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孩子沒了
說1000米的距離開外,一輛1000cc哈雷機車以每小時快的不知道多少的速度,划著一道耀眼的金屬紅光沖向一位孕婦,問需要幾秒,結果又會如何……
答案得問醫生。
「啊呀!都撞爛了,這個怎麼接啊?」醫生一邊抱怨一邊讓護士給他擦額頭的汗。「這個接好了也沒用了,你看看這是手嗎?這是腳嗎?我昨天買的肉醬都比這結實點。」
「我看也就這麼算了吧,就這種人救活了也是殘廢植物人,你看看這膽都破了,這肝都頂到胃裡去了,嘿!這小子吃的拉麵啊,我也喜歡。」另一個主刀醫生也搭話道。
「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怎麼一閃一閃還反著亮光?」護士長指著病人眼睛說道。
「你們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明顯的反光鏡碎片嘛。你看他鼻孔里也插著呢。」
「喂!你怎麼幹活的,跟你說扶好點,你看這腸子滾了一地的,快捲起來。」搭話的醫生指著一個小護士責罵道,「等等去把這地拖了,都是血,多滑啊。」
「說道血,我們等等中午去吃鴨血粉絲湯吧,聽說路口那新開間金陵鴨血粉絲湯,還滿真宗的。」
「嗯好!嘿!光顧著說話了,這小子居然咽氣了。」
「那就宣布死亡吧。這種飈車族死了也活該。」
「嗯!通報家屬,推去殮房,這橡膠手套越來越不好了,太薄了,哥幾個我先去洗手了。」
話說開機車的那小子眼看要撞到封聆。猛拉剎車,猛轉方向。不過由於速度太快封聆還是被他撞到了路邊暈了過去,而他則被自己的哈雷機車撞車了和稀泥。
「這是在哪?」封聆暗自問道。「誰把該死的燈關了。」
「哈!沒關,還有一盞。這燈怎麼那麼亮啊?還是從頭頂上照下來的。」
「我剛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然後……然後就到了這,這是哪?」封聆忖道,想要說話卻一點也張不開口。
「難道這是天堂?我不會死了吧?」
「他們是誰?怎麼都圍著我轉?天使?鳥人?還是外星人?」
「我這背怎麼熱呼呼地……該死!又困了。http://」
「快!病人大出血了,快多拿幾袋血袋來。這下有的賺了。」主刀醫生動著手術刀。對護士大聲說著。
「老劉啊,這孩子看來沒戲了,怪可惜的啊!」另一位醫生說道。
「那也沒辦法,都怪那些飆車族,不知道老趙那有沒有救活,換了我我就不救。」
「先保大人吧,就當是給她做次人流吧。」
手術室外,易楚,周涵。石瑾三個人焦急地等待著。易楚看看周涵焦急地神情,周涵也看看易楚煎熬的樣子,兩人心裡都明白了一些。
「這是周涵。這是易楚。」石瑾給他們相互做了介紹。周涵和易楚則尷尬地握了握手。
「是你把封聆帶到醫院來地?」石瑾向易楚問道。
「不是,我也是被通知來的。那個送封聆來的好心人說我是封聆最近打的一個號碼。所以就聯繫我了。我來了后就聯繫你了。」
「那手術知情書上的字也是你簽地?」
「是啊。畢竟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啊!」易楚有意無意地說著,說完還看了一眼周涵。周涵臉色有些難看。
「封聆會沒事的。」周涵只是淡淡地說道,一個人做回到椅子上。
「那個手術費你交了嗎?」石瑾繼續問易楚道。
「沒!我身上沒帶那麼多。」
「我去叫交吧。」坐在一邊的周涵說道,說完也不管石瑾和易楚,自顧自地向前台走去。
「唉!」石瑾看著周涵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嘆著氣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時間總是最喜歡刁難人的,當你和心愛的人纏綿悱惻,共享春宵一刻的時候它總他媽地走的特別快,一小時當一分鐘來走。當你在考場里煎熬的時候,他又該死地走的特別慢,老師都前前後後走了兩百個來回了,看錶10分鐘都沒過呢。
現在對於石瑾三人來說就是一種煎熬,易楚一會兒看看手錶一會兒看看手錶;石瑾則閉著眼嘴裡默念著什麼;周涵卻從頭到尾一直盯著那盞紅燈,緊緊地抿著嘴唇,皺著眉頭。
「哈!燈暗了!」周涵突然喊道。
易楚和石瑾也同時看向那個打開地手術室大門,從里走出了兩個滿頭大汗地主刀醫生。
「醫生,病人怎麼樣?」周涵一把拉住醫生問道。
「你可千萬別說我儘力了,不然我抽你。」石瑾也湊上前來說道。
「大人平安了。」醫生笑著對三人說道。周涵三人懸著的心,就如同他們緊抓著地手一樣,送了開來,醫生繼續說道:「這孩子,對不起,我們儘力了。」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什麼?孩子沒了?那封聆怎麼辦?」石瑾突然問道,也不知道她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易楚和周涵。
