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琉殤拋下一直如影子般隨他左右的手下下馬後一個箭步衝到青衣人身邊:「小郁啊你怎麼和你家寨主一個樣老寒著臉做什麼呢?看到我後面那個未過門的妻子沒?堪稱人間絕色吧!就為了你家寨主喜歡我可是巴巴地親自送來了給你們當壓寨夫人了怎麼能這樣冷著臉對我這個勇於成全有情人的傷心人呢?」
「是將軍!」青衣人在琉殤說話之初憤聲反駁了一下聽到後來越見無力索性不理睬只是……對琉殤的壓寨夫人自稱傷心人之說……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踏錯步子。好在叫小郁的人基本功紮實下盤甚穩右腿晃了晃終究成功挽回踏在該踏的方位上。隨著琉殤的滔滔不絕腳下的步子越見快如有虎狼在之後追趕般。
過了擺陣的密林裡面的地方是伐掉原本的樹木后建造的整批木屋簡略成幾列大後方一大片空地說是供平日那些人早晚各自的鍛煉用的至於大批隊伍訓練則不定在密林某處。房屋周圍望去隔著小片林子還有某些菜地之類的。我未曾去細看。
洗去一身風塵越鉤已經等在屋內見我出來有些迫不及待地將我擁進懷裡狠狠地蹂躪了我的唇后才深吸口氣將我放開。拉開些兩人的距離我我我瞅著他有些髒亂的衣服冷硬的臉稍軟帶上一絲歉意;頗有幾分窘意地掃了幾眼前胸腋下依舊透著汗漬的地方:「前幾日接到琉殤那妖孽手下快馬加鞭送來的信說你真病了一路竟高燒不退可能會晚上兩三天抵達。我等著心慌天天拉著那幫子兄弟操練。手機小說站方才見了信號彈才知你們已到。趕回來洗了把臉就過來了。」
我隨手拍拍他沾了些碎葉的袖子:「你想多了。沒人嫌你贓。有回你戰場上回來衣服上還沾著血也闖了我閨房不是?別擔心我身體沒事。你怎樣這邊聽琉殤說來事情似乎挺多的還天天自己帶人操練?怎不見你晒黑半點?」
「要曬得黑這些年不早就成炭了?」越鉤不慣耍嘴皮子。也不善說關心的話方才急急問了知曉我沒事便也沒再提起。幸好我是面對著他。眼裡的擔憂面上地緊張卻比任何言語都更能證明他是真的關心我。
不知該說什麼越鉤說完那句便只低著頭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忽有跨前半步。幾乎貼著我的身卻沒有任何動作只那眼眸在我臉上不曾移動半分。那裡面的認真和深情……仿似他就可以這樣看一輩子。哪怕不說一句話也不會厭倦。
一路上那種心情反覆不安內疚在他的注視下漸漸軟化消失在心房某處變成他的身影。我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束起地可能因操練的緣故。有些亂了幾縷青絲更是因為汗水凌亂地粘在他白凈的臉頰上。輕輕將它們捋到他耳後心中暖意流動柔柔的回望進他眼裡。彷彿這一切再自然不過。
膠著的視線沒有燃燒地火花一如山間的流泉。靜靜地在他和我之間流淌延綿不絕。他的手將我仍滯留在他臉頰的手全全覆住用力訴說著某種執著某種堅持和某種不變的深情。我從來沒有象現在這一刻這麼確定這麼清醒地認識到我是真地真地愛著眼前這個男人。
一直知道對於他比朋友之間地喜歡要多很多但愛真的不敢確定。是因為每每無助不堪的時候他都在身邊?還是戀著那寬厚胸膛帶來地溫暖和安心讓我在不喜的人事掙扎間喘口氣;或是因為兩人在**上的契合度在他的狂野邪魅無忌的帶領下我總能盡情將心裡和身體上的壓抑盡情釋放?
