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初行令
晨,怕驚動莞曦苿雪她們,劉勝點齊一千親軍,和張的下了兩界山,送行的只有水風鳴及來遠周唐二人。直到看不見遠去的隊伍,水風鳴才和來周二人回到靈堂。
老將軍要下葬了,莞曦和苿雪一致要將老將軍的靈柩葬在莞雪谷中,水風鳴忙裡忙外的張羅著,莞曦見總看到劉勝的身影,心中起疑,走到正在忙碌的水風鳴身邊,悄悄問道:「舅舅,劉叔叔呢?」
水風鳴心裡清楚這事瞞不過去,看看苿雪並沒留意自己,便拉著莞曦遠遠走出去,低聲說道:「莞曦,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舅舅不瞞著你,那顏未明帶著大軍直逼虎跳關,你劉叔叔今日凌晨就帶人趕往虎跳關了。」
莞曦聽了並沒感到奇怪,她輕輕說道:「我知道他們一定會來,可沒想過會這麼快,劉叔叔既是悄悄走的,必是不想讓我們跟他去,特別是雪雪,性子燥,若是她知道了,說什麼都要去,劉叔叔一定也對您說了,若是瞞不住,就告訴我,讓我勸住雪雪,對么,舅舅?」
水風鳴嘆道:「什麼都瞞不住你,莞曦,別的不說,你們現在重孝在身,也不應該去啊。」
莞曦低下頭,輕聲道:「莞曦明白,舅舅您放心。」沉默了好一會兒,莞曦抬頭問道:「劉叔叔帶了多少人?帶了那幾位將軍?」
水風鳴說道:「他只和張德將軍帶了一千人前去。劉將軍說了,怕西戎人偷襲山寨。他將大部分兵力留下來保護山寨。」
莞曦搖搖頭,說道:「舅舅,莞曦答應您勸住雪雪,但您也要答應莞曦一件事。」
水風鳴知道莞曦足智多謀,於是嚴肅的說道:「只要舅舅能做到地,就一定答應你。」
莞曦拉著水風鳴向議事廳走去,途中遇到兩名軍士,莞曦便命他們分別去請來遠周唐。不多時,來周二人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一進議事廳就喊道:「將軍,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們。」
兩人喊完一抬頭,卻見莞曦板著一張俏臉站在議事廳中央。來周二將軍心中一沉,知道莞曦一定是發現了。忙走到近前一抱拳,說道:「大小姐!」
莞曦沉聲說道:「來將軍,周將軍,塘報我已看過。劉將軍只帶一千人,遠遠不夠。虎跳關我去過,張將軍的兵力情況我很清楚,那顏未明十萬大軍壓上。必是想一戰而勝,虎跳關內兵不足萬,將不過十人。如何以一當十。現在我帶爺爺傳令。來將軍。你率五千精兵,火速追上劉將軍。周將軍,你速去點蒼山,集結隊伍,人馬集結齊,立刻往虎跳關馳援。」
來遠急道:「不行,這樣山寨空了,誰來守?」
莞曦胸有成竹的說道:「誰說山寨空了,我兩界山**藏精兵六千五百人,尚有老弱軍士三千,我只要三千老弱軍士,就能將兩界山守得鐵桶一般,那怕是那顏未明親至,也討不了好去。來將軍,這是軍令,你敢抗命!」莞曦大聲喝道,手中高舉起沈老將軍留下的一柄狼牙戰刀,這柄刀存陪著老將軍浴血沙場,刀鋒所指,敵猷伏首,此刀一出,如老將軍親令。
來遠周唐一見戰刀,立刻雙膝跪下,他們久隨老將軍征戰,自然知道這戰刀意味著什麼,兩人不管怎麼不情願,都齊聲喊道:「未將遵令!」
莞曦上前一步扶著來遠周唐,語氣才氣緩了些,輕聲說道:「來叔叔,周叔叔,你們應該相信莞曦有能力守住這裡
叔要面對如狼似虎的西戎大軍,需要你們幫他呀。」
來遠握住莞曦的雙肩,沉聲說道:「莞曦,我這就走,不送老將軍最後一程了,等我們得勝回來,再來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你保重!」
來遠說完轉身就走,莞曦緊跟一步喊道:「來叔叔,你和劉叔叔都要好好的回來,我們等著你們凱旋而歸!」
來遠停下來,沒有轉身,重重點點頭,接著大步走出議事廳。
周唐看著水風鳴,跪下說道:「我也走了,水將軍,我們小姐到底還小,您多費心照顧她們,周唐謝了!」說完一個頭磕到地上。水風忙將他拉起來,握著他地手說道:「放心,她們一根頭髮絲都不會少。」
周唐又走到莞曦面前,看著莞曦說道:「大小姐,我知道不論兵法謀略,還是行軍布陣,你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可是大小姐,您從沒真正經歷過戰爭。是,沙盤推演,我們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可是,大小姐,這是戰爭啊,不是沙盤推演這麼簡單,沙盤是死的,人是活地。戰爭,不是紙上談兵。」
莞曦點點頭,一字一字的說道:「周叔叔,莞曦記住了,萬事不會擅做主張,一定會和舅舅商量著來,您放心吧。」
周唐點點頭,這些年他在一旁看著,見所有人都嘆服於莞曦的天才,而莞曦對自己也是充滿了信心,甚至在他看來,有點兒盲目自信了。老將軍在時,他不會說什麼,是因為萬事都有老將軍掌舵,可如今老將軍不在了,如果大家只迷信於莞曦是個天才,有她,就一定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話,就危險了,所以這話,他一定要說出來,給莞曦提個醒。
周唐看著莞曦清明地眼睛,知道她聽進去了,於是說道:「這樣我就放心了,未將即刻動身前往點蒼山。」
等周唐也走了,莞曦長出一口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又變回那個哀傷的女孩,眼淚從眼中流出,打濕了胸前的衣襟。水風鳴知道,剛才莞曦是強撐著,她根本沒能從喪親之痛中走出來,沈老將軍去世,對莞曦地打擊是致命的,她甚至比苿雪更加傷心難過。「莞曦,聽舅舅一句話,老將軍走的安詳,你不能讓他不放心。這山寨上上下下,大家都在看著你,你是沈家地大小姐,雪雪和月揚地姐姐,她們都需要你,你是明理地好孩子,你不能這樣傷心下去。如今山寨隨時會面對西戎軍,你不能等西戎軍打來了才打起精神來。」
「莞曦,我的好孩子!」一聲溫柔地呼喚從門口傳來,莞曦抬起淚眼,見虛弱的舅媽正倚門站著,向她伸出溫暖的手。
莞曦不由站了起來,慢慢走向舅媽。水夫人一把摟住莞曦,撫著她的背說道:「好孩子,在舅媽懷裡好好哭一場,然後把淚擦乾,再不許哭了,你現在是沈家的一家之主,是雪雪和月揚的主心骨,沈伯伯歸葬,守護山寨,這都是你的責任,莞曦,舅舅舅媽和你三個表哥都會幫著你,可是,你得自己先堅強起來呀,孩子!」
莞曦伏在舅媽懷中,無聲的抽泣著,良久,她抬起頭來,眼晴哭得通紅,深深的悲傷藏在了眼底,臉上全是堅毅,她輕聲說道:「舅媽,莞曦記住了!莞曦不會再哭,莞曦會用敵人的血來祭奠義父義母和爺爺的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