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坑道
嚴詠潔、陳思國和常寧三個人都感覺到頭頂彷彿懸著一把利劍,剝皮殺人的連環殺手,在抓住他之前,隨時都有可能再有人遇害。
可時間越是緊迫,卻越是理不出頭緒。兇手彷彿是有意在玩弄警方,留下了無數線索,卻又沒有一條線索是可以追查到底,浪費了辦案人員許多時間和精力。
他們三個人彷彿面對是無數攪合在一起的線團,每次以為抓到了線頭,抽出來才發現是一根斷線。在這個巨大的迷宮裡,他們也身不由己,不能停歇,否則永遠無法找到出口。
而讓這三個人擔心的除了兇案,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周瞳和卓嘎與他們失去聯繫已經有三天了。
「你不擔心他?」常寧看著嚴詠潔專註辦案的樣子,彷彿全然沒有把周瞳「失蹤」的事情放在心上。
「嗯……沒事的,他遠比想象中更令人不可思議。」嚴詠潔臉上突然露出甜蜜的笑容,她想起多年前那個夜晚,失蹤了三個多月的周瞳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把她抱入懷裡的那一幕。
「看來你們一起真的經歷的許多,否則你不會對他有如此強烈的自信。」常寧依舊不相信周瞳的能力,但是心裡卻羨慕他和嚴詠潔的這段戀情,想到這裡,她的目光忍不住偷瞟了一眼陳思國。
「不要把你的心理學用在我身上。」嚴詠潔笑道。
「我們不能再這麼被兇手牽著鼻子走。」陳思國這個時候突然推開面前的一堆案件資料。
「我也這麼覺得,我們把注意力太集中在兇案上,卻忽略了一些其它東西。」嚴詠潔側身過來,繼續說道:「我們應該再詳細調查三位死者,或許從她們那裡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不錯,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兇手留給我們的線索,我們不查了。」陳思國看著嚴詠潔,目光里露出欣賞的神色。
「離上次兇案發到現在為止,兇手已經兩個星期沒再作案,我們必須儘快找到突破口,否則下一個受害者,很快就會出現。」常寧對於他們要突然轉變偵查方向,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拉薩警方已經加大巡邏的力度,應該能為我們爭取一點時間,現在我們也只有全力而為。」陳思國顯然也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
「我們就從第一個死者肖玉蘭開始吧。」嚴詠潔從厚厚一堆材料里翻出第一位被害死者肖玉蘭的檔案。
冰冷的水滴,猶如計時器,「滴答滴答」地打著周瞳的臉。他躺在地上,毫無反應,彷彿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指終於動了動,跟著眉頭也顫抖起來,睜開了眼睛。
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彷彿失明一般。
他的頭暈暈沉沉,身上的骨頭酸痛,衣服也濕漉漉的貼著皮膚,讓人說不出的難受。他想起自己和卓嘎走進礦洞,可是沒走多遠,卻感覺原本腳下堅硬的石頭卻突然變成了流沙,兩個人還來不及反應便失足跌落下去。
「卓嘎!卓嘎!……」周瞳雙手摸索著,奮力坐起,大聲呼喊著卓嘎的名字。
「周瞳,我在這裡!你在哪裡?」卓嘎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你沒事吧?」周瞳聽到卓嘎的聲音,放心不少。
「我沒事,你呢?」卓嘎的聲音里也帶著一絲喜悅。
「沒事,你包里應該還有電筒,找找。」周瞳一邊提醒卓嘎,一邊在自己身邊摸索起來,希望能找到自己的背包。
兩個人都安靜下來,黑暗中只有呼吸和無意間手碰撞碎石的聲音。
大約過了五分鐘,一道光線終於撕開黑暗,把周圍照亮。
