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將他二人送走返回時索菲婭推說身體不適徑自上樓若大的客廳里只剩下男爵和娜塔莎氣氛突顯尷尬。
「娜塔莎……」
「威爾茨……」
兩人同時開口卻使這尷尬的氛圍更加重了些。接著只能是沉默他們又不約而同的在等待著對方先開口然而誰都沒再說什麼直到威爾茨緩步來到她面前。輕輕托起纖細的雙手移至唇邊印上一吻他看著她白皙的面頰明顯覆上一層紅暈不禁輕笑「謝謝你娜塔莎再次真心的感謝你。」
唇角微揚她意識到心跳有些加於是無法將目光集中在那雙直視著自己飽含深情的眸「威爾茨你讓我覺得我並不是你的好友。」
「什麼?」一絲疑惑掛在他臉上他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是朋友的話就不要這麼見外你再這麼客氣只會讓我……」
「你的確不是我的好友」沒等她說完他兀自打斷「是比好友更重要的……」他沒有點明只用手輕撫她的面頰笑讓人迷茫的美。感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時她本能的想要迴避為什麼?難道真的不能……接受他?但她沒有挪開只將雙眼微合粉唇微顫等待著或許可以打破心中這份疑慮的炙熱的吻。現在她更清晰的感覺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噴洒在臉上形能一絲酥麻的知覺身子忍不住的微顫卻被他強有力的雙臂環抱於懷中。
門外悉碎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悠閑的口哨聲由遠至近傳入耳中娜塔莎有些慌亂的掙脫開威爾茨的懷抱將目光轉移到門口一抹慍怒閃現在男爵茶色的眸中他同時轉門盯著那個不擇時機的人。
來訪者顯然意識到不對將已經放在門框邊的手優雅地收回臉上一成不變地掛著玩味般的笑容「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
怔娜塔莎望著這個帶有魅惑眼神的男人忽然感到尷尬、緊張。不知為什麼每次見到他總有這種奇怪的感覺雖然他每次登門拜訪時自己總會找些理由離開但那分明是在躲避究竟為什麼要迴避他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只知道每次看到他后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便會久久的盤旋在腦中無法散去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或許是無法剋制地會想他?討厭每次想他時就會更討厭自己一些。
身邊的威爾茨低頭「公爵幸會。」
他點頭笑「抱歉告辭。」
「等等」不知為何還是叫住了準備離開的他娜塔莎抑制不住的心跳加「拉爾夫你是來找索菲婭的?」
他不語只將雙手交叉於胸前同以前見面一樣他只看著她唇角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她在樓上……」不能直視那雙妖冶的眸她將視線轉向客廳邊的旋轉樓梯上。
「不我還是不打擾了告辭。」說出這話到真的轉身離開時他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娜塔莎她在緊張雖然看起來鎮定自若但她的心思完全暴露在他眼中。笑不管在他面前顯得如何的不屑那也只不過是一層淺薄的偽裝女人我一定會讓你承認並正視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娜塔莎。」叫過還在愣的娜塔莎威爾茨再次握住她的手「我也要告辭了。」
「什麼?」回過神她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難道不打算在這裡吃晚餐?」
「現在得到了你的資助我就不能再有一絲鬆懈要儘快還清債務以後還會有很多事。」
……
「替我向索菲婭告別。」低頭吻了吻她的手他沒再停留繼拉爾夫離開莊園不久威爾茨也坐上了自己的馬車。
在門外目送男爵的馬車駛出莊園輕嘆為什麼心中會潛藏著一絲隱隱的不安?許久她轉返回屋卻現索菲婭站在樓梯邊。
「娜塔莎拉爾夫來過了?」她的語氣中充滿著寒意美艷的臉上像是凍結了一層冰霜。
「是的。」娜塔莎察覺到堂姐和公爵之間好像存在著什麼矛盾為什麼拉爾夫遲遲不將他們的婚期公之於眾?果然是個不可靠的男人吧。
「他來做什麼?」口氣依然冰冷索菲婭看著她。
「我想……他應該是來找你……」不能確信索菲婭是否聽見自己說些什麼只看她優雅地轉身走上樓梯隨之而來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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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秋意漸深巨大的橡樹林已不像盛夏時那般青郁地上越來越多的落葉顯示著生命衰退的跡象。然而這個季節卻是寒冬來臨前短暫的美好時光當然如果在月底能如期舉辦一場盛大婚禮的話。
