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280章
正文第二百七十六章猜疑
當傅晚歌看到蘇小舞手中那根在月光下散發著碧玉光芒的打狗棒時,饒是她做足了心理準備,也不由得失聲驚呼。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
「這……?你從哪裡搶回來的?」傅晚歌雖然早就注意到蘇小舞手中這個被包好的長棍型物體,但是也沒有多加註意。縱然是蘇小舞求她幫忙,她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重要的事能號令天下群丐的打狗棒,居然輕輕鬆鬆地被蘇小舞握在手中。傅晚歌幾乎呆愣地看著蘇小舞笑盈盈的俏臉,後者好像真的不知道她手中的打狗棒代表著什麼一樣,滿臉笑意。
「搶回來的?呃,某種程度上可以這麼說吧。」蘇小舞用手指頭颳了刮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她這也算是從趙清軼那裡強取豪奪來的。
傅晚歌定定地看著蘇小舞,發現她雙目中沒有任何退卻的神色,想起自己是和她兩人眼睜睜地看著這打狗棒是被一個小乞丐搶走的,她怎麼能另起疑心呢?傅晚歌在心中不免自責,轉身帶頭舉步往她的小屋而去。
其實也不能怪傅晚歌有所疑慮,丐幫早就加派多少人手搜尋打狗棒的下落,都毫無音訊。而現在這根幾乎牽動多少人心神的打狗棒,居然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出現在蘇小舞的手中,難免讓傅晚歌在心中多轉了兩個圈。
蘇小舞不以為意,拿著打狗棒隨著傅晚歌走到她所居住的小木樓前,發現在小樓屋舍前擺著一個小茶桌和些許點心,想來是傅晚歌一直保留著當時她在的時候的習慣,喜歡在外面對著一片碧綠的池水吃東西當下蘇小舞心情大好。盤膝坐在草地上,拿起茶桌上地點心開始吃了起來。她晚上一到趙清軼的別院就在和他吵架,到現在還未吃過任何東西呢。
傅晚歌也陪著她坐下。看著蘇小舞隨意放在草地上的打狗棒,在綠地地映襯下越發覺得它晶瑩剔透。傅晚歌忽然間皺起秀眉。開口問道:「小舞,你這打狗棒,莫非是從那人手裡拿來的?」
蘇小舞地點心一下子哽在了嗓子眼裡,費了好大勁才咽了下去,連連咳嗽地問道:「晚歌姐,你說誰?」
傅晚歌不緊不慢地給蘇小舞倒了一杯清茶,遞到她面前,柔聲道:「別裝傻,你還不知道我指的是誰嗎?你和他來洛陽的時候,手上除了滄海清風劍以外,並無其他兵器。之後你們去了他的洛陽別院。再出現在布衣山莊門口的時候,你手中就多了這個打狗棒。你說我指的是誰呢?」
蘇小舞接過傅晚歌手中的茶,發覺竟然是她峨嵋派的「碧潭飄雪」。蘇小舞微微發了一下愣,想到趙清軼那傢伙很喜歡喝碧潭飄雪,最近因為奔波勞苦,想來他已經許久都沒有喝過了吧。這一愣神,傅晚歌的話蘇小舞就只聽到了後半截。但是卻也聽出來她話中的意思,不禁苦笑道:「看來這洛陽,真地是沒有能瞞得了晚歌姐的地方。」話一說完,蘇小舞又突然想到,就連布衣山莊地消息都如此靈通,那麼就更不要說是以賣消息為生的***閣和丐幫了。
「晚歌姐,小舞這樣,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蘇小舞臉色一變,忽然想到她這麼冒冒失失地把打狗棒拿到布衣山莊來,會不會是一步錯棋?
傅晚歌知道蘇小舞心下所想。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碧潭飄雪,拿在手中淺笑著開口道:「我是一直注意著你的動向。早就猜到你會來洛陽,所以關注的多了些。其他人應該不會這樣吧?」
蘇小舞苦笑,心想她若是知道趙清軼和慕容雲霓的關係,就肯定不會這麼想。而
舞還想到,她可是放趙清軼一個人留在他的洛陽別院容雲霓有何想法地話,那他……蘇小舞閉了閉眼睛,她這才離開他多久啊,就開始不間斷地想起他,至於嗎?