兩個人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
有了電筒的幫助,他們很快把遺失的背包和工具都找到了。
「看看我們在哪裡?」周瞳的手上也有了一直電筒。
他們跌落的地方是一個高約十多米,寬三米的坑道。坑道的底部有少許積水,自上而下緩緩流動。
這坑道也不知通向哪裡,彎彎曲曲,四通八達,看不到盡頭。
「當年有多少人來挖礦?挖了多長時間?」周瞳突然問道。
「大概三十多個人,在這裡挖了三個多月吧。」卓嘎憑著記憶答道。
「這麼大規模的坑道,就算有上百人,恐怕也要挖好幾年。」周瞳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礦洞不是桑珠村裡的人挖的?」卓嘎對這裡印象深刻,自己絕不會記錯位置。
「上面是他們挖的,至於我們現在待的地方,恐怕就不是了。」
卓嘎看著身邊不知通道哪裡的巨大坑道,也信服的點點頭。
「我們先想辦法找到出口……」周瞳本想往前走,但突然頭一陣眩暈。
卓嘎連忙扶住他。
「這裡比上面更缺氧,你還是先休息一下,高原反應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事,我們慢慢走,坐下來就不想動了。」周瞳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卓嘎見他堅持,也不再勸他,兩個人舉著電筒,小心翼翼的在坑道里緩步前行。
恐懼,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在他們兩個人心中蔓延。這裡沒有惡魔鬼魅,也沒有飛禽野獸,有的只是寂靜與壓抑。
除了他們的呼吸與腳步聲,似乎再也聽不到其它聲音,而眼前所見的除了沒有盡頭的坑道,便是滴著水的岩石。
他們心中都有一個感覺,感覺他們就是在不斷推滾輪的小白鼠。他們甚至期待出現一些什麼,哪怕是某種致命的威脅。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期待,也依舊無法達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耐心、體力和希望一點一點消失,而煩悶、疲勞和絕望卻在不斷地增長。
「別走了。」周瞳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他拉住一旁的卓嘎,「我們被人設計了。」
「怎麼可能?」卓嘎聞言,一時愣住了。
「不好意思,看來是我連累了你,對方對我了如指掌,布下的局全然是為我量身定做。」周瞳苦笑,他想起這幾天的點點滴滴,自己的所思所想,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全部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我看你想多了,別擔心,即使現在我們找不到出口,其他人也會來找我們……」卓嘎根本不能理解也不相信周瞳所說的,他只以為周瞳大腦缺氧,說些瘋言瘋語。
周瞳也預料到卓嘎很難相信自己的話,就連自己也是現在才明白過來,不過他現在必須向卓嘎解釋。
「梁小武的死不是一個偶然,時間、地點、死亡方式都被兇手精心設計,而那晚出現的藏族老媽媽恐怕也是對方的安排,做了這麼多,目的就是把我們引到這裡來。」
「……引我們來?為什麼?」卓嘎畢竟也干過多年刑警工作,被他這麼一點撥,也明白了幾分,但卻還是有些疑問無法解釋。
「這個很快就會有答案,不過顯然對方不是要我們的命,否則我們早就死了。」周瞳這時找到一塊比較乾爽的石壁,靠著坐了下來。
卓嘎驚愕的看著周瞳,心中半信半疑,他握著電筒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晃動,刺眼的光線照在奇形怪狀的岩石上,猶如群魔亂舞。
