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課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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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教師——犬冢和也,此刻正沉溺在自尉的滿足狀態中。
眼前的四十寸大螢幕電視,正播放著從偷拍的影像畫面。
對於一大清早就觀看下流影片的行為,他一點也不感到羞恥,相反地,心中還有著無與倫比的快感。
以愛情為理由欺騙女學生,再用隱藏式攝影機偷拍兩人做愛的情形,都是他陰謀里的一部份計劃。
每每想到這些惡魔般的卑劣行為,犬冢的內心就會興奮不已。
小時候的犬冢是個德育均優的模範生,也是個具有極端正義感的好男孩。
至於他為什麼會有近乎變態的正義感,原因是小時候他和媽媽到超市買東西時,曾當場舉發一名家庭主婦順手牽羊,而被大大稱讚一番。
當時,一種無比的榮譽感即根深柢固深植在犬冢心中。
從此以後,只要同學有任何一丁點他認為違規的行為,犬冢就會毫不留情地嚴厲指責對方。
好比有同學不掃地,他會往班會時間疾言厲色地討伐他。
這種怪癖,讓他從小到大受到同學的排擠,甚至被人欺負。
雖然屢遭欺侮,但他並不因此退縮,反而天天尾隨帶頭欺負他的人。
終於有一天,他逮到那人在吸食毒品,於是立刻報警,那個人也因為這件事被學校退學。
久而久之,沒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但即使這樣,犬冢卻一點也不感到寂寞或悲傷,原因是他母親非常支持他的行為和想法。
所以上了大學之後,他便理所當然地進入教育系就讀。
他的成績原本可以進入較高分的理工學系,可是成為教師是他長久以來的第一志願。
那段獨自一個人住在東京的大學生涯,是他一生中最充實的日子。
他加入學校里最不受學生歡迎的"日本教育改革青年會",在那裡,他結識了許多同樣立志當教師的同好,也交了一個女朋友。
犬冢的女友很胖,打扮也很俗氣,和"漂亮"一點也扯不上關係。
不過犬冢喜歡她誠實的個性,最重要的是,當教師也是她唯一職責。
和女友交往的那段時間,犬冢曾幻想過兩人結婚後,畢生為教育奉獻的藍圖。
那時候的他,只要看到同班同學身邊的女人濃妝艷抹,心中就會產生一股極度厭惡的感覺。
"和也,憑你的長相,還怕沒有女人受嗎?何必跟那種帶不出場的女人交往?"當同學無禮地批評他的女友時,犬冢還會十分憤怒地和他辯論,直到對方低頭道歉為止。
在大學那四年感冒而發燒,他也依然抱病上課。
當然,事前預習、課後複習更是他每天必做的事。
他抽煙、不嫖、不賭,放假的日子,他最喜歡和女朋友進圖書館念書,或是到舊書店、美術館逛逛。
他們在百貨公司的美食街用完晚餐之後,即返回犬冢獨居的公寓,和往常一樣,花十五分鐘做愛,最後在晚上十點分手。
女反一走,犬冢立刻著手預習第二天要上的課程。
犬冢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在旁人看來根本是個怪胎。
可是對犬冢本人來說,當他坐在乾淨整齊的房間專心研讀時,他覺得自己的身心就像無雜質的純水般透明清澈。
如此乎聖人的犬冢,為什麼現在會變得這麼心理變態,完全是由於那場他等待已久的教職員任用資格考試。
高分上榜,成為日本第一的優秀老師,是犬冢從小到大的夢想。
可是命運之神卻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那就是在他考試當天,居然食物中毒!而元兇就是考試前一晚媽媽親手為他準備的炸蚵仔。
那是犬冢有生以來第一次憎恨母親,可是他卻無法責備為了協助他考試,遠從北海道趕來東京照顧自己的母親。
他緊咬牙,勉強擠出笑容安慰母親,最後帶著慮弱的身體參加考試。
在考場里,犬冢考每一科都得拚命拉回逐漸澳散的意識來應付考試。
當他挨到最後一科時候,成為日本第一的夢想也隨之破滅。
依犬冢的程度來說及格應該不成問題,只可惜考到最後一科,犬冢的體力跟精神已達到極限,嚴重脫水和血糖降低導致他意識逐漸模糊。
他曾試圖用圖釘扎大腿振作精神,很可惜,他的精神還是無法完全集中。
就在他反覆的刺激下,時間無情地一點一滴流逝,犬冢的答案卷上仍是一片空白。
(不行了,放棄吧!我的運氣太差了,看來明年得再來一次。)
犬冢在心裡說服自己的當兒,隔壁的男同學突然打了個大呵欠。
他將試卷移往桌面靠近犬冢的地方后立即趴在桌上睡覺。
這時冢猛然想起考試前,他曾聽到這名男同學和幾?朋友在?天,其中提過他是京大學生這個話題。
(既然是京大的學生,那麼他的成績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
腦漲里剛閃過的想法,犬冢的身體已經在行動了。
(作弊!)
犬冢實在不敢相信,以住他最不齒的行為,此時此刻竟浮現心頭。
他像是著了魔似的,萬分地渴望能作弊一次看看。
隔壁的男同學已經在打招呼了,犬冢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將試卷撥近。
果然如他所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標準答案。
通常考取國立大學的人,習慣將演算過程和答案先寫在試題卷上然後再填入答案卷。
犬冢一邊留心監考人員,一邊快速地將解答抄在看書的答案卷上。
犬冢已經豁出去了,此刻他只覺得心臟鼓動得很厲害,聲音大得可以震破耳膜,滾滾沸騰的血液也彷彿火山爆發前夕,隨時有爆裂血管的可能。
他的手心不斷冒汗,而且若不咬緊牙根,牙齒還會發出顫抖的"喀喀喀"的聲音。
抄寫差不多一半的時候,他的下半身突然有某種感覺。
他感覺到雙腿之間有一股腫脹感。
(難道不成是……)
他的右手仍在癖疾書,左手則緩緩地伸到桌下。
(天啊!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勃起?)
