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傷物語 第九章
在向羽川說明所有事情之前,我有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再說了,現在也太晚了,羽川只能先回家一趟。
明天的晚上,我約定好會全部告訴她。
於是我又回到那個補習班遺迹——雖然忍野不在,但是我還是把成功奪回Kissshot右腳的事情傳達給了在二樓教室等待的她。
「幹得真好。」
Kissshot這樣說到。
「嘛,作為我的眷屬這點應該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了我的力量的你,ドラマツルギー這種小角色,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足夠做我的對手了……他,還是個不錯的傢伙嘛。」
「恩。嘛,ドラマツルギー在那三個人之中是最懂事的傢伙啦——不是我嚇你,剩下的兩個人就不會這樣了。」
「也應該是這樣吧……」
エピソード。
在肩上扛著那麼巨大的十字架,看上去就是個危險的傢伙——而且,那個神父樣的男人……ギロチンカッター。
那傢伙,就是因為什麼都看不出來所以很危險。
讓人有種這樣的感覺。
「但是,嘛,現在應該先高興一點吧。這樣,你也確實離人類更進一步了。」
「這樣啊……」
怎麼覺得。
有種離人類越來越遠的印象……
「ドラマツルギー雖然力氣很大,但是說到回復力的話,我好像在他之上——我先作為參考問一下,我到底能死幾次呢?」
「誰知道額。」
Kissshot回答到。
「只有這個不試試看是不知道的。」
「這能嘗試嘛!」
就這樣的感覺。
就在兩人進行這種像慶功會和反省會一樣的對話的時候天開始要亮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睡覺的時候,忍野回來了。
還是原來那樣的夏威夷襯衫。
雖然他應該還是有幾件那樣的衣服,好像在宣稱政治性的主張一樣,是我的錯覺嗎?
在三叉路相遇的時候什麼都沒帶,不是什麼時候,忍野已經準備好了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品了——感覺他已經習慣露宿了。
「……對了,你的洋服完全沒有污漬,這是怎麼回事?」
「恩?嘛,對吸血鬼來說衣服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了吧。」
對於左袖被ドラマツルギー帶走,完全沒有辦法的我的質問,一直穿著洋服的Kissshot這樣回答到。
「ドラマツルギー不是也不衣服一起變成霧了嗎?」
「跟大劍一樣,衣服也是身體的一部分咯。」
「硬要說的話,與衣服有關的應該是物質創造能力吧。我戰鬥的時候也會使用刀的,但是,我跟ドラマツルギー不一樣,那時候不是用變身能力,而是使用了物質創造能力。」
「真厲害啊……」
能量守恆定律和質量守恆定律都到哪兒去了?
嘛,無所謂。
大概是去哪兒了吧。
我有這種感覺。
「歡迎回家,忍野。」
「我回來了~」招了招手的忍野,提著一個包——在那個包的裡面大概就是Kissshot的右腳吧。
「阿良良木君,辛苦了。」
「也沒你說的那麼累。」
「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是很努力的嘛。因為我在你看不見得地方保護著你所以我知道。」
「……是這樣的嗎?」
「恩。」
忍野點點頭。
「阿良良木君讓女孩子把裙子捲起來給他看的事情我也知道哦。」「……」
羽川在校舍的影子里藏著的時候,一瞬錯以為是忍野,那時自己還稍微有點開心,但是現在只覺得難為情。
再說了,他真的看見了啊……
但是別在Kissshot前面說這個啊。
她肯定會覺得奇怪的啊。
「誒……那個,忍野。」
「啊啊,你不用擔心哦。因為阿良良木君在正面看的,所以我沒有看到那孩子的內褲哦。」
「我擔心的不是這件事!」
「有一個好朋友真好啊。班級的同學?」
「班級不一樣。但是——嘛,是朋友。叫羽川翼。是班長中的班長。」
我這樣說到。
太難為情了。
呵呵,然後忍野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說到。
「不管怎樣,要跟目擊者好好說明哦——特別是那個孩子,她很聰明哦。」
