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老嫗圖斂財
蕭翎看那麻袋已經裝滿了銀子,少說也有千兩以上,當下說道:「老夫人,這些銀子,夠你們用了吧!」
那老嫗目光盯注在蕭翎的臉上,道:「如若老身沒有走眼。道爺這條命是全店中最值錢的了,百兩黃金,也不算多,可惜,道爺不肯食用老身請的酒食……」
言下若有憾意。
只見那四川矮子行了過來,道:「格老子,值多少錢?」那老摳道:「不多,不多,五十兩銀子足矣!」
那四川矮子,似也疼破了膽,乖乖的取出五十兩銀子,換了一粒解藥而去。
這時,大約第二陣劇痛已經開始發作,那魁梧武師也舉步行了過來,結結巴巴他說道,「在下值多少錢?」
丑怪老嶇淡淡一笑,道:「閣下嗎?一百兩。」
那魁梧大漢也不還價,咬著牙,取出一百兩銀子,換了解藥而去。
丑怪老摳望了那銀子一眼,道:「蓉兒,把銀子包起來吧!」目光轉到蕭翎的臉上,道:「道爺看得似很入神。」
蕭翎淡淡說道:「老夫人這等療病賣葯之法,可算得天下第一惡醫……」
語聲一頓,道:「不過,比起那些殺人越貨,要了錢又要命的盜匪,稍好一些。」
丑怪老嫗冷笑一聲,道:「道爺最好是自掃門前雪,別管他人瓦上霜。」
目光轉到鄧一雷和展葉青的臉上,道:「兩位能夠憑藉內功,抗拒這麼長時間,功力的深厚,好叫老身佩服,不過,老身就要動身,兩位時光不多了。」
鄧一雷,展葉青仍是咬牙苦撐,不肯示弱。
蕭翎一直瞧不出那老姐散毒手法,是以,也不敢輕易出手,但此刻形勢逼迫,已無法拖延時間,當下接道:「老夫人,在下替兩位壯士付價如何?」
心中卻是暗作盤算道:如若中州二賈在此,必可知曉她們祖孫的來歷了。
蓉兒已然系了麻袋,大有立刻動身之意。
丑怪老嫗雙目突然閃起寒人心魄的眼光,一掠蕭翎道:「老身療病,向有規例。」
蕭翎道:「什麼規例?」
丑怪老嫗道:「代人付錢,要漲價十倍,他們兩個人,老身已開出了價錢,合計三百兩,道、爺要代他們付帳、就要付三千兩,折黃金三百兩,你道爺大概還不在乎吧!」
蕭翎緩緩說道:「以他們的身價,三千兩確不算多,不過,貧道身邊無此巨款。」
丑怪老摳道:「道爺有何值錢之物,可以拍現抵價。」
蕭翎緩緩從懷中摸出短劍,握在手中,道:「這把劍,值多少錢?」
那丑怪老嫗望了望蕭翎手中短劍一眼,道,「道爺想開價多少?」
蕭翎緩緩向前進了兩步,道:「老夫人,先看看在下這寶劍如何,我再開價不遲。」
丑怪老嫗道:「劍是名劍,老身已瞧出來了。」
蕭翎道:「名劍無價,在下開價一萬兩,不算多吧!」
丑怪老姬呵呵一笑,道:「不多,不多,不過你這把劍賣的時機不對。」
蕭翎道:「哪裡不對了?」
蓉兒介面說道:「如是在平常之時,你開價一萬兩,那確實不高,但此刻,你要救兩位之命,那是受制於我們了。」
蕭翎又往前行一步,道:「姑娘總要開個價吧!」
蓉兒望了那丑怪老摳一眼,道,「奶奶呀!還他兩千九百兩如何?」
丑怪老嫗微微一笑,道:「好,咱們就出兩千九百兩!」
目光一掠蕭翎,道:「閣下再加一百兩銀子,咱們立刻可以奉上解藥。」
蕭翎已然取得有利形勢,緩緩說道:「兩位不覺著大狠一點嗎?」
右手一揮,短劍疾向那老嫗刺了過去。左掌同時拍出,擊向那美艷少女。
蕭翎一出手,丑怪老嫗已知遇上了勁敵,劍勢未到,一股強烈的劍風已然逼近了前胸,當下冷哼一聲,陡然退後五尺。
蓉兒究是經驗較少,不知那蕭翎厲害,竟然揮掌硬接一擊。但聞砰的一聲,雙掌接實。
蓉兒被震得右臂麻木,連退四五步,撞翻了一張桌子,才站穩身子。
原來,蕭翎早有準備,劍掌發出,使出了極強的勁力。
蕭翎逼退了那老嫗、擊退了蓉兒、左手一收,疾快的搶起了桌上的解藥。
緊接著飛起一腳,挑起那一麻袋銀子,投向店門外面。
蕭翎右手一抬,手中木盒伸向百里冰,口中說道:「快要他們服下解藥。」
人卻縱身而起,撲向蓉兒。
那丑怪老嫗雖然老謀深算,卻未料到蕭翎武功如此之強,眼看一袋銀子直向店外飛去,立時縱身而起疾向那銀子撲去。
蕭翎挑起銀子投擲店外,用心就是分她心神,使她無法兼顧。
