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霸王肉-2

第三章 霸王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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灧秋找周火雷,還是為了洪芳。洪芳拒不同意投靠張朋,丘白華一提張朋,她就暴跳如雷,甚至罵:「你也走,你們全走,公司給我留下,看我撐得起撐不起?!」圈地搞房產,那個夢又太大,灧秋做不起,洪芳也做不起。看到周火雷現在的樣,灧秋更覺得那是在痴人說夢。周火雷在房產界打拚近十五年,談起這行來仍然如履薄冰,謹小慎微到讓人害怕,何況她們。但是公司沒有業務又不行。聽了周火雷的話,灧秋才明白洪芳為什麼要開公司,開公司又為什麼那麼慌張。復仇,洪芳肯定是想復仇。周火雷說,黃石凱遭遇車禍后,一度,有人從中阻撓,連因公殉職都不算,英雄稱號就更不可能。有人說他不是在執行公務,因為沒有人給他下達過執行任務的命令,黃石凱那天追捕兇手,也確實是臨時行動,他的同伴都不知道。洪芳為此事很惱火,都鬧到了東州市長那裡,後來上面勉勉強強給黃石凱定了個因公殉職,但「英雄」二字,他們就是不肯恩賜。洪芳還要鬧,自己的麻煩來了,一場風波捲起,洪芳由信用社副主任變成了階下囚。洪芳不是為自己復仇,她自己是活該,管不住自己的手腳,罪有應得。她是替丈夫,黃石凱死得太慘,也死得太不公平。兇手逍遙法外,幕後一手遮天,這口氣她咽不下。

但咽不下還得咽,誰讓她勢單力薄無法與其抗衡呢。洪芳急著開公司,就是想讓自己變得強大,她也算是個苦心人,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復仇。

這個世界,復仇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你腦子殘得跟丘白華一樣,認為拜個碼頭就可以把整個世界的恩仇了掉。

碼頭是個無底洞,一腳踩進去,再想拔腿出來,那比登天還難。

灧秋把來意說給周火雷,周火雷沉吟半天,道:「難啊,小秋,現在遍地是手,伸進哪一行都難。」

「不難我就不來找哥哥了,哥哥你就幫幫我們吧,洪姐急得都要開鍋了。」

周火雷不語了,他從灧秋眼裡看到了危機,這是個輕易不求人的女孩,周火雷認識她那麼久,她都從沒張口求過周火雷什麼,現在她來了,就證明這事真是難住了洪芳。再者,洪芳對周火雷有情,當年他的資金鏈斷裂,四處求情下話,遭遇的都是冷漠,眼看就要跟放高利貸的人張口了,是洪芳解了他的困,一次貸給他五百萬。這情他一直沒還,現在該還了。但地產這行,洪芳絕不能進來,周火雷了解洪芳的脾氣,更知道她的個性,那是個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更是個敢把鍋翻過來沖底砸爛的人,東州地產界魚龍混雜,四處伸著黑手,稍不留神,你就被人黑了,黑了還沒地方說。周火雷這次拿到的地,地價就在原來預估的基礎上翻了兩番。為什麼?有人專門做起了托,跟土地部門聯起手來,榨地皮的油。一塊地本可以一千萬拿到,但有人愣給你喊兩千萬,喊三千萬的都有,除非你聽從他們的,按他們的指令行事,這地才能到你的手。否則,那塊地寧可荒著,你也是乾瞪眼。還有水泥、鋼筋、磚,包括勞動力,現在都是分了舵的,一行有一行的霸頭。洪芳那性格,進了地產界,不碰得頭破血流才怪。周火雷想著,腦子裡忽然一亮。

