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守護you 080. 浪漫平凡

晨光照進落地玻璃窗溫暖而乾淨。繞過一層宴會大廳我伸著懶腰踩著暖色的地毯一步步往三層自助餐廳走去。這是度假村最清凈偏僻的一處餐廳相較於其他各處的奢華我倒是更喜歡這裡的簡單真實。吃了幾日的燕窩魚翅我再次肯定了自己可能真的是天生窮命吃那些高檔東西不僅不怎麼覺得好吃也不怎麼舒服還總有點不像真正吃飯的錯覺。

所以更喜歡這裡的清粥和小菜彷彿我喜歡的人生與生活一般吧。

大堂都是素色的裝修窗明几淨看著便有幾分清醒。我照舊劃了卡便點選了些清淡的熱氣騰騰的飯菜端到窗邊的座位上。瞧見侍翼也是簡簡單單選了點熱湯配著素色點心帶著一身溫暖的晨光坐在對面優雅的用餐我也很是滿足愉快的吃起來。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一如往日般寧靜的早上會被一聲震驚的尖叫打破。

「文泰？！」那聲音里有許多的不確定但更多的是震驚。

微微一震我猶豫了下還是盡量平靜了下心情緩緩抬頭順聲望去。看著那柔和光影中睜大眼睛瞧向自己滿目泛著水光的美麗女子。程沅瞧她一身淺色的工作服卻還有乾淨的學生氣與一群說笑著的女孩共同走來應該是在這個度假村實習吧。她學的是經管這樣豪華的度假村想要進來定然是不容易的她一向很出色相信一定可以在這裡嶄露頭角的。

如此想著我不由得瞧著她釋然一笑。她能幸福便最好了。明顯的程沅的身子震了下停了腳步站在那裡獃獃瞧著我。

「你好我叫焰殊。你可以叫我小焰。」帶著輕鬆地心情起身對他微笑。

「啊……我對不起。我只是瞧見你想起我的一位老朋友他他長得和你很像而且連吃早餐時的感覺也……對不起。」程沅地眼神回復了平靜。且染上一絲淡淡哀傷和追憶。「小沅別傻了文泰已經走了你看看這位小弟弟比文泰小多了也漂亮……嗯好啦快點吃飯吧馬上還要去工作呢！」她身邊的好友走上前看看我拍拍程沅地肩。我認得那個女孩很是活潑爽朗曾經我和程沅在一起時她沒少來打趣我。

瞧著程沅有些默然的點點頭轉身。我輕聲笑道：「我想你的那位老朋友知道還會有人挂念他。一定會很開心的。而且他也一定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

長微拂。轉回眸時程沅的眼中有點晶亮地光彩笑得很是恬靜：「謝謝這位小弟弟。」小弟弟--！

看著程沅被女孩們簇擁著離開心裡不知哪裡的地方忽然有一種長長舒口氣放脫了的感覺侍翼溫暖的體溫從身後傳來我不由得垂目一笑：「想不到還能再見到老朋友……」

他有些溫柔的握了我的手低聲笑道「你歷來惦記人界的事更多於鳳凰的可想要回家去看看？」

家嗎？自小生活在叔叔家寄人籬下的我還有家嗎？

於是直到站在喧嚷地火車站看著侍翼放進我手中的車票還是有點茫然。.電腦小說站p.更新最快.

然後又瞧著侍翼忙前忙后很是自得其樂的準備著車上吃地水果零食看的書籍喝茶水地杯子然後等擁擠地人流都擠進了車廂我們才悠閑的檢票上車。從前坐車都是硬座還有時趕上過年過節車票緊張根本沒有座來來往往地折騰也沒覺得辛苦而如今住進被侍翼包下來了的軟卧包廂把簡便的行李安置好懶懶的趴倒了床鋪上我卻覺得有些疲憊果然好日子是會把人養的嬌貴的嗎？

聽著列車隆隆的聲音打了個小滾靠到正坐在床頭的侍翼懷裡瞧著窗外風景急後退一面享受著閑逸的寧靜一面暗自胡思亂想著。

想到那晚芬然老師來到屋子裡請我們幫忙帶份禮物給姬茵老師那是一個人界女子幸福的生活記錄片段。她讓我們告訴姬茵和英射說他們是兩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就在他們還在無法釋懷彼此傷害的時候曾經那個他們之間最大的裂痕卻已經在人界轉世幸福生活了好幾輩子。

想到波恩重幾乎已經被小衍折騰的神形憔悴卻仍然不放棄的堅持待他好。好容易那天小烏鴉趕上心情好又被他傻傻坦然的笑感動踮起腳在他臉頰輕輕一吻后波恩重爽朗的大笑卻只是珍惜的抱起纖瘦的少年轉了幾個大圈……

想起學校里文博再怎麼煩人的唐僧嘴到了小企鵝面前就愣是成了一口吃。還有他用盡了努力最後終於得到了人家小企鵝同意願意當他的女朋友大人順帶管理培養下他的殊榮后一個人在大廳里傻笑到了半夜害得我和小衍都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做了惡夢。

想起逸賢微笑祝福的送別我們離島上路而淺禾靜靜的只是他的身後不為任何結果的等待那樣的柔情感染的風也柔軟……

想起領地里的小小鳥們每日里調皮搗蛋惹得沉默天天暴跳如雷想要教訓他們小鬼們卻又總是在沉夜面前乖巧可愛讓他無法下手……彷彿我的世界已經很滿滿的再也裝不下更多的幸福了吧。

