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丁香花開

畫家同農民的女兒吵了一架理由是不該拿書打鐵蛋。請牢記

「鐵蛋昨夜去了哪裡？出了什麼事我拿你沒完！」畫家氣得飯都吃不下。

春姑卻說：「今天是星期天他昨晚還會去哪裡？八成是去了那個狐狸精女兒的洞窩！」

「什麼狐狸精不狐狸精的！她可是大伯的女兒！也就是咱們的侄女！嘴裡說好聽點不行？」畫家很生氣心想難怪花花不喜歡這個家經常有事沒事就往山洞裡跑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他王家的臉面往哪裡擱啊？

「誰是你侄女了？是你大伯生的？你說說看？你大伯在天之靈會看得仔細的！咱們對王明怎樣？還不是拿他當兒子看待？現在他初中都快畢業了這些年來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還掏學費供他讀書！你大伯還會生氣？」

畫家不語心裡煩躁。

「我就是看不慣那個狐狸精的女兒都二十四了看來是嫁不出去了！」

畫家聽不進這話賭氣走了出去。

鐵蛋回到家來的時候在廚房裡偷了一點吃的東西正碰上春姑往廚房走來。

鐵蛋不吭聲悄聲溜到後門。春姑聽到了門響以為有賊追來後門沒有一個人影只是門虛掩著心裡怵慌忙回到屋裡四處檢查一遍。

鐵蛋把從家裡偷來的半隻雞和一瓶畫家喝餘下來的白米酒帶到了洞里花花王明冬兒加上鐵蛋自己四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我工資了！」花花很高興扯了一塊雞腿說「明天給王明買件衣服王明衣服都破了學校里肯定有人在笑話他。請牢記」

王明很感動眼裡掉下了幾滴淚珠。

鐵蛋問花花：

「你了多少？」

「一共是六十八元！」花花說心裡美滋滋的。

「這麼少？」鐵蛋算了算花花上班的日子不多不少一共十五天。

「不少了！我是學徒！」花花看了看鐵蛋「酒坊里生意不好老闆能夠收下我已經很不錯了！」

「我認識那個老闆典型的一個色鬼！」鐵蛋心裡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暗地裡捏緊了拳頭「他沒有欺侮你吧？」

花花搖了搖頭但同時不說話了默默地端起一碗黃瓜坐一邊吃去了。

王明同冬兒感覺無趣手拉手出去了洞里就王秋同花花。

「我爸又吵架了！」過了好久鐵蛋對花花說。

花花只是點了一下頭說：「你都男子漢了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別再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了！」

「但你又老是不回家！住在這裡沒吃了怎麼辦？」鐵蛋擔心地說。

花花又不語了想起村裡人對她的態度和神色便裝作開心的樣子對鐵蛋說：「你別擔心我姐姐在這裡很好！有空的時候呢姐就去家裡走走順便看看你的學習成績怎樣了！別讓叔叔太操心！」

「我的學習你不用操心！」鐵蛋說「我只擔心你在小鎮上上班的事！那個小鎮的人都壞個個都存有壞心眼我懷疑他們會對你打著壞主意！」

「我小心他們就是了！」花花拿起王明的一件破衣服準備針線縫補。

「伯娘死得好冤！」鐵蛋突然提起了花花的娘恨恨地說「我不會忘記那些可惡的男人！」

花花一聽鐵蛋提起她娘眼淚就出來了。鐵蛋走過去用自己小小的臂膀輕輕地攬住她腰。花花就勢把鐵蛋抱在懷裡聲音哽咽：

「就你對我好！我知道！我命好苦！鐵蛋你長大了帶我出去我們離開這裡！」

「好的！」鐵蛋咬緊牙齒興奮地說「我一定帶你出去！我鐵蛋天不怕地不怕！」

「他們都說我娘是狐狸精我是我娘生的命中帶剋星！你真的不怕嗎？」花花抱著鐵蛋好奇地追問。

「如果我怕我長大了還怎麼娶你？」鐵蛋壞壞地對著花花笑。

花花真的笑了這笑容凄楚中帶著無奈也帶著一絲羞澀。

「我這一生只要有鐵蛋就夠了！」花花喃喃地在鐵蛋耳邊細語「其他人我不管！還記得嗎？在你十歲的那年為了我同一個壞男人打架結果鼻子都被人家打歪了！」

鐵蛋「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他也沒有撿到便宜！還不是被我咬斷了一隻耳朵？」

想起往事花花感到非常溫暖。

「從今後不能再為我打架了！我怕打打殺殺的！」花花顫抖著手抓著鐵蛋。

「不打架可以但是不能有人欺侮你！」鐵蛋反手一把緊緊地抱住花花。

「知道嗎？」花花說臉上是一種神聖的光彩「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在我十六歲那年跟著你大伯還有我娘住在一個好大好大的城市裡那裡有一家『丁香花開』的旅館聽名字就那麼動人！旅館的後院正是丁香花開的時候紫色的白色的舒枝展葉散出陣陣香氣！我陶醉了！陶醉在那如夢如幻的季節里沒有煩惱也沒有憂愁！我快樂得像個小天使！媽媽笑著對我說我前世就是丁香花！」

鐵蛋像在聽一個遙遠的神話一樣看著花花。

「『丁香花開』有一種床軟軟的厚厚的人躺在上面什麼都可以不想什麼都可以忘記！那是最快樂的時光！那是我一生之中唯一值得紀念的地方！後來我們回來之後你大伯同我娘都走了整個村莊成了我的噩夢！雖然叔叔和嬸子待我不薄但一家人還得緊巴巴地過日子！王明和你都得上學叔叔和嬸子負擔太重我不好意思再呆下去！正好山上有這樣一個山洞我便搬到這裡來！」

「你知道別人怎麼說你嗎？說你是野種是狐狸精是註定要住到山上來的！」鐵蛋心無城府地說。

「那些我不管由著他們說好了！我喜歡這裡就行了！當我孤獨的時候我便會想起

『丁香花開』夜夜走進我的夢裡。我常常想如果山洞裡有一張像『丁香花開』那樣軟軟的舒適的大床我想我就是一個最快樂最幸福的女子了！」

在花花的軟語呢喃里鐵蛋似懂非懂地對花花說：

「我們會離開這裡！我們會擁有一張好大好大的床！在丁香花開的季節里讓你睡得好香好香！」

鐵蛋的眼前果然出現一大片一大片的丁香花他似乎聽到了花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