「有個生意能做,但不知你們老闆放得下放不下架子?」

「她還哪有什麼架子,她現在見錢就肯喊爹。什麼生意,哥哥快說。」灧秋興奮了。

「肉。」周火雷咬了下牙,吐了一個字。

「肉?」灧秋納悶,這可太出乎她意料了。

「小秋,你還記得不,以前我跟你提過一個叫阿金的廣東人?」

灧秋皺皺眉,旋即展開:「記得,你說過你們關係挺密的。」

「是的,阿金是個忠厚人,幫過我的忙。」

「肉跟阿金有什麼關係?」灧秋有點失望,覺得周火雷不像是在誠心幫她。

周火雷說:「阿金以前動過腦子,還差點跟我聯手幹起來。小秋我問你,東州這地方什麼人最多?」

「當然是沒錢人了。」

「不是那意思,我問的是哪個行業的人最集中。」

「我想不出,我連東州有多少行業都搞不清楚。我就知道男人和女人,有錢人和沒錢人這兩種區別。」

「學生,小秋,學生。」

「學生?」

「是啊,東州有十幾家大學,還有職專、職業學院什麼的,加上大大小小的中學,這個數字嚇死人。」周火雷有點興奮。

「這跟洪姐有什麼關係?」灧秋越發失望,周火雷越說越遠,她都懶得聽了。

「有關係,小秋,學生都得吃肉,要是能把這些學校的食堂抓到手,你就是想發天大的財,也能發起來。」

「食堂?」灧秋腦子裡閃了一下,忽然就跟著興奮:「對啊,我咋沒想到這層。」

「重要的是,這行從來沒人插手,誰都沒把它當生意。你想想,東州是養豬大省,如果能把教育部門的路子打通,再跑跑學校,成立一個專業供肉基地,進而形成壟斷,這生意,就大得沒邊了。」

「是大,真的很大。」灧秋興奮地叫。她眼前鋪開一張網,這網裡全是吃肉的學生,而填進學生嘴裡的肉,都來自他們三和。這目標真的很宏偉,灧秋激動得都有些坐不住了。

周火雷又說:「現在東州各行各業都讓第三者伸了手,他們是山大王,獨獨這行,沒有人看得見,要干就趁早,等人家醒過來,就沒你插腳的地方了。」

灧秋重重地嗯了一聲,感謝的目光沖周火雷投過去,周火雷釋然一笑,其實這腦子他早就動過,當年阿金跟他提起時,他著實把阿金稱讚了一番,誇他有腦子,但阿金後來惹惱了張朋,張朋收保護費,阿金就是不交,最後他的水產店讓張朋手下砸了,車也給燒了,阿金要跟張朋打官司,周火雷阻擋不住,結果有一天,張朋親自找上門,手裡拿著一張欠條,是阿金以前在廣東做生意時欠人家的錢,阿金早都忘了,那還是老早的事,他的債主早就出車禍死了,阿金也就沒想著再還。沒想張朋把這事挖了出來,還拿來了欠條,可見他費了多大的心。張朋把欠條往桌上一扔,問:「是還錢還是上法庭?」阿金當時低估了張朋的勢力,根本就沒想到張朋就是專門靠替人討債討出名堂來的,更沒想到從廣東到東州,張朋都有自己的生意,也有自己的眼線。他無所畏懼地說:「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結果,張朋真就把他的命給拿走了。後來阿金老婆跑來打官司,打了一年多,張朋讓手下頂罪,以過失殺人罪判了十年,阿金老婆前腳離開東州,頂罪者後腳就出了獄。周火雷向學校進攻水產和肉類以及各色蔬菜的計劃便落了空,沒想到,時隔多年,周火雷把這個計劃移植到了洪芳身上。

洪芳一聽,大喜。世上的事就這麼巧,洪芳的父親以前就是宣北區教育局長,後來當上宣北區政協副主席,算來,宣北教育界,洪芳還是有不少關係,老爺子一輩子別的沒幹好,但提了一批人,不少人現在都在教育界挑大樑,不是區長就是校長。高校雖然跟地方沒有關係,但畢竟是教育這棵樹上的,盤根錯節,用心細挖,也能挖出不少關係來。