正當犬冢思索之際,突然有人把手放在他肩上。
這突來的動作使冢猶如大夢初醒,他抬起頭一看,疑惑的眼神正好對上監考人員鄙視的目光。
霎時間,犬冢眼前快速地閃過無數的影像片段:
被犬冢告發偷竊不成的家庭主婦、小學五年級時偷竊生物教室揪形蟲標本的同學,還有國中時代因為抽菸被犬冢發現,當他稟告老師時被停學的座號七號的同學,以及高一下學期結束前犬冢報警他吸毒而被退學的老大……等。數不盡的臉孔在眼前浮現又消逝,消逝又浮現……最後,在周圍考生輕蔑的注視下,犬冢被帶出考場。一步出教室,犬冢拋棄平常自視甚高的自尊,不顧旁人的眼光,立刻下跪跟監考人員拜託。
"求求你放我一馬!我是因為昨天吃了不幹凈的蚵仔而食物中毒。"
犬冢一邊磕頭,一邊哀求。
"我人早上就一直拉肚子,發燒將近四十度,再加上頭暈、發冷,隨時有暈倒的可能,可是我還是硬撐著身子來參加考試。"
犬冢說著,一下摸摸自己的肚子,一下雙把手放在在額頭上。
"現在好不容易挨到最後一科了,我的體力也已經達到極限,而且只要稍一分心,精神就無法集中,因為這樣,所以很多我平常會的韙都做不出來。本來我已經打算隨便亂寫,然後趕快交捲去看醫生。"
犬冢試圖博取監考人員的同情。
"誰知道這時候,隔壁的人突然把試卷朝我推過來。不知道怎麼搞的,我一時忍不住,手就不自覺地抄了起來……我在心裡一直告訴自己不可以這麼做,可是手就是停不下來。"
說到這兒,犬冢還舉起顫抖的右手給對方看。
"平常我最痛恨作弊,求求你你再給我一張新的答案卷,這一次我會憑自己的實力完成所有的題目……還有,剛才抄的我全都忘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把它敲掉……你看!我真的全忘了!如果你嫌這樣還不夠的話,那我再敲、再敲……啊!你看,流血了。"
犬冢一邊說,一邊用力地敲敲自己的腦袋。
"咦?這麼一敲,我的頭腦清醒多了……拜託你再讓我考一次。"
我媽媽身染重病,如果我沒有當上老師,她一定會很捻……好吧!老實跟你說,其實我只剩下三年的壽命,我希望死前有機會能夠站在講台上授課……拜託!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監考人員沉默地聽完犬冢的胡言亂語之後,只是輕輕地嘆口氣說:
"不管是什麼理由,一旦作弊,就失去了當老師的資格。"
聽見這句話,犬冢臉色一下刷白。
"你還是死心吧!這次的事我不會報上去,你回去好好反省,明年再來一次……"
監考人員的話還沒說完,犬冢已經昏倒在走廊上,被救護車送進醫院。
在醫院病房醒來之後,犬冢整天盯著天花板發獃,一句話也不說。
由於他一直沒有開口,醫院方面無法查明他和身分,又不能任意檢查他的物品,所以今醫院相當因擾。
醫院決定暫時不予理會,直到他的身體慢慢恢復,再期等他主動開口。
犬冢默默無語地盯著天花板,心裡想的都是考試那天的"勃起事件"。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勃起?)
當時體內確實有一股興奮感,可是也跟"性"的快感不一樣。
更何況在那種情況下,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刺激他引起"性"興奮呀!"
(難道是因為作弊?)
犬冢靈光一現,一個最有可能的答案出現在腦海里。
(難不成是那種敗德的行為帶來的快感?)
犬冢心中盤旋已久的疑問終於解開了。
這時候,他終於明白促使家庭主婦偷竊化妝品,以及同學們為什麼嘲弄、欺負他的原因。
那全是因為一種背叛道德,因罪惡而產生喜悅的快感在他們的心裡作祟者。
這種自覺對這時的犬冢來予,保能算是萌芽始終清澈無垢的純水已被投入一團爛泥了。
由於作弊被抓到,犬冢當然沒有通過公立學六按著他開始到各個私立學校面試,最後終於仕教資格。
在旁人眼中,出院后的犬冢並沒有什麼改變。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通過職員任用資格考試,在海道札幌綜合學園的仍然過著枯燥乏味的生活。
然而他們知道,邪惡的病毒已在無形中慢慢侵蝕他的思想。
最明顯的就是他對女朋友的態度完全改變了。
事情的起因是,他的女友已經確定要在市內的公立中學教書。
當她對犬冢決定到札幌綜合學園教書的事情抱怨時,犬冢立刻粗暴地將她推倒在床上,女友嚇得號聲大哭,犬冢不但不憐惜,還撕扯她的衣服強暴她。
更離譜的是,辦完事之後,他居然將光著身體的女朋友趕出公寓,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她的衣服從窗戶丟出來。
那時候,女友有十分鐘的時間是光著身體、雙手抱胸,蹲在公寓的走廊上哭泣。
犬冢由窗子往外探視時,心裡不斷想著:自己怎麼會跟這種醜女交往?
