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男兒有淚不輕彈

表哥瀟洒的一笑道：「若表妹不趕我走的話，哈哈，表哥當然要一路伴在表妹身邊了。」

若兮也不再計較什麼，不管這個假表哥為什麼要一路跟著她們，其實也無所謂了，只要他願意，那就一起吧，多個人總是多些熱鬧，況且表哥本來就是個很熱鬧的人呢。

「好啊，只要表哥願意，如果遇到大灰狼之類的，好多個人擋在前面嘛。」若兮笑著答道。

齊熠摸了摸下巴道：「喂，我們兩個就不要問了吧，難道要我們一個個站出來發誓，說自己要永遠跟著某人，不離不棄之類的啊。」

無常也跟著笑了起來附和著道：「就是嘛，那樣子會很不好意思的哦。」

表哥伸手在無常腦袋上敲了一下道：「小無常，你腦袋裡是不是在打什麼歪注意，又不是要你嫁給我表妹，你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啊。」

齊熠也跟著表哥一起起鬨，無常更加不好意思漲紅著臉*著若兮道：「我，可是，你們，不能這麼欺負人，好像這話是齊熠先說的呢。」

若兮倚在花園邊上，手中玩弄著一片黃葉，笑看著三人相互起鬨開玩笑。空氣中彷彿充滿了夏日清爽的味道。

定好了行程，幾個人便風風火火的準備起來。雖然皇宮中什麼東西都有，但是若兮他們還是決定自己悄悄準備，不去麻煩思寒，思寒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做皇帝本來已經夠累了，又怎麼能再去給他增加麻煩。

齊熠去城裡採購出遠門用日常用品。表哥則說婉葉城中多好酒。一定要去淘上幾壇美酒帶上，不然這一路還真是生不如死。若兮撇瞥嘴道：「酒鬼，整天就知道喝酒。」

表哥卻十分洒脫的笑道：「美酒與美女。本是人生中不可或卻的東西。現在既有美女相伴，當然少不了美酒。」說話間人已飄出三四丈遠。

無常身體剛剛痊癒。太醫說要多休息。所以基本在宮中行動。

等到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地差不多的時候。若兮寫了一封信給遠方的

信地大致內容如下：

雲飛見信好：

分別已三月有餘，冬日將至，多多保重身體，我們一切都好，請安

代我向沉傷大哥問好。

我們暫時不會回去。決定去王媽家鄉一次，她身體年邁，落葉歸根，此行以慰她思鄉之苦。

信寫好以後由專用的信鴿送了出去，在決定動身地前一日，若兮去向思寒辭行。不知不覺已進入了初冬，空氣中有著絲絲的寒冷，若兮穿了了件加厚的淡紫色錦袍，疾步向思寒的書房走去。

她走進去時。思寒正在書房中踱著步子，臉色很是沉重，看到若兮很是驚喜的拉著她地手道：「若兮。難得你親自來找我，快來坐。」

若兮輕輕的脫開自己的手微微一笑道：「思寒。我要走了。」

思寒一愣。眉頭微皺道：「要走？去哪裡？這裡不就是你的家么。」

「呵呵，這裡？我也許沒有家吧。」若兮笑著道。心頭卻是悲涼，曾經，她真的以為這裡會是她的家呢，她真的以為這坐皇宮會關住她的一生呢，可是現在，她知道不會了，她知道沒有一坐宮殿會關住她的生命。

思寒著急著：「不許亂講，怎麼會沒有家，有我在你就有家。」說著思寒再次執起若兮地手，帶著深情道：「若兮，知道嗎？我到現在都沒有立皇后，我在等你，那個位置只能讓你坐，我的身邊只有你來陪伴，別人都沒有資格。」

若兮走到書架前，隨意的抽出一本書搖搖頭道：「思寒，不會是我地，我已經不可能了，請你快點立后吧，後宮不可一日無後。」

思寒痛苦的搖頭，用手揪著自己地頭髮，猛地一拳砸在書桌上憤怒道：「你，竟然也這麼說，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朝堂之上，所有地大臣都逼著我立后，我苦苦撐著，和大臣們斗，這麼做，只是為了能給你幸福，能讓你陪在我身邊，可是現在，你竟然反過來勸我立后，我，我的辛苦全都是白費。」

若兮背對著思寒，她的心中有著千重矛盾，分別的時候，真的很難捨呢，思寒的痛讓她的心也會痛啊，可是，真的可以做他的皇后么？

不可以，因為她的心中還有別的舍不下的人，因為思寒曾經的背判在她心中有陰影。可是該怎麼面對思寒痛苦的臉，那張曾經熟悉曾經深愛的臉龐。

猶豫良久，她終於堅定的吐出幾個字來：「我不可以做你的皇后。因為我心中有了別人。」

這句話猶如三月天的狂雷猛的炸響在思寒的耳邊，他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瞬間變成空洞洞的，沒有了內容。

