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蘇丹丹剛到經偵支隊的時候,一心想著東方誌會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她什麼情況也不說,一會兒耍賴說要上廁所,一會兒說要喝開水,她不斷地往廁所跑。支隊沒辦法,只好安排兩名女警專門跟著她。
樊籬生他們按照相關程序打開了蘇丹丹帶在身邊的兩個箱子,發現裡面裝的全是現金,其中有一個還裝有15萬美元。
「這些錢是哪裡來的?」
「我不知道,這兩個箱子並不是我的,是我在羅國平的房間里發現的。」
「羅國平叫你拿走的嗎?」
「不是,我看見這兩隻箱子知道裡面裝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就想把它帶走。正在這時候,你們就來了。我真的不知道裡面有這麼多現金。」
「現在請你說說你們康安公司的情況。」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康安公司並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公司。」
「蘇丹丹女士,我想,你不會忘得這麼快吧?你跟康安公司的馬騏,基本上每天不少於一個電話。陌生人之間有這樣頻繁通話的嗎?」
「我確實不知道,你說的電話我也不清楚。」在事實面前,蘇丹丹就是不認賬。
樊籬生只好叫人把馬騏帶過來。
馬騏看到蘇丹丹,問:「丹丹,你怎麼也在這裡?」
蘇丹丹想不到馬騏被抓進來了,反問:「馬騏,你什麼時候來的?」
「丹丹,我好幾天前就進來了。他們什麼都知道了,掌握了證據,我只好如實說了。對不起!丹丹。」馬騏流著淚離開了。
蘇丹丹這時才知道,再抵賴下去也於事無補,只好開口交代問題。她把如何與羅國平商量辦公司、如何在容積率上做文章、收受賄賂的情況全部作了詳細交代,並把這幾年受賄所得情況也作了說明。
談到她與羅國平的結合,蘇丹丹感慨地說:「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我們並不適合結婚做夫妻。」
「既然你覺得與羅國平並不適合做夫妻,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他呢?」辦案人員很不解。
「我只是一個打工人員,儘管在威力海公司我屬於白領,屬於高管,但是,我的收入仍然是很有限的,這與我所嚮往的生活差距很大。所以,我一直在尋找另一種高收入的生活。當我聽說羅國平是海陽市的建設局局長時,我就想到一定要讓他帶著我進入建築市場。於是,我想盡辦法接近他。誰知他本身是一個經不起誘惑的人,或者說,他本身對我就有著一種慾望在裡面。本來,我只希望成為他的情人,跟著他了解掌握建築市場的相關情況。同時,通過他開辦一個公司來挖得第一桶金,然後向建築市場進軍。我沒有想到,他的妻子任麗瓊硬是眼裡揉不進沙子,非要跟羅國平離婚不可。在這種情況下,我只好暫時跟羅國平結婚,等我了解有關情況並進入建築市場之後再與他離婚。」
「你不覺得這樣會害了羅國平嗎?」
蘇丹丹顯得很坦然,說:「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現在不是拿我的青春在補償他嗎?我們之間就是一種交換,他看中我的美色,我看中他的權力和資源。從某種角度來說,我的青春美貌滿足了他的色慾,他的權力滿足了我的金錢慾望。再說,早在我之前,他就給唐紹昆、羅克鋒搞過這樣的名堂。他的違規違法並不是因我而始,只是因為我們一起開辦了公司,動作更大了,膽子更大了。」
「那麼,你有沒有覺得這樣也可能害了你自己?有沒有擔心過?」
「有,我曾經很擔心。正是出於這種小心,我才讓馬騏出面。當羅國平東窗事發,我馬上叫馬騏遠走高飛,離開海陽,就是怕我自己出事。但是,人的慾望是無窮的,它支配著我一直走下去,支配著我冒險一搏。現在,我想回頭也沒有路了。」
蘇丹丹此時並不知道自己將來面對的是什麼,問道:「同志,請問,我要坐牢嗎?」
「目前事情還沒有定性,得看你們這件事情的性質,最後由法庭來認定要不要坐牢。現在請你說說你們康安公司的運作情況。」
「一般情況下,都是公司攬到業務之後,由馬騏出面把客戶的要求記錄下來,再向我彙報。我把情況向羅國平說清楚,然後羅國平按照相關要求調整容積率。馬騏收到有關錢款后,從公司賬戶再打到我的賬戶上,我再返還一部分費用給馬騏供公司運轉。」
「你以為這樣就能瞞天過海,讓大家發現不了你在裡面的問題?」
「也想過可能被你們發現。但是,最起碼這樣在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聯繫。」