跟周火雷的想法一樣,讓洪芳興奮的,是截至目前,還沒有人把這一行看在眼裡,人們都盯著大生意去了,包括皮哥和張朋,反把如此掙錢的一個行當留給了她。

「干!」洪芳絲毫都沒猶豫,咬牙切齒地沖灧秋說了一聲。

灧秋如釋重負,她總算替洪姐辦成了一件事。

洪芳要請周火雷一起坐坐,讓灧秋做中間人,周火雷居然拒絕了。他說:「一起坐就沒必要了,這樣吧,我把運作該項目的具體想法還有步驟大致寫了寫,你把這個給洪老闆,權當做個參考。」洪芳看完灧秋帶來的厚厚一沓方案書,感慨地說:「高人啊,我洪三要說見識的人也不少,自恃也有幾分能耐,但跟他一比,我這點墨水還有能耐,怕連哄幼兒園的孩子都不夠。」

「他真不願見我?」洪芳又問灧秋。

灧秋婉轉地說:「不是不願,雷哥哥最近好像有心事,你也知道,他不是那種張揚的人。」

洪芳笑笑,她一開始還以為周火雷拒絕跟她見面,是嫌她底盤太輕,擺不到桌上。後來一想不是,周火雷不是那種人,如果嫌棄她,就不可能點燈熬油為她拿出這麼一份方案來,人家畢竟是身價上億的人物,不是花幾千塊錢就能哄得屁顛屁顛轉的小記者或策劃公司小經理,那麼為什麼呢?洪芳思來想去,終於把癥結找到了。

他是怕。不是怕她,而是怕姓皮的和姓張的。周火雷不願意讓人知道,這主意是他出的,這思路是他給的,他還想做一個老實本分的周火雷,不惹是非,不露野心。明白這個理,洪芳心裡就不只是感慨了,什麼味都有。她沖灧秋道:「把這個放好,這就是我三和將來發家的秘笈。你轉告雷老闆,我洪三欠他一個人情,將來我洪三要是出息了,一定還給他。」

洪芳開始認真對待這件事,灧秋這才發現,洪芳絕不是一個胸大腦殘的人,她敢於花兩百萬租一幢樓開公司,的確有她的深謀遠略。這女人表面上看上去粗,男人似的,對什麼都大大咧咧,可一旦目標確定,真要實施,她馬上變得謹慎,變得仔細。這天她把灧秋叫去,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口氣說:「秋子,姐跟你商量一件事。姐當初把公司取名三和,就是希望能跟劉星和華仔和和睦睦,在東州打一片天下。」灧秋說姐我懂,你不用再解釋。洪芳擺擺手:「秋子你先別急著插話,容姐把話說完。」灧秋便閉了嘴,認真地聽洪芳說。洪芳嘆一口氣,道:「現在劉星走了,姐不怪他,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姐難的是,劉星一走,公司就只有我和華仔,三和名不副實,姐的意思,想讓你加入進來,就算幫姐一把。」

灧秋趕忙搖頭:「姐這怎麼成,就這助手我都當得膽戰心驚,哪還敢再抱企圖。」

「秋子,姐沒虧待你吧?」洪芳一本正經。

「沒,姐你千萬別這麼說,你再說,秋子就沒臉再在三和待了。」

「那你為啥不答應姐?」

「姐……」

「秋子你甭拒絕,也別答應得太快,姐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姐不讓你入股,姐知道你沒錢,但你有智慧,還有姐身上沒有的東西,這些比錢更重要。姐現在需要人,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姐只想讓你留在身邊,跟姐一道闖天下。」

「姐……」

「好了秋子,姐說過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如果你還不答應,就算姐這些話白說了。」