可無論怎樣這一刻我無法欺騙自己下去愛著阿九也同樣愛著眼前這個男子。一改以往面對越鉤時總有的小心翼翼內疚的心情不翼而飛淺淺地笑著主動雙手改環住他地頸子:「挺琉殤那死妖孽說你現在改當寨主了?」
心思敏銳的越鉤似是覺察到我心境地微妙轉變悶著笑了一聲:「那什麼時候你來做壓寨夫人?你和他是拜過天地的。我要的也不多隻讓天地來見證我們彼此相愛可好?就你停留在這的幾日里算是讓我安心行嗎?我知道他在你心中地地位也不欲當面讓他難過我爭取我想要的他和我都心知肚明就好只要我們地心思還是同一個就是愛你。」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但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尤其我剛剛確定了對他的感情。
「不拒絕就當你同意了。」因著我的沉默越鉤有些不安「你知我並不是十分在意那些虛禮不然也不會容許我們三個人……只是我一直渴望有個孩子名正言順下由你為我生的孩子……」
越鉤自己本是個私生子他的心思我怎會不解。主動獻上自己的紅唇對著只差寸許距離的他眨眨眼表示真的不反對。
越鉤並沒有張揚甚至不若阿九和我拜天地的時候只他的一個心腹小廝和他自己於第二天親自到外面的小鎮偷偷買了紅燭紅綢和一壇女兒紅。晚間的時候更是將小廝都遣走只余我們自己。
他身上是他少數幾件非玄色的暗紅色袍子他牽著我在一邊坐著不讓動一下然後一個人將紅燭擺滿小屋一一點燃好在他這間屋子單獨建在林間和不遠處群建的木屋隔著一段距離不會有很多人看到。
背對著我他仔細地斟著酒:「弦兒想好了?不為天地不為所謂名份不計較他也在你身邊不求天下人皆知只為我想成為你的男人而你做我的女人?我不信鬼神不問天地可今日我願意同你一起跪上一跪。」
我將下巴隔到自己膝上側著頭看著他笑意盈盈:「越鉤我不會許你生死相隨也無法承諾無論何時都在你身邊和你福禍與共可是我會盡我所能伴在你身邊盡我所能地去愛你將你放在心裡。你賺了錢要分我一半有了苦痛我的肩膀雖不壯實也可以讓你靠著;危險的時候不許把我推開;我若不小心傷了你要學會撒嬌不要老冷著臉;你若傷我便一定要讓我咬兩口還回去……」
原本只是想告訴他自己的真心自己的想法最後嘮嘮叨叨竟講起了很多可以和他分享的瑣碎等回味過來自己的話時臉上浮起些紅暈有著兩分不好意思尤其注視著只隔了半尺距離的俊顏竟有些心慌意亂起來。
越鉤不知何時已經跪坐在我腳邊雙手分別握著我的手放在我膝蓋上:「這便是真實的幸福吧!」他將臉埋在我們相握的手掌間身體有些微微的緊繃顫抖半晌便復如常。揮手將他方才倒好的酒一飲而盡隨之覆上我的唇。
暖暖的酒香帶著點辛辣流入我口中柔了線條的臉嚴肅依舊沒有笑容只那雙眼卻彷彿經過泉水的洗滌格外不同於往日的沉暗深漩亮得耀人眼。順手又操起剛倒的另一杯酒遞上我眼前:「該你了!」
我笑笑一瞬間我似乎讀懂了他方才的話。愛可以讓人生死相依卻不一定要生死相隨海誓山盟海枯石爛的誓言哪是人間的平凡愛情可以做到只應生命本就短暫異常。愛是一種心裡涌動的真實的幸福在相守的一抬一相視之間彼此看懂於是在放手的時候學會放手在該寬容的時候寬容在該承擔的時候承擔在該愛的時候盡情相愛。
這個男人即使想喝交杯酒都固執地要和別人不同他不會甜言蜜語卻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慶祝我們的愛情。我就著他的手將盅內的女兒紅含在口中慎重嚴肅地對上他的唇哺進一半吞下一半。我們的視線始終未離對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