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295章
正文第二百九十一章一廂情願
「你……說什麼?」蘇小舞獃獃地問道。
「就是那個和你一起來的男人,他已經死了。」水涵光***下蒼白的俊顏猶如修羅一般美艷駭人,薄唇中吐出的話語更是讓蘇小舞的心一直沉入谷底。
他說什麼?他說趙清軼……死了?
蘇小舞瞬間覺得天旋地轉,心臟就像被人用刀狠狠地剜掉了一塊,痛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怎麼會這樣?
死了?
再也見不到了?
那樣溫柔寵溺的笑容,那樣溫暖的掌心,那樣戲謔的神情……她都再也見不到了嗎?
蘇小舞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燭火下水涵光的臉看得越來越不清晰了。
「你……你騙人!」蘇小舞虛弱地質疑道,她不願意相信,那個男人,居然能這麼輕易就離她而去了。
「是的,我騙人。」水涵光淡淡地話語傳來,平心靜氣。
蘇小舞像是被抽幹了渾身的力氣,一頭趴在面前的長几上,再也不願意起來了。她怎麼忘了水涵光小惡魔般的個性?例如當初還騙她說他並不會武功。實際上他會,而且還很厲害。
指望他老老實實地說實話,估計比指望他放了她還困難。
水涵光也像是敘述完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又把手中的書翻開,發出嘩啦啦的翻書聲。
屋內又恢復了詭異的寧靜。
蘇小舞忽然想到有地方不對勁,一掌拍桌直起身,色變道:「那他現在在哪裡?」她原來以為趙清軼沒有被玄衣教地人發現。結果今天他突然冒出這句來。是不是趙清軼被人發現行蹤了?
想想也是,後者畢竟武功全失,如何在歧天谷隱藏了這麼多天呢?
水涵光略略抬眼。看著蘇小舞緊張的神色,冷冷地說道:「關入地牢了。和死了也沒有什麼不同。」
蘇小舞聞言立即大步衝到水涵光面前,雙手撐住他面前的几案,憤然道:「你為什麼關他?我們是來救你地啊!」
水涵光將他細長的鳳眼眯了起來,修長地手指在長几上敲了幾下,淡淡地挑高音調問道:「救我?為什麼要救我?我現在這樣子需要人救嗎?」
蘇小舞徹底語塞。她該怎麼說?現在怎麼看水涵光的情況也不像是有危險吧?換言之,她來到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水涵光悠閑地向椅背後靠去,懶洋洋地說道:「對了,女人,你口口聲聲說你認識我,我們有什麼什麼樣的關係,我可是很好奇我們之前發生過什麼事啊。」
蘇小舞現在內心裝滿了對趙清軼的擔心,哪裡有空陪他鬥嘴。可是看了看水涵光隱藏在陰影里看不太清楚表情的俊顏,蘇小舞咬了咬下唇胡亂說道:「沒什麼。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是啊,沒錯,都是她一廂情願地來救他。結果害得趙清軼……
「一廂情願?」水涵光反而來了興趣,淺笑著問道:「哦?不過我還是不相信啊。你能不能說出來幾件事來證明我們曾經見過面?」
蘇小舞盯著長几上木頭地紋理。淡淡地說道:「知道的也不多,說出來你可能也不信。」她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哦?譬如呢?」
「譬如。水水你並不是患了天行赤眼,也不是什麼少年白髮。而是患了一種叫白化病的遺傳病。很怕光,被太陽一曬皮膚就會過敏,有時還會起小疹子。你的血液有毒,沾者立斃,實際上並不是因為你的體質引起的。而是慕容玄瑟來把你當成藥人來培育……」蘇小舞緩緩地說著,心下卻越來越涼。她實在是對水涵光了解得太少了。她極力想讓他想起以前的事,可是悲哀的發現她對他的過去也只是知道這麼一點點而已。
「只有這些嗎?」水涵光見蘇小舞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地模樣,語氣轉冷地問道。「我患的什麼病,也許是你編造出來的,後面地那事情你只要略微多打聽幾個人就能得到的消息,你也敢拿出來說?」
蘇小舞伸出手按住隱隱作痛地太陽穴,無力地說道:「隨你怎麼想吧,我也解釋不清楚。」她現在真地是懶得和他說,反正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她現在考慮的是怎麼才能從他口中問到趙清軼地下落啊。
水涵光緩緩站起身,繞過長几走到蘇小舞面前單膝跪地,一把拉住她的長發把她拽到自己懷內。
蘇小舞扳著他的手腕,吃痛地抬起頭,皺眉道:「你做什麼?」當她抬起頭時,才發現他們兩人離得距離有些過於曖昧,幾乎都可以聞得到各自的氣息。
水涵光微勾唇角,揚起一個邪惡的弧度,很滿意這女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了。「女人,你說,我該做什麼你才能告訴我你來歧天谷的真實理由呢?」
蘇小舞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美艷逼人的俊顏,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她現在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
水涵光聞言心下不爽,輕輕一推便把蘇小舞推倒在軟榻之上,隨即便覆了上去。
「又到了睡覺的時候了嗎?」蘇小舞嘆了口氣,認命地乖乖問道。她現在就是水大少爺的布娃娃,該想個什麼辦法逃出去呢?