逼迫自己把那個人從腦海里趕出去,蘇小舞把茶杯放回到小茶桌,雙手向後撐在草地之上,望著眼前這種月夜池邊林中的靜謐景色,幽幽嘆道:「晚歌姐,你說我想把這打狗棒還給龍驚戟,要怎麼說呢?」她總不能把真相告訴他吧?別說她是否能說明白,就算是說明白了,龍驚戟能信嗎?
傅晚歌鬆了口氣,輕笑出聲道:「還就還了唄,人家謝你還謝不過來呢,你還擔心什麼?」
蘇小舞偏過頭,看著傅晚歌終於放鬆下來的表情,訝道:「晚歌姐,難道你剛才一直在擔心我不把打狗棒還給丐幫?」
傅晚歌也不隱瞞,絕美的眸子里流轉著異彩,嫣然一笑道:「那你怪我?不知道是誰和那個風流王爺混在一起,難道還怪我誤會你?」
蘇小舞翻了個白眼,乾脆向後倒在草地上,仰頭看著星空,苦悶地說道:「他與我有何干?」其實也怪不得傅晚歌懷疑,丐幫應該是朝廷一直以來處心積慮想要除掉的毒瘤,就算打狗棒真的是趙清軼拿走的,傅晚歌也沒出現多大驚奇的神色。可是蘇小舞難免有些鬱悶,若她不是想來歸還打狗棒的,何苦來布衣山莊呢?
傅晚歌帶笑的眸子出現在蘇小舞上方,遮擋住了漫天地星空。那雙堪比天邊星辰的眸子,靈動般地眨了幾下,朝她笑道:「真地沒關係?小舞莫要自欺欺人的好。」
蘇小舞撥開幾縷傅晚歌垂下來的長發,拿在手中把玩著,心想晚歌姐肯定是對趙清軼積怨甚深,所以導致她一直在逼問他們之間的關係。「晚歌姐,你到底幫不幫忙啊?不幫的話,我就要找別人了。」蘇小舞輕拽了拽傅晚歌保養得好似綢緞一般的長發,嘟著唇不滿地說道。
傅晚歌看著蘇小舞臉上的神情,像是明白了一切,笑意盎然地說道:「幫,為何不幫?龍大哥可是為了打狗棒操勞了半年了,派內各大勢力也藉機鬧事,也虧得他都能強壓下來。若這打狗棒再不出現,估計他也挺不住了。」
蘇小舞感受著傅晚歌吐氣如蘭的氣息,倒是在她方才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味道。那聲龍大哥叫的可真是親熱啊!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把他晾在布衣山莊的聽雨樓,一晾就是幾個時辰。
「那就請晚歌姐派個人,讓龍驚戟過來取好了。只是這個……怎麼和他交待我如何得到打狗棒的呢?」蘇小舞皺緊了秀眉,一時想不到應該用什麼借口。
傅晚歌索性直接撐在蘇小舞的身側,也躺在了草地上,兩人頭碰頭地仰望著夜空。
「看你這樣子,是不想如實說吧?那好辦,推給慕容玄瑟好了。」傅晚歌靜想了一會兒,如此建議道。
蘇小舞聞言苦笑道:「還真別說,這打狗棒還真和慕容玄瑟有點關係。」駱顏是搶走打狗棒的人,而現在估計又在給慕容玄瑟辦事。呃,栽贓過去沒關係吧。
正文第二百七十七章我去吧
呃?為什麼這麼說?」傅晚歌好奇地問道。難道這楚小王爺設下計謀奪取來的嗎?
蘇小舞一翻身坐起來,把放在草地上的打狗棒拿在手中,嘆氣道:「晚歌姐還記得那個在丐幫大會上奪走打狗棒的小乞丐嗎?那人應該現在就在為慕容玄瑟做事。楓葉刀林……八成是她毀的。」
傅晚歌愕然以對,緩緩地撐地坐了起來,看著蘇小舞手中的打狗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慕容玄瑟居然這麼厲害,那人是誰?」
蘇小舞說了駱顏的名字,傅晚歌搖了搖頭,表示記憶中並沒有這個名字的印象。看來駱顏八成也是用假名字混跡江湖,否則她的這名字如果名氣很大,又如何不能引起原丐幫幫主陸劍銘的疑心呢?