洪芳把灧秋逼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說實話,灧秋不想離開三和,更不想離開洪芳。在三和的這些日子,是她有生以來最最快樂的日子,也是最最有收穫的日子。想想當初大學輟學,她是何等的激情澎湃,彷彿只要到了北京,她就能成歌星,一夜間家喻戶曉。可是這麼些年過去了,她除了遍體鱗傷,淚痕斑斑,還有什麼?是洪芳把她從深淵中拉了上來,給了她溫暖,給了她信心,也給了她新的生活。現在,洪芳又把一個更遠大的目標呈現在她眼前,把一個更好的平台提供給她。但是灧秋不安,真的不安。跟洪芳比起來,她真是太弱小,就是跟丘白華相比,她也沒資格平起平坐。一旦答應,她就是三和的第三股東啊。錢的問題拋開不談,單是資歷和膽略,她就差了一大截。

灧秋拿不定主意,但又捨不得這機會,跑去找周火雷。周火雷聽完,面色溫和地說:「你自己怎麼想?」

灧秋如實說了。雷哥哥面前,灧秋向來有啥說啥,從不隱瞞,她把自己的顧慮、擔憂還有希冀一併兒倒給了周火雷。周火雷說:「既然你離不開三和,那就一塊兒干吧。」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誰也不是生下來就能當老闆,小秋,你年輕,年輕就是資本。」

「這資本不能當飯吃。」灧秋說。

「該當飯吃的時候就要當飯吃。」說完,周火雷又覺這話說得唐突了點,解釋道,「小秋你別誤解,哥哥不是讓你拿年輕去當飯吃,哥的意思,年輕就意味著能拼,也能輸,輸了大不了從頭再來。」

「這不是輸不輸的問題,我是覺得連輸的資格都沒有。」

周火雷想了想,道:「小秋,這事能做,對一個想幹事的人來說,不要太計較去幹什麼,幹什麼只是過程,你心中有目標,目標才是你要追求的。」

灧秋點頭,周火雷又說:「你是學金融的,原始積累四個字你應該懂,你就權且把它當做熱身的機會吧。對了,洪老闆如果一定要你入股,你也不必為難,可以跟我說。」

「不,這絕不行。」灧秋慌得,就差從門裡逃跑了。

周火雷欣然一笑:「我說小秋,你如果拿哥哥當外人,哥哥也沒辦法。哥哥不白給你,只是借,等你賺了錢,連本帶息還給我。」

「要是妹妹虧了呢?」灧秋很認真地問。

周火雷自信地說:「小秋你虧不了,這點哥哥有絕對的把握。」

灧秋帶了五十萬去見洪芳,答應跟她干。丘白華大驚,問灧秋錢從何來?灧秋說不用你管,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丘白華討了沒趣,站一邊不吭氣了。

洪芳輕輕把錢推一邊:「哪裡拿來的還到哪裡去,姐不要你的錢。」

「你不是說要一起幹麼?」

「我就要你一句話,錢的事,不用你操心。」

錢的事果然不用灧秋操心,一周后,洪芳弄來了錢,三百萬。洪芳說:「能不能幹成事,就靠這三百萬了。」丘白華有點不好意思,他本來答應也要弄錢的,可弄了一周,一萬也沒弄到,這陣見洪芳一下搞了三百萬,既驚喜又納悶:「老闆,咋弄的,說說,我們取點經。」洪芳說:「銀行開著,沒人擋著你。」洪芳這是氣話,丘白華養成了一個思維定式,一遇事,首先想到的不是正常渠道,而凈動些歪腦筋。這次看來,他的歪腦筋沒動成,有點氣餒。灧秋知道,洪芳雖然蹲了一次大牢,但她金融界的那些關係還沒失去,她過去也是金融界的女強人,路子野得很,人際關係更是野得沒法說,只要她張口,肯定有人幫忙。