可笑,她本來是救人而來,現在反而是要想盡辦法逃出去。蘇小舞閉了閉眼睛,唇邊儘是無奈地笑容。
而在水涵光眼中,蘇小舞柔順地躺在他身下,秀髮披散,面上毫無戒備的神情讓他不禁赤瞳微沉。
他徹底迷茫了。
若說這個女人就像雲霓姐說的那樣,接近他是別有用心,可是他卻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她到底那個用心是在哪裡。但是如果真的是像她自己所說的,他們以前曾經認識,可是為什麼他一丁點都想不起來?
不對,也許她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至少,他在可以輕易殺了她的時候,會對她手下留情。至少,她足夠可以影響他的心情。
水涵光仔細地看著燭火下她那精緻的面容,每一寸柔美的肌膚,每一分動人的神情,都不禁令他心神蕩漾。
或許,他真的忘了她也說不定。水涵光忽然覺得這個假設也不是很難接受了。也許,他們之前真的有些感情糾葛……
水涵光緩緩地低下頭,盯著蘇小舞那在泛著光澤的紅唇,頭腦一片混亂。她自己送上門來,是不是他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想得太過於入神了,以致於身邊何時站了一個人都不知道,僅僅在他快要碰觸蘇小舞唇角的時候,才發現地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雙腳。
正文第二百九十二章捉姦成雙
水涵光看著那雙突然出現的鞋呆愣了片刻,然後一聲不響地從蘇小舞的身上起身盤膝坐在一旁。
蘇小舞不解地睜開雙目,一下子就看到站在她身邊那個正朝她冷冷看來的那個人。
「慕容雲霓?」蘇小舞眨了眨眼睛,確認一下自己並沒有看錯人。
慕容雲霓身穿一襲華麗的黑緞綢衣,身上除了純黑的黑色就是相襯之下白皙無比的肌膚,正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蘇小舞,絕美的面容上是後者從未見過的冷峻表情。
蘇小舞沒由來得居然有一絲心虛,畢竟她是偷偷進入了人家的地盤嘛!但是她還是笑眯眯地朝慕容雲霓舉手打了聲招呼道:「呦!雲霓小姐,好久不見。」
慕容雲霓冷冷地看了眼仍然賴在軟榻上懶得起身的蘇小舞,和坐在一邊避開她視線的水涵光。回想到方才她看到的那一幕,突然覺得一股怒氣上涌,讓她幾乎都無法說出話來。
蘇小舞敏感地察覺到室內空氣中除了燃燒的蠟燭味,貌似還多了一種不知名的味道。小心地抬眼看著面無表情的慕容雲霓,蘇小舞悲哀地想起來這個女人和水涵光到底是什麼關係。
是義姐弟,但是應該是互相傾慕。而明顯應該是慕容雲霓對水涵光的愛戀更多些。不過,她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判斷都是來自於之前接觸的隻言片語,而趙清軼曾說過慕容雲霓是個可怕的女人,她做戲根本是讓人看不出來。
蘇小舞一想到趙清軼,不由得心中一痛。他現在還好嗎?