「你跟馬騏之間呢,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馬騏一直很喜歡我,但是,我並不喜歡他,也不大理會他,他一直很痛苦。當我與羅國平認識並打算進入建築市場之後,我改變了對馬騏的態度,對他好了點,康安公司物色法人人選時,我首先想到了他。我知道他肯定會忠於我的,不會在經濟上出賣我。後來我利用自己的身體堅定了他的想法,表示等到事情成功,就嫁給他。即使與羅國平確定關係之後,每次到海陽,我也會想辦法陪他一次,目的就是要利用他盡心儘力幫我。」
「你這樣對馬騏可是太不公平了。」
「馬騏喜歡我,其實就是想得到我。我讓他得到他想得到的,從而得到我想得到的,這樣兩不相欠。」
「但你卻利用了人家對你的一片痴情。」
「不錯。在生活中,人與人之間相互利用的關係太多了。真正所謂純潔的愛情能有多少?我以為很少。說穿了,羅國平也好,馬騏也好,我也好,只是在進行著一個相互利用的遊戲。」
蘇丹丹並沒有等來東方誌的好消息。她也並沒有打算把自己與東方誌的有關情況說出來,因為,她知道,即使自己被判了刑,出來之後,還可以找他幫忙。她決定把自己的其餘問題交代清楚,留下東方誌作為將來的籌碼。
她卻沒有想到,因為幾天前一個晚上的事情,蘇丹丹的算盤再次落空。
那天,蘇丹丹從羅國平家裡返回酒店,在酒店門口碰到一個搶包的。那個人用力地拽了一下她的包,沒有奪到包,卻把拉鏈拉開了,裡面的東西撒了一地。
蘇丹丹當時驚叫了一聲,保安馬上趕了過來。搶包的人迅速跨上摩托車跑了,蘇丹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放進包里回到了房間里。
本來,事情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了,但是,蘇丹丹卻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而這東西對於另外一個人來說,卻顯得性命攸關。
第二天,幾個到酒店玩牌的年輕人在外面等人的時候,其中一個站到了花圃的護欄上。他發現護欄裡面的小樹苗間有一樣東西,趕緊取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微型攝像機,走,我們到電腦上打開看看。」幾個人買了數據線趕緊來到房間里。
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個陌生女人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在床上的場面。
「媽的,想不到錄的是這東西。」
「這個賓館好像不是我們海陽的。海陽的賓館裡面的設施好像沒有這樣擺的。」
「這兩個人是哪兒的呢?會不會是從電視劇里剪下來的鏡頭?」
「不會,電視里的鏡頭拍得比這個好。」
「那這兩個人是誰呢?」
「不知道。」
「掉在這裡,肯定是這幾天哪個住店的人的,我們天天在這裡盯著,也許就會發現了。正好這段時間輸了幾萬塊錢,如果發現失主,我們可以敲他們一筆錢。」
「好,就這麼辦。」
可是,接連三天,他們瞪大了眼睛盯著每一個從酒店出入的人,都沒有發現有錄像中的人。
「媽的,害我們白白等了三天。」
「哥們兒,耐心點。說不定明天就出現了。」
再等,人還是沒有出現。這時,其中一個略懂電腦的說:「我們把其中的一個鏡頭截下來,發到網上去。再把我們的QQ號公布上去,讓他們主動找我們。然後,我們再開展搜索,看看有沒有能跟照片對得上號的人,到時我們再找他們。」
很快,一男一女光著身子抱在一起的圖像就被貼在一個網站上。下面還附一句話:「請照片主人聯繫我們。QQ:××××××。」
在搜索過程中,他們很快發現了東方誌的照片,並把他的有關資料、照片從網上複製下來反覆進行了比對。
「對,這個是東方誌,是發改委主任。想不到是個大官,肯定很有錢,我們這次不能放過他。」
再搜索那個女的,他們在蘇丹丹的博客里也發現了照片。
「原來這女的在海陽啊!還是威力海公司的總經理助理,肯定也很有錢。哥們兒,這次我們可發了。」
東方誌正在辦公室想著萬一蘇丹丹把兩個人的關係說出來了,怎樣對付調查時,辦公室的小鍾走了進來。他說:「東方主任,你打開一個網站看看,那裡面好像有你的照片。」
東方誌以為是有網站轉貼了自己的照片,說:「小鍾,隨他去吧,不要管他。」
「不是的,主任,是那種不好的照片。」
「什麼不好的照片?照片哪有什麼好不好的?」
「主任,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人家還讓你聯繫他。」
東方誌打開網站,這一看,讓他慌了手腳,原來是自己與蘇丹丹光著身子在一起的照片。怎麼會這樣?他知道,那天與蘇丹丹在一起的時候,被人錄像了。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他看了看下面,留下了一個QQ號碼。趕緊加了這個號。
對方問:「你是誰?為什麼要加我們?」
東方誌說:「我是照片的主人,你是誰?」
對方發了一個偷笑的表情,說:「原來是東方誌,你艷福不淺啊!老牛吃嫩草。」
