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270章
正文第二百六十六章驚喜
蘇小舞驚出一身冷汗,遲一步才想起是誰擁有冷得這麼有特點的嗓音。和於漠名有關的,除了談軒止還能有誰?
蘇小舞點了點頭示意她不會出聲,談軒止才鬆開他的手,和她並肩蹲在窗根處。蘇小舞悄悄地瞥了他一眼,發現他一襲白衣,手中握著的正是劍身烏黑的玄鐵長劍。臉容比上次見到的瘦了些許,月色從當空照下,更顯得他輪廓清俊瀟洒。不過表情嚴肅冷酷到極點,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讓蘇小舞都不敢和他打招呼。
他們大概有四五個月沒見了吧?這談少爺應該是追著於漠名來的,還帶著滿身的殺氣。蘇小舞眨了眨眼睛,希望戰火別波及到她和趙清軼兩個無辜的人。
呃,不過,貌似趙清軼同學一點都不無辜。蘇小舞想到之前偷聽到的對話,臉上冒出黑線。也不知道談軒止聽到多少了,有沒有聽到趙清軼是偷走船圖的罪魁禍首呢?
蘇小舞從談軒止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來這點,只覺得他的表情還是如冰雕般寒冷,沒有半分異動。現在只能祈禱屋裡面那兩個人別再討論那個問題了。
「於幫主,不是聽說這個船圖會帶來不幸嗎?你還這麼執著於此?」趙清軼淡淡說道,氣定神閑。
於漠名大笑道:「不幸?哈哈!於某隻知道自己的力量會給別人帶來不幸,還沒聽說過力量會給自己帶來不幸。」
「是么?難道長江幫被收並,閣下亡命天涯,在下現在尊稱你為一聲幫主,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難不成於幫主真以為自己還是幫主?」趙清軼嘲諷地輕笑一聲。絲毫不客氣地說道。
蘇小舞閉了閉眼睛,心想這男人真是強悍,這麼刻薄的話也能說得出口。好在現在談軒止就在她身邊。也不怕於漠名惱羞成怒痛下殺手了。
沒想到於漠名並沒有像蘇小舞想象的那樣勃然大怒,而是狂笑道:「不幸?要說起來。這船圖給談笑天造成的不幸才更大。於某隻是一時失勢,談軒止那個小子?哼哼,根本不是我地對手!」
蘇小舞注意到原本打算站起身突襲於漠名的談軒止停止了站起身的動作,又恢復到原來地姿勢。想來是想聽聽於漠名是怎麼計劃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能聽到對手地布置。還是很難得的一次機會。果然趙清軼甚是配合地問道:「哦?於幫主竟然留有后招嗎?不如說說,在下看可否有合作的機會。」
蘇小舞聞言無語,趙清軼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心態?不過她心下知道,如果是換了她,也會這麼說騙騙於胖子交待事實的。就是擔心談軒止聽了心裡會怎麼想。
於漠名低沉冷厲地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屋內傳來倒茶的聲音,清細而潺潺,應該是喜愛喝茶地趙清軼在倒茶。隨後他輕笑道:「呵呵,於幫主,容在下提醒你。雖然不知道你的后招是什麼,但是如果是有十足的把握,你也不會拖到今日來找我。不知道我猜的對否?」
「哼!」於漠名不甘心地冷哼聲之後。是拖拽椅子的聲音,感情於胖子現在才坐下。蘇小舞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面。之前於漠名一直都是站著講話的。咄咄逼人,而趙清軼悠閑地坐著應對。
真帥啊!趙清軼果然厲害。會忽悠人。蘇小舞花痴過後,收斂心神聽著他們再次交鋒。
她身邊的談軒止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一點聲息都無,如果不是蘇小舞知道那裡有個人在,猛然回頭還會被嚇到。
屋內沉默了一會兒,顯然是於漠名在衡量思考。一時間只傳來瓷碗碰撞地清脆聲音。