慕容雲霓見蘇小舞就那麼躺在那裡,分明是在示威。不把她放在眼內。
水涵光一見慕容雲霓柳眉倒豎,連忙搶先開口說道:「雲霓姐,有什麼事嗎?」他下意識地回護蘇小舞。殊不知這種樣子落入慕容雲霓的眼中,更加生氣。
「小光。我要和她說幾句話,應該沒問題吧?」慕容雲霓忽然勾起溫柔的笑容,淡淡地說道。
水涵光反而更加坐立不安。他和慕容雲霓一起長大,自然知道她這種越甜美地笑容就越發的危險。「雲霓姐,她只不過是我要來暖床的而已。」
蘇小舞聽得眉梢直跳。暖床地……她怎麼越聽越彆扭。不過確實她現在的功用就是「暖床」地……
「難道不行嗎?」慕容雲霓挑高聲調,等待著水涵光的答覆。
蘇小舞嘆了口氣,慢悠悠地爬起身。低頭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她露出雪白整齊的皓齒淺笑道:「原來雲霓姐是來找我的啊,好啊好啊,有什麼事?」
慕容雲霓看水涵光並無一絲想離開地意思,擺明了不放心她們兩人單獨相處,這種情況讓她心下更怒。但是她面上還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輕柔地開口說道:「小舞妹妹應該是好幾天都沒有出門了吧。姐姐帶你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來吧。」說罷不等水涵光有何反應,率先往門外走去。
蘇小舞雖然知道慕容雲霓和她談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她現在從水涵光口中肯定是問不出趙清軼的下落了。就算是問出來,估計她也不敢隨意相信。所以只有看情況能否從慕容雲霓這邊得到些什麼。
所以她立刻跳了起來。也不去看水涵光是何表情。跟隨著慕容雲霓朝小樓的門外走去。
厚重的木門被慕容雲霓推開,外面燦爛的陽光立刻流瀉而進。許久不見天日的蘇小舞措不及防地眯起了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敢再次睜開雙目邁出小樓。
慕容雲霓回頭看到蘇小舞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知道她應該考慮到水涵光,怕陽光漏進屋內。不過這種舉動讓慕容雲霓心下除了不爽還是不爽。水涵光只有她可以依賴,而不是這個女人。
蘇小舞轉過身,就發現慕容雲霓的目光犀利又冰冷地朝她看過來,不知道哪裡有做錯的她,只有擺出笑臉來。慕容雲霓淡淡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陣,轉身朝苑外走去。外面地花園是仿江南園林般的布置,兩人通過翠竹遍植兩旁的小石徑,走出中園。蘇小舞也不知道幾天沒有出過門了,極力地遠眺,但是歧天谷還是和上次她來地時候那樣,寂靜得不見人影。
「你來這裡做什麼?」走在前面的慕容雲霓忽然淡淡地開口道。
蘇小舞一愣,也學著慕容雲霓冷淡地口氣回答道:「我來救水水地。」她的這句話這些天說了無數遍,卻越說越沒有底氣。誰能想到慕容玄瑟來了這麼一招,把她地小算盤打得粉碎。
此時兩人已經走出中園,轉入旁邊一個布局精緻的院落。這裡滿園都種滿了盛開的牡丹,奼紫嫣紅,美不勝收。看樣子很有可能就是慕容雲霓住的地方。蘇小舞看到慕容雲霓站定在花園當中,連忙搶在她的前面開口道:「雲霓姐,不知道趙清軼現在怎麼樣?」她知道這樣直截了當的問很失禮,可是她真的是很想知道。
慕容雲霓回過身,訝異地問道:「趙清軼?他和你一起來的?」
蘇小舞滿臉問號,愣了半晌,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慕容雲霓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可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問題。鬱悶了,她怎麼頭腦發熱要來問慕容雲霓了呢?這女人的道行可是比水涵光更厲害。「算了,當我沒問。」蘇小舞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找我有什麼事?」
慕容雲霓明媚的眸子緊緊盯住蘇小舞,櫻唇輕吐道:「我請你離開這裡。」
正文第二百九十三章還給我
蘇小舞低頭淺笑道:「離開?我千辛萬苦的來到這裡,為什麼要離開?」重點是,她不甘心啊!既然都來了,她自然要努力喚回水水的記憶,把美少年從魔鬼大叔的手中解救出來!
