這個特殊本領在鬼島的時候曾經救了大虎一命。
東方焜看著那個警察問：「這兩天王府內有沒有被毒死咬傷的人？」
警察搖搖頭，「這裡出事後不准許有人進來了，屍體搬運走後，你們是第一批進來的人。」
東方焜與唐林不約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雖然倆人都沒有說話，但是都明白對方的心思，他們都在想毒蛇有可能是沖他們來的。
而且這件事還喻示了一個問題，就是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似乎真的與野人山有關係，因為野人山的真名叫克欽山脈，這個山脈通到印度境內，所以有印度蝮蛇的出沒。
「死去的主人一家是不是住在後花園那邊？」東方焜接著又問那個警察。
「不錯，他們一家人的屍體都是在後花園那邊的房間里被發現的。」
「好快的動作。」東方焜自言自語地說，他似乎感覺到了對手的行動。
「東方老弟的意思是我們被人盯上了？」唐林一臉狐疑的表情，他對這件事還有點半信半疑。
東方焜轉身對那個警察說：「向你們的上頭彙報，請人來後花園捕蛇，在沒有清除毒蛇前最好不要隨便進入那裡，印度蝮蛇是一種兇猛且攻擊性很強的毒蛇，會主動襲擊從它旁邊走過的人，如果沒有專門的血清必死無疑。」
警察被東方焜的話嚇得立刻變了色，連聲說：「是、是，我馬上彙報……」
東方焜又對唐林說：「我想去檢查一下那些死者的遺體，最後確定一下是不是被花背狼蛛咬死的。」
「好吧，我陪東方老弟去趟警察局，你們剛到這裡還沒休息一下就遇到這檔子事情，今天晚上我給你們接風洗塵。」唐林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絲歉意。
東方焜擺擺手，推辭說：「接風就免了，驗屍這件事我和阿強去就可以，處長給警察局打個電話，讓他們配合一下，從目前情況看我們應當盡量少接觸……」
唐林明白東方焜的意思，「好，一切按東方老弟的意思辦，老弟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來處理？」
「根據發生的這一切情況來判斷，行兇的人現在很有可能還在通過某種手段監視這裡，處長最好安排人調查一下。」
「好，我隨後就安排這件事情。」唐林爽快地答應了。
東方焜接著說：「我猜測這個兇手年齡不會超過三十歲，有很好的身手，而且智商很高，對野生動物應該很熟悉。第二個方面熟悉這裡的情況，或者是能通過某種渠道得到王府的詳情。第三個方面，這個人很可能與緬北和寶藏有特殊的聯繫。處長可安排人針對這三點展開調查。」
說到這裡東方焜笑了笑，「這些只是我個人的推斷，僅供處長參考。」
「哈哈，東方老弟謙虛了，經過老弟的分析案件明了很多，接下來還需要老弟多指點，我想如果抓住兇手對我們後面尋找寶藏一定會有幫助。」
「但願如此。」
說著話他們走到了王府的大門外，只見副官乘坐的那輛轎車疾駛而來，隨著刺耳的剎車聲轎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車門一開，副官匆忙從車裡出來，從他不安的表情里，東方焜預感到出事了。
副官看著他們急促地說：「我去警察局找到局長，讓他安排人帶我看守所，等到進入牢房后，發現巡夜的老頭已經死了……」
聽到這裡，東方焜和唐林相互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重複了東方焜剛才的那句話，「好快的動作。」
副官沒明白倆人的話是什麼意思，繼續說：「老頭的情況跟那些人差不多，看不出死因是什麼。」
東方焜看著唐林說：「我想去看守所檢查一下老頭的死因。」
唐林馬上同意了，「好吧，讓李副官陪你去一趟，忙完后讓他陪你去雲大安排好。」說到這裡唐林又看著副官說：「你負責協助和安排東方少校的所有事宜，一切妥當后再回來向我彙報。」
「是。」李副官答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打開車門對東方焜說：「少校請。」
東方焜上車後放下車窗玻璃，朝唐林揮揮手，唐林大聲說：「我就不陪老弟了，有事電話聯繫。」說完唐林走向另外一輛車。
接下來的事情跟東方焜猜測的一致，果然在死者的脖子上發現了一個針眼大小的咬痕，猛一看跟跳蚤咬的很相似，所以不被人注意。而且在關押死者的牢房中找到了一隻花背天狼蛛。
東方焜驗證了自己的推斷後離開看守所去雲大，等他們從看守所里出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李副官開車把倆人送到了國立雲南大學。
學校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他們的住處，同校內的資深教授一樣，安排了一棟別墅，別墅位於綠樹成蔭的山坡上，周圍非常幽靜，東方焜知道這一定是唐林通過上面給學校打了招呼。
把他們送到別墅門口，從車上搬下行李后，李副官就跟他們告辭了，隨後東方焜和阿強走進了他們在雲大的暫時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