「不要說這些了,咱們言歸正傳,你準備把這些照片怎麼辦?」東方誌著急地問。
對方又發了一個齜牙的表情,「不是照片,是錄像。你想要我怎麼辦?」
「我想請你把錄像還給我。我出錢給你。」
「還給你。這錄像本來就不是你的,這段時間你根本沒有到過海陽,怎麼會是你的呢?出點錢,你打算出多少?」
「1萬元怎麼樣?」東方誌試探著問。
對方發了個哈欠的表情,「1萬元,你以為我是要飯的?10萬也解決不了問題。」
「我沒有這麼多錢。」
對方接下來又發來一個鄙視的表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你是省里的發改委主任,能沒有這點錢?你要是不給,我們就把錄像發布到網上去,讓全世界的人都來看看你們這一對狗男女。到時你的官恐怕也當不成了。」
「不要這樣。這樣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到時你一分錢也得不到。」東方誌展開心理攻勢,希望對方能接受自己的條件。
「我們本來就沒打算要這錢,這是天上掉下來的,所以少了我不要。」對方毫不買賬。
「那好,你說要多少?」
「你的名聲,你的地位,最少值50萬。」
「50萬?」東方誌倒吸了一口涼氣。「太多了,我又不是開印鈔廠的。哪來這麼多錢?」
「這不是我考慮的問題,這是你的問題。我考慮的是什麼時候還給你或者放到網站上去,就這麼簡單。」
對方說到這裡把QQ關掉了。
東方誌傻坐在那裡,六神無主。他真後悔那天與蘇丹丹在一起了,要是沒有那天該多好啊!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這一天,對方再也沒上QQ,東方誌守著電腦,希望能看到對方的訊息。可是,對方好像根本不著急一樣。
晚上,東方誌沮喪地回到家裡,妻子一看,問道:「東方,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東方誌搖搖頭,說:「沒事,只是有一點點不舒服。」
「還說沒事,臉色都成這樣了,我看還是快去醫院請醫生看看吧。」
「不用了,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整個晚上,東方誌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妻子隱隱知道東方誌有了心事。
「東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你瞎猜個啥呢?」東方誌不耐煩地說。
第二天上班,東方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把QQ掛到上面。左等右等,直到10點鐘對方才來消息,「考慮得怎麼樣了?」
「錢太多了。我實在拿不出來。」
「那就算了,一會兒你就準備到網上看看你的風流場景吧。」
「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一分錢也拿不到,害人又害己。」
「那你說給多少?」對方又問,好像有所緩和,東方誌心裡不禁一陣高興。
「20萬吧。」
「懶得理你。我們再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清楚了。」對方又把QQ關了。
晚上,東方誌正在家裡愁眉不展時,突然有人打來電話,妻子接過一聽,把話筒遞了過來,「東方,找你的。」
「東方主任,考慮得如何了?」
「你怎麼知道我家裡的電話號碼?」
「知道你家裡的電話有什麼奇怪的?我還知道你住哪裡呢。」對方馬上就說出了他所在的小區和門牌號碼。
「你怎麼能這樣做?」東方誌氣憤地說道。
「沒什麼,這只是給你一個警告。說明我對你的一切都是了解的。其餘的問題,我們明天再接著談。」
第二天上班,東方誌問:「你最少要多少錢?」
「最少也得36萬。否則,我乾脆不要,把錄像公布出去。」
「我把錢給你,你怎麼保證按時把東西給我?」
「這個由不得你,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沒有選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們保證會給你的。」
「好,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不,你把錢打進我給你的賬號里,我再把東西寄給你。咱們不見面。」
「那不行,萬一你到時不把東西給我,我怎麼辦?」
「既然你不答應,那就算了。要麼你報警,把我們都抓起來,這樣你和我都出了大名,或許我們還可以在牢房裡見面。」
此時的東方誌,真的有一種走投無路的感覺。不給,明顯對方是有錄像在手裡的,一旦真的掛到網上,毫無疑問自己將會身敗名裂。如果按照要求給了他錢,萬一他不把錄像給自己,怎麼辦?或者他拷下來一份備份,到時再敲詐自己。怎麼辦?