慕容雲霓忽然嫣然一笑道:「你那麼有自信他能恢復記憶嗎?」
蘇小舞毫不示弱地笑道:「若水水沒有恢復記憶,那麼怎麼會留一個陌生人在他身邊呢?」
慕容雲霓秀眸中湧起複雜的情緒,幽幽一嘆道:「就算恢復記憶了,你又能做什麼呢?」
「自然是把他帶走嘍!」蘇小舞靠在身後的欄杆上,悠閑地說道。許久未見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暖洋洋地愜意非常。只是,一想到水水從生下來到現在,一直是活在黑暗之中,他是怎麼忍受過來的啊?她呆了幾天就覺得要崩潰了。所以必須帶他走,至少不讓他困在這裡,要讓他游遍大好河山。
慕容雲霓不屑地輕勾唇角,冷冷地說道:「果然,你的想法就是這麼幼稚。」
幼稚?蘇小舞知道慕容雲霓話還沒說完另有下文,所以她也不生氣,靜靜地等著。
「哼,小光也是。不過是個暖床的,用過就應該丟掉。」慕容雲霓皺眉小小聲地抱怨了一句,聽得蘇小舞眉梢直跳。
蘇小舞忽然有種大老婆訓斥小妾這樣場景的錯覺,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不做理會。
「你不覺得,小光現在這個樣子對他最好嗎?」慕容雲霓一改之前的冷艷表情,像是一下子軟化了下來。幽幽嘆道。
「是你自認為對他最好吧?你有沒有問過他的想法?」蘇小舞非常不爽。記憶是一個人的私有財產,怎麼可以說奪走就奪走?他們有什麼權利?
慕容雲霓伸出手,俯身輕撫身旁盛開地牡丹花瓣。柔聲道:「若不是我提議用離魂術把小光關於你的那部分記憶去掉,你都無法想象他現在會有多慘。我爹他……最不能忍受有人背叛。」說到最後。連慕容雲霓自己都不由得聲音微微顫抖一下。
慕容玄瑟居然可怕到這種地步?連他的親生女兒都如此怕他?
蘇小舞沉默了下來,雖然她覺得慕容雲霓地做法很霸道,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比起更糟的後果,這也許是最好地選擇。
「可是,也用不著全忘了吧。」蘇小舞心下落寞。水涵光就那麼把她全部忘得一乾二淨,覺得還是不甘心。
那麼認真地朝她伸出手的他,那麼拚命地為了保護她什麼也不說的他,就那麼一去不復返了。
慕容雲霓隨手摘下來一朵牡丹花放在手中把玩,「蘇小舞,你認為這世界上,還有比玄衣教更適合小光的地方嗎?他的容貌,註定了他這一輩子都只能呆在歧天
蘇小舞動了動唇,想說到現代肯定就無所謂了。不過她沒辦法說,也沒法解釋。更可況她連自己都回不去,更何況帶一個了。
慕容雲霓不等蘇小舞有何反應。繼續柔聲說道:「而且,就算他恢復了記憶和你走。那你又拿什麼來保證他地安全?且不說我爹爹他會怎麼做。天下人都說他是妖孽,你一個人如何能保護得了他?上次你們所謂的武林正道圍攻歧天谷。想要的不就是他的命嗎?」她的聲音雖然柔和,但是卻字字都極具攻擊力,直把蘇小舞說得啞口無言。
「這樣不也挺好的嗎?讓他回到認識你以前,對他也是一種解脫。」慕容雲霓唇角的笑容像是嘲弄蘇小舞的自信,也似在嘲笑她的無知。
「解脫……嗎?」蘇小舞垂下眼帘喃喃自語,原來,她地到來才是束縛嗎?
慕容雲霓撕下一片片花瓣,朝旁邊的池塘里扔去。看著在水面上飄浮不定的花瓣,慕容雲霓地聲音又轉冷,犀利地說道:「那麼,你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蘇小舞仰起頭,覺得許久沒有看到的藍天是那麼地漂亮,可是卻覺得有股莫名地悲哀從心底不斷地涌了上來。難道這麼亮麗的色彩,水水竟然沒有機會看到了嗎?
