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定計
「莫大哥！」莞曦一個沒抓住，興奮的月揚就竄了出去，正撞到莫寒懷中。
莫寒一把抱住月揚，激動的問道：「月揚，你怎麼在這裡，莞，哦不，你大哥呢？」
月揚扯著莫寒的手向內院拽，高興的叫道：「大哥二哥都在裡面，莫大哥快走呀！」
莫寒三步並做一步衝到後院，只見臉上帶著淺淺笑意的莞曦長身玉立，眸中流淌著暖暖的關懷，莫寒雖然才和莞曦分開幾天而已，可他覺得象是幾個世紀沒有見過莞曦了，想她入骨。
「阿寒！」莞曦笑著喚道。那略帶沙啞的聲音讓莫寒心頭一陣悸動，一向能言的他竟然愣愣的看著莞曦，想要說的話全忘記了。
「莫大哥！」茉雪在一旁一臉壞笑的推了推莫寒，莫寒才如夢方醒，回過神來，不舍的將眼光從莞曦臉上移開，看著金五說道：「老金，我和沈公子是許久不見的好朋友。」
茉雪在一旁笑道：「你和他平輩論交啊，老金是大哥的徒弟哦，嘿嘿，你應該怎麼叫大哥呢？」
莫寒輕敲茉雪的腦門，佯怒的說道：「就你磨牙！」
茉雪笑著躲到莞曦身後去，只伸出個腦袋來沖著莫寒做鬼臉。
金五見莞曦茉雪月揚對莫寒極親近，也信了莞曦方才的話，笑著說道：「原來莫公子與師傅是舊識，真是太好了，大家請到內堂說話。」
到內堂后，金五識趣的尋機離開，將內堂讓給莫寒和沈家三姐弟。
「你們……」莞曦和莫寒異口同聲的說了起來。兩個相視一笑。莫寒說道：「你先說！」
莞曦輕聲說道：「三哥和阿裴呢，他們在哪裡？阿裴的情緒還好么？」
莫寒低聲道：「他們在客棧里，阿裴起初極為激動。現在好多了，我們在等你們出來一起商議。你們怎麼樣。一切都好么？他們有沒有起疑？你們什麼時候離開皇宮？」
莞曦點點頭，說道：「我們一切都好，還有意外的收穫。不過有事情沒有安排好，所以現在不能離開皇宮，今天出來就是想見你們。一起商議商議，剛才我還想去找你們，不成想你就來了。」
莫寒忘情地拉著莞曦的手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彷彿有人指引一般，讓我到這裡來。原來是你在這裡。」
「咳……咳……」茉雪惡作劇的故意咳兩聲，莞曦面上一紅，趕緊把手抽出來。莫寒微瞪一眼茉雪，輕聲說道：「唉……阿裴啊……」話只說一半，他卻不接著說下去。只用眼睛看茉雪。
茉雪果然豎起耳朵來，聽莫寒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她不由急道：「阿裴哥哥怎麼了？」
莫寒促狹地一笑。說道：「沒什麼啊，阿茉你想知道什麼呢？」
茉雪氣呼呼的瞪了莫寒一眼。跑到莞曦身邊。拉著莞曦地手撒嬌道：「你看，莫大哥欺負我！」
莞曦將茉雪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問莫寒道：「阿裴怎麼了？」
莫寒斂笑正色道：「阿裴燥得很，雖然我們一時能勸的住他，可日子久了總不是事，你們最好趕緊從宮裡出來，我們應該回去了，否則阿裴一個想不開，惹出事來就不好收場了。」
「阿裴哥哥他一定很難過。」茉雪垂下頭低聲說道，心中生出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
「你們還能在外面停留多少時間？」莫寒急切的問，如果時間夠，讓獨孤錦裴見一見茉雪，一定對他有很大地幫助。
「陪我們出來的金太監去採買了，應該還能拖上兩個時辰，我們去見見阿裴吧。」莞曦明白莫寒的意思，想了一下說道。
「嗯！」茉雪重重點頭，她很擔心獨孤錦裴。
「那好，我們這就走吧。」莫寒說完轉身出門，找到金五，與他耳語幾句，金五初時有點兒為難，很快就舒展開眉頭，低聲說道：「好，莫公子放心。」莫寒得了金五的承諾便匆匆從後門出去。不多時他就租了一輛車停在後門。
莞曦茉雪月揚走出門，金五搶上前說道：「師傅放心，堂兄那裡有我，您儘管去吧。」