同時,眼前也浮現以往同學嘲笑他的表情,讓他的自尊心突然受創。
強暴事件后,女友深信自己的失言傷害他,頻頻登門請求原諒。
誰知犬冢竟惡毒地辱罵那個自己曾經想和她結婚的對象為"豬"。
他甚至還將女友的裸照寄到三流的雜誌社,想藉此發泄受創的自尊心。
女友看到自己照片被登在黃色書刊時仍然每天哭泣啦!
?"請你不要拋棄我,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女友那張肥胖、長滿青春痘的臉上,每天總是涕淚縱橫地哀求他。
如今在犬冢眼裡,她就像只畜生一樣。
畢業典禮那天,犬冢還狠心地對她丟下一句:
"醜八怪!趕快去死了算了!"
畢業之後,犬冢馬上搬到即將任職的北海道。
這時,在札幌綜合學園高中部任教的犬冢,不再是道德的僕人。
當然,他對成績差的學生也有很大的差別待遇。
他會在反抗他的學生的椅子上黏上圖釘,甚至將和他關係不好的同事的鞋子丟到水溝里。
犬冢不斷地從這些小惡中獲得快樂,而他心中的不滿也越來越大。他知道不管在家族經營的私立札幌學園裡待多久,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校長。
可是若在公立學校任教,只要有能力,再經過考試合格,就能成為國中的校長。
犬冢當然想過再次參加教職員任用考試,可是他又害怕一旦作弊的事被人揭發,那麼即使成績再高,也不會有學樣敢用他。
而且如果參加考試的事被現在的學校發現,那麼自己的立場就危險了。
由此看來,不管走那一條路,他都無法比別人更早出人頭地。
冢陷入兩難的抉擇中,他對自己的未來無所適從。
然而,令人夢寐以求的好事竟然降臨在他身上。
為他找到方向,幫他的未來鋪咯的人,就是札幌綜合學園的董事長——熊川義江。
熊川董事長在學園每個角落,都裝有隱藏式攝影機,所以她對犬冢背地裡的惡形惡狀瞭若指掌。
當犬冢以為東窗事發可能遭到解聘時,熊川董事長卻給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札幌綜合學園成立的宗旨是建立一所從小學到大學的完全學校。
但公、私立學校的競爭激烈,私立學校想要成為完全學校,必須冒相當大的風險,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全並有名的私立中學。
只要將其知名度的中學納入旗下,那麼小隻要用附屬的方式申請即可成立。
熊川董事長右手搭差犬冢的肩,一五一十地述說她的計劃。
"為了合併某所中學,我需要你的為量。"
她的話中帶有不容拒絕的誘惑。
熊川生長承諾只要事情成功,就讓擔任新立的附屬中學學年主任,甚至教務主任、校長等職位。
當下,犬冢毫不猶答應熊川董事長的條件。
第二天,他馬上辭去教職,依照熊川董事長的命令,轉任到目標學校——北文館學苑。
一進入北文館學苑,犬冢馬上進行他的破壞計劃。
他依照熊川生長的指示,建議無知的御手洗教務主任用成績來分班,還遊說地使校園都鋪上柏油,並在視聽教室裝設大型的電視牆。
他的陰謀是要讓北文館不斷借錢,經濟陷入困境,最後在經營不善的窘境下,將學苑拱手讓人。
緊接著,他還調查反對分班制的二年丙班導師海野螢子的過去,迫使她辭職離去。
為了使海野老師帶的問題班學生被退學,以免影響學校合併后的學生程度,犬冢誘惑丙班的一名女學生,要她唆使丙班學生不斷製造麻煩。在札幌綜合學園任教時,犬冢也曾染指過自己的學生。犬冢對這種敗德的行為並不曾感到不安,反而沉醉在罪惡的快感中。
"我真是個雜碎……可是沒辦法,我已經沉淪了。"
犬冢興奮地看著電視上的淫亂畫面,嘴裡還說些自虐的話。小時候刻意被壓抑的性衝動,此時如同滾滾熔岩般迅即燃燒全身。叮咚!門鈴突然響起。
"誰啊?"
自慰正當一高潮階段,突然被人打擾,犬冢不悅地回答。他按下遙控器的暫停鍵,穿上內褲、長褲,一邊勒緊皮帶,一邊問:
"那位?"
"是我!"
一聲輕柔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聽見她的聲音,犬冢連忙將錄影帶丟進抽屜,把照片塞進床單底下。
他深呼吸一口氣,待情緒稍稍冷靜下來,才把門打開。
「對不起,這麼早來找老師。」
女孩一臉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有事嗎?」
犬冢勉強堆起笑容,假意地問道。
「我來寄放東西,你看,這麼多爆竹,今天晚上我們兩人來玩。」
女孩提高手上的塑膠袋給犬冢看。
「爆竹!怎麼突然想玩那些東西?昨日你不時才跟朋友玩過嗎?」
犬冢不解地反問女孩。
「昨天發生了一些事,我們沒放成,最後大家把買來的爆竹平分。
可是這些東西又不能帶去學校,所以我想先在老師這裡,晚上我們兩面人再丐到海邊放。」
(有沒有搞錯呀!誰有那個閑工夫跟你玩這些東西!)
犬冢沒有把心理不滿表現出來,他擠出一個笑容說:」好呀!晚上我們再一起放。」
「太好了!」
女孩脫掉鞋子,蹦蹦跳跳地進入屋內。
「老師,我口好渴,冰箱里有喝的嗎?」
女孩熟悉地往廚房走走去。
看著女孩的背影,先前刻意被壓抑下的慾望再度引燃。
剛才出現在電視螢幕上的少女就在眼前,犬冢咽了口水,從女孩身後一把抱住她。
"老師,不行啦!這樣上課會遲到……"
犬冢慢慢加重手臂的力量使得女孩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犬冢語氣溫柔地在少女耳畔輕聲說:
「有什麼關係!現在離上課時間還早,更何況你不也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嗎?未來!」
只見安齋未來低下頭,以抵得讓人幾乎聽不見的羞怯聲音說:
「你亂說!人家才不是……」
犬冢不理會她的話,他像住常一樣,粗魯地將她丟到床上.
