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韶華之嘆 第四章 尷尬相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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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新書:公主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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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氣氛,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能這樣簡單輕鬆地在一起,真好。一路走一路吃,待到玉山腳下的時候,二人的肚子都吃得圓滾滾的了。看著幾乎垂成直線的山路,夜赫道:「去山上做什麼?」
「去拜訪我的師父。」
「雲將軍?」
「不是,」雲舒微笑,「我的另一個師父啊。」
「哦,」夜赫忽然想起來,「當日我被毒蛇咬傷,是你救了我。原來你是專門拜師學過藝的。」
「聰明。」多好的夜赫啊。和他在一起,拋棄那些背負的思想時,感覺很輕鬆。
「一個女孩子家學這些,真是夠古怪的。」
「我還不是被逼的么。」
夜赫看著她,「難得你身負異凜,在皇宮之中還能那樣乾淨單純。」
雲舒呵呵笑了,「舒兒並不喜歡那些鬥爭,除非不得已,才對人出手。而且公主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學了這些的。」原來是這樣。」
他們順著山路往上爬,半至一半,雲舒就體力不支了。嘆氣道:「以前體力多好,現在竟然半截路就這樣氣喘吁吁。」
「你是受過重傷的人,這體力,許永遠都恢復不了。」夜赫先她一步,蹲下來,「上來罷。」
雲舒拍了下他的背。「稀罕你背我?才不要。」「來吧。」夜赫堅持,「看你累的。」
她猶豫了下,夜赫卻很不客氣地將她背起來了。嚇得她差點跌下去。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尖叫道:「差點掉下去。」
「有我在。不會讓你掉下去地。」夜赫背著她,氣不喘臉不紅地往上走去。背部傳來她的體溫,暖暖的倘遍全身。雲舒臉兒通紅,小時候師父這樣背過她,現在大了。卻是他。「放我下來罷。」
「我背得動。」
「你自己也說,受過重傷地人體力可能永遠恢復不了。你忘了你也受過重傷么?」
「你是刀傷,與我的毒傷是不同地。」
夜赫不由分說把她背到了山上,自己卻是滿頭大汗。.更新最快.雲舒幫他擦拭,然後牽著他去玉彬師父那裡。再往山裡走了約莫五里,方才看到了一處茅屋。
夜赫笑:「這樣隱居在這裡,倒顯得愜意。將來我們也去找這樣一方凈土。」
雲舒領著他走到那個院子里去,「師父----」
夜赫打量著這裡。木製的小屋子,約莫兩間的模樣。前面是小小的院子,還有柵欄與苗圃,種著些從未見過的奇花異草。聽得木門吱呀一聲。夜赫尋聲望去,呆住了。
雲舒也呆在當場。
門開了。是玉彬師父。還有----雲知樹!
雲舒地面色瞬間變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夜赫。好在,他在征忡了幾秒之後迅恢復了神色,雲舒只好裝作自然地朝玉彬師父行禮,「師父,好久不見。」
「的確的確,長成大姑娘了。」他拍她的肩膀,問跟來的是誰。
夜赫又以雲赫之名字自呼之。雲知樹的眼睛銳利地在夜赫身上上上下下地掃描,雲舒笑看雲知師道:「師父,你怎麼也在這兒?」
「恰巧來找你玉師父說些話兒。」雲知樹看著雲赫道,「原來是義兄。這樣說來,是越國人了?」
「是。」雲舒有些慌亂地答道。
夜赫倒是淡定從容,「因不放心她一人獨自上路回北魏來,所以就護送她一程。雲將軍應當不會介意罷?」
「當然,這一路多謝你照顧小女了。」雲知樹抱拳道,
「哪裡,這也是我的職責。」
雲舒在旁邊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差點跳出來了。好在,師父還有事在身,很快便離開了。臨走之前道,「帶你的義兄回來吃飯。」
