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王子和公主，童話的結局

以深再次見到如方，是在趙家大宅的花園裡，她遠遠看到她和以川坐在一起，兩個人的背影在薄薄的太陽光陰中，透著一股安靜的氣息。

她默默地站在原地看了一會，方才悄悄離開。回到江宅的時候，江堯越正和小凡坐在書房看童話書，見到她進來，便抬頭說：「都整理好了？」

她說：「是啊，待會就去機場。」今天是以深起程去非洲的日子。

小凡就跑過來抱住她：「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微笑：「等小凡滿了十八歲，媽咪就約你一起，好不好？」

唉，又是十八歲！江一凡重重地嘆了口氣，哀怨地看看以深，「可是還有好長時間。」真希望一夜之間就可以有十八歲，剛才童話故事裡講到阿拉丁神燈，江一凡同學多希望自己也能擁有這樣一盞燈啊。

司機送她到了機場，時間尚早，她坐在機場的餐廳里喝咖啡。百無聊賴地捧著杯子東張西望，玻璃外的大廳里，到處都是人潮洶湧，而玻璃之內，卻是人影寥落，如此的天壤之別。

一個小女孩忽然跑了過來，冷不防撞到了她，幸虧杯子里的咖啡已經不多，並沒有濺落出來。她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而小女孩的媽媽也慌忙過來朝她低聲道歉。

這一剎那的低頭，她沒有看見，玻璃之外。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經過了她地身邊，朝門外走去。

他終於回來了。

江啟征站在出口處，仰望著這片湛藍而熟悉的天空，大大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裡，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以深！小凡！爸爸……他回來了。

一年多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她。而此刻想起她。他的手心竟然會不爭氣地冒著微汗。

只有她，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一個人，才可以讓他這麼的不鎮定。

他微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康嫂！」笑容一直洋溢在他的嘴角，「我是啟征。」

「少爺！」不出所料，康嫂地驚叫聲在耳邊響起。「你在哪裡？」

「機場。」

「你回來了？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你真地回來了？」一迭連聲的詢問中，他扯著嘴角笑起來，「對啊，是我，我回來了。大家都好嗎？」

「好！好！」康嫂開心地流著淚，卻忽然想起來，「不、不好！小少爺生病了，剛才肚子疼得要命。老爺和司機剛剛送他去了醫院！」

「什麼？」笑容一滯，他忍不住問道：「在哪家醫院？我現在馬上過去！」

匆忙地奔跑出去，他伸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卻沒有發現身後，以深的身影正從餐廳里走出來，緩緩朝裡面走去。

「寶寶！」急急地衝進房間。江啟征將手中的行李朝地上一扔，跑到小凡的床前，「怎樣？沒事嗎？」

「沒什麼，醫生說是吃壞了肚子。昨天他自己偷溜出去吃了些東西，等他醒來一定要教訓他！」江堯越低頭憐愛地凝視著躺在病床上的小凡，語氣輕快地說。忽然間，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慢慢抬起頭來，「啟征？」他喃喃地，彷彿在囈語。「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他看著父親，溫和地說。「爸爸。」

不知道為什麼，江堯越的心裡似乎被漸漸堵住，說不出話來，只是點著頭：「好，回來就好。」他朝啟征微笑，「告訴以深了么？」

「還沒有。」他說。

「哎呀，怎麼辦？」江堯越忽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以深說今天要去非洲，司機已經送她去了機場。我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他站起身，「快，快給她打電話，看看她有沒有登機……」

「去非洲？」他訝然。

「說是去乞力馬扎羅，」江堯越焦急地吩咐身旁地阿華，「快給少奶奶打電話！」

「已經關機了。」阿華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提示音，無奈地放下手機。

話音未落，江啟征已經轉身沖了出去。

「少爺！」阿華趴在窗邊俯身朝下面喊，「車鑰匙！接著！」

江啟征伸手穩穩地接住那拋落下來的鑰匙，仰頭一笑：「謝謝！」飛快地朝外面跑去。

以深，他的以深。

他怎麼可以就讓她這麼離開呢？在他回來的這一刻，在他們終於可以重逢的這一刻，以後的無數無數個日子裡，他，再也不能夠讓她獨自一人了。

再也不能夠。

上了飛機后，以深獨自坐在位置上，開始閉上眼睛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有人低聲交談地聲音，有凌亂的腳步聲。她睜開眼睛，朝那邊看去。

好象被什麼東西震動，她怔怔地坐在那裡，動彈不得。

窄窄的走道里，她看到他面帶微笑，緩緩地朝她走來。

「找到了嗎？是在這裡嗎？」空中小姐以溫柔的聲音還在他身邊詢問著。

「是的，是在這裡。」他的目光並沒有移動半分，只是凝視著她，然後，在她身旁站定。所有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而他和她互相凝視，微笑。

他說：「以深，我終於找到你。」

茫茫人海中，他終於將她找回。就好象，許多許多年以前，在法國繁華地大街上，他們彼此走失，可是，卻終於能夠將彼此找回。

那樣的安心、那樣的快樂、那樣的滿足、那樣的欣喜……那樣的，明明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在一起，這，就是永恆。

她只是愣愣地，彷彿傻掉了一樣：「你回來了？」

他說：「是啊，我回來了。」他朝她微笑，他的笑容真迷人，「以深，我很想你。」

周圍響起了掌聲，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微笑，有人說祝福。而她緩緩站起來，他們互相凝視，就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次，他，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將她的手放開。

而今生今世，或許真地太短。他想要地，是永久、永久……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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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兩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