犬冢早已慾火焚身,心急地在安齋的臉上,身上亂親一通.
叮咚!叮咚!叮咚!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宛如一桶冷水當頭澆下。
犬冢不由得怒火中燒,大聲叫道:
「誰啊?我正在忙,等一下再來!」
「犬冢老師,原來真的是你呀!」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宏亮的聲音。
沒錯!這個男人正是吉祥學苑派到北文館學苑的間諜——鬼冢英吉。
2
「你這麼早來有什麼事?」
犬冢假裝睡眼惺松地揉揉雙眼。
但事實上,他的兩眼珠子卻是充滿恨意怒視著他。
(對這個我可不能大意!他該不會發現我是為了方便接竊聽器訊號,才住在這附近的吧?)
「打擾一下!」
鬼冢推開擋在門口的犬冢,擅自屋內。
喂,等等!鬼冢老師,你怎麼可以隨便進入別人家裡。
犬冢在後頭緊張地拉住他。
「吸咱!有什麼關係嘛!我們是同事,又都是男人,你怕什麼?」
鬼冢脫下鞋子,踩著骯髒的襪子走進客廳。
「你到底想做什麼?」
犬冢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沒什麼啦!我是碰巧經過這裡,結果看到一個很我班上的女生走進這間房子,我知道她家不住在這裡,一大清早來這裡做什麼呢?我實在是很好奇,所以就偷偷跟上來看。」
鬼冢探頭探腦地不知道在找什麼。
「當我看到門上的『犬冢和也』幾個字的時候,真是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姨?不在!哈哈哈!原來是我搞錯了,該不曾是隔壁的房子吧?」
鬼冢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對他傻笑。
(什麼碰巧經過這裡……他根本就是在監視我。
這個鬼冢比想像中更棘手,更恐怖!
沒想到他一大早就在監視這棟大樓,鬼冢這傢伙果然是吉祥學苑派來北文館的間諜。)
「鬼冢老師,我想你一定是看錯了,我這裡怎麼會有女學生!啊!對了,我隔壁住的是學生,你說的學生應該是到隔壁去了。」
犬冢露出不自然的笑容說。
「雖然你是科任老師,可是如果幹涉學生談戀愛,可是會惹學生討厭的哦!」
犬冢假意提醒鬼冢。
「嗯,逼我也有同感。老實說,我比較喜歡偷窺,根本不會去注意學生在跟誰交往。而且我一直想知道,國中生是不是真的會做那種事……犬冢老師,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吧?」
話一說完,鬼冢臉移到犬冢面前看著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犬冢把頭偏到一旁,冷漠地回答。
這一轉頭,也讓他的餘光掃到安齋未來放在門口的鞋子。
登時犬冢冷汗直流,一顆心七上八下。
為了不讓鬼冢發現鞋子,他慢慢移動身子,想遮住他的視線。
「犬冢老師,你怎麼了?屁股癢嗎?」
犬冢不自然的動作反而引起鬼冢的好奇心。
「鬼冢老師,既然你難得來一趟,我應該好好招待一番才對。要不要喝點紅茶?來吧!為我們的友誼喝一杯吧!」
犬冢搭著鬼冢的肩,半強迫地帶他到客廳。
「也好!再一個星期我就要回去了,讓我們好好相處吧!要不然我們組個『鬼犬聯盟』好了,哈哈哈哈哈!」
鬼冢沒懷疑他,開心地哈哈大笑。
(安齋未來現在正躲在浴室里,如果鬼冢待會兒想上廁所,那事情就不妙了。
我還是招待他喝茶,讓他放鬆戒心,再趁機把玄關的鞋子藏起來。)
犬冢一邊在心裡計劃著,一邊將鬼冢帶到廚房的餐桌坐下。
他打開櫥櫃拿出水壺,詢問身後的鬼冢說:
「你想喝什麼?巢?錫蘭?阿薩姆?還是……」
沒聽見鬼冢回話,犬冢疑惑地回頭瞧,不知何時,鬼冢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完了!錄影機里還放著我跟安齋未來的色情錄影帶。)
「哇!」犬冢大叫一聲,旋即飛快地跑到鬼冢旁邊。
「喂!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看電視新聞啊!我早上沒看報紙就出來了。」
鬼冢伸長物臂,將遙控器對準電視。
「那,那是錄影機的遙控器。
怎料鬼冢的動作更快,他的拇指已經按下錄影帶的播放鍵。
「犬冢老師,體育新聞是哪個台?」
「把遙控器還我!」
犬冢憤怒地一把奪回遙控器,關掉電源。
「喂!你幹嘛啊?」
鬼冢頗為驚訝地看著他。
「你別亂動別人家的東西行不行?」
犬冢怒目橫眉地斥責他。
「你幹嘛那麼生氣?人家只不過是想知道巨人隊比賽的結果。」鬼冢可愛地看著犬冢。
「二比零啦!巨人輸了。」
犬冢白了他一眼。
「什麼!巨人輸了~~」
鬼冢誇張地鬼叫道。
犬冢走回廚房,把剛才摔破的丹麥制高級瓷壺放一旁,拿出一個普通的瓷壺。
他回頭想問鬼冢喝哪一種紅茶時,赫然發現鬼冢又不在沙發上。
他慌忙四處張望,這才發現鬼冢鬼鬼祟祟地在他床邊翻找。
「你,你又在做什麼?」
床單下面藏著他跟安齋未來的不倫相片,被他找到的話,那一切就都完了!