蘇小舞等得急死了,與此同時還要控制好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絕對不能讓於漠名發現了。否則絕密八卦就聽不到了。
「哼哼,其實說到談家的不幸,何止談笑天暴斃。」於漠名沉默了許久,終於打破了寂靜。
「哦?」趙清軼不以為然地聲音傳來,帶著微微地不屑。
蘇小舞知道他那聲疑問地意思,因為談笑天明明是被於漠名假借玄衣教的名義暗殺掉的,而他現在只是簡簡單單用了兩個字暴斃來形容,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擔心談軒止忍不住,蘇小舞側過臉看了一下,發現她地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談軒止連眉梢都沒動一下,一臉平靜,只是渾身散發地冷意又寒了幾分。
看來是她多慮了,談軒止在知道真兇地情況下還能忍住十年之久,看來是不會輕易被撼動神經的。不過也蠻可憐地,不知道現在的夢遊症好了沒。壓力太大也是一種病啊。
「怎麼不說了?據我所知,談軒止的妹妹也死於非命,這也算一條吧?」趙清軼見於漠名許久都沒出聲,沒辦法開口問道。
蘇小舞注意到,談軒止握劍的手都已經青筋暴出。
唉唉,趙清軼,你這不是給於漠名弄催命符嗎?也太不厚道了。不過蘇小舞一想到談芷萱死得那麼慘,也不禁黯下神色。
兄長無可奈何地拋下她,一個人孤獨地困在船艙中,在江底慢慢死去……
於漠名奸詐地笑了兩聲,低聲道:「死於非命?趙公子不會認為於某會讓這麼重要的籌碼就這樣死掉吧?」他的聲音雖然壓得極低,可是蘇小舞仍然能模模糊糊地聽到。
什麼?蘇小舞一愣,立刻轉過頭去看談軒止,果然見後者冰雕般的面具一點點龜裂掉,薄唇微微顫抖,顯然是不敢相信於漠名說的話。
難道談芷萱仍然好端端地活著?
正文第二百六十七章套話
蘇小舞可以體會到談軒止的心情,以為已經身故的妹妹,結果卻還活在世上。雖然是被仇人控制在手中,可是也要比沉眠在水底要好得太多了。
希望趙清軼能順利的套出談芷萱的下落,不過看於漠名這個架勢,恐怕就算趙清軼不問,於漠名自己也會抖露出來。
果然,趙清軼並沒有發問,於漠名首先按捺不住地開口問道:「趙公子不好奇談芷萱的下落嗎?」
趙清軼輕笑道:「我又不是她的兄長,這麼關心做什麼?」
他的話音剛落,蘇小舞就覺得她身旁的談軒止有動作。驚得她連忙伸手按住他的肩,搖頭示意他不要著急。趙清軼說這句話雖然氣人,不過卻是在用激將法。如果追著追著問,恐怕於漠名就會認為談芷萱是個重要的籌碼,反而不會輕易說出來。
談芷萱確實是重要的籌碼,可是那是對談軒止來說的,對趙清軼來說不是。
於漠名果然一口氣被癟在嗓子眼裡,鬱悶至極,被趙清軼不咸不淡地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說道:「趙公子不是好奇於某的后招嗎?怎麼這時候又不作聲了呢?」趙清軼甚是惋惜地一嘆,緩緩道:「在下是對於幫主寄予了很大的期望,結果沒想到於幫主所謂的后招就是在一個女人身上做文章。真是……唉……」他再用一聲長嘆做結尾,表達了無限唏噓之情。
蘇小舞在外面聽得簡直要笑噴了,這男人刺激人的功力一流啊!不愧是高級的級別,連她都經常忍受不了看到談軒止臉上又做出關注的神色,蘇小舞知道後者也是聰明人。理解了趙清軼的意思,便收回了按住他肩膀地手。
其實於漠名也是老江湖一個,要照平時。絕對不會被趙清軼這麼幾句話就撩撥了情緒。可是他確實是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情況,要不然也不會想到來找趙清軼。
談軒止其實在得知他的下落之時。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將他殺死。不過他每次都是要剝奪走他僅剩地東西,權勢、財富、部下、親人……好像要把自己隱忍十年的痛苦和仇恨全部返還給他一樣。於漠名可忍受不了十年,他更不想死,所以要找機會翻身。
所以他用吐沫潤了潤唇,很是猥瑣地說道:「這個女人只要管用就行。趙公子不關心她地死活。自然有人關