「那人很厲害,她把趙清軼的武功都廢了……」蘇小舞說到這裡不覺有些臉紅,想起她才是讓趙清軼武功全失的罪魁禍首,不過若不是駱顏的夜襲,也不會弄得如此下場,所以責任推給她也不過分。
傅晚歌驚奇地眨了眨眼睛,那個楚小王爺居然還會武功?不過她主觀上還是抵制這個人,直接認定他肯定就是會那麼一點點武功。要不然怎麼會被輕易廢掉。
「咳,我不敢確定丐幫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所以過來求晚歌姐幫忙把打狗棒想個法子,完美的還回去。叫龍驚戟過來怎麼樣?」蘇小舞把打狗棒遞到傅晚歌面前,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傅晚歌伸手把蘇小舞頭上粘到的葉子摘掉。唇角勾起了一個溫柔地弧度,淺淺笑道:「丐幫現在表面上倒沒什麼大的變化。只是這暗地裡估計要翻天了。去叫龍驚戟過來也不是辦法,他進布衣山莊時手上沒有打狗棒,出來時就有了。這一幕要是落在有心人眼中,恐怕還不知道如何編派呢。」
蘇小舞嘆了口氣,頹然道:「小舞太魯莽了,這下反而給布衣山莊帶來了危險。真是考慮不周。」
傅晚歌聞言笑著搖頭道:「小舞,你把打狗棒找回來,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還不肯居功,真是讓人佩服。晚歌方才居然還有所懷疑,真是慚愧。」說完還真規規矩矩地拱了下手,以示道歉。
蘇小舞隨意地擺了擺手,她只不過是不想和龍驚戟解釋趙清軼地事,頗感不好意思地笑道:「晚歌姐謬讚。唉!我們先別談這個,想辦法怎麼把這個燙手山芋還回去吧!」她簡直是太佩服她自己了。每次到手的東西都是無比的燙手,從大理段氏的雲祥扳指。到慕容玄瑟的魔教寶藏地圖,到寒月堡的賬本,到裳湘宮地滄海清風劍,到楓葉刀林的楓葉刀法,現在連丐幫的打狗棒都在她手中,到底能不能送回去啊?她可是怕惹麻煩怕死了!
傅晚歌看著蘇小舞臉上那種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無奈地笑笑,伸手接過打狗棒道:「算了算了,我連夜給他送去好了。這樣沒人看到,怎麼得到的打狗棒的這個難題交給他去和別人解釋。我們置身事外,這樣是小舞你想要的吧?」
蘇小舞雙手合十,一臉崇拜地看著傅晚歌,道:「晚歌姐,一切拜託你了!」說不定龍驚戟一感動就對傅晚歌以身相許了。不過蘇小舞可沒敢把後半句說出來,到時候惹惱了傅晚歌不去送打狗棒就慘了。
「小姐,讓屬下去吧。」這時一個畢恭畢敬中帶著些許堅持的聲音從樹上傳來。隨後便是一個人影跳到了草地上,單膝跪地。
蘇小舞認出來這人就是傅晚歌的侍衛軒岳。但是一想到她和傅晚歌在說什麼私房話全部被這個男人聽在耳內,尤其是有關趙清軼的話題,內心不禁一陣惱火。丫丫地,下次如果知道他在附近,就把他家小姐按到草坪上非禮,看他內傷不內傷!