百里冰接過木盒,立時飛躍到鄧一雷和展葉青的身前,取出兩粒解藥,分別投入兩人口中。
百里冰喂兩人解藥之時,蕭翎也同時衝到蓉兒身前,右手一招,點向前胸,左手一招疾向蓉兒腕脈之上扣去。
那蓉兒被蕭翎一掌震得氣血浮動,尚未復元,蕭翎又已衝到,右手劍光耀目刺了過來,急急提氣向旁側讓去。
她只顧避讓蕭翎的劍勢,忘了蕭翎的左手疾伸而出,扣住了她左腕脈穴。
這些事情,發生的極為快速,等那丑怪老嫗搶回麻袋時,蕭翎已然擒拿住蓉兒脈穴,冷冷說道:「老夫人,如若不想令孫濺血於此,那就不要妄動。」
說話之間,舉起短劍,指著蓉兒咽喉要害。
那丑怪老嫗果然不敢妄動,緩緩放下手中麻袋道:「放開我的蓉兒,這銀子給你們就是。」
蕭翎冷冷說道:「老夫人可是覺著天下之人都和你一般喜歡銀子嗎?」
丑怪老嫗冷冷說道:「你既不喜此物,為何要和老身作對?」蕭翎冷笑一聲,道:「老夫人問的很奇怪,似你這等施毒訛詐,逼得人交出銀錢的行徑,難道這是很正經的嗎?」
丑怪老嫗冷笑一聲,道:「哪裡不正當了,老身既未出手去搶,也未動手去偷,全是他們自動獻上來的,這和老身何干呢?」
蕭翎冷冷說道:「老前輩說得很輕鬆啊!」
丑怪老嫗道:「老身愛財,取之有道,放之四海而皆準。」蕭翎氣得連聲冷笑,道:
「老夫人,可算得是在下所見之人中,第一等自私,冷酷、不講道理的人了。」
丑怪老嫗冷冷說道:「就算老身是不講道理的人,那也沒有關係啊!」
蕭翎道:「老夫人既然不講道理,在下等自然也不用和你講理了。」
丑怪老嫗道:「計價付值,老身今日所得,買回我孫女的命,哪裡不對了。」
蕭翎冷冷說道:「可惜的是在下不太重視金錢……」
目光移注到百里冰的臉上,道:「他們怎麼樣了?」
展葉青長長吁一口氣,起身說道:「已經完全復元。」
蕭翎道:「鄧二俠呢?」
鄧一雷笑道:「毒性全消,在下也覺著完全好了。」
蕭翎目光轉到那丑怪老嫗身上,道:「目下,老夫人已經沒有了談判條件……」
丑怪老嫗冷冷接道:「你如逼得老身怒起,我就拼著犧牲孫女的性命,也要將四位置乾死地。」
展葉青右手一探,從腰間帶中取出三把短劍,冷冷說道:「我等己從死裡逃生,對生死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不過,在下相信,你在施展下毒手段之前,必得付出極大的代價。」
蓉兒突然介面說道:「放開我,我給你們談價……」
蕭翎五指加力一收,那蓉兒立時疼得啊喲一聲,皺起了眉頭,頂門上汗珠滾滾而下。
丑怪老嫗目光轉動,只見鄧一雷、百里冰都已各自選擇了方位,形成合圍之勢,只要一動上手,立時會從數個不同的方位一齊攻出。
再見蓉兒被蕭翎扣制了脈穴,擺布的痛苦不堪,不禁豪氣大消,緩緩說道:「好,老身今日算上了賊船,你們提條件吧!」
蕭翎心中暗道:她的下毒之法,不露一點痕迹,而且在片刻之間,毒倒了數十人,這等人物,的確可怕,她如是獨來獨往,旨在訛人財物,那還罷了,如是被那沈木風收羅了去,不知要有多少武林人物傷在她們祖孫手下了。
一念及此,頓生殺心,冷冷說道,「看你們祖孫這等行徑和巧妙無蹤可尋的下毒手段,實叫人防不勝防,如是老夫人為害武林,武林中必有一番悲慘的劫難。」
丑怪老嫗冷冷道:「說老身謀財,老身受之無愧,但老身卻從未妄自傷過一人性命。」
蕭翎道:「老夫人也許確有此心,但江湖事端紛雜,老夫人如若陷於漩流之中,落入惡人之手。屆時將難以自主了。」
丑怪老嫗怒聲喝道:「你們這等咄咄逼人的氣勢,當真要逼老身拚命嗎?」
蕭翎冷冷他說道:「如若是非拼不可,那就晚不如早了……」目光轉注到鄧一雷的身上,道:「鄧二俠見多識廣,知曉事情甚多,可曾聽到過這祖孫兩人的事迹嗎?」
鄧一雷搖搖頭,道:「未曾聽過。」
蕭翎目光轉到那丑怪老嫗身上,道:「鄧二俠久年在江湖之上走動,未聽過你們祖孫惡跡,那是足見兩位在武林時日不久了。」
丑怪老嫗冷冷說道:「你要怎麼樣?明說了吧!不過,老身先要說明,你如提的條件過苛,老身未必會接受,那時,只有各憑所學一分生死了。」
