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兵器是劍!
「去牆上,挑一把你喜歡的刀!」宋缺冷然道。
「大兄,難道你要傳他天刀八式?」青年文士只覺有些匪夷所思,雖知宋缺行事素來出人意表,但這次實在是太意外了。
宋缺似乎早知青年文士會有此一問,漫不經心的淡然道:「這或許是一個鍥機!」宋缺從未想過要收徒,除了刀道,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同時他又是一個最能把握時機的人,而宋凌雲的出現就是他收徒的鍥機,也許宋凌雲將成為他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弟子。
「難道這裡沒有劍嗎?」宋凌雲突然道,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冒出這麼一個念頭,只是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應該用劍,他也只能用劍,因為他就是為劍而生的。
「你不願意學刀?」宋缺雙目同時神光電射,罩定宋凌雲,如實質般的目光,彷彿要把宋凌雲穿透。
「我要用劍!」宋凌雲夷然不懼的對上宋缺駭人的目光,肯定道。
「帶他去智弟那裡學劍!」宋缺說完,背過身,彷彿宋凌雲已經不值得他再看第二眼,宋缺是高傲的,他的高傲不允許他強迫宋凌雲去學習他的天刀,同樣也因為他的高傲,不會因為後悔而收回收宋凌云為義子這件事。
事情的轉變讓一向鎮定的宋魯愣在那裡,這一天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天刀宋缺的義子竟然要學劍。
這一次一向巨無細疑的宋缺和心細如髮的宋魯卻都沒留意,宋凌雲說的是用劍而不是學劍。
「我不會去向任何人學功夫的!」這句話是宋凌雲脫口而出的,此刻他的身體彷彿是被另一個靈魂佔據。
宋缺旋風般轉過身來,冷然道:「難道你還想自創武功不成!」
「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什麼功夫,都是由那些絕頂聰明的人創出來的,別人能創的,為什麼我就不能。」宋凌雲意氣風發道。
宋缺很意外的看了宋凌雲一眼,這個小傢伙實在是很特別,先是拒絕學他的天刀,不是他自負,這個世界上能拒絕學他的天刀的,實在是找不出幾人,然後竟然說要自創武功。若不是宋凌雲身上沒有一絲真氣波動,宋缺實在很難相信這話是出自一個不懂武功的兒童口中,從他先前那說話的語氣,神態,讓人有一種錯覺,彷彿站在你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五六歲的兒童。
「好,我就給你二十年時間,到時候我會在磨刀等你,希望你所創的武功不要讓我失望!」宋缺定下二十年之約,然後向宋魯揮揮手,示意他帶著宋凌雲退下。
宋凌雲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在將出門口之際,才道:「不出二十年,宋凌雲必來討教!」
出了磨刀堂,宋凌雲還在回想磨刀堂里,自已所說的話,他總覺得有些話自已很熟悉,好象有人曾經對自已說過。
「孩子,沒有人教你功夫,你就不能自已學么?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什麼功夫,都是由那些絕頂聰明的人創出來的,將來若是沒有人教你功夫,你就自已創一套出來,也未見得就不如那些東拜師西求藝的人。」宋凌雲腦海中突然極快的閃過這麼幾句話。
「是了,的確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只是他又是誰呢?」宋凌雲還是記不得自已的過去,雖然腦海中會不時的閃過一些片斷,但都不足以讓他完整的知道自已的過去。
此後,宋凌雲再也沒有見過宋缺,憑著宋缺義子的身份,他也便在宋家的一所別院里住了下來,自從住進這所別院后,他也沒有再出去過,除了有限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他在幹什麼?是否真的在思索武功的問題?
而這有限的幾人中,宋玉華必定是其中之一,她幾乎每天都要到宋凌雲所在的別院報到,跟著她的還有一個叫宋玉致的小丫頭,真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聚,小孩子自然喜歡和小孩子在一起,所以宋玉華和宋玉致就成了這裡的常客。
只是宋凌雲和一般的小孩子不同,他不喜歡玩遊戲,也不喜歡聽故事,反正大人喜歡做的事他不喜歡做,小孩喜歡做的事他也不喜歡做,他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對著天空發獃。
所以時間久了,宋玉華和宋玉致也不常來找他了。
沒有人找他,宋凌雲樂得清閑,可以更好的想他自已的事情。這幾日,白天他都在回憶他晚上所做的夢,在夢裡有一個灰衫長劍的人立在某座峭壁中部一塊三四丈見方的大石上,手拿三柄長劍和一塊長條石片,選定了一塊大青石,刻上兩行小字:
「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弱冠前以之與河朔群雄爭鋒。」
然後將一把長約四尺,青光閃閃的利劍放在上面。復又在旁邊刻上兩行小字:
「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不祥,乃棄之深谷。」
然後又將長條石片放在上面。接著又在旁邊刻上兩行小字: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
然後將一把三尺多長黑黝黝重劍放在上面。再於邊上刻上兩行小字:
「四十歲后,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自此精修,漸進於無劍勝有劍之境。」
刻完字,將最後的木劍放在上面。做完這些用石塊將三柄劍和石片蓋住,堆出一個大墳。
刻上「劍冢」兩個大字。灰衫人對著劍冢出神了一會,突然嘆了口氣,又在劍冢」兩個大字之旁,刻上兩行字體較小的石刻:
「劍魔獨孤求敗既無敵於天下,乃埋劍於斯。
嗚呼!群雄束手,長劍空利,不亦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