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氣的共鳴
凌雲腦海中閃過，快到就是宋凌雲居然也沒有再能回憶過來。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徐子陵似乎也一瞬間領會了意密，只是腦海中有了這個想法，那真言不通過聲音就發了出去。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比之高手的傳音入密更高了一個層次的境界，不通過五感，而接收者聽到的自然不會再通過五官，只是常人無法區分而已。
徐子陵的那雙如女子般修長潔白的雙手，也似活過來般，不需經徐子陵的大腦先思后動，而是動于思之前，不斷結成一個又一個密宗手印，有些手印徐子陵也只是見過真言大師打過，但是當時以他經過長生訣改造的天資，也無法做到無一遺漏，不過這一次他卻能肯定，在這短短的幾乎一個念頭的時間裡，他已經將所有手印都打了一遍，而且其順序居然也和真言大師如出一轍，其實手印的學問遠不是徐子陵想象的那麼簡單，而真言大師的九字真言已經達到了極高的水平，能用真言施展四縱五橫之法調用天地元氣禦敵的，對密宗奧義沒有數十年的苦修和致誠的信仰是絕難達到這種水平的。
宗教在精神修為上之所以能達到常人難以迄及的高度，皆是信仰之心在起作用。因為在絕對的信仰中人更容易進入心無旁務地空靈之境。
練武之人在練功的時候雖然都說要心無旁務。但是卻絕少有人能真正做到。就算做到也絕對無法象宗教苦修之人那般保持那麼長的時間。
「波」兩人的先天真氣撞擊在宋凌雲的劍罡之上，產生了時間為之凝沉的效果。
劍消，浪止，斗轉星移！
兩人只覺做了一場噩夢，夢到自已進入了劍的海洋。狂風還在肆虐，暴雨還在傾泄，但是對於此刻的寇仲和徐子陵來說法，卻是再也不覺狂風暴雨的壓力。
十丈外，不知何時，宋凌雲已然負手而立。凝望著前方的小土坡。兩人只能看到漫天地碎葉敗枝在飄揚。
順著宋凌雲的目光看去，兩人看到了這一輩子也難以忘記地一幕，那是一個微微凸起的小土坡，兩株玉竹孤零零地立在土坡之上，周圍是一片空曠。
急風驟起，如摧枯拉朽般橫掃而過，雨借風勢，帶著從天而降的極大衝擊力，風雨交加，毫不留情地向著腳下嬴弱的大地展開了最是殘酷的掃蕩。
吸引兩人目光的。是那兩株看似孤弱的玉綉。
在狂風暴雨的肆虐下，四周的其它樹木，很多即便是高大參天。也逃不過暴風雨地席捲，逃不了被連根拔起的命運。在這小片空曠的土坡上，竹子無所依憑，削弱地軀幹在狂風之中東倒西歪，搖搖欲墜。
風來，它隨風而倒，彎下了挺直的竹身。風過之後它便又頑強地彈了起來。挺立在原本屬於自己的領地上。如此反覆，不折，不撓！
兩人已完全驚撼了，他們從沒想過，兩株小竹竟還能在如此狂風暴雨之中存活下來。驀地「霹靂」一聲驚雷，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兩人猛然驚醒，靈光閃過，心裡頭一片通明。
至剛。則易折；至柔，則太弱！唯有如綉子那般的韌性。才能在逆境之中。越挫越勇，遇強愈強。頑強的存活著！
韌，乃剛中帶柔，剛柔合一！
這一夜，兩人在風雨中站了一夜。
刺目的陽光散下它的光輝，兩人終於從暖融融地通體舒泰中驚醒過來。入目早已不是滿地的水跡，只有些許水澤還證明了暴風雨的痕迹。
四目相對，兩人都發覺了對方的不一樣，那種變化不是來自於相貌，而是其本質，那是一種言不明道不清的玄之又玄的感覺。
昨晚一戰，是兩人三天中收穫最大的一天，可以說那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奠定了兩人武道之路的進階。
「陵少，我從來沒有一刻象現在這般充滿信心。」四目相對，兩人均湧起當年那種親密無間熟悉親切地溫馨感覺。
任他皇圖霸業，還是執著的追求都不過是為了讓生命變得更加精彩，唯一永恆不變地是兄弟間生死交付地真摯友誼。
如果說昨夜一戰對寇仲來說是浴火重生的話，那麼對徐子陵來說就是坐禪多年，一招得道。那種心靈地寧靜無暇正是徐子陵孜孜追求的。
「子陵，現在就是靜齋我也有信心去闖一闖。」寇仲大言不慚道。
「如果你還能把昨夜的最後一招再使一遍，那麼我相信既便是三大宗師，你亦