蕭翎道,「那要看老夫人怎麼想了……」
語聲一頓,接道:「第一,你要帶著令孫女即刻退出江湖,五年之內,不許再在江湖之上行動,隱息人跡罕至之處,不許答應任何人的邀約、重出江湖!」
丑怪老嫗道:「還有嗎?」
蕭翎道:「你先決定是否答應?」
丑怪老嫗道:「老身在深山大澤中住了幾十年,再多住五年,也不要緊。」
蕭翎道:「第二件事,老夫人要自行提出一個保證之法,在下就立刻釋放令孫女。」
丑老嫗道:「要老身提出何等保證?」
蕭翎道:「只要能夠限制你五年內不在江湖活動就是。」
丑怪老嫗道,「老身想不出來。」
蕭翎望了那妖媚少女一眼,心中暗道:這老嫗下毒手法高明,這丫頭只怕已然盡得她衣缽,如以此女作質,或可使她就範。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我們留下令孫女作質,只要老夫人能夠遵守諾言,五年內不出江湖,我們自會善待令孫女,五年之後,放她回去,和你團聚。」
丑怪老嫗怒聲說道,「不行,我們祖孫相依為命,她如作質,那還不如取去我性命。」
其實,蕭翎說出口時,已經覺出有些不妥,辦法雖然不錯,但卻有些太過霸道陰險。
展葉青道:「你如覺出此法不妥,你自己說出一個辦法來吧。」
丑怪老嫗突然哈哈一笑,道:「要老身答應你們這個條件不難,但老身要求一個公平的搏鬥。」
蕭翎道,「怎麼一個公平之法?」
那丑怪老嫗道:「你們之中,選一人和老身單打獨鬥,你們如若不敵,那就放了我小孫女,不能干涉老身行蹤。」
蕭翎道:「如是我們勝了呢?」
那丑怪老嫗道:「你如勝了,老身就答允你們的條件,把小孫女交給你們抵押,老身尋一處人跡罕到之處,逃塵避世,度上五年寂寞歲月。」
蕭翎道,「這要求確很公平。」
丑怪者嫗道:「你是答應了……」
但聞鄧一雷接道:「慢著。」
蕭翎道,「鄧二俠有何見教?」
鄧一雷道:「先要問個明白,她如何一個打法,如是各憑武功動手,自是可以答應她,如是她施放奇毒、咱們豈不是中了她的詭計。」
蕭翎道:「甚有道理。」
丑怪老嫗道:「哪一位和我動手?」
蕭翎、展葉青齊齊應道:「在下和你動手。」
丑怪老嫗冷笑一聲,道:「這位道爺武功高強,老身願向道爺領教。」
蕭翎冷冷說道:「很好,在下極願奉陪。」
丑怪老嫗冷笑一聲,道:「咱們是比兵刃呢?還是比拳掌?」蕭翎道:「這個悉聽尊便。」
丑怪老嫗冷冷說道:「老婆子想拳掌與兵刃一起比!」
蕭翎道:「這活怎麼說?」
丑怪老嫗道:「咱們先比拳。掌,如是一百招之內,拳掌上不分勝負,咱們再比兵刃,如是兵刃上一百招還無法分出勝負,咱們就以內功相拼。」
蕭翎道:「如是拳掌上一百招分出勝負呢?」
丑怪老嫗道:「哪一個落敗,就算哪一個輸了。」
蕭翎回手點了蓉兒兩處穴道。
百里冰一伸手,抓住了蓉兒右腕,道:「交給我吧!」
蕭翎放開蓉兒,踏步行了過去,道:「老夫人可以出手了。」他雖然身著道裝,但卻始終無法學得出家人的術語。
那丑怪老嫗冷冷說道:「你不是出家人?」
蕭翎道:「不用問我是誰,能夠打敗我就行了。」
丑怪老嫗早已憋了一腔怒火,不再答話,右手一楊,迎胸拍出一掌。
掌力強猛,一股暗勁,先掌勢直逼過來。
蕭翎右手一抬,硬接一掌,砰聲大震中,雙掌接實。
那丑怪老嫗只覺蕭翎內力強猛,竟然被霞得向後退了一步。蕭翎亦覺右腕一麻,心中暗暗吃了一驚,付道:這老婆子內力不弱。
心中念轉,雙掌連環推出,疾向那丑怪老嫗攻了過去。
那老嫗已知遇上了從未遇過的勁敵,全力出手,爭搶先機。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
那丑怪老嫗似是已經自知百招之內萬難勝過蕭翎,改采守勢,準備應付過百招不敗,再在兵刃之上一分勝負。
蕭翎卻是一招快過一招,攻勢愈來愈猛。
又過十餘招,那丑怪老嫗已被蕭翎迫得團團亂轉,全無還手之力。
那老嫗臉上汗水滾滾,又勉強支持幾招,一個招架不及、吃蕭翎一掌擊中左肩、這一掌落勢甚重,震得那丑怪老嫗一連後退了四五步,才拿樁站穩。