「我也正有這個打算。但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比較好。」
「也有把她趕走這個辦法。」
「那個已經失敗了。」
「啊,這樣啊。嘛,對手是女孩子嘛,不管多小心都不行。」
「男孩女孩在那場合沒什麼關係吧。」
「哦呀哦呀,你還真沒自覺啊。男子跟女孩子不一樣,一個舞蹈都創造不出來吧?」
「……不,不要用那種好像只有女孩子有創作才能口氣說,那只是因為體育課上僅有女孩子創作舞蹈吧。」
怎麼能用這種事就斷定人的創造性。
「那麼阿良良木君,如果把我們的日常動畫化的時候,跳舞的肯定是阿良良木君吧?」
「我們的日常生活有什麼理由被動畫化啊!」
「因為,阿良良木君在吐槽時候的那種表情,廣播劇CD是傳打不出來的。」
「我們的日常生活是廣播劇CD嗎?」
「但是,這不是很有趣嗎?就像神龍鬥士的片尾曲一樣。」
「世代不一樣啊。」
「還說這種話。阿良良木君攜帶的手機的製造商是京瓷的話,說明你不還是有這種意識的嗎?」
「不要繞這麼大的圈子解釋。」
把這個先放一邊。
但是確實,女孩在創作舞蹈的課上到底做了什麼,對男孩子來說真的是個謎啊……
說實話,想象都想不出。
「不,我也是男的所以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那肯定跳的是不能讓男孩子看到舞吧。」
「突然興趣來了!」
「不這樣的話不會只有女孩子做的吧。」
「唔——呣」我感覺好像有點不一樣。
但是女孩子在創作舞蹈的時候,男子肯定在操場上上課,這確實事實。
那是不是被隔離啊……
「啊啊,但是忍野,說到只有女孩子的話,我,在體育課上,還注意到一件事。那個是初中時候的事情,而且是保健體育時候的事情。好像有幾回,男女是分開來上課的。與學號,體力之類都沒關係。那個時候女孩子到底學習了什麼呢?」
「阿良良木君,那個是——」
忍野咳嗽了一聲。
「——那個是,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恩。是這樣啊。」
「對啦,在跟那個叫羽川翼的孩子說明的時候,不是可以順便問一下嗎?肯定會告訴你的。」
「啊啊,對啊,原來如此。這是個好辦法。」
怎麼回事。
是我多心了,感到了一種輕微的惡意的波動……
「喂。」
在這時終於Kissshot發話了。
「閑談結束了嗎?」
「恩?啊啊——哈哈,Heartunder?Blade你還在真有精神,發生了什麼好事了嗎?嘛,是發生了呢。」
忍野邊笑,邊打開了包。
然後將手伸進去——就這樣,把Kissshot右腳取了出來。
「……」
就這樣直接拿出來了。
既沒有用東西收著,也沒用塑料袋裝著,就是那原本的狀態,裸露的放在裡面。
就像是獵奇殺人事件一樣……
一個成人女性的腳。
細細的——很漂亮的一隻腳。
這不愧是吸血鬼的腳,既沒出血,也沒腐爛——「真的——好好地歸還了。」
ドラマツルギー。
稱作吸血鬼殺手的吸血鬼。
「就是為了這個才有交涉人的。沒有這點信賴的話就麻煩了——信賴關係的最重要的吧?沒有信賴,交涉是不會成立的。對方可能是吸血鬼退治的專家,這邊至少也算是個職業的,所以是不會不履行債務的——給你,Heartunder?Blade。」
把右腳給Kissshot的忍野。
收取的Kissshot。
這是一個很厲害的畫面。
「……但是,你要怎麼做呢?與你現在的腳的大小不一樣……所以沒法替換的吧?」
「就是這樣做啊。」
這樣說到。
Kissshot她,用兩手抱住自己的右腳,「啊」的張開大口,然後咬了下去。
然後就這樣開始吃了起來。
肉和骨頭一起吃下去。
「……」
沒法動畫化啊。
十歲的少女在吃成人女性的右腳……
而且看上去吃得很香。
「恩?」
Kissshot突然朝向我們這裡。
「不要看著我,笨蛋們——吃飯的時候讓我一個人呆著。這是禮貌吧。」
「哈,啊。」
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想看。
我和忍野不等她來趕我們,從那個教室走向走廊,順便用手把門關上。
有什麼奇怪的事嗎?忍野偷偷的在笑。
我嘆了口氣。
「……對了,忍野。趁著Kissshot正好在吃飯的時候,我有事情要問你。」
「恩?什麼?」
「看到的話你應該知道,我的左腕被ドラマツルギー打飛了——但是,馬上就回復了。甚至是以不能用回復這種程度就能說明的速度。但是,為什麼Kissshot四肢無法再生呢?」