犬冢迅速繞過餐桌,一臉蒼白地飛奔過去。
「不好意思,我是想看看犬冢教師是不是位拍那個藏在床單下而。」
鬼冢邊說邊指著床鋪。
「哪個?」
「就是色情雜誌呀!不管是到誰家,如果不找一下,我就無法安心,哈哈哈哈!不行嗎?」
「你別開玩笑了!」
犬冢氣得額頭爆出青筋。
「我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你隨便進別人家已經很不應該了,現在又未經許可亂翻東西,侵犯我的隱私,你到底想做什麼?」
犬冢對他的行為已經忍無可忍。
「你這是什麼教師?我一定要向學校抗議!你是東京吉祥學苑派來的吧!我要去跟吉祥學苑的校長,不!是和你們的董事長抗議……"
犬冢發狂地大吼大叫。
噓噓噓……
犬冢身後的那道門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水流聲"。
"咦?廁所里有人嗎?"
霎時,犬冢的火氣全消,冷汗直流。
"是誰啊?"
鬼冢睜大眼詢問犬冢。
"沒、沒有!是你聽錯了。"
犬冢急忙想拉鬼冢離開。
"該不會是有人在里而吧?"
鬼冢迅速地繞過犬冢,站在廁所前敲門問道:"安齋,是你在裡面吧!"
"啊!被發現了。"
安齋未來開門探出頭來,俏皮地朝犬冢吐吐舌頭說:
"老師,對不起!人家忍不住了,所以……"
犬冢一句話也答不出來,他像只離開水面的金魚,嘴巴一張一合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3
"犬冢老師,你真有本事,居然還留一手。"
鬼冢故意調侃他。
"不、不是!她、她是……"
犬冢支支吾吾地說。
"怪不得你不需要那個,真讓人嫉妒哪!"
鬼冢羨慕地搖搖頭。
"鬼冢老師,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她只是來補習的。"
犬冢一臉慌張地解釋。
"……"
鬼冢默默無言地看著安齋。
"老師,你親口跟鬼冢老師說我們在交往的事嘛!他絕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
"夠了!"
犬冢雙手撫著耳朵大叫。
"出去!鬼冢,你給我滾出去1"
他目光兇惡地對鬼冢下逐客令。
"哎,我是招誰惹誰了呀!"
鬼冢一邊說著,一邊將抽不到幾口的菸蒂丟進桌上的空罐里。
"什、什麼?"
冢嚇得全身一震,結結巴巴回答。
"我不是那種反對師生戀的老古板,你根本不需操心,只是……"
鬼冢皺著眉頭,疑惑看著他說:
"你應該不是玩玩的吧?"
鬼冢丟下這句話后,隨即轉身背向犬冢,套上帆布鞋。
"鬼冢老師,對不起!"
安齋代犬冢向鬼冢鞠躬道歉。
"犬冢老師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平時他對人很溫柔的,你千萬別怪他好不好?"
"安齋!"
鬼冢輕輕地拍拍她的頭說:
"你現在皮膚很黑,個子又高,的確是稱不上可愛。"
"什麼話嘛!"
安齋有些不滿地嘟著嘴巴。
鬼冢對她露出和善的笑臉說:
"我有個女同學,國中的時候比你現在丑好幾倍,可是當她上了高中之後,居然醜小鴨變天鵝,整個人變得好漂亮。如今,每當我想起高中的女同學時,第一個浮現腦海的人就是她。"
"姨?"
安齋不太了解鬼冢說這些話的意思。
"如果我的預感沒鵝錯,將來你一定也會變成漂亮的女孩。"
說完這句話,鬼冢伸手開門,步出犬冢的公寓。
"老師……"
安齋喃喃低語著,滿心感動地目送鬼冢離開。
4
"那個男人實在太可惡了!"
犬冢憤慨地怒罵著,此進他的腦中一片混亂。
鬼冢一踏出屋子,犬冢立刻抓起手邊的東西丟向大門,還罵出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
還待在房裡的安齋被他歇欺底里的舉動嚇得全身發抖。
待犬冢的怒氣稍稍發泄完,他馬上一把抓住安齋的肩膀。
"未來,你不要被那個男人騙了,知道嗎?
他是間諜,是來毀掉我光明前途的壞蛋!"
眼前的犬冢已經不是安齋熟悉的教師。
"我決定了!今天中午一點的時候,你把鬼冢帶到視聽室,然後緊緊地抱住他……不!這還不夠!你要脫光衣服……沒錯!你脫光衣服抱住他。哇哈哈哈!我真是天才,這個主意實在是太棒了!"
犬冢越說越興奮,還不時露出陰冷的笑容。
"等他想進一步行動,你立刻大喊救命,我會假裝衝進去求你,引起一陣騷動……哈哈哈哈哈哈!如此一來,他就成了日本教育界的柯林頓,他死定了!哈哈哈!對了,還要照相……有相片比較有說服力。"
犬冢一個勁地說著,眼前彷彿出現了他計劃的精彩鏡頭。
"大家早知道我對攝影有興趣,沒有人會懷疑我為什麼帶相機在身上。對!就是這樣……未來,你聽懂了嗎?嘿!"
犬冢終於將線拉回到安齋身上。
"知道了啦!"