想到最後始終望著車窗外的眼睛都睜得有些乾澀合了目輕輕吁了口氣低低道「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多好。」感覺得的到侍翼始終放在我臉上的目光聽到我小小的感嘆他才微微震動了胸腔無聲的一笑很是輕柔地俯輕輕吻了下我的眼瞼然後滑到鼻尖……

而始終牽著的手也是緊了又緊。

北方城鎮地夏天也不會涼爽。尤其比起城裡還有樹蔭建築物遮攔這裡建了稀稀落落不高的舊樓林木砍伐盡了還沒有來得及綠化。唯一好地就是天還算藍卻也剛好讓炎日熱的更毒。

出了車站。我執拗的要坐那路老破的公車回家聽著售票員熟悉的粗獷口音看著路邊這幾年我在外念書時產生地巨大變化感慨不已然後瞧著侍翼滿是新奇的神色笑個不停。只是下車的那一站終是到了。

停在路口拍拍貼滿廣告的電線杆都覺得親切。深向遠處的道路兩側擺攤叫賣的人本是自顧聊著家長里短瞧見我和侍翼下了車徘徊不定都立馬競爭較勁的喊著自己的糖炒栗子甜或者是瓜子不香不要錢……

就是離開再久重走上這條路還是熟悉到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了。略略壓低了帽檐碎隨風拂擺幻化好的墨鏡也帶上遮了眼睛。到底家裡人比程沅更加熟悉我年少地模樣。

一路走到那棵大樹探枝偷偷瞧向裡面的院子被侍翼握著的手心已經都是汗。我們做地是夕朝至的火車。如今下了車也不過早上8點多今天又剛好是周末所以大街小巷地還都頗顯冷清。

凝望又更舊了些地院牆。默默念了聲我回來了。正要轉身走侍翼卻拉住我的手：「不想見見家人？」

我垂頭想了。還是搖搖頭「他們也許早都把我忘了。這樣平靜地過自己的日子何苦再打擾？正猶豫不決間。院門卻忽然開瞭然后便見一條有些老瘦的大狗興奮撒歡著當前沖了出來是野王！那一瞬間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便要撲過去卻生生止了因為曾經最喜歡蹭在我懷裡的野王如今卻在對著我汪汪的叫著一副陌生的神情……

「哎呦小野給我回來！」隨即跟出來的中年婦女正疾言厲色的喝著野王抬頭瞧見我們立馬笑道「兩位別介意！我家這小傢伙從來都認生就護著自己家人。」

嬸嬸確實不漂亮尤其是做了幾十年除了做家務就是上街買菜討價還價的家庭主婦她也確實談不上有氣質我印象中她是嚴厲的有些苛刻貪財喜利可是如今見到她堆了些許皺紋的臉笑的一團和氣心中忽然有些酸竟然覺得站在眼前的是久別多年的慈母……

「沒什麼您別客氣。」強忍心中的感慟答道。嬸嬸似乎怔了下瞧著我失神了片刻又仔細打量了我和侍翼一眼才忙又呵呵笑著道別。側頭追尋她拎著買菜的籃子一路走向菜市的身影野王在她身邊跟著跑前跑后。

再不停留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邁步走著眼框中的淚轉來轉去還是悄悄在墨鏡的掩飾下滑落。「我竟然到了現在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是暗暗把嬸嬸當媽媽的。雖然曾經怨恨過可這裡確實是我的家。」

只是已經回不去了只是我又是在失去這些親人後才知道當初也是自己沒有好好珍惜敞開心懷去愛他們接受他們。

「若是惦念他們可以時常回來看看。」侍翼伸手攬著我的肩側身在我低垂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我不由得輕笑起來「可便是看這個家也不是我的了。」

「那我們……便自己組建個家……」侍翼溫柔的聲音說的那樣淡定自然一如他永遠專邃的目光。心中彷彿是有一朵朵柔軟的小花綻放並肩走在陽光里身後拉的長長的影子也緊緊的偎在一處。

摘了墨鏡一路靜靜眯著眼睛笑著又走回了商鋪街一家店面不停的大喇叭廣播著「本店近日拆遷所有商品一路3折……」又走幾步卻是一家音像店老舊的店面也配合著放著老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變老……」

扯了侍翼的手駐足傾聽忽然有種感覺被大家看不透猜不清讓世人嘗盡甜也吃透苦的愛情真諦是不是就是這樣簡單？只要是活著在一起便好……

「餓不餓？前面有家小店的豆腐腦和油條很好吃老爺爺說他那是祖傳手藝有那邊和風燒烤我出去念書的那年還是新開的鋪子呢現在都改成兩層樓了！……晚上的時候還會有夜市會賣很多盆花很便宜的老書……」很久沒有這樣喋喋不休說個不停可是一路走來卻是興奮著笑著停不下來。侍翼安靜的笑著聽著那一刻抬起頭瞧見他眼中柔和寵溺的笑意我也止了話靜靜凝視是人也好是鳥也罷究竟是死過又輪迴還是從來便這樣一路走過只要還能在他的眼中看到我的身影便已經是我心中最平凡又浪漫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