東方誌打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存摺。來到銀行,轉了36萬到指定的賬號上面。
回到辦公室之後,他彷彿虛脫了一般,趕緊打開QQ號。對方的頭像在閃動,打開一看,有一句話,「很好,今天晚上天黑之後你到辦公樓門口,會收到錄像資料。」
東方誌給家裡打了電話,說有事不回家吃晚飯。
他在機關食堂里吃了一點東西就待在辦公室等著天黑。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了,東方誌來到辦公樓門口,這時,一個騎摩托車的人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個東西。他一看,是一個U盤。來不及多想,回到辦公室在電腦里打開,看到了自己與蘇丹丹那一幕。看到自己丑態百出的樣子,他的心情低到了極點。如果這事暴露出去,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完了,到時其他問題恐怕也要暴露出來了。
再一想,他的腦子迅速漲大了,U盤,說明這只是其中一份。原件並沒有拿過來。
這時頭像又閃了起來,「我是講信用的,貨收到了吧?」
「收到了,但這不是原件。你怎麼能這樣?」
「你收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份,還有一份我準備給蘇丹丹,所以原件留給了她。你這邊可以放心了。現在我要找蘇丹丹,如果她三天之內不聯繫我,不交36萬元,我將把錄像放到網站上。」
「那你不是把我也放上去了嗎?你剛才還說講信用。」
「對不起,這是她的事,你不能怪我。這次我並沒有叫你拿錢。請你儘快找到蘇丹丹。讓她交錢。」
「她現在來不了,我也聯繫不上。」
「那就麻煩了,只好讓你再替她打36萬元過來。」
「你太過分了。」東方誌非常氣憤。
對方發給他一個偷笑的表情,「你不過分嗎?年紀這麼大了,拿著國家工資,用國家給你的權力到處搞女人。我們只不過跟你的方式不同罷了。」
「我打給你的36萬都是借來的,還哪來那麼多錢?」
「這我不管,我只知道你要為你的風流行為付出代價。」
東方誌再次來到銀行,給對方轉了36萬元。這次,他還是收到一個U盤。
「怎麼還是U盤?」
「真不好意思。昨天是我答應你的,我的另一位朋友不答應,為了不失信於你,只好給你U盤了。」
東方誌這時才明白,自己碰上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無賴。對方是個無底洞,哪怕給再多的錢也得不到滿足。他感到十分沮喪。
「我沒有錢了,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不,你還有錢。這幾天你並沒有怎麼出去,就在辦公室里,能到銀行把錢給我們,說明你很有錢,這些錢是貪污得來的吧?反正也不是你自己的,都給我們,就當做你沒有貪污吧。」對方又發來一個偷笑的表情。
「這麼說,你們這兩天都在外面守著我?」
「不錯。我們在遠遠地欣賞你。現在我發一段過去給你看看。」
文件接收中,很快出現了接收成功的提示,東方誌打開一看,真的還是那段畫面。
「怎麼樣,欣賞到你的美好形象了嗎?」
東方誌不禁老淚縱橫,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此時的後悔。他的心裡充滿著一種深深的恐懼,彷彿看到人們在指指點點,彷彿看到一副冰冷的手銬啪的一聲銬在自己的手上。他想到,那時候,兒子、女兒、妻子和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將因為自己的醜行而丟盡臉面。下午下班后,他懷著一腔心事,回到了家裡。
妻子問他:「東方,出什麼事了?你這樣子實在讓我擔心啊!」
他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說:「沒事,是單位上有點事。過幾天就會好的。」
第二天早上,臨出家門時,東方誌對妻子說:「我要出門一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妻子問:「你要去哪,怎麼不帶衣服啊?」
下午,東方誌打了個電話回家,告訴妻子,自己在外面吃晚飯,晚上不回家了。
妻子聽到東方誌的聲音有點怪怪的。
第二天上午,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打掃衛生時,發現東方誌已經在衛生間上吊自殺了。警車、救護車呼嘯著迅速來到辦公室樓下。醫生仔細檢查了一下,搖搖頭,東方誌已經死去幾個小時了,沒辦法救了。
東方誌的自殺,在全省上下引起了廣泛的關注。一個廳級幹部突然間自殺,引起了人們的猜疑。大家紛紛猜測,是不是他殺?如果是他殺,那麼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如果是自殺,又是為了什麼自殺?