安齋不耐煩地甩開犬冢的手。
話一說完,她走到玄關穿上鞋子,帶著破碎的心跑出公寓。
這時,凌亂的房間里只剩下犬冢一人。
他發狂地拍桌上的空罐、遙控哭等,所有鬼冢摸過的東西,統統掃進垃圾桶。
"哈哈哈!鬼冢,你等著瞧吧!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犬冢盯著垃圾桶的空罐說,彷彿它就是鬼冢本人。
"敢惹我犬冢!哼!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卑鄙骯髒的小人!還有那個臭娘們,我要讓你被退學,從此跟你斷得一乾二淨。哈哈哈!去他的鞭炮!只有你們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才會玩鞭炮!哈哈哈……"
犬冢把安齋帶來借放的鞭炮全部丟進垃圾桶里。
鈴鈴鈴!
犬冢終於聽到不知響了多久的電話鈴聲。
(對了,今天是熊川董事長打電話來的日子。)
想起正經事,犬冢匆匆忙忙地拿起話筒。
"是!我是犬冢!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剛才在上廁所,所以這麼晚才來接電話……什麼?您今天要跟教育委員會的人來北文館學苑!"
犬冢不興奮得提高聲調。
"那太好了!熊川生長,我已經想到剷除鬼冢這個間諜的計劃了。如果順利的話,您的眼中釘吉祥學苑也會因此而一敗塗地………是!我都已經安排妥當,只要您中午一點到視聽教室,我會讓您看到有趣的事……是!您放心!我保證不會給您帶來因擾……嗯,謝謝您,再見!"
掛上電話,犬冢神情愉悅地哼著小曲,和剛才判兩人。
"鬼冢,你等著瞧吧!再一會兒,再過一會兒,你就完了!嘿嘿嘿!我要讓你連吉祥學苑也待不下去!"
犬冢打開衣櫥,拿出他今天的幸運配飾——綠色領帶。
出門前,他還仔細檢查一番,慎重地把無線電收訊器放入手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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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別鬧了,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
中條行人身後背著十字鎘抱怨道。
"笨蛋!不會被發現的啦!我午一天挖三十公分,十天挖三公尺,那麼一年就是……一年是……"
鬼冢篇著頭計算,兩個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
"一直零九點五公尺。"
河原崎替他回答。
"對對對!我午每天才挖才那麼一點點,怎麼可能會被發現!等他午發現的時候,我午早挖完了!怎麼樣?我的計劃不錯吧!"
鬼冢對自己的計劃相當自豪。
桂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
"唉!為了昨天的事,我整夜沒睡好,還以為有什麼大事要我午早起,原來你對柏油路的事還沒死心。"
對於鬼冢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白痴行為,我已經麻痹了。
昨晚我和桂木一親沒睡好,不過不是因為流氓的事,而是我和鬼冢要偷看她洗澡的那件事。
桂木現在就在我旁邊,可是寮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都是鬼冢不好…都是他的錯!我的一切不幸都是他引起的!)
真是的!任性也該有個限度啊!
他每次都不問人家的意見,就自作主張地帶我們做這做那。
"就是嘛!害我以為桂木又怎麼了……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中條發現自己似乎說荀話了,連忙跟桂木道歉。
"中條,你在對不起什麼?也不像平常的你。"
桂木笑著拍拍中條的背。
要我說的話,我才覺得桂木不像她自己。
不!搞不好這才是她最真實的個性。
桂木的父親今天早上打電話到我家裡找她。
聽說昨天晚上他們已經把所有的家當都搬到租來的貨車上。
其實我知道鬼冢半夜曾偷溜出去幫他們搬東西。
早上吃飯的時候,桂木完全沒有走投無路的樣子,給人的感覺比平常更加活潑開朗。
她跟媽媽聊得非常愉快,還頻頻誇讚媽媽的煎蛋卷好吃得不得了呢!
托她的福,出門前媽媽竟了我平時多一倍的零用錢。
我猜想或許那正是逃亡前的"小暮綾乃"平日無憂無慮笑顏。
看著她甜美的笑容,我竟有些痴了……
經過昨天的偷窺事件,我羞愧得一句話也不敢跟她說,草草吃完早飯之後,便飛似地奪門而出。
"老師,為什麼你一定要把這條柏油路挖掉?"
桂木笑得眼睛蹴成一條線。
中條露出一副了解鬼冢的樣子,抬起下巴回答:
"還不是他固執,死不服輸。鬼冢,既然要我們幫忙,你應該有準備酬勞吧?"
"當然!我已經準備好適合你們的禮物了,嘿嘿嘿!"
鬼冢笑著說。
"這覺得這個計劃不會成功。"
一直沒說話的久美子開口說。
"就算是從邊緣挖起,最後還是會被御手洗教務文憑發現1"
"吵死了,你們不要再發牢騷了,趕快動手!"
說完,鬼冢舉起十字鎘往柏油路揮下。
對了,安齋呢?市川,你沒有打電話通知她嗎?"
河崎突然轉頭問我。
"有啊!我猜她八成想到我們是要做這件事,所以就不來了。"
話一說完,鬼冢立刻轉頭,伸出食晃晃說:
"你猜錯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們就別管她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就別管她了。"這是什麼意思?見他的話藏玄機,我們帶著滿腹的疑問相互對望著。
"好了,我要開始羅!早知道就不要靠什麼挖土機和炸藥,直接找你們了嘛!嗯,果然還是只有人最可靠,你們也這麼覺得……"
鬼冢準備繼續工作,一回頭,卻看見一個人氣得全身發抖站在他面前。
"啊?御手洗主任,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哈哈哈……"
鬼冢故意顧左右而言他,似乎想藉此矇混過去。
"我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心想學校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過來這邊看看。"
眼見御手洗教務主任的臉越來越紅,我們每個人已經做好逃命的姿勢。
(我們可不想被鬼冢拖下水)
"啊!飛碟!"
鬼冢突然抬頭指著天空。
"什麼?"
教務主任反射性地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我們也跟著抬起頭觀看。看遍整個天空,上面什麼也沒有。
(哪裡?哪裡有飛碟?鬼冢這個大騙子!)