傅晚歌可不知道蘇小舞內心的詛咒,倒是對軒岳地存在一點都不吃驚,盈盈站起來笑道:「不用,我親自去。你雖然方才一直在,可是還是不清楚來龍去脈。更何況我親自還要去囑咐龍大哥一些事,你也不用跟來了。」
說完轉向蘇小舞,低頭輕笑道:「小舞,你就在我房裡等我吧,先去沐浴更衣,怎麼準備你應該沒忘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蘇小舞看著傅晚歌撿起草地上她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把打狗棒包好,插在身後。儘管看到傅晚歌絕美的面容上一片平靜,蘇小舞還是擔心地叮囑了一聲道:「一切小心。」
傅晚歌朝她嫣然一笑,點了點頭便轉身朝外走去。
蘇小舞看著她的背影出了一會兒神,一轉頭看到她身邊還有一個獃頭鵝也在發獃,不禁心中來氣。拿起腰間的滄海清風劍,蘇小舞毫不客氣地放電加當棍子拍了一下軒岳的後背,嗔道:「還不快去暗中保護你家小姐?站在這裡想幫我端洗澡水啊?」
軒岳如在夢中驚醒,先是狠狠地瞪了蘇小舞一眼,之後一陣風般朝傅晚歌消失地方向追去。
蘇小舞嘆了口氣,又在草坪上對著夜空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拍拍屁股起身,朝傅晚歌的小樓走去。
自己到小樓的後面拿了些柴火,燒了些洗澡水沐浴,蘇小舞坐在小樓的客廳里等著傅晚歌的歸來。
嘿嘿,不知那龍驚戟看到打狗棒會是什麼樣的表情。蘇小舞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偷著笑。唉,要不是她武功不行,怕給傅晚歌添麻煩,她也就跟著去了。
蘇小舞把頭髮擦得半干,坐在屋內吃了些傅晚歌特意留下來的飯菜,慢慢的覺得開始心中有些不安。
算了算,傅晚歌應該走了有一個時辰了吧,為什麼還不回來?不會,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蘇小舞笑著搖了搖頭,責怪自己心中太過於敏感。
她想睡一會兒,可是卻怎麼也沒有睡意。一個人在屋內踱步,走來走去。
直到又過了半個時辰,蘇小舞才聽見屋外有人腳步的聲音傳來。她率先推開門,卻見軒岳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帶冷硬地說道:「跟我來,小姐受傷了。」
正文第二百七十八章責問
小舞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獃獃地在哪裡?」
軒岳連理都懶得理她,轉身帶頭往外大步走去。
蘇小舞咬著唇跟上,頭腦中亂成一團。傅晚歌受傷了?
傅晚歌的武功可以算得上是一流了,就連血隱對上她都毫無招架之力,是誰能把她打傷?
而且,布衣山莊的名頭這麼大,誰會在洛陽地頭上打傅晚歌的主意?
所以,想來想去,都是她今晚帶來的打狗棒惹的禍。
蘇小舞自責的簡直要死掉,真後悔來到布衣山莊,她寧可她去送打狗棒,也不想連累傅晚歌。可是看軒岳的表情,好像情況沒有那麼嚴重。
跟著軒岳往布衣山莊的西苑走去,蘇小舞尚是首次踏足布衣侯的住處。一進西苑的花園,就可以看到一幢三層的小樓,沿苑內的小湖而建,和廊道相連,高低有致,渾然成為一體。此時明月當空照下,水波流轉,眩人眼目。可是兩人均無心觀看美景,加快腳步朝小樓走去。
當踏入樓內二層的觀湖廳時,蘇小舞一眼就看到站在廳內的兩個人,不禁停下腳步。因為其中一個是丐幫的幫主龍驚戟,另一個就是剛剛才和她分手道別的趙清軼。
龍驚戟站立在大廳中央踱步,表情凝重。而趙清軼則端坐在一旁搖著摺扇,神色自然。兩人見到蘇小舞和軒岳大步走進來,均同時側目。
「晚歌姐呢?」蘇小舞強自鎮定地問道。
龍驚戟朝大廳內的一扇屏風後面指了指。輕聲說道:「布衣侯在後面親自為晚歌療傷,應該不要緊。」
蘇小舞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沒有生命危險。否則,她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把目光無法剋制地轉向趙清軼,蘇小舞雖然覺得他出現在此地的時機有些過於巧合,可是卻半點懷疑他地念頭都沒有。畢竟他都已經把打狗棒毫無遲疑地交給她了,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搶回去?
蘇小舞的目光和趙清軼的視線甫一接觸,便立即收了回來。收拾了一下心情。蘇小舞朝龍驚戟開口問道:「龍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
龍驚戟粗獷的臉龐上居然出現了一絲不自在,乾咳了一聲道:「我今晚回房之後,就發現晚歌躺在我床上昏迷不醒。怎麼叫都叫不醒,沒辦法,所以儘快把她送了回來……」龍驚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顯然並不知道為何傅晚歌會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並且是那樣地狀況。若是傅晚歌出了什麼事,他根本百口莫辯。還好把傅晚歌送回來的時候,布衣侯並沒有說什麼。不過龍驚戟還是心中忐忑不安。
蘇小舞簡直想一頭撞在牆上,究竟是誰這麼強大?惡搞也不是這種玩法啊!