刑警們迅速展開了調查。
在地板上,刑警們發現了兩個已經燒得完全變形的U盤和一個燒得只剩下一個角的筆記本。U盤裡面的數據再也無法復原。對於刑警們來說,這裡面的內容是什麼已經成了一個謎。東方誌為什麼要燒掉U盤?這兩個U盤與他的自殺有沒有關係?
筆記本的殘頁讓辦案民警發現了一些問題,上面留下了這樣一些數字:元月18日,吳林,8萬元。元月25日,黃仕錦,5萬元。大家推斷,這個本子裡面除了記錄著其他內容之外,還記錄了東方誌這一年來收受賄賂的日期和數目。
在東方誌的抽屜里,刑警們發現了六個存摺,其中一個是機關用於發放工資的存摺,裡面有20多萬元。另外五個存摺上一共有350多萬元。存摺上面的數據顯示,東方誌在這短短的幾天里通過工商銀行轉出去72萬元。
公安廳迅速把有關情況跟省紀委進行了溝通。省紀委立即派出調查組與刑警們協同作戰,共同調查相關問題。
東方誌這幾天為什麼要突然轉出去這麼多錢?到底給了誰?做什麼用?
省廳領導指示:「東方誌的自殺,與這兩筆轉賬肯定有關係,從這72萬元轉賬入手,作為案子的突破口。」
到銀行調查發現,東方誌轉出的72萬元,已經在海陽被人取走了40萬元。於是,刑警們馬不停蹄地趕到海陽,通過調取銀行相關錄像,辦案民警們發現了那幾個年輕人。嫌疑人浮出了水面,刑警們在海陽走訪了兩天,了解到這幾個人都是海陽街頭的小混混,一個叫「大頭」一個叫「冰崽」,還有一個叫「木腦」。
可是卻找不到人。「前天還看到木腦在街上,不知這兩天跑哪兒去了。」
「有好幾天沒有看到冰崽了,那天他打電話給我,說在省城好像有一個什麼人,他們正在賺大錢,但這兩天沒有聯繫了。」
刑警們指著取錢的人問道:「是不是這個人?」
「是啊,這個就是大頭。哇,他們真的發財了,一下子取出這麼多錢!」
刑警們在海陽找大頭他們,卻發現三個人都不見了蹤影。
那天,冰崽發現警車、救護車突然來到東方誌辦公的地方,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大頭,出事了,剛才好幾輛警車來到辦公樓,還有一輛救護車也過來了,好像樓里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你去問清楚。」
冰崽過去看了看,聽到人們的議論,才知道東方誌死了。「大頭,不好了。那個人死了。」
大頭聽了莫名其妙,說:「哪個人死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冰崽,你精神有問題是吧?」
冰崽分辯道:「我是說被我們敲詐的那個東方誌死了。」
大頭嚇了一跳,知道出大事了,「怎麼會這樣?不會是因為我們敲詐了他,他才死的吧?要是這樣,我們可就麻煩了。冰崽,你快回來,我們先去河陽躲幾天,看看風聲再說。」
幾個人迅速逃往河陽,在一個賓館里躲了起來。
通過相關技術手段,刑警們很快鎖定了三人藏身的地方,並成功將他們抓捕歸案。
刑警們搜到了那個微型攝像機,發現了東方誌與蘇丹丹的這一段錄像。這時,人們才明白,東方誌為什麼要轉出去72萬元錢。
「這是不是你們錄的?」辦案民警問。
「不是,我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看到這個內容,就想敲詐一筆錢用用。」
「你們知不知道是誰錄的?」
「不知道,在海陽的一個賓館門口撿到的,也許是賓館的客人掉的。」
了解到錄像中的女人是蘇丹丹之後,辦案人員從蘇丹丹處了解到,錄像是蘇丹丹自己偷偷拍攝的,目的是為了今後以此來利用東方誌手中的權力牟取利益。
省紀委和省公安廳圍繞著東方誌的有關問題進行了調查。相關證據表明,他存在收受賄賂的問題。
因為東方誌已經死亡,有相當一部分巨額錢款無法弄清來源,東方誌的家屬說明,這些並不是家庭收入所得,省紀委只好將其存摺上的那些錢款定性為巨額財產來源不明。因為有錄像為證,東方誌生活作風問題也得到了證實。經省紀委常委會研究,報省委常委會批准,決定給予東方誌開除黨籍處分,其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予以沒收,上繳國庫。
案情公布之後,社會上的議論才漸漸平息下來。
司徒安知道這件事情后,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說,差一點就上了這賊婆娘的當!幸虧自己沒有與她怎麼樣,要不然,這把老骨頭都可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