「周瞳果然不愧是周瞳。」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刺耳的怪聲在坑道里迴響。
卓嘎立即本能的拔出槍,借著電筒的光線,尋找聲音的來源。
「別費力了,對方不在這裡。」周瞳一點也不驚訝,語氣平淡的說道。
卓嘎仔細查看了坑道兩頭,確實沒有看到任何人在附近。
「既然出聲了,就別浪費時間,有話直說!」周瞳一邊大聲說著,一邊從包里拿出礦泉水,喝了幾口,然後把水瓶丟給了卓嘎。
卓嘎見周瞳鎮定自若,自己緊張的樣子倒顯得可笑,總不能還不如一個孩子吧。想到這裡,他收起槍,也若無其事的喝起水。
「好……好……」那怪聲又繼續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引你來的目的嗎?你們往右手邊走,碰到第一個岔道走左邊一條路,第二個岔道走中間,第三個岔道走右邊,最後一直直走就到了。」
「我們走。」。
「真要按他說得做?會不會……」卓嘎還是有些猶豫。
「與其在這裡坐著,不如走走看看。」周瞳拍了拍卓嘎的肩膀。
「呵呵……」那怪聲又發出一陣刺耳的乾笑。
周瞳和卓嘎依著那人所說的方法,在坑道里穿行,經過第三個岔道后,果然是一條直直的坑道。順著直道前行不遠,電筒光線所照的盡頭,出現了一道銹跡斑斑的銅門。
銅門上雕刻著鷹、象、馬、狗、孔雀五獸,造型恐怖猙獰,透著一股邪氣。
「這地方實在邪門。」卓嘎覺得實在有些不可思議,這種坑道里竟然有這麼一扇銅門。
周瞳點點頭,叮囑道:「小心一點,我們進去看看。」
兩個人走到鐵門前,周瞳試著推了推銅門,卻發現門是緊鎖著的。
「從這斑跡來看,這銅門怕是有近千年歷史了。」卓嘎摸著銅門,心中的驚訝更進了一分。
周瞳此時也充滿了好奇之心,他拿著電筒,開始尋找開門的方法。
銅門上找不到任何鎖孔,四邊與岩石的接縫也非常緊密,遠看是一扇銅門,近看倒像是一座銅牆。
「這門怎麼開?」卓嘎扯著嗓子喊道,他想既然那怪人把他們引來,這門自然也要幫打開。
可是除了空蕩蕩的回聲,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覆。
「看來開這門需要靠我們自己。」周瞳笑道。
「那人把我們引來該不是就讓我們幫他開這門吧?如果是這樣,可別上他當,看這門的年代,已經能算是古董了,門裡面的東西怕是更不得了,搞不好對方是文物販子……」卓嘎一時間浮想聯翩,開始胡亂猜測。他雖然幹了十多年刑警,但也沒遇到這樣離奇的案件,所有遭遇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周瞳聞言笑了起來,連忙打住,說道:「那也不至於,這門的鎖是無影鎖,雖然有些道道,但也算不上很難開,對方把我們引來的目的倒不會那麼簡單。」
「無影鎖?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的?」卓嘎嘴幾乎有些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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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開鎖。」周瞳微笑著不再言語,雙手卻開始在銅門的雕像上摸索起來。
卓嘎舉著電筒,瞪著眼睛,站在周瞳身後看著,生怕遺漏了什麼。可是不過片刻功夫,他也沒看出什麼名堂,只聽到「嘎」的一聲,銅門應聲而開。
銅門后,一個寬大的圓形密室,出現在兩個人眼前。
密室里堆滿了箱子,箱子里則裝滿了經書。兩個人目測了一下,大約有幾百箱的經書放在密室之內。而室內兩邊牆上,則分別雕刻有十三尊怪異的人像,人像被雕刻得惟妙惟肖,各有姿態。在人像下還刻有文字,皆為藏文。除此之外,密室天頂之上,還刻有文字,也是藏文,密密麻麻,大約有數千餘字。