趙清軼輕笑道:「要用談小姐的一命,換於幫主的命嗎?我相信談軒止應該會答應,為什麼還來找我談?」
蘇小舞注意到談軒止握著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顯然是在父仇和妹妹的選擇上有些掙扎。不過她相信最後他肯定會選擇他地妹妹。因為再如何,生者才是最重要的。只不過,恐怕於漠名所要求的並不只是如此。
果然,於漠名那有些尖細的嗓音陰森森地傳來道:「自然不會這麼簡單。我會利用談芷萱讓談軒止身敗名裂,到時候收復長江幫的時候還需要趙公子多多幫忙。」
趙清軼不緊不慢地又倒了一杯茶,徐徐問道:「請問於幫主是如何計劃的?」
在外面偷聽的蘇小舞也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在敵人出招之前就知道對手的布置,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於漠名先是陰狠地冷笑兩聲。緩緩道:「當年談軒止兄妹地船,是在下弄沉的。所以救了談芷萱自然也不成問題。只不過談軒止那小子扔下妹妹逃走,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哼哼。不過只是一個十幾歲地孩子,也就不出奇了蘇小舞這時都不敢去轉過頭去看談軒止臉上的表情。只能在心底暗罵於漠名。
「呵呵。談芷萱被我救起來之後,也許是嗆水過多。或者是受驚過度,居然之前地所有事都忘記了。哼哼,不過要我說,肯定是被親兄長在生死關頭拋棄所受地刺激過大,索性全忘了。」於漠名幸災樂禍地說道「哦?那後來呢?」趙清軼絕對稱得上是好的聽眾,配合地問道。
「後來我就告訴她,她是我地女兒,叫于晴雪。」於漠名嘲諷地笑笑,「我只不過隨便編了個故事,她就死心塌地地相信了自己的新身份,成為了我的女兒。哈哈!」
蘇小舞連大氣都不敢出,更加不敢去看談軒止的臉色,只能祈求於漠名爆料得快一些,這樣死的也就快點。
「收養敵人的女兒,難道沒有人認出來嗎?」趙清軼好像突然有了興趣,發問道。
「於某孑然一身,就說晴雪是我的私生女。至於容貌,我說我不想在她臉上看到她娘的影子,一點點地讓她慢慢改變。所以我敢說談軒止再次見到她的時候,絕對認不出來那就是他親妹妹,哈哈!」於漠名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像是完成了一件很得意的事一樣,一點都不覺得他自己做的事非常的齷齪。
「哦?那於幫主還真是厲害,能收養一個對手的女兒,佩服佩服。」趙清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呵呵,更厲害的還在後面。」於漠名忽然覺得有些口渴,搶過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茶,咕嘟咕嘟大口地喝了幾杯,陰笑道:「談軒止不僅收並了長江幫,還把我的家人抓了起來。而於某孑然一身,唯一的親人,就是晴雪。也就是談芷萱。」
「哦?」
「呵呵,於某別的不敢說,晴雪那性子被我調教得絕對令人頭疼。談軒止不放心晴雪,一直看在身邊。哼哼,他一定很奇怪為什麼追殺於某這麼長時間,總是失敗。因為都是晴雪在往外給我遞情報。」於漠名越說越高興,聲調也免不得提升了幾個高度。
「在下聽明白了,於幫主是想用談小姐的內應,來從內部擊垮談軒止嗎?」趙清軼很認真地分析道。
「哼!這方法未免也太慢了。就在前不久,我收到了晴雪最後一個消息。」於漠名忽然間神秘兮兮地說道。
「是什麼?」饒是趙清軼耐心極大,也被這男人繞得有些厭煩,但是卻不得不配合地問道。
「哈哈!那小賤人說她愛上談軒止了!」於漠名拍桌狂笑。
驚!一直聽牆腳的蘇小舞隨著於漠名的話倏然間睜大雙眼,他說什麼?
正文第二百六十八章毀屍滅跡
那個,她剛才沒聽錯吧?蘇小舞更加不敢回頭去看談軒止的表情。那個……以前是談芷萱現在是于晴雪的女孩兒,說她喜歡上了自己親哥哥?