她要放棄水水嗎?蘇小舞閉了閉眼,內心彷徨無語。
可是雖然不甘心,但是慕容雲霓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歸根結底,她還是太弱了,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地人。
是啊,那麼她來這裡還有什麼意義?水水雖然不記得她了,但是並沒有生命危險。雖然他在歧天谷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對他冷嘲熱諷惡意傷害。
慕容雲霓見她的神情動搖,便從懷中掏出來一個扁扁的包裹,放在蘇小舞手中。像是勸慰又像是給她指引一條道路一樣,款款說道:「這是我找了個借口朝小光要來的,裡面應該都是你隨身的物品。至於滄海清風劍,現在就掛在小光的書房內,相信你也看得到。接下來,你自己好好考慮吧。」說罷看了看蘇小舞的表情,淡淡地追加一句道:「不過,我爹他快要回來了,你最好早做決定。否則若是被他看到你,不用想你也知道你自己的下場。」
蘇小舞一拿在手上,便知道這是她被水涵光拿走的東西,玉佩、金針、冰神極淵和寒月堡的賬本都在裡面。「你真的想要我走這麼簡單?」蘇小舞抬眼看著慕容雲霓盡在咫尺的絕美容顏,正容問道。
慕容雲霓甜甜一笑,但瞬間又冷然道:「我要你把我的水水還給我。就這麼簡單。」
看著慕容雲霓頭也不回地朝苑外走去,蘇小舞很想朝她的背影大吼,那誰把她的水水還給她?
正文第二百九十四章解脫
蘇小舞捏著手中的包裹,心情極度鬱悶地站在園子中,許久都沒回過神。
這麼說來,她來到歧天谷的這整件事都是錯誤的?沒有任何意義?呵,看來真是如此啊!
蘇小舞愣愣地看著池塘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飄散著那些被慕容雲霓撕散的花瓣,在陽光下有著凄厲的美感。
不對,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蘇小舞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回想一下方才和慕容雲霓說話的全過程。
從頭到尾,都是她被慕容雲霓帶得團團轉,完全被掌控了……
蘇小舞頹然靠在身後的欄杆上,長長地嘆了口氣。沒辦法,她和慕容雲霓的道行比起來,差的還是太遠了。
不過換個角度來想,慕容雲霓費了這麼大勁來勸她趕緊走,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不是對水涵光有莫大的影響?而且嚴重到連慕容雲霓都忍不出跳出來了?
但是仔細考慮一下她的話,貌似還有那麼幾分道理。蘇小舞看了看手中她失而復得的物品,連忙揣進懷中貼身藏好。
左顧右盼了一下,蘇小舞這才遲鈍地發現她現在是久違地出了水涵光的小樓,而且還難得是一個人在外面。
機會!不如趁現在去打聽一下趙清軼的下落。她的「電眼」雖然對水涵光和慕容雲霓沒什麼用,但是對付普通小嘍應該沒問題。
蘇小舞發現這個花園有兩個出口,一個是方才慕容雲霓領著她進來的地方,而另一個出口在正對面。她剛轉身想朝和慕容雲霓相反的方向走去時,憑空聽到一個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蘇小姐,你要去哪裡?」
這是水涵光貼身保鏢隱戈的聲音。蘇小舞最近聽過好多遍了。所以絕對不會聽錯。
「呃,那邊不是回去地路嗎?」蘇小舞環顧一圈,可是偌大的花園裡只有她一人。幸虧是光天化日之下,要不然她肯定被嚇死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可是蘇小舞絕對不會認為隱戈已經回去了。對方只是懶得和她說話而已。所以她只好乖乖地轉回原來地方向,順著原路返回水涵光的小樓。
蘇小舞仰頭再次不甘心地看了眼頭頂上地陽光,才伸手拉開厚重的木門,走入一片黑暗中。
「回來了?姐都和你說什麼了?」蘇小舞才進入到屋內,便聽到身側傳來水涵光略嫌生硬地問話。
蘇小舞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便動作迅速地把門關嚴,同時淡淡開口道:「你要是好奇,就去問隱戈好了。我困了,去睡覺。」蘇小舞現在心情不是普通的鬱悶,所以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不好。
哼!水涵光被奪走記憶,她就不信慕容雲霓能連隱戈地記憶也都奪走。當初她和水涵光初次見面的時候,她記得隱戈可是在場的。若是水涵光問後者她和慕容雲霓都談了些什麼,她倒想知道這個她一直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隱戈能說出什麼話來搪塞。