「算了,大人要緊。」周涵拍了拍石瑾的肩膀說道,說完看了易楚一眼。
「病人想跟易楚的說話,易楚在嗎?」一小護士突然跑出來問道。
「在!我就是!」
「嗯!你進去吧,不過注意時間,病人現在最需好的還是休息。」
「嗯好!」易楚說完對石瑾和周涵打了聲招呼,進了病房。
「那我就先走了,公司里還有事。」周涵有些落寞,對著石瑾說道。沒想到封聆最後心裡依然沒有自己。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在一廂情願,唉!願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你就不見見封聆了?」石瑾也不知道封聆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什麼,只是覺得不管怎麼樣周涵都該去看看封聆,就算是作為一個普通朋友。
「不了!公司里真有事。」說完周涵一個人走了。
「唉!真不知道這封聆在想什麼……」石瑾嘆了口氣,依舊坐回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封聆你怎麼樣?」易楚走進病房,雙手握住封聆的左手說道。
「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封聆努力地笑了笑說道,聲音輕地幾乎聽不見。
「是啊,封聆最健康,最堅強了。」易楚撫摸著封聆的手說道。
「我的孩子怎麼樣?」
「孩子……」易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跟封聆說起這孩子的事,「這孩子……」
「孩子是不是沒了?」封聆雙眼看著易楚問道,眼神中有一絲哀求。儘管她心裡已經有了底,可還是不希望有人告訴她這不是事實。
易楚為難地別過頭,終於痛苦地點了點頭。上次見到封聆時,她頂著個大肚子,說話嘰嘰喳喳充滿活力,閃耀著幸福的光芒,而此刻,她嘴唇發白,全身抖得厲害,像是靈魂被抽去了一樣。這讓易楚深深地自責:如果他們不再重逢,或許……
封聆機械地轉頭看向天花板,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隨著身體不自主地抽*動,眼淚奪眶而出。嘴巴也跟這嗚咽了起來。打著點滴的手緩緩地摸著扁平的肚子,麻藥雖還未退去,刀疤卻已隱隱作痛。她曾經對著阿健講故事,她曾經對著阿健講心事,她曾經叫阿健選個他喜歡的爸爸,一切都變成了曾經……
「封聆你別激動,你剛動了手術,不能太激動,小心牽動傷口。」易楚在一邊勸慰道。現在他除了勸慰又能幹什麼。
然而對於封聆來說傷口上的疼痛相對於心中的疼痛又能有多少,她對於未來的期望全在於這個孩子上了,現在孩子沒了,她的未來也沒了。
「封聆別哭了,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生,我們結婚後再生。」易楚一邊替封聆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男人最倒霉的事是避孕的時候不成功便成*人。而男人最偉大的事是為成*人而成仁。
封聆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易楚,呼吸緩和了許久才帶著哭腔說道:「對不起,易楚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跟你說我們不可能了,我心裡有別人了。難道說一切都是我太自私,上帝要懲罰我這個媽媽,才帶走了阿健了嗎?」
「……」易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嘲地苦笑了幾聲,拍了怕封聆的手背,轉身離開了病房。男人最怕的是結婚生孩子,比這更怕的是你想結婚生孩子,對方還不配合。
「只是一個車禍,你不要想那麼多。封聆,你好好養身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是易楚留給封聆的最後一個背影。此刻封聆覺得,她和易楚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先走了。」易楚對著石瑾說道,「你進去陪陪封聆吧。」
「嗯好!不送了。」石瑾爽快地答應著,說完也不管易楚,兀自向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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