「Heartunder?Blade作為吸血鬼的不死能力,在與你相遇的時候已經基本上喪失了——你不這樣想嗎?」
「不,我是這樣想過。但是,我的兩隻手被切下來的時候,就在兩隻手回復的時候,被切下來的兩隻手就消失了。所以,我覺得Kissshot的四肢也應該會消失——但是這也沒有發生。那麼,我就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既沒再生,也沒消失——」
「那個孩子是貴重的種子哦,阿良良木君。」
忍野說到。
「那些傢伙,想把那孩子的身體——搶來,作為自己的東西。」
「……」
「分成五分,五分都要完整。也就說那些傢伙搶奪的與其說是手腳,還不如說是吸血鬼的存在之力。所以被切掉的四肢不會再生,不會消失。所以他們才會做那麼麻煩的事情。不僅防止其消失,還要防止再生——仔細想想,為了封住怪異殺手,可是用了很麻煩的作戰哦……阿良良木君也要小心一點。」
忍野用著欺負人的口氣。
「ドラマツルギー可以說是希望你成為他們的夥伴,因為阿良良木君是那個Kissshot的眷屬。所以說不定也會把你分成五分做成標本。」
「是——是這樣的嗎?」
「哈哈,你真的這樣認為了?嘛,這是很特殊的技法,所以沒法多用。安心吧,那樣的方法是不會用了——而且,沒有三個人是沒法使用的。剩下的只有兩個人,所以沒有那種危險的。」
「……接下來的對手是哪個?」
我問到。
「是エピソード呢,還是ギロチンカッター呢?」
「確定順序的是對方啦,所以還沒發決定,我覺得大概是エピソード吧。我很儘早提醒你的。你也想早一點變回人類吧。」
「忍野。」
雖然有些迷惑,但是我還是問了——在與羽川對話前,應該把這件事問清楚。
「我——真的能變回人類嗎?」
「那當然要到Heartunder?Blade的手腳都取回來才知道吧。那孩子不是這樣說的嗎?」
「不,所以說——這有沒有可能是Kissshot的謊話呢?為了取回自己的手腳,而說的謊話——」
「喂!」
頭上被輕輕的敲了一下。
「不能這樣懷疑哦。那不是很可憐嗎?」
「……但是。」
「對於救命恩人——竟然這樣說話,你還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忍野。
說了這樣的話——忘恩負義之人。
救命恩人?
我救了Kissshot的——不是,而是Kissshot是我救命恩人,忍野剛剛說了這樣的話?
「喂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啊,阿良良木君——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不要以為看穿我了。」
「看穿了哦,你——確實,你向Kissshot獻出了生命。你把自己的脖子伸到她的牙前。這是很厲害的事情——非常美好的行為,我是這樣認為的。但是,阿良良木君。本來的話——你在當場就死了哦。」
血被吸光。
體液也一滴沒留全部吸光。
本來應該在那裡就死了的。
不——在那裡確實死了一次。
「但是,你又活過來了。雖然變成了吸血鬼,但是還是能維持自我。」
「……這不是因為被吸血鬼吸血的人沒有例外都會變成吸血鬼這種規則嗎?雖然說我沒有死,但是也不能說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沒有例外?誰這樣說的?」
忍野笑了。
而且繼續用他看穿了人一樣的態度。
就像看穿了我心中的不安與不信的樣子。
「Kissshot她——這樣說的。」
「這只是她本人這樣說的吧?你就沒有想過這個是謊話的可能性?」
「謊話。」
謊話?
那個才是謊話?
但是——必要說這種謊嗎?
「並不是我是Heartunder?Blade那幫的人,但是我在這裡明說——吸血鬼吸人類血的時候,有兩種方式。一個是補充營養的飯——還有一個是製造成為自己僕人的眷屬。」
這兩個完全是不同的事情。
忍野輕輕微笑著說到。
「嘛,為了製造眷屬還是要吸取一定程度的營養的——但是,如果只是為了吃飯而吸取阿良良木君的血,她的技能是不會喪失到這種程度的。」
「不——但是。」
雖然這樣。
但是,這樣說來,Kissshot在那個路燈下面說了這樣的話。
如果喝了我一人份的血液的話——就能度過難關。
現在她的身體。
十歲少女的身體。
那個是度過難關——能這樣說嗎?
