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怎麼我們從來沒有接到報案?」旁邊的一位幹警問了一句。
豐積功看了那位幹警一眼,「報案,你以為是搶劫啊!這種案子有這麼好報的嗎?他父親是原來的組織部長,萬一你們不認真查怎麼辦?還不害了她?一個女孩子家以後還怎麼做人?寧莉娟想來想去,想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決定不報案。她只想,以後再也不理會郝雷這個畜牲了。可是,郝雷卻不這樣想,他反而變本加厲地天天來,不斷地要寧莉娟跟他們一起出去吃飯喝酒跳舞唱歌。」
幹警們問:「寧莉娟不會拒絕嗎?」
豐積功狠狠地說:「誰不知道拒絕!可是,能拒絕嗎?郝雷這個畜牲說拍了她的裸照,如果不跟著他去,就把裸照散發到街上去,讓她從此之後沒法做人。沒有辦法,寧莉娟只好跟著他去,每一次都被郝雷強姦。」
「這時候你已經是她的男友了?」
豐積功搖搖頭說:「那時候我還不是,我要是的話,郝雷早就沒命了。」
從豐積功的話里,幹警們覺得這個理由過於牽強。「那麼,你跟寧莉娟是怎麼認識的?」
「後來,寧莉娟辭掉了車行的工作,到平安保險公司當了業務員。有一次她來我們公司推銷保險,我們就認識了。從此,我們開始談朋友。有一天約會的時候,我發現她慌慌張張地躲到一旁接一個電話,覺得不對勁,就問她是誰打來的電話。一問,她就哭了,就把一切都告訴了我,我當時一聽就要去找郝雷拚命,寧莉娟拚命拉住了我。但是,我對她發誓,一定要幫她出這口惡氣,幫她報仇。」
「那你為什麼要選擇這個時候?」
「什麼這個時候,這個日子難道有什麼特殊性?我天天想著這事,也在為這事做準備。我先是從爆破員那裡弄到了炸藥,然後再領了一個雷管,接著買了一個電子錶組裝了爆炸裝置,那天早上趁著天色未明放到了樓梯上。」
孟衛國插了一句,「你搞這個爆炸,郝雷知道你是針對他的嗎?就不怕炸著別人嗎?」
豐積功搖搖頭說:「他不知道。我從來也沒有說過。至於炸不炸著別人,當時也沒想這麼多,也管不了這麼多,只想到一定要出這口氣。」
「既然郝雷不知道,你這個爆炸就沒有意義,根本嚇不著他。豈不白白浪費了?或者說你既然針對他,為什麼不幹脆把炸藥放到他家門口,這樣他才知道是報復他。」
豐積功猶豫了一下,說:「這個,當時沒去想。他自己做了虧心事,自己肯定知道是有人要對付他的。」
走出訊問室,孟衛國反覆想著豐積功的話。豐積功既然存心要嚇郝雷,為什麼會不讓他知道,或者乾脆把炸藥放到他的家門口,而要放在大家都要經過的樓梯上呢?
一會兒,郝雷也來到支隊。從走路的姿勢、眼神、表情看,就知道這人是一個公子哥兒,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請問,你認識寧莉娟嗎?」幹警問。
「認識,認識,人長得很漂亮,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郝雷得意地笑了笑,從褲兜里掏出一包軟中華,「來,警察同志,辛苦了,抽支煙,解解乏。」
「以前的女友?現在不是了嗎?」
郝雷嘲笑地看了看幾位幹警,「警察大哥,現在什麼時代了,還能在一棵樹上弔死啊,女朋友嘛,交往一兩年就算了,經常換換,才有意思嘛。」
「算了,不說這些了,說說你跟寧莉娟是怎麼認識的吧。」
郝雷告訴幹警們,「與寧莉娟的認識非常偶然。在一次買車時,看到寧莉娟在當車模,當時覺得這女孩子很漂亮,就要了她的電話號碼。有時也叫她出來一起吃吃飯,唱唱歌,就這樣慢慢熟悉了。嘿,要說寧莉娟這女孩子啊,人長得漂亮,可忒隨便,基本上是一叫就出來了,從來沒有讓我們丟過面子。」
「那你們同居了嗎?」
「大哥,你問這話不顯得外行了嗎?現在這時代,談朋友哪有不在一塊兒睡覺的?」
「行了,別扯遠了,你們第一次是怎麼住到一起的?說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那次我們一起到外面喝酒,喝得都有點高,後來就出去跳舞,跳著跳著,她就抱住了我,我就帶她到賓館開了房。從此,我們就住到了一起。其實,她跟我同居之前,早就不是處女了。」
「後來為什麼分手?」
「分手也很正常嘛。在一起時間長了,雙方都覺得膩味了,沒意思了就分了手。分手的時候,我還給了她兩萬塊錢呢。」
「作為補償嗎?」
「不是什麼補償,是因為我們倆關係好,我看她沒錢,就給她點錢,好聚好散嘛。我們並不是那種吵著鬧著才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