男兒有淚不輕彈，所有的憤怒與委屈彷彿都要在此刻從心中噴射而出。他對著她狂吼道：「你怎麼能，怎麼能心中有別人，你可知道，我為了你，這半年多甚至沒有和任何嬪妃同房，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一兒半女。

也正因為如此，太子妃才恨我，讓她的哥哥在朝中發動大臣逼我立念光為太子，你以為只是立太子嗎，他們是想藉此逼我下台，而擁念光為帝，他們手中的傀儡皇帝。他們正好趁擊掌握實權。

站在這個位置，你知道我有多苦嗎，可是再苦我也會撐過來，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重回到我身邊，有你在，我就不怕和全世界去做對。

而現在。你輕輕一句你心中有了別人，就將我打入萬劫不復。

你以為我是真的囚禁念不嗎？我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弟弟而已，景妃讓人蠱惑。以為真的可以讓念光做以後的皇帝，其實那樣做。只是將我們弟兄兩人都逼上絕路，所以我才借口將念光交由信任地人撫養。在你的心中，我壞的不可救藥是不是。

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在你地眼神中，看出了你所有的心思。我只是不想說，所有地痛苦我自己背就好。你為什麼，還是要背叛我。」

思寒說的最後，聲音越來越低，眼睛赤紅，似是有血淚要漲破眼膜，奔而出。

若兮靜靜的聽完，長長的嘆息，她輕輕的拍著思寒地背。轉身坐在思寒常座的那張椅子上心痛的說道：「思寒，謝謝你把這些都告訴我，讓我知道。我以前並沒有愛錯人，思寒還是那個善良的思寒。我的心中會少一些負累。少一些悲傷。

可是。既然你說到背叛，有些我永遠不想提及的事情也只好忍著心痛來說一說了。我們之間，是誰先開始背叛的，是誰將不知事由的我帶入皇宮，然後狠心的轉身離去，當你將我交給你地父親的那一刻，你的心中有多少地愛？

你為了我在朝中受大臣指責，而我，為你做的也並不少於這些，當初三百萬楚雄國大兵壓境，我為了你能安穩地坐上龍椅，不惜用自己地身體去換你的江山，依然決然地遠嫁和親。我也沒有辜負你吧。

所以，我們扯平了，思寒，以前我們相互愛過，現在我們相互扯平了，以後誰也不再欠誰的了，請放我走，也請你以後不要再為我費心，努力的做好你的皇帝，立你的皇后，生你的皇子，做你千秋萬代的事業吧。」

若兮一口氣說完這些，也不等思寒再說什麼，轉身奔出了尚書房。微涼的風吹過，臉上一片冰涼的感覺。伸手一抹，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淚流滿面。延著皇宮中彎彎曲曲的迴廊向前慢慢的走去，所有的回憶重又湧上心頭，這坐園子，積聚了她自己多少的淚水多少的愛恨啊，這一走，再也不會回來此地了吧。

積壓在心中的委屈也因為說出來而痛快了很多，對於過去，也許不應該再去計較了吧，愛與恨都屬於過去不是嗎？

這一夜，若兮似乎都沒怎麼睡著，因為明天就要離開了。一夜輾轉。

初冬季節，天亮的很晚，而無常和齊熠他們早早就起來了，開始收拾衣物，馬車就停在宮外，一切要用的東西都已裝上了車。

無常似乎對這一次去江南格外的感興趣，因為他從來沒有到過水鄉，被王媽說的心中大動，盼望著早點可以看到江南水鄉的溫柔情懷。

表哥則笑他小孩子氣，無常不服的撅著嘴，瞪大眼睛，看一眼若兮，又看一眼表哥，就差沒大聲喊，其實他已經幾千歲了。

若兮看了忍俊不禁笑道：「表哥你以後不許欺負無常了，人家是小孩子你還欺負，真是為老不尊。」

這一說，無常更是急的大喊道：「若兮，你明明知道的，你竟然也這麼說。」若兮調皮的睜大眼睛道：「我當然知道啊，知道你是小了孩子嘍。」

幾個人說笑間，小艾已經扶了王媽走進來，所有人都喜氣洋洋的，一路說笑著向宮外走去。王媽更是一直都樂呵呵的笑著，要回家了啊。王媽的心中波濤澎湃。

穿過一重重的宮門，彷彿走過一幕幕歷史的隔牆，這些人是走在歷史的時光隧道中的人。

當走至最後一道宮門時，才發現思寒早已等在那裡，高大的身體在寒風中顯得有些單薄，他沒有穿龍袍，而只是一件白色的長衣，空蕩蕩在衣服在寒風中隨風飄起，有種讓人心疼的憔悴。

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另一個人，大家早已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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