水涵光想著遲早也能從隱戈口中問出來,也就不追著蘇小舞問了。看著她因為從很明亮的地方到了全然黑暗的屋內一下子視線適應不過來還逞強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著。連忙伸手過去扶住她,輕笑道:「等能看到了再走,就那麼困了嗎?」
蘇小舞掩唇打了一個哈欠。喃喃道:「是啊,很困了。」她也只有用裝睡來逃避他的追問了吧。更何況她需要靜靜地想一想。這時候雖然是白天。可是水涵光向來晝夜顛倒。此時就是他要就寢的時間了。
水涵光唇角的笑意逐漸擴大,絲毫不管蘇小舞地連聲抗議。伸手把她攔腰抱起。「好吧,那我們這就去睡覺。」邊說邊抱著她走向二樓。
反抗無效后,蘇小舞便心不在焉地隨他去了。反正迄今為止水涵光還沒有做出一件逾越的事。
「在想什麼?」水涵光在蘇小舞的背後輕聲問道。
蘇小舞回過神,發現她和平時一樣,被他擁在懷中躺在床榻上。只是後者並沒有像前幾天一樣,很快沉入了夢鄉。
「沒什麼。」蘇小舞淡淡回應道。
水涵光在她身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強迫蘇小舞轉過來面對他。
蘇小舞抬眼看去,只見水涵光銀白色地長睫微顫,露出那雙好像紅寶石一樣很美的赤色眼眸,而寫滿其中地卻是絲毫不掩飾地殘忍:「真想殺了他。」
蘇小舞渾身輕顫,知道水涵光言中的他指地是誰。但是還是故作無所謂地輕笑道:「說什麼呢,快睡吧。」
水涵光定定地看了蘇小舞好久,才緩緩合上眼眸。而不一會兒,便發出均勻地呼吸聲。
這人,總是很快就入睡,然後就露出像孩子一樣滿足的笑臉。真的很難想像他剛剛能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不過這人,說和做往往都不是一致的,她也不是特別擔心。
蘇小舞側過臉,仔細看著水涵光精緻地輪廓,先拋去他方才的威脅,耳邊不由得迴響起慕容雲霓說的話。
「你不覺得,小光現在這個樣子對他最好嗎?」
「這樣不也挺好的嗎?讓他回到認識你以前,對他也是一種解脫。」
蘇小舞握緊拳頭,指甲深入掌心,也許慕容雲霓說的對。她和水涵光已經是沒有任何關係了,他的生活她完全介入不進去。畢竟她為他而心動的那一剎那已經成為過去時,現在她的心中裝滿著的,是趙清軼。
一個人的心只有拳頭那麼大,裝進去一個人了之後,就難再有其他地方了。蘇小舞伸手輕撫水涵光光滑柔順地銀髮,終於釋然。
也許,他把她忘了,還真是一個很好的解脫。他日相見於江湖,能相視一笑也未嘗不是件瀟洒的事。
慕容雲霓縱使千般不是,但是對水涵光的愛護之心不可否認。
蘇小舞見水涵光仍然睡的很香,便放心地用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方才慕容雲霓還給她的那瓶冰神極淵,悄然無聲地打開了蓋子。
正文第二百九十五章瓷瓶
蘇小舞記得冰神極淵對水涵光上半身應該沒有作用,上次夏流陽在歧天洞里不是用過么,但是水涵光坐在石椅上上身也可以和他過招。不過能讓他下半身失去知覺就不會幹擾到她的逃跑大計了。所以她把冰神極淵的瓶子打開,在空氣中散發了一會兒,確認已經起效了之後才輕柔地起身,小心不會吵醒他。
哼,那個隱戈不放心她和水涵光獨處,八成現在也是隱身在室內,最好直接一起中迷藥。
蘇小舞悄聲走到門邊,卻忍不住回過頭一瞬不瞬地看著水涵光熟睡的睡臉,像是要把這個畫面永遠地記住。
此地一別,不知道何時還會相見……或者,永遠都見不到了。
蘇小舞在心底虔誠地祈禱著水涵光以後一定要過得幸福,緩緩地關上了門。而她絲毫沒有察覺到在她移開視線之後,黑暗中慢慢張開的那雙赤瞳。
輕手輕腳地走下樓梯,蘇小舞憑著記憶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終於很快就找到了水涵光掛在牆壁上的滄海清風劍。這小子喜歡把戰利品懸挂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天天欣賞她想要卻不能拿的矛盾視線。
嘿嘿,這不還是叫她拿到手了么?蘇小舞把滄海清風劍握在手中,輕勾唇角。水水果然還是小孩子脾氣,若是他把這把劍藏起來,她也許走的就不會那麼甘心。雖然這是她偶然得來的劍,但也習慣了拿在手中的重量。
「女人,你要去哪裡?」就當蘇小舞轉身想要離去時,水涵光冰冷的聲音從她頭上響起。一下子把她快要逃脫生天的希望一股腦地澆滅了。
蘇小舞愕然抬頭,在黑暗中隱隱見水涵光站在樓梯口。長長地銀髮垂落在地,居高臨下地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她。
「你怎麼……」蘇小舞結結巴巴地說道,看著水涵光燃起牆上的壁燈。舉在手中緩緩地走下來。
不對啊,她明明給他下了冰神極淵。難道他地武功現在也都不受這種極品迷藥的影響了么?