「看這裡的情形,好像是什麼宗教藏所,卓嘎大哥,這些文字寫的什麼?」周瞳指著眼前這些人像下的文字先問道。
卓嘎舉著電筒,由左至右,一個個的說道:「南喀寧布能把日光騎;桑結耶協以橛插山崖;傑瓦卻仰三次作馬鳴;喀欽措傑能起已斬屍;白吉耶協非人為奴僕;白季僧格天魔供差遣;毗盧遮那具有智慧眼;法王赤松已得不動定;多吉杜炯風行無阻礙;梭布拉白手捉猛獸頸;齊五穹洛能擒飛空鳥;鄭巴南喀從絳拽野牛;汪秋入水似游魚。」
「聽起來,好像是說這些人能把木頭橛子插入山崖中,能擒拿空中的飛鳥、能拽野牛,能驅鬼神為奴僕?」
「嗯,就是這個意思。據我所知,這些人都是傳說中西藏佛教密教中的「大成就者」——君臣十三尊。」卓嘎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這些人的樣子實在沒有半點佛教樣子,看不到任何佛教般若智慧的證量,卻以這些神異、巫術為得道,為大成就。我看所謂密教,就是我們常說的邪教!」周瞳搖頭說道。
卓嘎贊同的點點頭,說道:「我在藏區長大,關於密教的事情也只是聽一些老人們講的故事和傳說才知道一點,沒想到真會有,看這些經書,應該就是記載著密教的經文。」
「這頂上的文字又是說些什麼?」周瞳舉起電筒,抬起頭,指著密室頂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的問道。
卓嘎仔細看了一番,不過由於年代久遠,很多刻字已經模糊不清,另外還有些藏文是他也未曾見過的,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算勉強看懂。
「這上面記載的是密教開宗祖師蓮花生的事情,也說了這密室的由來。」
「說給我聽聽。」周瞳迫不及待。
卓嘎沉默了半響,因為牆頂上的記載散亂且晦澀難懂,要翻譯成漢文還頗有些困難,他思慮半天,才在心中組織妥當,說道:「蓮花生,梵名白瑪桑巴瓦,意為『蓮花生』」,是鄔仗那國的王侯「英迪布拉」的兒子。他在當時印度的密教續部的中心地——薩護羅修學密法。學成之後,法力超然,聲名大噪。於是,藏王赤松德贊派遣使者,前往印度迎請蓮花生上師。蓮花生在來到吐蕃的途中,降服了鬼神八部,包括瘟神、山神、地神、本土神、游神、龍神、獨腳鬼、作崇鬼,大顯神威。赤松德贊接到消息,就在松卡爾等候蓮花生的到來。可是見面之後,卻為頂禮一事,發生爭執。蓮華生認為藏王赤松德贊雖然也是由文殊菩薩所化現的,出生為王族,但仍有隔陰之迷,而且這一生罪業也未清凈,沒有解脫生死。而自己同樣是王子,並且已經成就圓滿解脫,可以超越一切世間生死。因此,不論世間法上還是出世法上,藏王都不能超勝於我。所以藏王應該向自己頂禮!而藏王赤松德贊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自己是吐蕃的王,連寂護論師都曾向我敬禮,蓮華生大士也應向我頂禮!兩人互不相讓,僵持不下。蓮華生此時大怒,忽然舉手作起一個手印,手印中竟然噴出一股火焰,燒壞了贊普的袍服。赤松德贊君臣都感覺到十分的恐懼,立即五體投地向蓮花生頂禮。從此,蓮華生開始在吐蕃傳播密法。他作法的時候,為了迎請護法的鬼神,需要建立壇城,置辦供品。蓮花生將人頭放置在架子上,將人的內臟、撐開的人皮鋪在地上,將人血灑在骷髏堆成的金字塔上,用五肉五甘露混合的酒,來供養那些被他所役使的鬼神。這一切,在當時引起了恐慌。赤松德贊和吐蕃的大臣們懼怕蓮花生的咒術危害王朝,暗中請來高僧,以無上佛法,封印了蓮華生。而蓮花生被封印前,預感不詳,故將大量的密教經典埋在山岩中以傳播後世,這就是密教的「伏藏」,也就是我們現在待的這個密室。」
說完,卓嘎咽了咽口水,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們現在竟然身在密教的「伏藏」之中。
周瞳一時間也無言以對,他突然一下子聽到這些關於西藏密教的故事,也需要時間來消化。不過最讓他迷惑不解的是那個在幕後操控這一切的人,為什麼要費盡心事的把自己引到這裡?