真是太丟了,我們居然會相信這種過時的爛騙術。我們獃獃地望著鬼冢那如同班強生飛馳的背影揚長而去。
5
犬冢此刻的心情就像等吃飯的小孩樣雀躍不已。
他在寂靜無人的理科教室里,一邊謹慎地四周張望,一邊拿出收訊器。
"嗯,誘餌應該已經開始行動,看來讓我上場了。"
他將收訊器的耳機塞進耳朵里。
看看手錶,再過十分鐘就是一點。
兩點是丙班的輔導活動,視聽教室會一直空到四點。
在空蕩蕩的教室里被裸體的女學生擁抱,再優秀的間諜,也一定會獸性大發的。
就算沒有把女學生壓倒,他也不曾將她推到一旁,故作柳下惠。
整個計劃非常完美,剩下的就是竊聽視聽教室的動靜,在關鍵時刻出場揭發就行了。
"再來就是拿出照相機……不!拿照相機好像不太自然,反正教育委員的人會來,我看不用照相了,到時不管有沒有照片,鐵定可發逼鬼冢離職!"
犬冢口中念念有辭,若無其事地走出教室。
他強忍住笑容,一步步朝視聽視聽教室前進。
他上衣右邊的口袋裡放著小型收\訊器,頻率也已經調整好。
"嗯……嗯……"
收訊器突然發出男人喘息的聲音。
(他在視聽教室裡面!)
犬冢微微扯動一下嘴角,把音量調得更大聲。
"啊……再深一點、再深一點……"
這次傳來的是女人微弱的呻吟聲。
(成功了!)
"哦……太棒了!"
這次又換成男人的聲音。
(是鬼冢!我絕對不會聽錯。)
犬冢收起笑容,用不引人注目的速度,快步朝視聽教室走去。
這時,耳邊再度出現男人的聲音:
"你看,我的褲檔已經這麼緊了!"
聽見這句話,犬冢不自禁地"璞吭"笑出聲。
(好極了!鬼冢那傢伙自己動手了。)
想到這兒的同時,犬冢已抵達視聽教室門口。
(對!就是現在!)
犬冢打開視聽教室的門,毫不猶豫地衝進去。
"我們學校的視聽教室真的這麼有名嗎?哈哈哈!"
御手洗教務主任十分得意地回答。
"雖然我們的視聽教室有大螢幕,但如果說這是我們的視聽教室有大螢幕,但如果說這是我們學校的特徵……"
走在御手洗後頭的大井松田校長歪著頭,疑惑地自言自語。
御手洗無視校長的反應,繼續跟隔壁的人說:
"熊川董事長,您真有眼光,居然注意到我們的視聽教室,不愧是創校才七年,卻能成為全國名校的札幌綜合學園的董事長。"
"呵呵呵!您過獎了,御手洗教務主任。能夠搶先在這個視覺傳播時代,引進一百寸的大型螢幕,是貴校有先見之明,真不愧是北海道的有名中學,我實在是萬分佩服!"
熊川董事長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我們這種新興學校怎麼比得上歷史悠久的北文館學苑呢!大林委員,相信您看了,一定也會大吃一驚的。"
熊川董事長話中有話地跟身旁的教育委員會說。
"能讓熊川董事長極力推薦的視聽教室,想必一定非常出色……一百寸的大螢幕嗎?待會兒我一定要好好瞧瞧!"
"是啊!一定要好好瞧瞧!"
說完,熊川董事長的嘴角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原來兩位是對那一百寸的超大螢幕感興趣,哈哈哈!其實那是我向校長建議的。"
御手洗臉上儘是掩不住的笑容。
當初他采犬冢和也的意見,裝設?百寸的大螢幕時,學校里沒有人贊成,甚至還有人在背後造謠批評他。
他們反對的理由是:學校的經營狀況已經不好了,裝設大螢幕電視會使學校的經濟雪上加霜。
(你看!現在不是有人專門來參觀了嗎?而且還是那個以精打細算聞名的熊川董事長。)
御手瞄了熊川董事長一眼,內心暗自高興。
(她一定是專程來參觀那個有一百寸超大螢幕的視聽教室。)
事實上,當札幌綜合學園的熊川董事長提出參觀的要求時,學校所有的教職員無不感到毛骨棟然。
札幌綜合學園正是犬冢和也去年春天以前任教的學校。
據熊川董事長電話里的意思,她說想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學校能吸引犬冢老師主動辭職到他們學校來任教。
不過熊川董事長想在附近設立新的附屬中學,這在教育界早已是眾所皆知的事。
御手洗本來十分擔心她這次來參觀,其實是來評估合併的可能性。
但實際會面后發現,熊川董事長不像是會1鄙手段的人。
(原來她只是要來參觀視聽教室的一百寸大螢幕。)
想到這兒,御手洗放下心邁開步伐。
(視聽教室就快到了……噢!我的視聽教室。)
御手洗暗暗在心裡數著。
還有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五、四、三、二、一!御手洗打開門,大聲說道:
"歡迎各位親身體驗一百寸大螢幕的魅力。"
"啊!那個地方不行……"
"咦?"
一百寸大螢幕的影音畫面果然驚人。
映入御洗一行人眼中的,是一名白衣護士正和一位醫生打扮的男人做愛的全裸場景。
"這是怎麼回事?"
御手洗的驚叫聲在視聽教室時回蕩著。
"誰誰誰……到底是誰在這裡放這種東西?"