汗,她當然不知道談軒止是她親哥哥,也許還在糾結自己愛上了仇家。可是於漠名知道。
怪不得他最開始的時候,胸有成竹的說,絕對可以讓談軒止身敗名裂。兄妹亂倫,在這麼保守的宋朝,足可以毀了兩個人,更有可能會被禮教活活逼死。怪不得於漠名這麼囂張,毀了這兩個人,長江幫和鯤鵬幫自然就是他的了。
蘇小舞緊顰秀眉,心下不斷推算。也可能是談芷萱把對談軒止那種說不出來的血緣感覺,誤認為是愛情了吧?話說這種仇人對家的後代相戀的橋段也不少見,只是偏偏兩人是親兄妹。
不過,談軒止這麼冷冰冰的,還有人喜歡?蘇小舞不解,反正她就是蹲在談軒止身邊就快要被凍傷了。更別提要愛上這麼一個大冰塊,那要多大的熱情才能讓冰山融化啊?
也許,談軒止對談芷萱也是有種特殊的血親感覺,所以造成兩人現在這樣。蘇小舞忽然想到這點。如果談軒止稍微對談芷萱有些與眾不同,也許就會造成小美眉的誤會。
到底談軒止是怎麼想的?蘇小舞在心中打鼓,可是還是沒敢偏過頭去看談軒止的臉色,只是聽到他的呼吸聲漸漸沉重。
看來是對他的刺激過大,蘇小舞抿了抿唇,祈禱著屋內的於漠名別發現外面地異動.
可是這次事與願違,於漠名狂笑過後。便察覺到窗外的動靜,厲聲道:「是誰?」
之後就是一片沉默。
蘇小舞被嚇得反射性一回頭地看向談軒止,可是她身後空空如也。
居然一個人沒有!談軒止居然跑了!
靠之!怎麼就留下她一個人了?蘇小舞覺得倒霉透頂。雖然她也是聽牆角的一名啦。可是又不是她地失誤造成的,憑什麼要讓她承擔責任啊?
可是談軒止確實是眨眼間便不見了。估計應該是受刺激太大,先避到無人地地方調整心情去了。或者直接去找自己妹妹去了?然後……
汗,蘇小舞甩開腦中邪惡的想法。不過,想那談軒止能讓被仇人撫養多年的談芷萱相信自己的身份嗎?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蘇小舞走神走了半天,忽然發現屋內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不是屋內坐著的兩人地身影被燈光打照在窗紙上。她還真以為忽然間周圍的人全都消失了一樣。
於漠名許久之後,才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來道:「茶里居然被你下了葯!」
蘇小舞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趙清軼一直在倒茶喝茶,就是要給於漠名下一個暗示,然後藉機下藥控制他。怪不得毫無武功的他面對於漠名都這麼氣定神閑,原來是早有后招。
「是於幫主太累了產生了錯覺吧?」趙清軼還是那麼悠閑輕鬆的微笑,自然在於漠名看起來就是那麼的刺眼。
「趙清軼,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就算你把老夫交給談軒止去邀功。可是也不能掩飾掉你是偷了那個船圖的人。」於漠名氣得牙齒咬的咔咔響。
蘇小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看著身邊早就空無一人的狀況,不禁在內心暗道趙清軼好狗屎運。
「呵呵。反正現在船圖又不在我的手中,談公子地殺父仇人又不是我。如果在下沒有記錯的話。談軒止當初可是說過了對這船圖絲毫不感興趣的話。」趙清軼又開始慢條斯理地倒茶。存心想氣死於漠名。
「而且在外面偷聽地是我。」蘇小舞站起身,等著雙腿蹲久了而產生的麻痹感覺消掉之後。面帶微笑地走到門前推門而
反正現在這個於胖子被趙清軼制住了,她蹲在那裡聽牆角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於漠名瞥了眼蘇小舞,見她身後確實沒有外人,忽然間眉開眼笑,笑著說道:「趙老弟,你實話實說吧,你想要什麼?船圖嗎?於老哥把它給你好了,只要能助我奪回長江幫,什麼都好說。」
蘇小舞走到趙清軼身邊,聞言搖了搖頭。這於胖子求誰不好?非要求趙清軼?後者不把他賣了才怪呢!再說船圖是他盜來地,難道他自己不曾備份?她才不信呢。
趙清軼搖頭嘆氣道:「在下別無所求,只是對於你沒有造出船圖上所繪製地船,感到萬分遺憾罷了。」邊說,他邊站起身,在絲毫不能動彈的於漠名身上很輕易就把一卷羊皮紙摸了出來。
蘇小舞雙目中閃過一絲異色,她甚至注意到趙清軼把那兩張羊皮紙攤開一點地地方,那個墨跡分明是鋼筆的。啊,皇甫非墨你怎麼能這麼做?囑咐了談笑天燒掉船圖,那萬一不燒掉呢?不知道那鴕鳥牌鋼筆墨水是號稱千年不褪色的嗎?