莞曦點點頭，說道：「謝謝你！」
金五一笑，說道：「為師傅效力，是徒弟的本份。」
時間緊迫，莞曦也沒心思和金五多說什麼，只點點頭，上了車揚長而去。
馬車飛快駛出，消失在巷子盡頭拐彎處，金五家後門外有一輛馬車便遠遠的綴了上去。
馬車沿街一路向北，奔到北城又折返向南，在城中兜起***來。後面跟蹤的人感覺不對勁，飛馬上前攔住那輛馬車，結果只發現一個馬車夫趕著車，車廂中空無一人。
馬車夫見來人如凶神惡煞一般，嚇得直哆嗦。兩個禁軍打扮的人對他怒喝道：「人呢？」
車夫顫聲說道：「回軍爺，他們一出巷子就換了馬車。」
「那你為什麼從城北跑到城南？」禁軍氣急敗壞的吼道。
「軍爺，他們給了小人銀子，讓小人先到城北，再跑到城南。」
「哼，媽地，滾！」禁軍一把扯下車夫的腰間的荷包，大喝一聲。
車夫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趕起馬車走了。
兩個禁軍兵士對看一眼，同聲說道：「怎麼辦？皇上若是知道我們跟丟了，定會要了我二人的腦袋。」
「不如，我們什麼都不說，皇上問起只說他們除了金五家那兒都沒有去。」其中一個禁軍腦子活絡一些，輕聲說道。
「好，就這麼說。走。還回去喝酒，他們若是回來，我們就這麼說。若是跑了，咱們也跑。天黑之前不見他們，我們就出京去。我舅舅家在北海原，咱們去那裡，想來皇上也不會為了抓我們發兵到那麼遠地地方。」另一個禁軍受到啟發，腦子也開竅起來。
莫寒其實並不知道有人蹦完莞曦她們。不過是本著謹慎地原則小心做事罷了。沒想到還歪打正著，真的避過跟蹤。
「阿裴哥哥！」茉雪一進門便衝到獨孤錦裴面前，拉著他地手叫道。
獨孤錦裴臉一紅，反手拉著茉雪，驚喜地叫道：「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都很擔心你，所以特意來看你。」莞曦笑著說道。好久不見獨孤錦裴和水聽松，莞曦也很惦記他們。
「阿莞，阿茉，月揚。你們還好么？有沒有人為難你們？顏朵的事情怎麼解決的？」水聽松急忙問道。莫寒一聽才想起來，剛才自己只顧著興奮去了，還沒來得及問這件事。
「呃……顏朵一定要嫁給月揚。他們定親了。」茉雪快嘴地說道。
「什麼？這怎麼可以，顏朵比月揚大多了。簡直胡鬧！那個顏朵還是死活不相信月揚只有七歲么？」水聽松聽了驚訝的說道。
「她相信。可她還是要嫁給月揚，說自己願意等。」茉雪無奈地說道。
「這……這……這怎麼行？我們是敵對的兩方……」水聽松皺起眉頭來。這件事情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顏朵和末都太后那顏未明並不是一條心，我覺得她根本沒有將她們放在心上，反而對月揚更用心的多，也許事情不會那麼壞，她可能還會對我們有幫助。」莞曦輕輕說道，言語中也充滿了無奈，利用一個痴心的女孩，這種事情做起來總是讓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會么？她是正得寵的公主，怎麼能幫我們？」獨孤錦裴皺眉不悅地說道，自南華被滅后，他便恨每一個西戎國人，特別是西戎貴族。
「阿裴哥哥，我們這就要離開西戎皇宮了，等我們走了，就不會和顏朵再有什麼關係，月揚還這麼小，我們不可能讓他娶一個比自己大的多的女子。」茉雪急急的說道，看著獨孤錦裴眉頭緊皺，她的心中好難受。
「不說這件事了，說說張德的事情吧，怎麼救他的妻兒出來？」莞曦帶開話題，問起來。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現在天乾物燥，最容易走水，我們可以布置成意外走水，趁亂救走張夫人和小公子，再找兩具相似的屍體放到張宅，西戎人一定發現不了。救出張夫人和小公子后，立刻送她們到虎跳關中，等西戎人回過味來，我們早已脫身，到時張德據關自守，西戎人也奈何不了他。只要虎跳關一鎖，水月的西戎軍便如瓮中之鱉，再掀不起風浪來。」