不過前面的事她倒是可以想象。傅晚歌並不是講究避嫌的女子,又怕別人看到她深夜來訪,所以肯定是在龍驚戟的房中等他回來。「龍大哥,你發現晚歌姐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其他東西?」蘇小舞雖然知道打狗棒有九成的可能是被人搶走了,可是卻還是不甘心地要問上一句。
龍驚戟果然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表示沒看到任何物品。
蘇小舞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晚歌姐,今晚其實是去把找回來的打狗棒還給你的。」蘇小舞邊說的時候,邊用眼角地餘光掃向一旁的趙清,卻只見他捧著裝有碧潭飄雪地茶碗喝個不停,一點都不關心他們這邊的情況。
龍驚戟聽得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雙掌落到蘇小舞的雙肩,追問道:「你說什麼?晚歌是去給我送打狗棒的?」
蘇小舞忍受著龍驚戟兩隻鐵掌落在她肩上的力量,可以理解他有多激動。所以只是微了一下秀眉,淡淡點頭道:「是地。因為我多日不來洛陽。不知道丐幫現在情況如何,所以本來想先到布衣山莊了解一下情報,最好再請你到布衣山莊來取回打狗棒。可是晚歌姐不想布衣山莊被牽扯其中,所以決定連夜幫我把打狗棒還給丐幫。誰知……居然會這樣。」她邊說語調邊轉為黯淡,歸根到底,還是她害了傅晚歌。雖然可能並無大礙,但是她始終是心懷愧疚。
龍驚戟卻不知足於只有這些情報,抓住蘇小舞雙肩的手不禁又加大了力量,緊鎖眉頭追問道:「小舞,你又是從哪裡找到的打狗棒?」
蘇小舞抬眼,看向一臉嚴肅的龍驚戟,淡淡道:「這個我不能說,只能告訴你,是從一個人手中拿過來的,他想把打狗棒還給丐幫而已。」
龍驚戟定定地看著蘇小舞,好像想從她的表情中尋找什麼破綻。他並不是懷疑她,而是想知道她如何在他傾盡幾乎全幫的力量無果之後,還能這麼輕易的就把打狗棒找了回來。龍驚戟皺了皺眉,還想不放棄繼續追問的時候,一把摺扇橫在他的手腕處。沿著握住摺扇地手腕往上看去,龍驚戟發現這人正是在他來到聽雨樓時,正在和布衣侯喝茶談話的那個世家公子。
「龍幫主,人家姑娘不想說,您這又是在做什麼?先不說人家是一片好心為了丐幫好,更何況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地時候。有這個時間,我覺得更重要的問題是現在打狗棒又被誰搶走了。」趙清軼用一個巧勁把那雙他看起來異常礙眼的手從蘇小舞肩上卸下,摺扇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之後,嘩地一聲再次張開,不緊不慢地在他胸前搖啊搖著。
龍驚戟雖然鬆開了手,可是眉頭皺的更緊了。本來他就特別看不慣這種紈絝子弟,但是在之前布衣侯對這個世家公子的神態雖然算不上是很看重,可也是相對於前者的脾性,能令布衣侯深夜親自接待一起喝茶就很不一般了。但是從方才他用摺扇卸下他雙手的招數看,雖然很巧妙,可惜兩相接觸之下,他發現這人並無半點內力。
果然,只是個繡花枕頭嗎?龍驚戟素來在洛陽霸道慣了,雖然最近有所收斂,可是那也是對平頭老百姓。對於這種一看就是貴公子的人向來沒什麼好臉色。可當他正要擠兌幾句時,忽然聽到屏風內傳來一個蒼遒有力的聲音道:「龍幫主,請入內一敘。」
正文第二百七十九章誰是禍首?