咳,雖然沒有人試驗過,不過不排除這船圖一直保留下去啊!
正在屋內三人表情各異的時候,屋外傳來一個比冰山還冷的聲音,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船圖我不要了,請把於漠名交給我。」
趙清軼訝然回頭,發現談軒止筆直地站在門口,一臉隱忍的平靜。
蘇小舞知道這男人說不定剛才跑到哪裡去調整心情去了。她一低頭髮現趙清軼的手已經離開了船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船圖捲起來,一頭放在桌上的油燈之上。羊皮紙見火就著,立刻便燃起了熊熊火焰。
在於漠名張大嘴無聲的控訴和趙清軼愕然以對的注視下,蘇小舞揚起燦爛的笑容,笑眯眯地說道:「既然大家都不要,那就燒掉好了。」
正文第二百六十九章爭執
靠之啊!皇甫非墨,你可是欠了我一次大人情。蘇小舞甩了甩手中已經快要燒盡的船圖,扔在地板上,很快就燒盡了。
於漠名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雙眼瞪得極大,只能愣愣地看著地板上剩下的灰燼,張著嘴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蘇小舞見狀搖了搖頭。可憐人啊,看吧,一個船圖毀了,他心都碎了只是當蘇小舞得意洋洋地抬起頭時,卻見趙清軼定定地看著她,深黑的眼眸中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顯然是沒料到她居然會一把燒掉船圖。
「那個,你不是說不需要嗎?那麼既然這個船圖會帶來噩運,那還是燒掉好了。」蘇小舞笑眯眯地說道,一臉天真無邪。
趙清軼回過頭和談軒止打了聲招呼道:「這裡交給你了。」隨後一手拖著蘇小舞從屋內走出。
蘇小舞的手腕被他拽得生疼,一路被他帶著往原來她住的客房而去。看著趙清軼不同以往的態度,蘇小舞心知肚明。這男人肯定不是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對那幅船圖那麼不在意。
,難道他居然沒有備份嗎?
蘇小舞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可能。照趙清軼這個性子,怎麼可能做事沒有後路呢?
趙清軼推門而入,把蘇小舞帶進來之後,點燃了桌上的油燈。
蘇小舞回身把房門關上。至於那邊談軒止和於漠名的恩怨,她也就不關心了。因為已經不是她能關心的範圍了。
想起談芷萱的事,蘇小舞不禁唏噓,不過造化弄人,他們二人不是還沒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嗎?以後地路還長著呢。一路看中文網首發只要人活著。什麼事都好辦。
等她轉過頭,就發現趙清軼雙手拄著圓桌的桌沿,臉上的表情被跳動地***照射得有些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寒,他不會是生氣了吧?
蘇小舞咬了咬下唇。她還很少見他這樣表情。就算他知道了他的武功失去地時候,也從未拿這種臉色來面對她。
這算什麼?她只不過燒掉了一幅船圖而已,至於嗎?蘇小舞越想也覺得越生氣,索性站在門邊,也一句話都沒說。
室內一時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兩人都各懷心思,但卻沒有一個人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許久許久之後,直到蘇小舞慪氣都快站著睡著了,才聽到趙清軼打破了沉默,緩緩開口問道:「蘇蘇,你是不是認識這個畫船圖的人?」
他的一句話讓昏昏欲睡地蘇小舞立刻清醒過來,反射性地迅速答道:「當然不認識。」可是一開口她就後悔了,這麼明顯的掩飾,趙清軼怎麼會聽不出來?