御手洗氣得額爆青筋,全身熱血沸騰。
他拚命控制使自己的意識,想在暈倒之前找出罪魁禍首。
他不能忍受有人在他神聖的視聽教室里,用一百寸的大螢幕觀看那種下流的東西。
最後,他終於在後門角落落看到觀看A片的嫌疑犯——犬冢和也。
8
"犬冢!你、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御手洗兩眼冒火,口水直噴,一步步走向犬冢。
"不、不是、不是我!我、我只是……只是剛好進來這裡,就、就、就看到螢幕上播出色情的畫面。"
冢猶如一隻落水狗般,直打哆嗦。
"事情真的是這樣嗎?那麼請告訴我,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麼?"
御手洗生氣地指著犬冢的右手。
犬冢低頭一看,嚇得把手上的遙控器丟掉。
"不、不!我是想切掉這個影像,所以才……"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居然敬用我這一百寸的大螢幕看那種東西。"
御手洗連忙轉過身跟前來參觀約兩個人賠不是:
"熊川董事長,大林委員,真是對不起……唉!這該怎麼說呢?犬冢!看你做的好事!"
說著,還不忘回頭斥犬冢。
"大林先生,其實這個職員是去年從熊川董事長的札幌綜合學園轉來的,我沒想到他會是一個這麼糟糕的人。"
御手洗趕緊撇清關係。
"從札幌綜合學苑轉來的……"
大林委員看了熊川董事長一眼。
見狀,熊川董事長立刻不快地清清嗓子說:
"犬冢老師,你真是一點也沒變!"
她輕蔑地瞧著茫然失措的犬冢。
"大林委員,您別誤會,這個犬冢的,其實是在我們學校犯了一個很大的過錯,我們是以近似革職的方式通他辭職的。"
聞言,犬冢驚訝地盯著熊川董事長。
"熊川董事長,您這話說得太過分了,什麼革職!明明是您命令我潛入這所學苑……"
"你少胡說八道!"
熊川董事長出聲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犬冢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言,馬上用手塢住嘴巴。
"潛入這所學校……犬冢老師,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御手洗露出懷疑的眼神逼尤!
?"不!這跟我無關!其實那是……"
熊川撇下語無倫次的犬冢,小聲地對大井松田校長說了一句有要事在身後,便迅速逃離現場。
"等一等!熊川董事長!"
犬冢也隨後追出來,期望熊川董事長給一個答案。
"犬冢老師,我終於找到你了!"
跑沒幾步路,犬冢被三年級的學年主任——長曾我部進拉住。
"幹什麼?"
"不得了了!你的公寓失火了!"
"……"
犬冢一時反應不過來,兩眼獃獃地看著找曾我部進。
"犬冢老師,你在發什麼呆啊?失火了人的房子失火了1"
長曾我部進再次強調。
"失火!"
說這句話的同時,犬冢腦中乍然出現客廳埒桶里的東西。
那裡面有安齋未來帶來的爆竹,和裝著鬼冢沒吸完的香煙的空罐,這些都在同一個垃圾桶里……
頓時,犬冢只覺得他的心跳像打鼓般震得耳み咚作響。
燃燒的錄影帶,燃燒的照片,燃燒的房子,燃燒的公寓,還有遠遠傳來的消防車的聲音。
在犬冢倒下的那一刻,他腦中不斷重複出相同的疑問。
(安齋未來呢?鬼冢人呢?他們兩人到底在哪裡?)
此時,安齋未來正和近藤久美子、桂木綾乃一起坐在屋頂聊天。
"你真的跟那個'Dr.K'在交往嗎?"
久美子感到不可思議地說。
"對不起!因為犬冢老師一再叮嚀我不可告訴別人,所以……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們已經分手了。"
"真的嗎?"桂木似乎覺得有些可惜。
"嗯!老師他變得越來越奇怪……以前他真的很溫柔、很體貼,尤其是海野老師離職那段時間,他一直告訴我絕不對能讓其他老師當我們的導師,一直要我帶領同學把代課老師趕出去。可是最近見面,不是要我趕快把鬼冢趕出去,就是只想做那件事,根本都不聽我說話。"
"未來,你真的做了那件事!"
久美子驚訝地放大聲音,安齋緊張地拍食指放在嘴唇要她小聲。
"當然沒有!我堅持結婚的時候一定要是處女,所以只准他用手摸。"
"用手摸?"
桂木和久美兩人感到不可思議地對望著,口中發出相同的疑問。
"不過如果對象是鬼冢的話,搞不好我會願意給他。他說等我上了高中之後,一定會變成一個大美女。"
"未來,難道你喜歡上鬼冢了?"
久美子這麼一問,安齋馬上害羞地低下頭說:
"或許吧!"
"可是他下星期就要走了,我正考慮要不要向他表白。"
"你……"
對於安齋的轉變,久美子和桂木實在不如何回答。
"對了,不知道鬼冢老師現在入在哪裡?又在做什麼?"
安齋抬頭仰道肚緲眨陀鎰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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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要用手擦嗎?中條他們現在一定很生氣,明明跟他們說好要拿東西給他們看,
要他們待在教室等……"
方才鬼冢在視聽教室用一百寸的大螢幕觀看A片時,突然想上大便,便連忙沖向廁所,怎知廁所里的衛生紙居然用完了。
"看來只能用手擦了……不行!那裡髒了,可是我又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哎呀!慘了!
視聽教室的錄影帶還在放呢!
唉!算了,反正下一節視聽教室沒有課,不會有人去,嗯……我到底該怎麼辦呢?到底是要用手,還是把內褲脫下來擦呢?可是我這條內褲還是新的耶!"
鬼冢左思右想了二十分鐘,最後還是決定用手擦拭。
在此同時,犬冢公寓的那場大火,經過河原崎的父親和同事的努力,終於在無人傷亡的情況下順利撲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