蕭翎收掌而退,緩緩說道:「承讓了。」
那老嫗臉色鐵青,冷冷說道:「這一掌是第幾招?」
蕭翎道:「第九十三招。」
那老嫗緩緩說道:「這九十三招之中,你和老身硬拼了幾掌?」
蕭翎道:「三掌。」
丑怪老嫗道:「老身有一件事,必得說明。」
蕭翎道:「在下洗耳恭聽。」
丑怪老嫗道:「老身敗在了你的手中,自然是應該遵從約言,認輸服敗……」
蕭翎接道:「在下看老夫人,也不似毀約之人。」
丑怪老嫗道:「老身要說明我掌上含有一種奇毒,你和我硬拼了三掌,奇毒早已沾上你手,最遲在三日,毒性就要發作,除了老身的獨門解藥之外,再無可救之葯,老身歸隱之後,你只有死亡一途。」
百里冰冷笑一聲,說道:「老夫人只怕還忘了一件事情。」丑怪老嫗道:「什麼事?」
百里冰道:「你這小孫女還在我們控制之下,我隨時可取她之命。」
丑怪老嫗怒道:「你們講過的話,算是不算?」
百里冰道:「暗中施毒傷人,這賭約自然是可以不算了。」丑怪老嫗理直氣壯他說道:
「當時動手,又未說不準施毒。老身施毒哪裡不對了?」
百里冰道:「但當時也未講可以用毒啊?你如不肯拿出解藥。那就別想你孫女活著。」
丑怪老姬道:「你如毀棄約言,傷了我孫女之命,老身將以千名武林人物的性命,來補償她的死亡。」
百里冰道:「你哪裡還能走得了呢?殺了你孫女之後,我們再取你之命,再從你身上搜出解藥!」
那丑怪老嫗冷笑一聲,道,「除了這位牛鼻子老道之外,老身還瞧不出,諸位之中有誰是老身之敵,就算一齊出手,老身如突圍逃命總是無礙。」
蕭翎淡淡一笑,接道,「也許老夫人自覺你掌上之毒十分奇烈,足可使在下死亡,不過,在下如不畏死,準備守約,老夫人是否也願守約言呢「丑怪老嫗道,「老身自然是要守約言的。」
蕭翎道:「那很好,咱們就照相互訂下的約言行事。」
丑怪老嫗打量了蕭翎一眼,奇道:「你當真不怕死嗎?」
蕭翎搖搖頭,道:「不怕。」
丑怪老嫗道:「好!老身這就告別諸位,息隱山林之中,但你們要善待我那小孫女,如是她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除了在場之人都要為她償命之外,整個武林,都將是一片血腥。」
蕭翎道:「不要緊,你要走,可以走了。」
那丑怪老姬轉身向外行去,剛剛行近門口,瞥見兩個身著灰衣的瘦長漢子並肩向店中行來。
這座店門不過五尺寬窄,兩人並肩而行,把整個店門擋住。那丑怪老嫗吃了敗仗,心中憋了一腔怒火,一眼見兩人攔住去路,不禁大怒,冷冷說道:「兩位請讓開去路如何?」
兩個身著灰衣的瘦長大漢相互望了一眼,仍然靜站不動。
那丑怪老嫗目光一掠蕭翎,低聲說道:「這兩人可是和你相識嗎?」
蕭翎搖搖頭,道:「素昧平生。」
丑怪老嫗目光暴閃出一片殺機,冷冷說道:「兩位可是受人之命來和老身為難嗎?」
口中說話,右手卻突然拍出,疾向右側灰衣人手上扣去。
那灰衣人右手一挫,食、中二指突的點出,反而指擊丑怪老姐的脈穴之上。
丑怪老嫗一收右手,左手隨著遞出,雙掌連環劈擊、灰衣人竟然是雙手奉還,雙掌還擊。
眨眼問,兩人已然對拆十餘招。
那灰衣人只有右首一人動手,左首一人卻是站著不動,既不出手相助,也不從中解勸,袖手在一側觀戰。
蕭翎細看兩個灰衣人都是又高又瘦,站在那裡活似兩條竹竿一樣,這兩人長像奇怪,如是聽人說過,或是見過之人,一看就會認出才是,但蕭翎瞧了半天,卻是不識兩人。
轉目望去,只見鄧一雷獃獃的站在那裡,神色間一片肅穆。顯然,他對突然見到兩個灰衣人一事,有著一種極度的震駭。
這時,那丑怪老嫗和那灰衣人仍未分出勝敗,雙方掌勢交錯,已然硬拼了數招。
忽然間,那灰衣人駭然而退,冷冷說道:「你手上有毒。」丑怪老嫗道:「不錯,老身手上有毒。」
灰衣人瘦長的臉上,泛現一片殺機、撩起長衫,取出一把玉尺,道:「解毒藥物何在?」
丑怪老姬道:「在老身衣袋中。」
灰衣人道:「殺了你,可以取到了。」
丑怪老嫗道:「怕的是你無法殺死老身。」
灰衣人一揚手中玉尺,道:「好,咱們試試看吧!」
側身向前衝去。