小舞一聽便猜到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應該是布衣侯,看步走入屏風後面,她很想開口問傅晚歌的狀況怎麼樣,可是趙清軼的扇子此時卻橫在她的面前,阻止她進一步的舉動。
「做什麼?」蘇小舞瞪了趙清軼一眼,輕聲問道。
「傅小姐沒什麼大礙,只是被人點了睡穴而已。」趙清軼知道蘇小舞擔心的是什麼,淡淡說道。
蘇小舞往軒岳的方向看去,只見後者也是一臉如釋重負,顯然他也不知道真正情況是怎麼樣的。
「喂!我不是叫你跟上去嗎?」蘇小舞略帶不滿地說道。
軒岳垂下頭,黯然道:「是屬下的責任。」
蘇小舞見他如此自責,也沒再說什麼。也許是傅晚歌不讓他跟去,也許是他沒跟上。「算了,總歸還是我的錯,又何苦責備你呢。」蘇小舞用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內心開始鄙視自己。
趙清軼用手撫摸著她還沒束起披散的長發,柔聲安慰道:「別這樣,又沒有出什麼事,你原來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不怪你。」
蘇小舞抬起頭,瞪了趙清軼一眼,這傢伙說的還真輕鬆,若不是他把打狗棒搶走,怎麼會惹出這麼多後續來?
正要低聲好好教育教育他時,蘇小舞聽到屏風后又傳來那個聲音道:「蘇姑娘和世子,你們也進來把。軒岳,晚兒無事。你去派人出去調查一下。」
「是。」軒岳簡潔有力地答應了一聲,隨後退下。
而蘇小舞本來想第一時間衝到屏風後面的。可是卻覺得沒有顏面面對布衣侯。畢竟是她害人家地女兒出事,她一瞬間有些膽怯。
趙清軼看著蘇小舞仍在原地站著,搖搖頭嘆了嘆氣,拽著她的袖口往屏風後面拖去。
蘇小舞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轉入屏風后。屏風地後面比前面大廳要暗上許多,裡面分別躺著、坐著和站著各一個人。在最裡面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自然就是傅晚歌,站著的那個就是被叫進來的龍驚戟。而坐在床榻之旁,背對著他們的那個身穿杏黃色長袍布衣,身形偉岸之人,應該就是布衣山莊的布衣侯。
蘇小舞最後把目光定在躺在床榻上地傅晚歌身上,發現她表情自然,神色寧靜,看起來和平時睡覺並無二致。蘇小舞縱使剛剛得到趙清的回答,但也還不放心地開口問道:「晚歌姐沒事嗎?」
布衣侯放下給傅晚歌把脈的手,輕手輕腳地把她的手腕收回到被子下面,這才轉過頭來。淡笑著說道:「世子判斷的沒錯,晚兒只是被人點住了睡穴。蘇姑娘不用掛心。」
龍驚戟在一旁聽著不禁皺眉。這世子只不過是在他抱著傅晚歌進來的時候看了數眼,他也是再三把脈之下才敢如此確定。若不是他和此事有關呢,那就是他的武功高出他許多。
可是方才他們兩人過招兩相接觸的那一剎那,他感到他體內毫無內力,難道是故弄玄虛不成?
撇開龍驚戟一個人在旁左思右想不談,蘇小舞此時才真正地看到了布衣侯的真容。這曾經名震天下的世襲爵位。如今傳到這一代,早已在世間沒落,可是蘇小舞卻一直不這麼想。能把一個武學世家慢慢轉化為商業大家,這其中地難度可不止一點半點。
而且單看外界對傅晚歌的尊敬,便知道這昔日地天下第一庄的名稱並不是浪得虛名。
在跳動的***下,蘇小舞看到了一個俊逸的中年男子,外貌看來年過四十,可是歲月不但沒有給他帶來衰老,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魅力和威嚴。眉目間可以看得出傅晚歌絕世的容貌到
自誰,他地眸子深邃漆黑。看似好像柔和淡漠,但來時。目光突然變得銳氣逼人,像是能看清人心底所想的視線掃了過來,讓蘇小舞不禁欠身施禮。
「蘇小舞見過布衣侯,每次都在府上打擾,從來沒有來拜見過您,真是不好意思。」蘇小舞向來就很少說這些客套話,這時擠也要擠出來幾句。
布衣侯一揚手,表示不在意。他的視線又轉回到仍然沉睡的傅晚歌身上,淡淡道:「世子說的很對,老夫雖然對打狗棒為何又忽然現世感到很意外,可是最關心的還是究竟誰能從我兒手中搶走打狗棒。」
蘇小舞眼皮一跳,知道布衣侯先前把龍驚戟率先叫了進來,估計是在盤問當時的情況。也不知道有沒有了討論結果。