「哦。」雲舒嘴上應著,心裡卻想。到時直接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便是。
直至雲知樹離開,她才鬆口氣,玉彬師父與夜赫倒是相當有話題,二人飲著茶,天南海北地聊。午後,玉師父便不留他們了,「過了中午這兒便陰冷了,你們早些下山罷。」
辭別之後,雲舒才對夜赫道,「也不知我的師父有沒有認出你來。」
「雲將軍?」夜赫道,「我猜他沒有。雖說當對手這麼多年,我們卻從來沒有打過照面。」
「萬一認出來怎麼辦?」
「你呀,」夜赫扶著她地肩膀,「就是思慮太多。」
雲舒這才笑道,「也是。」
他們下山,夜赫笑道:「真不請我去將軍府吃飯么?」
雲舒拍了他一下,「你最近怎麼越壞了!」
夜赫點一下她的鼻子,「跟你鬧著玩的。雲將軍看起來為人嚴肅。」
「你以為別人看你有多親切?」雲舒吐舌,「第一次見面,還以為你是雕像呢。」
「這是什麼話,」夜赫從來不知原來他在她心裡還曾經是雕像。「我就那麼木納面無表情?」
「對啊,冷冷地,跟冷麵羅煞似的。」雲舒說完自己也笑了。
夜赫亦笑,雲舒要送他去風來客棧,他道:「不必了。你回去歇著罷,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跑。」
「你識得回去地路哦?」
「自然。」對於路勢地形,夜赫有極高地敏感度。
雲舒這才與他分開,自回將軍府去。雲夫人迎面便問道,「你那義兄怎麼不帶回家裡來吃飯?」
雲舒只道:「他還有事呢,以後再來。」
雲夫人笑道:「只怕不是義兄罷?」
雲舒目光閃爍,「就是義兄啊。」雲知樹倒笑道,「那個人看起來英俊軒昂,配你恰好。」
雲舒的心怦怦直跳。師父果然沒認出夜赫來,不然斷然不會說這樣地話。只聽得他繼續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該找婆家的時候了。」
雲舒嗔道,「人家才回來,師父就說這個。」
「就是就是。」雲夫人道,「我還巴不得舒兒能多陪我幾年呢,」說著惆悵起來,「她現在又找到了親生父母,以後呆在身邊的時間就更加少了。」
雲知樹也征忡了下,接著笑道:「吃飯吃飯。」席間又問不少關於雲赫的事,雲舒答得小心翼翼,生怕在師父面前不小心講出夜赫這個名來。
雲舒在北魏呆不多久便想父親母親了,在半個月後終於決定返回會稽。雲氏夫婦見她要走,自然是百般捨不得。
他們送到都城外面來,雲夫人拉著雲舒的手,紅了眼眶:「這一去,也不知幾時才能回來。」
雲舒亦垂著頭,傷感地道:「舒兒不孝,不能總侍奉你們左右。」
「傻孩子,」雲知樹道,「既是找到了生父生父,自然要回去他們身邊的。「待過一陣子,我再來看你們。」雲舒道。
「那麼長途勞頓的,你現在的身體哪裡吃得消。」雲夫人心疼地看著她,繼而轉頭向夜赫道,「一路上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
「我會的。」
見夜赫與雲知樹站在一起,雲舒已經顯得不那麼忐忑了。師父應當沒認出夜赫來。又說了許多話,他們才出城來。回頭看看,師父師娘的身影已經逐漸消失,雲舒開始有些難過起來。心沉甸甸的。正如雲夫人所說,這一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隔得這般久,就是路途就要二十天,總是往返也不大可能。
夜赫彷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嘆道:「也是難為你。一邊是親生父母,一邊是養父母。」
她的感受原來他都明白。雲舒不禁有些欣慰。二人一路緩慢前行,近來天氣驟變,竟有初冬那樣寒冷,偶爾還有小雪飄落。
夜赫看著天色道,「天氣這樣不好,路上只怕要耽擱了。」
「你急著趕回會稽去么?」
「那倒沒有,只是這樣冷的天,怕你著涼。」舒輕聲道:「我哪裡就這樣體弱了?」
馬兒賓士在官道上,輕土飛揚。幾日之後順利出了信陽,在陽呆了一晚,雲舒見夜赫悶悶地,便問道:「怎麼了?」
「沒有。」
可是他的眼睛卻泄露了他的憂鬱。雲舒知道,他多半是捨不得他的戰場。輕聲嘆氣,「我並沒有拉著你讓你放棄你的將軍之位啊夜赫看著她:「在想什麼呢?我並不是覺得放棄了將軍這一職位可惜。」
「那就是憂鬱戰場上沒了你不行。」
夜赫笑了,「你也忒瞧得起我。戰爭是團體活兒,那麼多功勛,並不是屬於我夜赫一人。」
「可是你帶領的好,不是么。」
夜赫不語了。往日這些東西,都與他沒有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