左首那灰衣人,突然一伸手,攔住右側的灰衣人道,「老二,不可莽動。」
目光轉到那丑怪老嫗的臉上,道:「閣下可是巫婆婆嗎?」丑怪老嫗怔了一怔,道:
「你是誰,怎知老身來歷?」
灰衣人哈哈一笑,道:「兄弟馬波。」
巫婆婆道:「嶺南雙傑。」
灰衣人道:「巫婆婆不用在我們兄弟臉上貼金了,咱們兄弟,也不在乎別人稱呼,江湖上稱咱們嶺南雙魔,你也叫咱們嶺南雙魔就是。」
巫婆婆道:「兩位既識老身,老身自應當奉上解藥。」
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金色的盒子,打開盒蓋,取出一粒丹丸遞了過去。
馬波微微一笑,道:「老二,接著吧!座婆婆不是外人。」右側灰衣人藏好玉尺,接過丹丸,投入口中。
蕭翎和展葉青等,看他們由動手到交談,心中暗暗忖道:嶺南二魔如若和她談得融洽,只怕要幫她奪取蓉兒,那就又難免一場激戰了。
只聽那巫婆婆說道:「老身和人約賭,敗在了人家手中,我要離開此地了,兩位請讓開路吧!」
馬波道:「敗在何人手中,賭的又是什麼?」
巫婆婆冷冷說道:「這和兩位無關……」
側身向外行去。
馬波一伸手攔住了巫婆婆,道:「巫婆婆對我們兄弟見外,對逍遙子道長很熟識吧!」
巫婆婆果然停了下來,道:「兩位認識逍遙子?」
馬波道:「咱們兄弟,就是受那逍遙子道長之邀,迎接婆婆而來……」
語聲一頓,說道:「我們倆已退出江湖十餘年,此番受那追遙子道長之邀,無法拒絕,只好重行出山了。」
巫婆婆道:「老身也是二十年未在江湖之上走動,被逍遙子牛鼻子左一封書信,右一封書函,勸得我重出江湖,想不到出師不利,敗了賭約,不但丟盡顏面,而且還輸了我的孫女。」
馬波細眉聳揚,緩緩說道,「咱們兄弟,受逍遙子道長之託,迎接巫婆婆,一路追蹤到此,幸得相遇……」
巫婆婆搖頭接道:「不行了,老身輸了賭約,要重行隱居深山五年,有勞兩位代我回那逍遙子道長一句話,就說老身不能去見他了。」
馬波接道,「這是賭債賭還,婆婆賭輸了,我們兄弟可以幫你再賭一次。」
蕭翎心中暗道,原來,這三人都是那逍遙子邀請出來的幫手,那四海君主似已和沈木風和解合作,逍遙子這番邀了很多歸隱已久的魔頭重行出山,只怕是要有一番行動,倒要仔細聽聽才是。
心中暗定主意,靜靜的站著不動。
巫婆婆醜臉上肌肉聳勸,緩緩說道:「我已經賭輸了,還有何顏再賭。」
馬波笑道:「婆婆情在一側觀戰,看我們兄弟替你翻本!」目光一掠蕭翎和鄧一雷,道:「就是和這幾位賭的嗎?」
巫婆婆顯然已被馬波說動,悄然退到一側,不再言語。
馬波目光投注在鄧一雷的臉上,道:「如是在下的記憶不錯,這一位該是鄧二俠。」
鄧一雷道:「不錯,咱們十五年前在徐州見過一面。」
馬波哈哈一笑,道:「好記性啊!好記性……」
語聲頓住,笑容突斂。接道:「這位巫婆婆和幾位賭的什麼東西?」
蕭翎本想介面,卻又突然忍了下來,暗道:鄧一雷年紀最大,一切事,該由他主持才是。
鄧一雷回顧了蕭翎一眼,道:「兩位和此事無關,最好是不要趟這次渾水了。」
馬波冷笑道:「咱們兄弟是管定了,鄧二俠如是不肯說,咱們只好……」
鄧一雷冷冷接道:「告訴你們亦無不可。」
當下把巫婆婆施毒逼財一事說了一遍。
馬波目光投注到蕭翎身上,緩緩說道:「這位道爺在何處養真?」
蕭翎冷冷說道:「天下之觀。」
馬波道,「好大的口氣……」
目光一掠百里冰,道:「這位道童,是道長弟子了?」
蕭翎道:「這似乎不關你們的事了。」
馬波冷笑一聲,道:「巫婆婆賭輸了小孫女,在下要替她翻本。」
蕭翎冷冷道:「兩位想賭一場,是嗎?」
馬波道:「不錯,賭注是取消你們和巫婆婆定下之約和交還她的小孫女。」
蕭翎道:「兩位要如何一個賭法,劃出道來,在下奉陪就是。」
馬波一皺眉頭,道:「聽閣下口氣,似乎是出家不久啊!」蕭翎老是忘去自己裝扮的身份,「在下」之稱和道人身份,大不相同。
鄧一雷,展葉青心中同一打算,覺著蕭翎武功高過自己,一切事應由他出面決定,是以不多插口。
馬波已從鄧一雷口中聽明了事情經過,巫婆婆既然敗在道長手中,自己如若和他動手,也未必能是他之敵,自然得想個必勝的賭法才行。