得。」身後傳來宋凌雲的聲音頓時讓寇仲如打了霜下來。
實戰上兩人如何能不去回味昨夜那最後可以說是兩人出道以來最巔峰的一招，但是卻怎麼也無法再找到那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怎麼剛剛誰還在說，從來沒有象現在這一刻般充滿信心？」看到寇仲的沮喪樣宋凌雲嘴角掛著笑意道。
「本來是充滿信心的，不過被宋大哥你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哪還能再充滿信心起來。」寇仲苦著臉道。
「昨夜確實算你們運氣好。」宋凌雲早就領略過寇仲的無賴樣了，無視寇仲苦著的臉的樣子道。
「宋大哥，你就不能鼓勵鼓勵我們，最不濟也不該打擊我們的信心吧！」寇仲怨道，那真如怨婦般的表情，也只有寇仲能夠信手拈來。
「如果不是在那個時候出現了氣的共鳴，那麼……」宋凌雲冷哼道。
「那麼會怎麼樣？」見宋凌雲不象開玩笑，寇仲虛心道。
「必死無疑。」雖然宋凌雲說得平淡無常，不過寇仲還是聽到了自已額頭上的冷汗落下的聲間，本來他還不覺什麼，現在被宋凌雲這麼一說，再去回想昨夜之戰，寇仲不禁感到心有餘悸。就是徐子陵的禪定之心，也不禁感到確是僥倖。
「什麼是氣的共鳴？」寇仲一改無賴樣虛心討教道。
「你別想報什麼僥倖心理，那種情況就是萬回也難得碰上一回，那是先天真氣受到超過極限的壓迫，起的反作用力，也就是物極必反的作用，產生了真氣的變異，使之可以與強大的外力相抗衡。而且那種情況下，本體也是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宋凌雲看穿寇仲的用意道。
雖然心裏面的小九九被宋凌雲看穿了，但是寇仲的臉皮可是厚極，絲毫不見異樣的問道：「會有什麼樣的危險？」
「爆體之險。」宋凌雲見寇仲還沒有放棄，沉聲道。這倒非宋凌雲危言聳聽，先天高手自斷心脈就是瞬間強行讓真氣逆轉，使之變異，產生毀滅自身的可怕力量。如果這股力量用在敵人身上，哪怕武功比之高，也未必就能倖免。
「陵少，看來我們還是聽老爹的話算了，你去出家做你的和尚，我則回揚州和素姐做些小買賣，開個包子鋪什麼的？」寇仲故作頹然道。
「去你娘的和尚。老爹只讓你放棄入關中尋寶的打算，哪有你說的那般雞婆。」久不說粗口的徐子陵，終於也被寇仲的無賴話激活，忍不住來了句粗口。
「這才象我的好兄弟徐子陵，否則整天向個得道高僧般，讓我渾身不自在。」寇仲上前摟住徐子陵的脖子哈哈大笑道。哪還有絲毫頹然樣。
「我還怕這三天白費了，現在看來你們入關中就算尋不到寶，要想脫身卻已沒問題了。」宋凌雲也露出了久違了笑容。
「宋大哥也忒小看我們兩兄弟，這次入關中，我們不但要尋到寶，還要攪他娘的天翻地覆。」寇仲大言不慚道。
「你要去搞破壞，可別扯上我。」徐子陵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樣子道。
「一世人，兩兄弟，你不幫我，誰幫我？這次我們非他娘鬧個底朝天。」面對寇仲死皮賴臉的無賴樣，徐子陵也只好投降道：「好了，就他娘鬧他個天翻地覆。」
「對，我們就是要鬧他娘個天翻地覆。」宋凌雲似乎也受到兩人的感染大笑道。
宋凌雲的話，讓兩人精神為之一震，「宋大哥是說要和我們一起入關中。」寇仲頗有些不敢相通道，見宋凌雲沒有否認，寇仲對這趟關中之行更是充滿信心起來，有了劍神的加入，管你是靜齋還是魔門，都別想佔到一絲便宜。
「你先別得意太早，我可不會和你們同路，也許我會比你們先到一步也未可知。」宋凌雲似有些看不得寇仲囂張道。
不過現在打壓似乎已經為時已晚，寇仲滿不在乎道：「只要知道關中有劍神在，就象是給我們兄弟兩人打了顆定心丸一般，平時只能發揮八成的實力，只要一想到有劍神罩著，那便能發揮十二成的實力。」
「這話可是你說的，聽說四大聖僧正在關中等著你們兩小子。到時我就拭目以待，你寇仲如何發揮十二分的實力。」宋凌雲一副深以為然道。
「沒關係，小子貪杯好色，沒什麼慧根，想來四大聖僧也只會對未來的徐大師感興趣。」寇仲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