蘇小舞內心所想都寫在了臉上,水涵光一看便知。他得意地一笑,揚了一下另一隻手中地瓷瓶道:「光你有迷藥,我就沒有解藥了嗎?」
此時他已經走到了蘇小舞的面前,也足夠後者借著微弱的燭光看清楚他手中拿著的是一個黑色的瓷瓶。
水涵光甚是滿意地看著蘇小舞臉上驚詫莫名地神情。傲慢地說道:「怎麼了?你想那麼容易就從我身邊逃走嗎?」
蘇小舞臉上不敢置信的表情中摻雜了一些莫名的惆悵,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你一直隨身帶著這個瓷瓶啊……」
水涵光看了看手中這個只有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瓷瓶,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蘇小舞唇邊逸出一絲複雜的笑容,淡淡道:「你知道這個瓷瓶是哪裡來的嗎?」
水涵光皺起他那雙淡得幾乎沒有顏色的長眉,努力地回憶著。是啊,這個瓷瓶到底是什麼時候在他懷中的呢?他為什麼一下子就知道這是冰神極淵的解藥呢?這瓷瓶是玄衣教慣用地黑色,所以他一直都以為是教內的用品,但卻並沒有隨手丟棄,而是很珍惜地放在懷中隨身攜帶。
她說這個瓷瓶原來是她的嗎?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記得?就連瓷瓶是何時在他懷中地都沒有印象。
難道真的像她所說。他缺失了一段很重要地記憶嗎?
蘇小舞看著站在她對面地水涵光低頭沉思,輪廓猶如畫中的精靈般俊美,不由得愣了半晌。就算是被人奪走了記憶。他也把她給他地東西貼身收藏。蘇小舞心中一熱,也顧不得剛剛才下的決心不再理會他。柔聲說道:「這瓷瓶。是我給你的。」
水涵光渾身一震,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朝她看來。啞聲問道:「你送給我的?」
蘇小舞胡亂點點頭,懊惱自己怎麼又多嘴了,明明決定她也要忘記一切的。所以她並沒有多言,轉身便要朝門外走去。
「喂!女人!你話還沒解釋清楚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水涵光赤瞳圓睜地怒道。還沒說完話呢,這女人怎麼可以如此忽視他?「還有,誰允許你走的?」
蘇小舞的身形一頓,再轉過身來的時候就好像一隻被踩住尾巴的貓。一反之前的垂眉順目,柳眉倒豎地快步走回來,叉腰站在水涵光面前連珠炮地說道:「喂什麼喂!本小姐可是冒著生命危險過來救你的耶!你把本小姐忘得一乾二淨不說,還呼來喝去的,把我當什麼了?好吧,既然恢復不了記憶,那我放棄好了。祝你以後生活幸福!再見!」
蘇小舞積壓得很久的怒火和怨氣頓時爆發出來,一股腦地朝水涵光傾倒而去。她是欠他許多,那麼既然他連回憶都沒有了,那她再如何對方也不會領情。那麼還不如就這樣拜拜了。
水涵光被蘇小舞這從來沒見過的嬌蠻一面嚇得一愣,獃獃地看著她瀟洒地揮揮手轉身而去,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身影在拉開大門之後漸走漸遠,慢慢地融進外面那一片刺眼的光明中,再也看不見了。
水涵光伸出手,心下知道他一定要說點什麼叫住她,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畫面,他一定在哪裡看到過。水涵光腦中一陣恍惚,之後就是刺骨的頭痛。
門在水涵光面前緩緩地合上,帶走了僅有的光明。屋內又變成一片黑暗,只有他手中的燭火,不安地跳動著。
鬱悶,新家真恐怖。偶上個廁所燈忽明忽暗,然後洗澡的時候一會兒就沒有熱水了,但是熱水器顯示有……偶每次洗澡都是,不管在什麼時間……偶爹娘說他們就完全沒有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