錢有了,接下來開始分工,洪芳說,她跟灧秋跑上面,儘快打通教育部門的各個環節,包括跟學校方面接觸,力爭把這些山頭攻下來。洪芳這方面有強勢,她肯定要打老爺子的牌。洪芳讓丘白華帶著謝子玫和林安東跑下面,具體就是尋找貨源,建立長期而又固定的合作關係,最好找肉聯廠什麼的,這樣省事。謝子玫是洪芳招的財務部經理,人也長得漂亮,嘴巴子挺會說,一雙眼睛黑撲撲的,挺招人愛。小丫頭挺年輕,跟灧秋歲數差不多大,是洪芳以前一個同事的女兒,大學學的是商貿,之前在東州一家國企干,是洪芳死纏硬磨挖來的。林安東是洪芳老公黃石凱的弟子,宣北區公安局以前招過一批編外警員,也就是聘用制那種,不在警察序列,但卻干著警察的事。林安東一直跟著黃石凱,黃石凱特欣賞他,說這小子天生就是一塊好料,最適合他的職業有兩個,一個是賊,另一個就是警察。幸虧他被招進了公安局,要不,宣北定會多出一個江洋大盜。黃石凱那次追捕兇手,就是林安東提供的消息,當時他正好在那一帶執行任務。黃石凱慘遭車禍后,林安東甚是悲痛,他跟著洪芳,前後奔走了一個月,算是領教了這個社會的堅硬,後來洪芳鋃鐺入獄,對林安東打擊很大,心中的兩顆太陽同時殞落,林安東承受不了,他辭了那份曾經熱愛的工作,變得消沉。洪芳在後山監獄服刑,林安東一開始每周都去探望,去了就說些憤世嫉俗的話,洪芳勸他不要這樣,要論憤世嫉俗,他還沒資格,他應該振作起來,給自己找條活下去的路。後來林安東不去了,果真做了賊。黃石凱的話沒錯,林安東一做賊,馬上就讓別的賊遜色,加上他又干過一陣編外警察,對警察咋唬賊的那幾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此他做多大的案,警察都拿他沒辦法。等洪芳兩年後從監獄里出來,林安東不僅有了房,車也開上了,一輛四十多萬的別克。林安東說本來可以買輛更好一點的,反正就是多辛苦幾趟的事,又覺賊這個行當不能太張揚,不能跟警察比著活,還是低調點好,才選擇了別克。洪芳哭笑不得。洪芳要開公司,第一個就想到林安東,一是林安東重情義,這個世界上重情義的人越來越少,就那麼幾個,好像還都攪在黑社會裡,這讓洪芳很傷感。二來洪芳也怕林安東做賊做久了,做上癮,那很麻煩,天下的賊下場無外乎兩個,一個是被警察抓了坐牢,另一個就是被人打死。這兩個結果洪芳都不想看到,她希望林安東走一條不被警察抓住也不被人打死的路,那就是跟著她開公司。林安東呵呵一笑,說:「行啊,嫂子說幹啥我就幹啥,反正我這條命,遲早是要給你們的。」

「胡說!」洪芳黑了臉,她不希望林安東油腔滑調,說什麼都沒正形,再說黃石凱慘遭不測后,洪芳對命這個字特別敏感,也忌諱。「往後說話,正經點。」她警告林安東。

「我說的是真,大哥走後,我忽然覺得,活著其實很沒意思,如果不是偷給我帶來一點點快樂,我真他媽跳江了。」

「又說暈話,再這樣,嫂子不留你。」

「不說不說,以後再也不了,嫂子要創業,怎麼也不能沒有我。」打那以後,林安東真就不亂說了,他做事其實有板有眼,更多的時候,要比丘白華強,只是洪芳對丘白華有另一種感情,這感情讓灧秋也很不理解,後來灧秋才知道,他們是獄友,獄友兩個字,比戰友更值錢。

洪芳讓林安東跟著丘白華,就是怕丘白華再犯賤:「給我盯緊點,別讓他惹事,公司現在經不起折騰。」

林安東說明白,然後就像跟班一樣跟著丘白華出去了。

洪芳長長吁口氣,回過身來,有點茫然地望了一會灧秋,然後說:「走吧秋子,接下來,就看你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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