心中念轉,口中卻故施激將之法,道:「在下劃出了道來,只怕道長不敢答應。」
蕭翎冷笑一聲,道:「閣下只管找出題目,貧道一定奉陪就是。」
馬波道:「在下想和道長定一個新奇的打賭之法。」
蕭翎道:「如何一個新奇之法?」
馬波道:「道長選出一條毒蛇,在下生生把它吃下,再由在下選出一條毒蛇,由道長生生吃下。」
蕭翎萬萬沒有料到,他們想出這樣一個比試的辦法,不禁為之一呆,半晌講不出活來。
馬波冷冷說道:「在下早已想到了道長不敢,果然不出我的預料。」
蕭翎一皺眉道:「火中取栗,虎口拔牙,在下都曾聽人說過,卻從未聽過生食毒蛇的比試辦法。」
馬波道:「道長今日聽到了,而且,也將親眼看到,親口食用!」
蕭翎心中暗道:且不論吃下毒蛇之後,是否會中毒而死,單是想到食用那毒蛇時的形狀,就使人作嘔不止,他如真敢選一條毒蛇食用,看來,今天我是非輸給他不可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道:「貧道從未聽到過有人比試生食毒蛇的事,但貧道也不相信你敢吃。」
馬波道:「所以,咱們才要打賭。」
蕭翎目光轉注到鄧一雷的臉上,希望能從池神色之間瞧出一點應付此事的啟示,哪知鄧一雷竟也是一臉茫然之色。
馬波冷冷接道:「道長可是想反悔嗎?」
蕭翎冷冷說道:「貧道答應過嗎?」
此時,蕭翎已知嶺南雙魔的來意,是幫那逍遙於拉攏巫婆婆祖孫而來。
這祖孫兩人的武功如河,暫時不去說它,單是那不見痕迹的下毒之法,就使人防不勝防了,如若這番打賭敗在馬波手中,取消了和巫婆婆祖孫訂下之約,巫婆婆丁毒之法,配合四海君主和百花山莊的高手,那是如虎添翼了。
但他生俱俠義肝膽,明知茲事體大,但話已說出口去,無法再行收回。
只聽馬波冷笑一聲。道:「如是道長想毀約亦非難事。」
蕭翎一皺眉頭道:「這話怎麼說?」
馬波道:「只要道長說出自己法號,當眾自認說話不算,咱們訂下之約就算作罷!」
蕭翎怔了一怔,道:「如若貧道當真的答應了,自然是萬元不算之理。」
馬波冷冷接道,「你想想看是否答應。」
蕭翎臉色一整,道:「好!你先吃吧!可惜的是,此地無蛇。」
馬波冷笑一聲,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布袋,打開袋口,倒出兩條小蛇。
那兩條小蛇,都不過七八寸長,全身花白雜陳,昂首吐信。一望即知,是一種奇毒之蛇。
馬波冷冷道:「你替在下選一條!」
生食毒蛇的事,天下罕聞罕見,連那鄧一雷和展葉青也都看得臉色大變。
蕭翎冷冷的望了馬波一眼,道:「閣下似是隨時準備和人賭食毒蛇,所以隨身攜帶。」
馬波道:「蛇是活的,難道其中還有假,再說咱們這場賭約,閣下已經是沾光很大了。」
蕭翎道:「哪裡沾光了?」
馬波道:「在下生食一條毒蛇,道長也吃一條毒蛇,但卻算閣下勝了。」
蕭翎道:「這麼說來,你是料定我不敢吃蛇了。」
馬波道:「但願道長敢吃,在下敗得心服口服……」
語聲一頓,接道:「道長替在下選一條吧!」
蕭翎細看兩條毒蛇,形狀一般模佯,伸手一指,道:「這一條吧!」
馬波探手而出,抓住了毒蛇七寸,那毒蛇立時不再搖動,放入口中,由尾至頭大吃起來。
蕭翎瞪著眼睛看那馬波生生把一條毒蛇吃下。
這時,場中之人,只瞧得個個神色緊張,鴉雀無聲。
顯然,都為馬波生食毒蛇的一幕所震駭,個個目瞪口呆。
馬波食完了一條毒蛇之後,目光盯注在蕭翎臉上,道:「道長,該你了。」
蕭翎早已暗中留心他捉蛇之法,當下仿照馬波之法,出手抓注了毒蛇七寸。
望著花白雜陳的蛇身,只覺五腑翻騰,吃下的酒飯都想吐出口來,但想武林道上的安危,又不能不吃,當下一閉眼睛,正待把蛇尾放入口中,突然衣袖被人扯注。
耳際問響起了百里冰的聲音,道:「認輸算了。」
百里冰右手食中二指突然用力一擲,把蕭翎手中毒蛇擲落地上,牽著蓉兒右手行了過去,道:「人交給你,我們算輸了。」
馬波接過蓉兒,拍活她被點的穴道,拾起地上毒蛇放入袋中,重又藏好,一抱拳道:
「承讓了。」
百里冰冷冷說道:「這一場我們認輸,但幾位最好別再碰到我們,再次見面,那要憑真本領一分生死,不會再和你比試吃蛇了。」
馬波也不答話,帶著巫婆婆等轉身而去,眨眼間走的蹤影不見。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在下慚愧得很,贏了的賭注又輸出去。」
展葉青道:「這比試吃蛇的事,決非常人能夠辦到,嶺南乃毒蛇出沒之區,也許他們自幼就練了生食毒蛇之能。」
鄧一雷道:「就算他自幼練就了生食毒蛇之能,也不會把蛇頭毒囊吞入腹中,這其中只伯有詐。」
蕭翎點點頭,道:「他隨身帶了兩條毒蛇,那是說他準備隨時和人打賭了。」
百里冰道;「現在,我門不用談論這件事了,不管他是否有詐,我們已經輸了,目下緊要之事,是如何挽回,我已經把話說明白,下一次再遇到他們時,不再和他們打賭,各憑武功,一分生死……」
目光一掠蕭翎,接道:「如若那位巫婆婆對江湖危害很大,那就不能放過他們,咱們可以立刻追蹤把他們全部殲滅。」
鄧一雷道:「大有道理,咱們就此動身。」
叫過店家,會了酒帳,一路追去。
因為蕭翎和百里冰都未騎馬,鄧一雷和展葉青也棄馬步行。這時,已經是暮色蒼茫的掌燈時候了,四周景物已然模糊不清。
四入魚貫而行,沿著大道而進。
夜色漸深,行人絕跡,官道上一片凄清。
鄧一雷流目四顧,極盡目力,不見燈火,當下說道:「這一段路很荒涼,四周五里內沒有村落。」
蕭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在下想那巫婆婆,決不甘心銀子受損,定然要設法報復咱們,沿途之上要小心一些才成。」
展葉青道:「江湖之上,當真是無奇不有,在下自信十分留意這巫婆婆和她那位孫女的舉動,但就是沒有瞧出她們如何一個下毒之法,看來,武功一道,在江湖之上,也未必就是決勝的因素。」
蕭翎等人談話之間,到了一裸大樹之下。
只聽百里冰啊喲一聲,道:「那是什麼?」
蕭翎等停下腳步,抬頭看去,只見一具屍體高吊在大樹之上。
這時,天上浮雲掩月,天光昏暗,但以幾人過人的目力,已然看清楚那是一具屍體。
展葉青輕輕咳了一聲,道:「是一具屍體。」
鄧一雷道:「是被人謀殺的?」
展葉青道:「不錯,這棵大樹,足足有三丈多高,那垂屍距地也在一丈五尺以上,如是自行尋死的人,怎能這樣吊在樹上?」
說話之中,已從腰間摸出一把七休劍,右手一揚,短劍閃電而去。
他手法奇准,劍芒過處,正好擊中那吊人繩索。
繩索被利劍斬斷,那垂屍直落而下。
展葉青躍身而起,接住了那下落的屍體,仔細一瞧,駭然叫道:「是巫婆婆。」
他已對丑怪的巫婆婆有了很深的戒心,雖然是看到她的屍體,心中亦是大為震動,雙手一撒,把屍體摔到地上。
但聞砰的一聲輕響七休劍跌落實地。
展葉青的七休劍,乃武當上兩代掌門人採取天山千年寒鐵打造而成,鋒利無匹,乃極為珍貴之物,他已顧不得再管巫婆婆,急急行了過去,撿起短劍,插入帶上。
鄧一雷和蕭翎,都對巫婆婆有著很深的戒心,是以,大家都來動手去扶她屍體。
鄧一雷望著仰卧在地上的巫婆婆一眼,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啊,她怎會被人殺死呢?」
蕭翎在店中和巫婆婆對掌時,暗中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才未中毒,望了巫婆婆屍體一眼,又帶上手套,緩緩蹲下身子,伸手向她鼻息之上按去。
但聞百里冰叫道:「不要碰她。」
蕭翎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的。」伸手按在巫婆婆鼻息之上。
鄧一雷對巫婆婆猶存餘悸,不敢過於逼近,說道:「怎麼樣,是真死,還是假死?」
蕭翎道:「是真死。」
鄧一雷道:「是誰殺了她呢?嶺南雙魔聯合和她對手,雖然不至於敗她手中,但如想殺她,那確實極為不易,何況,她還有孫女相助。」