正當他們都面帶疑惑的時候,那怪聲又不知從哪裡傳來。
「把你們帶到這裡,就是希望你們幫我解開蓮花生的封印。」
周瞳聞言愣了一下,難道這次碰上瘋子了?這種傳說故事也能當真,這人即使不是瘋子也是狂熱的宗教信徒!不過這只是他一瞬間的想法,仔細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這人不可能是瘋子,也不像是失去理智的人,他能把局布置的如此周密,甚至設計讓自己和卓嘎來,而不是其他人。因為換做任何一個其他人,都不可能像卓嘎這樣的藏族人了解關於密教的事情。所有的安排,每一步,都沒有半點偶然的成分,全部在他的設計之中,這個人實在是可怕到讓人毛骨悚然。
雖然心裡暗暗發毛,但是周瞳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反而笑嘻嘻的說道:「我看你這次是找錯人了,我可是受馬克思主義教育多年的無神論者,更不會什麼法術,要解封印,應該找高僧,這裡沒有,我推薦你去五台山……」
「周瞳,不要和我耍嘴皮了。」怪聲打斷了周瞳的話,「密教的事情你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敬!」
「你想我們怎麼幫?」周瞳心裡依舊是不信不敬,不過他還是收起笑容,好奇的問道。
「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先幫我找到兇手。」
周瞳和卓嘎兩人一愣,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你說的兇手,是哪一個?」周瞳故作嘲弄的問道。
「三件命案,三張人皮,你說是哪個兇手?」對方卻反問道。
「這麼說,你和那三件命案,沒有關係?」
「確實沒有關係。」
「那還有兩件命案,噶爾東贊和梁小武呢?」周瞳雖然無法面對面的質問對方,但他的眼神和語氣,卻有一種讓人不得不答的氣勢。
「梁小武的死,你心裡早有答案。不過有一件事情你恐怕不知道,殺死噶爾東贊的就是梁小武。」怪聲經過某種設備的處理,完全聽不出任何語氣和感情,彷彿機械一般。
周瞳和卓嘎心中一震,雖然兩個人還無法確信他所說的這件事的真實性,但如果是真的,那麼梁小武的死,顯然背後還另有文章。
「你有什麼證據?」一直沉默的卓嘎,忍不住問道。
「我要說的已經說了,如果想要證據,這應該是你們警方的責任。」
卓嘎聞言,一時氣結,現在他不是在審訊室審犯人,反而自己是在任人魚肉的境地。
「你剛才說找到兇手是第一件事,那麼是不是應該還有第二件、第三件事情?」周瞳不再提梁小武。
「先做完第一件事情,至於後面的事情,我會再聯絡你們。」
周瞳這次真的笑了起來。
「你憑什麼會認為我們會是聽話的『乖寶寶』?」
「因為你們別無選擇。」
「哼,不答應就不讓我們出去?」卓嘎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我邀請你們來,只是有些東西給你們看。」
「我們現在已經看完了。」卓嘎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里,不由自主的變得急躁起來。
「還有一些東西值得你們一看,就在離你們最近的那個箱子里。」
周瞳的腳下剛好有一個木箱,箱子是敞開的,顯然已經被人打開過,裡面放著一些經書。他彎下腰,翻開上面的經書,下面竟然藏著一個視頻播放器。
卓嘎在一旁看到這個,也吃了一驚,看來對方是做足了準備。
周瞳拿起播放器,按下電源,屏幕上出現了清晰的畫面。
一間純白的房間里,一位驚恐的母親緊緊抱著一個孩子坐在一張銀色的長椅上,而在她的身邊還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女性,眼睛里同樣充滿了驚恐的神色。
「阿佳!」
「老媽!」
周瞳和卓嘎看到視頻中的畫面,幾乎同一時間叫道。視屏里的人正是卓嘎的妻子和孩子,還有周瞳的母親宋欣。
「混蛋,快放了我的老婆和孩子!」憤怒的卓嘎,眼睛里噴出火來,不過他那怒火卻找不到發泄的對象。
「卑鄙!」一直冷靜的周瞳,也按捺不住,握緊拳頭罵道。
「他們現在好吃好住,只要你們配合,我擔保他們會平安歸來。」
卓嘎額頭的青經都爆了出來,對妻子和兒子的擔憂,讓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周瞳此時才算明白他們已經全然處在了非常被動的境地,甚至沒有任何反抗和選擇的機會。他拍了拍卓嘎的肩膀,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我們一定會有辦法救他們,現在不是失去理智的時候。」
卓嘎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可以走了。」說完這句,那怪聲便再沒有出現。
「從哪裡出去?」卓嘎大聲叫道。
「不用問了,出口就在這裡。」周瞳眼神掃過密室,語氣平淡的說道。他絲毫沒有找到出口的半點喜悅,在他內心深處,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沮喪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