果然。趙清軼陷入比剛才更加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言不發。蘇小舞眼神飄忽,想了很久。才決定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那個,你沒有做好備份嗎?」
趙清軼終於發出一聲長嘆。坐在桌邊。無奈地說道:「怎麼可能不做備份。只是那船圖太過複雜,我怕我自己臨摹錯誤。特意請了一個師傅來臨摹。結果還是差了一些。」
蘇小舞看他口氣鬆動,便走到桌前坐在他對面,笑眯眯地說道:「這就不怪我了,我以為你早就備份好了。所以才把船圖當著於漠名和談軒止的面燒掉啊。一是為了向談軒止表明我們並不是為了船圖,二是要讓於漠名徹底死心。要不然,以後他纏著你,才有的受呢。這次是僥倖,那下次呢?」怪不得皇甫非墨那傢伙會用鋼筆畫,估計是因為太複雜太精細了,沒辦法用毛筆畫出來。
趙清軼看她說得頭頭是道,不禁無奈地搖搖頭。這小妮子永遠都有大把的道理,簡直讓他拿她沒辦法。「你以為這次談軒止還能放過於漠名?」
蘇小舞聳聳肩道:「這就不是我能預測的了。不過他為了要向自己妹妹說明身份,於漠名的這條命是死活都要留著地。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趙清軼單手托腮,無奈嘆氣道:「算了,這次算你解釋的還不錯。我忍了。」唉,一想到他為了今天晚上布了多少局,為地就是能重新拿到那張船圖,結果他只是在手裡摸了摸,轉眼間就被燒得一乾二淨。趙清軼越想越不甘
為什麼每次每次都是這小妮子輕易地把他所有的布局都攪得毀於一旦?
蘇小舞一點都不知道他說不出地苦悶,笑嘻嘻地問道:「那個船圖居然這麼厲害嗎?讓你們這些人這麼痴迷?」喏,她當然知道這船圖肯定挺牛X,不過就是不知道會牛X到什麼程度。不過提前泄露超時代地技術,等下回見到皇甫同學的時候,要記得狠狠嘲諷他。
趙清軼面上露出深思地神色,喃喃說道:「其實我也看不大懂,只是給懂行的師傅看了一眼,那人就著了魔了。說如果這種船製造出來,可以在海中航行,絕對沒有問題。」
蘇小舞自然知道皇甫非墨的能力在現代來說都是超時代的,更別說這個年代了。船圖有什麼?其實有時候她都懷疑他是未來來的人,要不然怎麼有那麼強大的技術?蘇小舞心下不以為然完畢,發現趙清軼還在仔細研究她臉上的表情,索性拍拍他的肩說:「反正你都不管世事了,想這些還有什麼用?」
趙清軼抹了把臉,嘆氣道:「有可能可以接觸到更加先進的事物,難道這還不夠讓人著迷嗎?」
蘇小舞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可是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刀插在門框上的巨響。和趙清軼交換了一下眼色,蘇小舞發現趙清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那應該不是他的安排。蘇小舞的心倏然緊張了起來,緊咬下唇。
到底是誰?
兩人愣了片刻,趙清軼首先起身,往門口走去。
蘇小舞想要叫住他,可是卻看到他動作很快地把門就那麼打開了。一點都不怕還會有襲擊。不過,當看清楚門上的物品時,蘇小舞更加吃驚地張大嘴,愕然以對。
因為,門框上插著一把刀。令她大吃一驚的並不是那把刀,而是刀柄上系著的,正是寧順琪借給邵俠的手帕,也是寫著楓葉刀法的那塊。
正文第二百七十章立刻燒掉
兩人對著門框上的手帕出神,趙清軼離得近,一伸手便把刀拔了出來,把手帕摘下來握在手中。
蘇小舞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其他人。
「主上,方才的人應該是邵俠,需要去追嗎?」蘇小舞剛認定完沒有人在,便發現有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正好是庭院內的死角。
「不用了,你在這裡守著吧。」趙清軼目光沒有離開手中的手帕,淡淡說道。
「是。」黑暗中傳來一聲簡潔有力的回答,之後又是一片沉默。
蘇小舞這才知道怪不得為何趙清軼在方才和於漠名說話的時候那麼鎮定,原來是隨時有自己的親衛在側。看來,應該和談軒止都是溝通好的。要不然為何後者出現的時候,沒有人阻止他?
再次證明這男人果然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蘇小舞撇撇嘴,跟著趙清軼再次走進屋中,雙目始終不離趙清軼手中的絲帕。
邵俠為何沒有把絲帕還給寧順琪?反而把絲帕給了她?