趙清軼把扇子放在掌心把玩,緩緩說道:「世侄雖然沒見過傅小姐的武功,但是也曾聽外人說過,傅小姐的武功就猶如她的美貌一般是天下公認地女子第一。不過能超過傅小姐的武功之人,這世上還是有許多地。」
「而那人能在不驚動外人的情況下在丐幫出入自如,可見武功至少應該也在我之上。」龍驚戟緊鎖眉頭,接著趙清軼的話續道:「因為自從陸幫主去世之後,丐幫的守衛增添了許多。我都不能自認為可以毫無聲息的出入。」龍驚戟隱去了下半句,因為傅晚歌的到來,其實也是有人看到的,只是發現是女子身形,所以私下偷偷的告訴了他。
「龍幫主,可能你忘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專門做偷盜的人的存在吧,若是這些人刻意隱藏蹤跡,恐怕也不會被人發現。」趙清軼刷的一聲張開了摺扇,狀似很認真地建議道。
蘇小舞暗中在心底翻了翻白眼,這人肯定是不滿了。不過蘇小舞想到他另一個身份是青衣盜,那自然也就對他說出這種話不奇怪了。
布衣侯搖了搖頭,沉聲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晚兒臉上的神情?」
在場的三人全往傅晚歌睡容上看去。
「這樣恬靜無波的睡臉,就算是老夫也很少看到。可見那人的武功已經到達了某種可怕的地步,可以讓晚兒在被襲之下,反應之前,保持著如此毫無防備的神色。」布衣侯一字一頓地慢慢說道。
原來還可以從這麼細微之處得到這麼多情報,蘇小舞心下佩服。不過想想要在傅晚歌察覺之前就能制服了她,那對方的武功要可怕到什麼程度。
「雖然晚兒的武功勉勉強強,可是老夫卻敢肯定,能做到此點的,這世上用一隻手都可以數得完。」布衣侯的聲音擲地有聲,彷彿回蕩在房間內一般,說出的內容更是讓在場的三人同時愣住。
蘇小舞倒抽一口涼氣,答案呼之欲出。
那人,居然親自來到洛陽了嗎?
正文第二百八十章目的
是慕容玄瑟。」龍驚戟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間擠了許這個猜測能讓他接受,所以並沒有任何異議。
蘇小舞咬緊下唇,難道居然是慕容玄瑟嗎?他也來到了洛陽?不過也可以想象,慕容玄瑟想要得到打狗棒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居然會親自出手……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就算拿到打狗棒又會有什麼用?對,他在丐幫還有內線,可以捧蔡羽山為丐幫幫主。到時候,這天下第一大幫豈不就是他囊中之物?
蘇小舞邊想,邊發現一旁的龍驚戟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顯然是也想到了這點。
「前輩,晚歌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蘇小舞相對於關心的更是傅晚歌的安全。
布衣侯嘴角逸出一絲笑意,顯然是對蘇小舞的表現很滿意,淡淡道:「無妨,以晚兒的功力,大概一會兒就能清醒過來了。對方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沒有對晚兒下狠手。不過,也算是給了老夫一個警告。呵呵,他在提示老夫不要多管閑事啊!」
「這……」蘇小舞喏喏地低下頭,歉然道:「都是小舞不好。沒有考慮周全,害得晚歌姐這樣,丐幫的打狗棒也丟了。」
布衣侯啞然失笑道:「小丫頭,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慕容那老兒想得到什麼東西,那是基本誰都擋不住的。你不必自責。」
龍驚戟也拍了拍蘇小舞的肩,安慰道:「小舞。你已經儘力了。至少你讓龍大哥知道了打狗棒地下落,剛才我的語氣重了些。別放在心上。」
蘇小舞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龍驚戟也陪著她嘆了口氣,然後就覺得他旁邊地那個世家公子的眼睛在緊緊盯著他放在蘇小舞肩上的手,想起方才兩人就是因為這點過了一招,龍易風才發覺他此舉有些逾越了。當初蘇小舞扮男裝的時候留下來的習慣,一時沒改掉而已。
