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閑人倚柱笑白雷
我和莫言住的院子非常乾淨利落,除了中間的一汪池水與池邊的一棵歪脖樹外,沒有任何多餘的點綴。莫言嫌這有點冷清,我倒覺得剛好,很適宜我們直奔主題。莫言與雲清大概又想歪了,臉上都浮現出尷尬的顏色。
我忙解釋道,「這地方多好啊,萬一哪天咱們被迫分開又舍不下對方,就在這了結。」我走到樹下,「我這廂一舉身赴清池,你那廂立即自掛東南枝,咱們倆一邊殉情一邊還能比賽誰死得快,到時候黃泉路上你追我趕多情趣。」我在腦內飛快勾勒出這樣的畫面,一個浮腫的女人與一個吐著長舌頭的男人相互追逐,前面的喊「來啊,追到我我就是你的」,後面的叫「討厭,追不到你也是我的」。
明明沒有颳風,我為什麼忽然覺得後背發涼呢?而這池水盯久了,竟也有些人。
「這個池子死過人嗎?」
雲清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問題,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不過還是回答了,「據我所知是沒有。你今天怎麼凈說些奇怪的話,這池塘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我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總想些奇怪的事。」我揉著太陽穴說道,「你們說要把人灌醉后,再往衣服里塞上大量的鹽塊扔進水裡,真的不會被看出是謀殺嗎?」
那兩頭一致認為這個辦法是不錯,不過這裡用不了。這池塘太小,還沒等鹽塊化開死人浮起來,被活活腌成鹹魚的死魚就先浮起來了。我想了想的確如此,「哦。那我就不用擔心哪天被人從這撈起來了。如果哪天你們發現我淹死了,千萬別懷疑,我絕對是被別人扔下去的。我很怕水,從來不去水邊。」我摸摸自己緊靠的大樹。「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害怕就離遠點,或是換個住處。」莫言用力把我池邊拉開,「你一定是最近太緊張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我是很緊張,可我為什麼要緊張呢?我也不知道。
小五帶了個年輕地女孩給我,說是伺候我的。她一直低著頭。但大段看著還不錯,應該是個美女。在調.戲與嫉妒的雙重作用下,我走到她身邊,輕聲耳語,「姑娘不怕被我吃了?」隨後無比輕佻地勾起她地下巴,「我吃人可是不吐骨頭的……」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華麗麗地九天玄雷直擊我脆弱的天靈蓋。這個女孩,我見過,是啊。我不光見過還拉過她的手呢。她的手又軟又滑還暖暖的,比煮熟地田雞腿還好摸,我摸呀摸呀。還沒等摸夠,我就被一位高大英挺、正值壯勝之年的哥哥一巴掌摸得趴地上了。不是冤家不聚頭。我想就是用來描繪這種情況的吧.,電腦站
我極其敏捷地從她面前跳開。躲到莫言身後,大叫道「誰叫她來伺候我?是黑我的吧?我伺候她還差不多!」
小五和莫言沒見到當時的景象。雲清更是不知前因後果,通通以一種「這傢伙在抽風」的眼神看我。我聲淚俱下,對譚瑾的暴力行徑進行控訴,一邊說一邊演,最後躺在地上嚷嚷,「反正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我不要再挨打呀!」一個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而毆打我,無論之後又發生過什麼,我都咽不下這口氣的,就是這麼可笑,這就是女人的驕傲。我記得自己那個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se誘未果,又羞又惱還帶了些委屈,於是悄悄詛咒他。可我記得我只是說要他愛上我,然後我再把他甩了,並沒想要他死……
「他死了,不會再打你。」莫言淡淡地說道,似乎談地不是人,而是一株曠野的雜草,一株與他毫不相干的雜草。「就算他不死,有我在也不會讓他靠近你。」
「我真地沒想過要他死,我真的沒有過這種念頭啊。」我望著房頂,不知不覺間眼淚便一發不可收拾地逆流成河了,「如果他活著該多好啊,我騙他一次,他騙我一次,扯平了……」
屋裡地氣氛頓時詭異起來,大家都被我反常地情緒弄傻了。小五隻好先把那個女孩帶下去,怕再刺激我。之後莫言又問我喜歡哪,說這個院子的環境不好。我不客氣地告訴他們,我想住大表哥地房間,因為他門前芍藥好看。雲清聽完馬上跑了出去,說是去問凌霄可不可以。
只剩莫言了,我靠在他的胸前,不僅能聽到心跳,好像連血管里的流動也能感受到。「這就是活著的感覺吧,活著真好。」
「你也感覺到了,是嗎?感覺到了這裡的哀傷、絕望和對死亡的恐懼、生命的渴望……」莫言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處,喃喃地說道,「他們本和我一樣留著永生的血,卻不得不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在這裡,面對生老病死。雖然幾百年過去了,但他們的怨毒仍盤踞在這裡無法散開。」
「他們?又在說你們堅固的鐵三角?」我嘲笑道,「都說三角形是最穩定的,果真如此啊,幾百年過去了還惦記你呢,多念舊呀。」