這是補充營養——能這樣說嗎?
就像是——營養不足的兒童。
「事實上,現在的她,就連回復能力都快沒了。為了形成那個身體用完了技能,就連最重要的吸血能力都沒了。」
「誒?是這樣的嗎?」
「是這樣哦。現在她的身體,是為了緊急避難用的——用技能基本上都被封印來保持生命力。在那個四肢被切斷的狀態,如果老老實實『吃飯』而吸你的血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況了。」
「那麼。」
我想了一想。
用盡頭腦,絞盡所有的智慧,拚命的思考著。
「……為了從那三個人那裡把手腳奪回來,就算一時的喪失了包括吸血能力的技能,也有把我變成眷屬的必要?」
「不是哦。」
忍野搖了搖手。
「雖然說這樣也有可能,問她的話她也肯定會這樣說吧。但是,我認為這是為了收拾後事的理由吧。Heartunder?Blade,不忍心殺你——我是這樣認為的。」
「……」
「吸血鬼,特別是Heartunder?Blade,很少製造眷屬的——就算是自己快死的時候都不一定會製造眷屬救自己。Heartunder?Blade——這個名字也可以說是刀下有心。雖然與我聽到是非常不一樣的吸血鬼——自己快要死了,為了不殺阿良良木君,除了把你變為眷屬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救命恩人。
那確實——Kissshot是我救命恩人。
對了。
Kissshot叫我的那個時候,她是沒有準備把我作為眷屬的。
只是補充營養,為了吃飯而已。
只是為了度過難關而已。
但是。
那傢伙——對我說了謝謝。
對著就是為了被她吸血而存在的人類。
對著向她伸出脖子的我。
「阿良良木君,你在這裡醒來的時候,Heartunder?Blade就在你的身旁睡著的吧?把你的手臂作為枕頭。那是因為她盯著你,一直在照顧你的緣故不是嗎?」
「盯著我?」
「變成的眷屬的人伴有暴走的危險。為了不變成那樣,在旁邊看著。也看說是照顧著你吧。而且——後來為了救不當心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太陽底下的阿良良木君,想都沒想就跳到太陽底下去救你——冒著自己也會被蒸發的危險。」
嘛,忍野加了一句。
「這就像是人類對於床所持有的愛心差不多——但是,至少,Heartunder?Blade對你是非常誠實的。」
「誠實啊。」
「所以說,你不相信她的話就太可憐了。剛剛我也是這樣說的吧?最重要的信賴關係,阿良良木君。不用擔心,你肯定能變回人類——還不如說問題在這之後。」
「……在這之後?」
「自己是被害者啊,就是這樣想的這件事。被害者的臉——看起來很不爽。」
真是嚴厲的話啊。
突然這樣說我也很困惑啊。
「不,我不認為我要讓你看的順眼——但是,我也沒準備要裝作是被害者啊。」
「阿良良木君你要記住你的這句話哦。但是,不管怎樣如果指望你在我的視點上看的話——太廿了。」
「二十?」
「啊,不對,太天真了(甘)」
忍野重新說過了。
不,怎麼會有這種錯誤的!
「怪異有其相對應的理由。阿良良木君,自己為什麼會遇到吸血鬼這件事,你還是有仔細考慮的必要哦。」
「不,那個是……偶然——不是嗎?」
「當然是偶然咯。但是,你應該思考的是這個偶然的理由……嘛——但是現在,你先把奪回Heartunder?Blade的手腳作為第一個要考慮的事情吧,但是,阿良良木君,雖然我沒有義務擔心你,那種戰鬥的樣子,我有點不安哦。」
「嘛……我也不會說『交給你了』的。」
這個先不說。
專家忍野這樣說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吧。
對啊。
雖然態度很囂張,確實Kissshot對我非常誠實——雖然我把叫做是僕人,但是,是我的救命恩人的話,這點事就算了。
那麼。
我也應該回應她。
信賴應該以信賴回應——這就是信賴關係。
「那麼,差不多吃完了吧?」
「啊啊……對哦。我也要好好問問,接下來的對手……エピソード的事情。」
開了門,回到了教室中。
到底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將會——從十歲左右的女孩子變成了十二歲左右的女孩子的樣子,外表變了。
她成長了。
一會兒不見,就長那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