輕咳一聲。龍驚戟借著朝布衣侯拱手施禮的動作,把放在蘇小舞肩上地手收了回來,告辭道:「前輩,我先回去了,若是晚……傅小姐醒過來,麻煩告知一聲。」龍驚戟盡量把話說得得體一些,可是卻難得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布衣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龍驚戟又伸手入懷,把一個白色的瓷瓶交給蘇小舞輕聲道:「喏,這個東西應該是被蔡羽山拿走的吧。我幫你要回來了。」
蘇小舞發現這個瓷瓶就是裝有冰神極淵的超級迷藥,後來被蔡羽山誣陷她殺了陸劍銘的時候拿走的。蘇小舞知道龍驚戟雖然說的輕鬆。其實不知道索要回來的過程會有心細地記得,蘇小舞連忙接了過來,道了聲謝。
龍驚戟看了一眼仍然沉睡中的傅晚歌,這才轉身往屏風外走去。而這時他聽到布衣侯淡淡開口道:「世子,你這次來,是否是改變了之前地主意?想把我家晚兒娶過門了?」
他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成功的使在場清醒的三個年輕人同時愣了一下,連龍驚戟向外走的步伐都不免停下。而後好像龍驚戟覺得他再留在此地未免太過於尷尬,考慮再三終於大步走了出去。
蘇小舞抿緊了唇,雖然她知道布衣侯這話肯定不是趙清軼來這裡的本意,可是卻再擔心後者是否能當面拒絕。
趙清軼等龍驚戟地腳步聲一直走下樓,再也聽不到了之後,才苦笑著開口道:「傅伯伯,你老就會取笑我。明知道我來並不是為了這事。」
本來心情低落的蘇小舞一顆心又提上來,那他來這裡,難道真的是為了追回她?
布衣侯雙目精光閃動。冷哼道:「哼!既然不是為了收回前言,那方才又何必故意討好老夫。陪老夫下棋?」要知布衣侯久居庄內,並無棋友一起下棋,經常是一個人擺擺棋譜聊以自慰。方才趙清軼深夜叩門,一見面便要下盤圍棋,並未說所求何事。
布衣侯一廂情願地認為趙清軼是賠罪而來,欣喜不已。在下棋的時候不停在想若是有這樣的一個女婿也算不錯。趙清軼是閑散王爺一個,遠離朝堂,又無江湖紛爭困擾,學識和品性他在棋風中都能窺視一二,甚為滿意。所以好不容易等到龍驚戟告辭,布衣侯就忍不住出聲詢問。可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忍不住吹鬍子瞪眼。
趙清軼恭敬地一欠身說道:「晚輩此次前來,是想有求於傅伯伯,不過並非事關傅小姐。」
蘇小舞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立刻想到了趙清軼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布衣侯雙目射出凌厲的神色,緩緩問道:「那是為了什麼?」
蘇小舞暗中嘆了口氣,這樣的狀況,趙清軼所求的事情,能辦成才怪呢。
趙清軼首先先是朝蘇小舞看了一眼,略一遲疑之後才開口說道:「小侄因為遭受意外,武功全失,可否請傅伯伯看一下原因何在?」
布衣侯輕咦了一聲,點頭說道:「原來你也是會武功的嗎?也對,若是不會武功,怎麼會下出那種犀利的棋來。」說完低頭好像回味了一下方才他們地那盤棋之後,才抬手說道:「過來,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趙清軼走了過去,把右手手腕伸給布衣侯把脈,目光卻始終盯著蘇小舞看。
蘇小舞知道他在擔心她誤會。雖然是有些失望他來此的目地並不是因為她,但是她內心其實一直在想他最好離布衣山莊遠遠的。一點都不想他和傅晚歌見面。
傅晚歌多完美啊,她就是拍馬也追不上。蘇小舞避開了他的目光,專心注意布衣侯臉上的神情,企圖發現些什麼。
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過了許久,布衣侯才放下趙清軼的手,淡淡道:「你這內傷傷得很奇特,不過要是治,倒也能治得了。只是老夫不太想治。」
蘇小舞扯了扯唇角,忍不住開口道:「莫非前輩是要趙公子娶晚歌姐入門,才肯治療?」見到布衣侯臉上些許的詫異,蘇小舞內心有些無奈。這橋段她看都看過無數遍了,難道還從他的那句話中猜不出來?
不過她在意的並不是這個,她在意的是趙清軼的回答。蘇小舞忍住想要偏過目光去看他面上神色的衝動,靜靜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