蘇小舞內心隱隱浮現不安。
尤其當她看到趙清軼對著手帕在皺眉研究的時候,更是覺得眼皮一跳。這男人前不久還在鬱悶不能看到這個絕世刀法,現在就完完全全地握在手中了。
難保不會起什麼念頭……
蘇小舞心情忐忑地走過去,卻見到趙清軼向後退了幾步。「你做什麼?」蘇小舞驚訝地問道,他在防她?這個想法讓她大受打擊。
趙清軼抖了抖手中的絲帕,笑眯眯地說道:「我怕你把這個也順手燒掉了。」
蘇小舞翻了翻白眼,坐在桌前單手托著腮說道:「船圖是你們一個個說明白不要的。這可是有主人的,我怎麼敢隨便燒?」
趙清軼走回桌旁,把絲帕攤開在桌上。蘇小舞凝神看去。只見絲帕上還是像原來那樣,只在一角被血跡污染。露出些許線條。
「邵俠果然沒看。」蘇小舞欣慰地笑笑,她沒看錯人。
趙清軼略帶不屑地輕笑道:「沒看他為什麼不自己去還給寧順琪?如果不好意思還,想要你幫忙還,為何還不親手交給你?偏偏用這種方式?」
蘇小舞聞言一愣,確實是說不通。
「你是說。他是看過了?」難道是邵俠把絲帕上的刀法都顯現出來了,記下之後洗乾淨又弄出了一點血跡?蘇小舞仔細地回憶著原來那片血跡是不是現在這種形狀,可惜她並不是記得那麼清楚。
趙清軼點點頭,輕勾唇角道:「我看他是想把手帕還給寧順琪,卻又沒臉見她,所以才用這種方法讓你幫忙。你做得好了,他便置身事外。你做得不好,也可以多拉一個人下水。反正他肯定是躲起來了,你在明處。首先遭殃。」
蘇小舞呆了好久,直盯著桌上那塊承載著絕世武功地手帕,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已經比之前你設想的好太多了。不是嗎?」蘇小舞偏過頭,淺笑著說道。「你不是最壞的打算就是邵俠想要殺我滅口嗎?現在刀子是來了。可是卻沒有沖著我來。已經不錯了。」
趙清軼輕笑,眸光閃爍地說道:「不。現在地情況更加不好。」
蘇小舞皺了皺鼻子,不滿地說道:「為什麼情況更加糟糕?難道你要把楓葉刀法佔為己有?」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下也不禁打鼓。如果趙清軼真地堅持,她該怎麼辦?
趙清軼掏出懷中的摺扇,點了點蘇小舞的額頭,笑罵道:「我要這東西有什麼用?」「不是你說要千方百計地弄過來,就算自己練不成,也要自己霸佔的嗎?」蘇小舞摸著額頭被他點中的地方,嘟著唇說道。
趙清軼嘆氣道:「那是在邵俠不知道這是刀法地情況下。現在他既然都把手絹拜託給你了,你若是沒送,他能罷休嗎?」
蘇小舞聞言一笑,隨後又想起剛才趙清軼說的話,皺眉道:「那你剛才說為什麼現在的情況還更加不好?」
趙清軼用扇子點了點絲帕上被血沾污的地方,淡淡道:「你怎麼和寧順琪解釋這個?如果寧順琪知道了刀法的秘密,她能不懷疑你有沒有看過嗎?」這點污跡所牽扯的事可大可小,可以說沒看見,更可以說看到了。所以更加難以判斷。
蘇小舞眨了眨眼睛,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如果邵俠能解決,他自己就親自送還了。「不過邵俠沒送還是因為他真的看到了,心虛而已。我又沒看到,怕什麼?」蘇小舞想了又想,掩著唇打了個哈欠,然後又斜眼去看趙清軼,激將道:「說來說去,應該是你捨不得把絲帕送回去吧?」
趙清軼冷哼一聲,刷地一聲張開摺扇,在面前不緊不慢地扇著。「明天我就陪你還回去,這下行了吧?」
蘇小舞嫣然一笑,點點頭道:「乖,真乖。」
趙清軼氣呼呼地從椅子上起身,轉身往外走去。「夜深了,你先睡吧。」
蘇小舞騰出一隻手向他拜拜,神智已經陷入半睡眠狀態。在江湖上往往驚險的事情都在半夜發生,長此以往她的皮膚啊!黑眼圈都熬出來多大了我想要地話……」趙清軼略帶遲疑地話語緩緩傳來。
「我立刻燒掉!」蘇小舞拉長聲調,不緊不慢地威脅道。
「哦——」一聲不情不願的聲調之後便是吱呀一下推門而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