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一連喝了三頓送別酒，我和吳用才醉醺醺的下山，出了金沙灘，先找家客棧睡了三天三夜，本來還想多睡一天，結果第四天碰到下山買菜的張青，這廝一臉驚訝的問，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和軍師一臉尷尬，紅著臉說喝多了，睡了三天，還沒出發，說完就趕緊溜了、、、

我啥也不操心，悶頭背行李，吳用說東我就往東，說西我就往西，反正遇到危險我撒丫子跑就是，這廝慢慢悠悠，一路上，逢廟燒香，遇店打尖，東逛三天，西逛三天，遇到耍猴的，都能蹲地上樂呵呵的看半天。

逛來逛去，逛到了他老家，這廝本來想衣錦還鄉，風光一番，後來一琢磨，風險太大，搞不好得折進去，只好忍痛放棄了，當強盜就這麼一個不好，你就是賺個金山銀山，永遠也只能偷著樂，拿不到檯面上。

這廝白天不敢回村，讓我置辦些香火紙錢外加一個豬頭，說晚上要去祭祖，給了我張紙條，上書「先祖吳太公之墓」，讓我先去找好墳頭，他媽的，這不是為難我嗎，七個字我一個都不認識？而且黑燈瞎火的，上哪找去？這廝一楞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照那幾個字找就是！

我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又不能不去，一面問候他八輩祖宗，一面深一腳淺一腳的抹黑去了墳塋，無星無月，伸手不見五指，所有的墳頭都是一個鳥樣，後背發涼，頭皮發麻、、、

我硬著頭皮，趴到墳前，挨個墓碑的摸，運氣不錯，第一個墓碑第一個字，一樣，第二個字，也一樣，心中大喜，為了節省時間，直接摸最後一個字，也一樣，太好了！忙在他祖宗頭上插了一把小旗當記號，一溜煙跑回來請他，路上跌了幾跤，膝蓋都磕破了

三更時分，我和他一起回到墓地，這廝撲通一聲跪下，抱著墓碑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嚎：祖宗啊，兒孫不孝，不小心當了強盜，玷污了祖宗清名啊、、、

我把墳頭紙拿出來，想給壓上，一個不小心，沒拿穩，「嗖」的脫手飛了，我在上風，紙不偏不正恰好糊在吳用臉上，吳用正哭的帶勁，冷不丁的嚇一跳，「啊」的一聲尖叫，一蹦三尺高，頭髮直直的豎著，我本來沒咋地，被他給嚇了一跳，也跳起來，等看清楚，兩人長吁一口氣，擦擦冷汗，重新跪下、、、

我把香火點著，豬頭供上，等吳用嚎累了，兩人啃著豬頭靠在墓碑旁喝酒，吳用一臉傷感的問：鐵牛，是說我是不是很失敗，混了大半輩子連回來給祖宗磕個頭都偷偷摸摸的、、、

我天生嘴笨，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這廝自怨自艾，天色見亮，正準備拍拍屁股走人，這廝突然盯著墓碑死死的看，我心下納悶，也瞪大眼睛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墓碑上的字跟我的紙條上不大一樣、、、

吳用氣的七竅生煙，跳腳大罵，錯了，不是這個，哭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