「死丫頭,臉又癢了吧。」莫言一掃之前的陰霾,笑了起來,「他們不光念舊,說不定還希望我留下陪他們呢。」
「那可不行,你要陪了他們,我怎麼辦?」我微微嘟起嘴,小聲抱怨道,「更何況3P是不道德的……」
莫言上揚的嘴角頓時掉了下來,他神秘兮兮地關緊門,「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真正喜歡的是仇歌。」
「嗯,我明白。他是直的,不為你的痴情所動。於是陰險狡詐的你便把他關了起來,妄圖以囚禁這種狗血的方式來摧毀他的意志,同時為了破壞他和洛璃的感情,你假裝自己喜歡地是洛璃,以為洛璃會心動。結果你魅力太差。人家夫妻倆都不要你,你就炮灰了。」我淡定地拍了他的蛋腚一下,「我也告訴你個秘密吧。從看到洛璃畫像的那一刻起。我就被她地美貌與氣質征服了。我之所以和你在一起,是為了不讓你去破壞人家夫妻感情。我希望這樣做能使她感激我,其實我真正的目地是跟她搞百合。」
「哦,這樣啊,估計最後你也得和我一樣做炮灰。」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你就湊合湊合跟我過吧。我會好好看住你不讓你得逞的。」我抬起頭,摸著他臉,他也趁勢捏了捏我的鼻子。「玩笑歸玩笑,你可千萬不要留下陪他們「玩笑歸玩笑,你也要多加小心,死人不可怕,活著的人才麻煩。」莫言聽了聽外面動靜,「這些活著的人,各有各地打算。現如今主人回來了,不知要怎麼交代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莫言篤定地說道,「看著吧。凌霄一回來肯定要先查賬,而賬肯定又是亂七八糟。」我對這些賬不賬的不懂。我只好奇為什麼生活在這的人一點都看不出難過來。而我卻剛靠近就抑鬱得要命還一陣陣的發神經。莫言說,因為他們是人。而我不是。
「你才不是人呢,你連東西都不是!」我以為莫言在挖苦我,立即反唇相譏。
「我本來就不是人,我也不是東西,我是宇宙間一種奇妙的存在,是食物鏈的最頂端。」他驕傲地昂起頭對我眨了眨眼,「小妹妹,你願不願意成為我身體的一部份?」(請參見第一章)
「我願意,能夠成為您的盤中餐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我求婚似地單膝跪下,又如啃豬蹄般無比誇張地吻著他的手「但就怕害您生蟲牙。」
「拉肚子可以理解,為什麼會生蟲牙呢?「因為人家長得甜唄
莫言說人感覺不到這些不屬於人類的怨念,而我們只要不去注意它也不會被它影響。我問他,為什麼他可以成為永恆而仇歌和洛璃就要死?他說,來到人間后,他們就和普通人一樣要面對自然規律,除了具備某些人類沒有地經驗外,並無其它特殊之處。我又問,那為什麼他可以在我們這個和諧的社會製造不和諧地事端,例如綁架我?他氣定神閑地告訴我,大破大立。
「我差不多明白了,是不是就和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差不多?」我控制不住自己,一個勁地往他小腹以下偷瞄。
為了不給胡思亂想以可趁之機,我們不得不給自己地大腦塞進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要不讓它們空著幹什麼都行。於是我們決定玩過家家,玩一個我上輩子這輩子以及下輩子下下輩子所玩過地最RP的過家家。
開始很正常,他當哥哥,我當妹妹,但我只猜到了這做飯、吃飯的傳統小白式開頭,卻猜不到是以被他按在地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為結尾。好一出見者傷心聞者流淚的人倫慘劇……
假如不是聽到雲清的腳步聲,我想他興許還準備把我吊起來拿雞毛撣子搔痒痒。雲清氣喘吁吁地說,有兩個消息要告訴我,好消息是凌霄同意我們搬過去,壞消息是他已經叫人把芍藥都鏟了。
我活血通經的良藥啊,就這麼沒了……不行,我要死了。我趔趄兩步,坐倒在床上。
1.你是否感覺沮喪和憂鬱?是2.過去常做的事,現在做起來是否感到吃力?是
3.你是否無緣無故地感到驚慌和恐懼?是
4.你是否容易哭泣或感覺很想哭?是
5.過去常做的事,你現在是否興趣減低?是
6.你是否感到坐立不安或心神不定?是鬱症了,可我印象中抑鬱症應該是潤物細無聲而非這般排山倒海啊,對這個隱藏在正常世界中的異世界絕望了啊絕望了。
「聽說小姐心情沉鬱?在下倒知道個法子。」
我循著說話聲望去,某人輕搖紙扇的身影在池水映照下愈發清朗了。「原來是謝公子啊,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我拿出手絹在臉上胡嚕了一通假裝楚楚可憐,「一見你,不知怎的好像心情好多了……」(潛台詞:快誇誇我)
謝依夢拿出一包銀針放在我身邊,是叫我做針線活嗎?我還沒反應過來,已被莫言按住,等反應過來,發現已經清場了。
謝依夢把我的衣服撩開,露出背部,「得罪了。」
「不要啊嗷!!」誰告訴我針灸不疼的,騙人,對人家這細皮嫩肉的就不能溫柔點嗎?被紮成刺蝟后,我馬上就不抑鬱了,被嚇的。我怕再說抑鬱他們會送我出國接受電擊治療。
完事後,大家站在門外都像看猴子一樣看我,還不時地竊竊私語。「沒事,都散了吧。」我風輕雲淡地擺擺手。大家便在笑聲中沒了蹤影……
好笑嗎?有什麼好笑的?莫名其妙!我狗血了……大喊一聲「破道之四」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