「此事告知爺爺了么？」莞曦趕緊問道。若要控制水月，只靠張德鎖關是不夠地，沈猛若不起兵助他，張德便要受內外夾攻，虎跳關是鎖不住的。
「大虎傳信回去了，算算日子，這兩天就應該有回信了。莞曦，你們什麼時候離開西戎皇宮？」水聽松暗暗算算日子，問道。
「得到爺爺回信后立刻動手救張夫人和小公子，救人之後你們立刻出城，走山路護送她們母子前往虎跳關，走時帶上大虎，將小虎留下接應我們。張宅火起兩日後我們離宮，我們在虎跳關會合。」莞曦想了想，淡淡說道。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我們今天就救人，你們不要回去了，現在立刻出城。」莫寒一口拒絕莞曦的提議，斷然說道。
「阿寒說地對，這樣太危險了，張宅起火之後，城裡的警戒會更嚴，到時你們很難出城地。」水聽松拍拍莫寒地肩，沉聲說道。
「不妨，我已經想好脫身之計，只要張夫人和孩子平安無事的出了城，我們就沒什麼好擔心了，到時我只說要出城行獵，就能光明正大地出城，出城之後進了山林，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有月揚的好功夫，有小虎這百獸之王，誰還能攔得住我們？」莞曦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談。
「這樣……那好吧，聽你的。」莫寒遲疑一下，有些猶豫的說道。水聽松見莞曦說得胸有成竹，想想她說的也對，便也答應下來。獨孤錦裴見識過莞曦的能力，對她無條件的相信，自然也不會有異議，只是關切的看著莞曦茉雪月揚三人說道：「多保重！」
茉雪重重點點頭，說道：「阿裴哥哥，你放心，我們的仇一定能報，這次回去，我們就會起兵的。」
獨孤錦裴強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雪雪，千萬要聽阿莞的話，不要使性子。」
茉雪出奇的沒有反駁，只默默點點頭。
莞曦的手碰到腰間，微涼的觸感一下讓她想起來，對莫寒水聽松和獨孤錦裴說道：「金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們一定要想法將他收為所用，我會和他談一談，勸他離開上京，如果他答應下來，你們還要保護好他的安全。有他，我們便如虎添翼，可以給全軍換上最好的武器。」
水聽松點頭笑道：「我們想到了，所以阿寒才會有意和他結交，這陣子我們沒少和他打交道，想來說動他離開西戎不是什麼難事。金五的祖上不是西戎人，而是水月人，他們是西戎人擄來的奴隸，後來金五的父親立了功，才贖回自身，成為平民。金五父親曾有遺命，要他回歸故土。金五因醉心煉器，所以便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前幾日他被阿寒勾起這個心思，正有離開的想法。」
「真的？這太好了。」這個消息讓莞曦開心不已，還真是心想事成，想什麼來什麼。
又商議一番，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金保柱應該已經採買完了，莞曦茉雪月揚便匆匆回到金五家中。天都助莞曦她們，金保柱有事耽誤了，莞曦她們到了金五家中時金保柱還沒回來。莞曦正好借這個機會與金五詳談一番，金五當即表示，他這兩日便起程離開上京。
金保柱抱著大包小包氣喘吁吁的回到金五家中，一見莞曦便告罪不已，莞曦一如既往的和氣，壓根就不怪他，金保柱鬆了一口氣，看看天色不早，便打點回程。
守在金五家外面的兩名禁軍見莞曦他們的馬車駛出金宅，同時鬆了一口氣，這一關，險險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