但是一切卻與理想中的背道而馳自上次見過拉爾夫公爵后他便沒來過莊園只在幾天前來過一個信使。伯蘭登的主人目前不在國內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整個莊園。伴隨而來是種種猜測和因這些猜測生出的謠言或許這場婚禮只是索菲婭單方面的決定伯蘭登的主人並沒有應允或者他是在故意拖延像他那樣風流倜儻的男人不會輕易地被婚姻束縛又或者那個男人……他的心中另有所愛。不管人們議論些什麼銷聲匿跡般塞德里斯公爵沒有再出現。
於是莊園里充斥著兩股相互排斥卻又不得不並存的氣氛——火焰與冰霜。伯爵日益高漲的怒火與索菲婭愈冰冷的表情。拉爾夫•;塞德里斯他與索菲婭之間到底生過什麼事?他究竟要如何對待這遲早要舉行的婚禮?一切的不和協全因他而起娜塔莎這樣認為。
不和協也體現在每天三人一起共盡的早餐上今早同樣氣氛異常的壓抑。娜塔莎一言不只盯著自己的盤子她只想儘快結束這一天例行卻乏味的早上。
「娜塔莎。」正將盤中的煎蛋切開準備送入口中時她聽到伯爵在叫她於是放下手中的餐具看向他。
「這一月的生活費沒交吧。」喝了一口牛奶他用無溫的眼看著她。
「……是的不過我會補上的我……」將視線轉向索菲婭娜塔莎想或許她可以替自己解釋一些原因然而對面的堂姐對些視若無睹依然優雅地擺弄著手中的餐具不緊不慢地吃著。
「娜塔莎你要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伯爵將聲音拔高許多「為了那場該死的還未舉行的婚禮我們變得拮据莊園里不可以留宿一個閑人即便是你。」
近乎絕情的話如一盆冷水般潑到娜塔莎頭頂讓她握著餐具的手不禁有些顫抖。
「是的我明白可是我……索菲婭……」她用近乎求救般的目光看著堂姐但她並未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我吃好了」輕拭唇角她起身徑自離開。
「娜塔莎我不管你有什麼樣的理由明天如果還是交不出生活費我想我們沒有能力再收留你。」拄著拐杖他撂下這句話繼索菲婭後走出餐廳。
微顫的雙手停滯在盤子邊娜塔莎現無法用力握起餐具放下刀叉理了理模糊的視線她不置可否地搖頭。伯爵的那番話雖然語氣平和但卻如雷貫耳般響徹在她頭腦中。對自己的親人說出如此絕情的話除了他還會有第二人嗎?那麼索菲婭又是什麼態度?明知自己將錢借給威爾茨並保證即使沒錢也不會為難自己的索菲婭她為何對此置之不理?
混亂!自威爾茨拿到借款后便同樣如人間蒸了般甚至很少有關於他的消息傳入莊園他究竟在做什麼?難道……驀地想起拉爾夫曾對自己過的那些不知所謂的話她腦中更加混亂蹙眉將盤子推到一邊起身離開。不管怎樣要先去找索菲婭。
來到那間豪華的卧室她現門敞開著自己的堂姐側身站在落地窗邊好像在張望著什麼美艷的臉龐上卻寫著陰鬱的氣息。現娜塔莎站在門外時她並沒感到驚訝但也沒招呼她進來緩步走到軟椅邊端起一杯果汁輕啜目光始終只有冷漠。
「索菲婭你知道威爾茨的消息么?你們有聯繫么?」不理會她的冷漠娜塔莎走進房間。
「對不起我也不清楚或許他只是在忙生意上的事和你一樣我沒和他聯繫過。」索菲婭漫不經心的回答。
「那麼我們的借款期限是五個月你知道的五個月後我會將欠莊園的錢一併付清……」
「娜塔莎如果換了我是莊園的主人我不會趕你走但是很遺憾我無法左右父親的決定。」那個告訴自己親情才是第一位的索菲婭現在像變了一副面孔般她不置可否地看著眼前這個冷漠高傲的女人。
「索菲婭這一切都是騙局……」
「沒有誰欺騙誰威爾茨和你的合約是五個月到期后他自然會把錢還你但在這五個月中你的確沒有能力承擔這裡的生活費不是么?雖然我曾把這個原因告訴過父親但最終決定權還是在他。」
「明白了……」始終自己在這個家中還是多餘甚至是礙眼的存在。回想初到埃斯梅爾莊園時還在打算儘快融入到這個家庭的天真想法訕笑這樣一個本就讓人捉摸不透的家感情淡薄的家庭成員不管怎麼努力始終還是無法融合吧。挪動著顫的雙腿她離開索菲婭的卧室。
控制著紛亂的情緒她快跑入自己的房間將門反鎖輕輕拭去臉頰上滑落的兩行淚痕她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明天伯父會親自趕走我像趕走一個乞討者。不與其那樣不如現在就離開。定了定神她起身將床下的木箱拖出就是它陪伴自己來到這個莊園現在要離開還是要靠它。或許以後我會變得孤苦伶仃窮困潦倒但我不會就此屈服畢竟……還有威爾茨五個月後或許……他會成為我的依靠。她輕快的把櫥櫃中拿出的幾件衣裙疊好放進箱子。收拾已畢環顧四周這間熟悉卻又陌生的房間。雖然最終要離開但它依然給予過自己溫馨的回憶這個曾屬於自己的空間。
正午一早便出門的伯爵在隨從們的陪同下返回莊園。午餐已經準備停當他簡單洗過後與索菲婭和娜塔莎一起入座依舊沉默不語。
「伯父」打破讓人難以忍受的僻靜娜塔莎看向埃斯梅爾伯爵「我想過了今天我會離開莊園。」
微怔伯爵抬起他總是帶著鄙夷色彩的雙眼「這麼說你的確無力承擔起這裡的費用了?」
「是的。」
「好吧我不介意你吃過晚餐后再走。」他冷漠地說。
「午餐后我就離開。」笑她看了一眼重新拾起餐具進食的伯爵和依然不動聲色事不關已的索菲婭或許離開他們也不是很壞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