蕭翎雙目神凝,仔細在她臉上瞧了一陣,道:「只怕不是巫婆婆的真身!」
伸手在巫婆婆臉上一抓,果然,揭下來一張人皮面具。
鄧一雷、展葉青,凝目望去,只見那具屍體也是一個老嫗。展葉青咬牙道:「這老毒婆果然是生性殘忍無比,為了找替身,竟然殺死了一個不相干的老嫗。」
蕭翎道:「下次見她之面時,決不饒她。」
百里冰緩緩說道:「大哥啊!你瞧人死了多久了?」
蕭翎仔細在那老嫗臉上瞧了一陣,道:「看樣子,不會太久。」
百里冰微微一笑,蹲下身子,伸手按在那老嫗前胸之上,道:「身上餘溫猶存,死去不會大久。」
原來蕭翎不肯伸手按那女人前胸,百里冰抬頭望著鄧一雷,道:「老前輩見多識廣,可知道那巫婆婆殺死這一老樞作她替身的用心何在嗎?」
鄧一雷道:「如是在下料斷不錯,她用心要藉此下毒。」
突然間,波的一聲輕響,有一些粉未由那老姬身上散發出來。
蕭翎吃了一驚,急急縱身而退。
只聽一陣果鳴般的呵呵大笑,道:「不錯,老身要在各位身上下毒。」
喝聲中,一個黑影從那大樹上直墜而下。
鄧一雷,展葉青,連同百里冰在內,都對那巫婆婆下毒之能心存畏懼,但他們萬萬沒料到,巫婆婆竟然在死人屍體上作了機關,都聞聲警覺向後躍退時,鼻息間已聞得一股淡淡的異香、趕忙閉住呼吸。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那樹上落下之人正是那巫婆婆,不禁大怒,冷笑一一聲,道:「這方法很惡毒。」
巫婆婆道:「老身報得大仇,一向是不擇手段。」
簫翎道,「但你別忘了,在我們毒性發作之前,還有殺你之熊。」
巫婆婆迫:「老身此次施用之毒,發作奇快。」
蕭翎突然一側身子,直向那巫婆婆沖了過去。
巫婆婆右手一揚,一股白霧打了過來。
蕭翎一皺眉頭,暗運內力,發出一掌。
這一掌力道甚猛,一股強烈的掌風直撞過去。
那一團飛來白霧,吃蕭翎一記強猛掌風,打得倒向那巫婆婆飛了過去。
巫婆婆縱身一躍,閃避開去。
蕭翎藉此側身而上,左掌橫劈,右手卻疾向巫婆婆脈穴之上拿去。
巫婆婆已知蕭翎厲害,一吸氣,陡然向後退出五尺。
蕭翎心生殺機,屈指一彈,施出彈指神功,一縷指風,破空而去。
巫婆婆剛剛站好身子,蕭翎指風已至,正擊中巫婆婆肋間。只聽巫婆婆悶哼一聲,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蕭翎正待欺身而上,點她穴道,突聞身後,砰砰數響傳了過來。
回頭看去,只見鄧一雷、展葉青、百里冰,齊齊摔倒在地,不禁一呆。
但聞巫婆婆細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他們毒發了。」
蕭翎冷冷說道:「為什麼在下無恙?」
巫婆婆道:「老身亦大感奇怪……」語聲一頓,接道:「老身不信你內功已到了百毒不侵之境。」
蕭翎心中暗道:不論一個人的內功如何精深也難使奇毒不侵,如若我也中毒而未發作,其間只怕是別有內情。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他們三人中毒未必會死,但你卻死定了。」
突然踏前兩步,揚起右掌。
但聞一聲尖叫聲:「不要傷我奶奶。」
話落人現,大樹上飄落一個勁裝少女,只見她青中包頭,背插長劍,嬌艷的臉上,一片惶恐之情。
她似是自知難是蕭翎敵手,是以未作出手打算。
蕭翎冷冷說道:「令祖母善施奇毒而又不自珍重,留她在世,不知會有多少人為她所害,留她不得。」
巫蓉黯然說道:「你不饒我奶奶之命,難道連自己的同伴性命也不肯救了嗎?」
蕭翎冷冷說道:「姑娘還活著,殺了令祖之後,姑娘還有解毒之能。」
巫蓉道:「你殺了我相依為命的祖母,難道我還會助你,解你朋友之毒嗎?」
蕭翎道,「那時只怕由不得姑娘做主了。」
巫蓉怒道:「出家人向以慈悲為懷,你這牛鼻子老道,卻如此心狠手辣,全無出家人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