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衝動的懲罰
當時我提出一個問題,場上有好幾個人老連都不好意思去斗,我想把老連這個想法扭轉過來,做了他很多思想工作也沒做通。沒轍,看來這個人無論輸多少,對他認可的朋友,還是很講究的。看他堅持,我也不好去說什麼,只能把目標定到另外幾個人身上了。我又跟他說要演戲,不要知道自己牌大了就總去悶,交代再三,他算是有點明白了應該如何去玩。
當時我約定好了,每次我得到發牌權的時候,肯定給他倆任意一家發大牌,另外幾家也發大的,但是派給老連或者老金的牌最大,這個時候他們可以放心地把錢投進去。我發完牌后,把剩餘的牌放到桌子上,牌前面左邊的尖角度對著老連,就表示老連的牌小,最大牌在老金家裡;這時候老連就不可以看牌,直接悶牌把場上賭注提高起來。一手兩手三手悶都可以,反正最後拿起牌來看自己不大是可以跑掉的,但是錢還是在場上,沒人比老金大,錢就還是我們的。如果跟的家多了不要去多次悶。如果牌的最左邊尖角對著老金,就說明最大牌在老連家裡,他也要這樣去悶,把局給提起來。我自己發牌當然不能自己最大了,我就當個旁觀者。別家派牌,要見機行事,確信自己牌很大的時候,就擺弄下火機,我和另外一家都不要跑,什麼牌都要跟上;三家都上,別人如果是小牌,肯定會跑掉,這個時候他倆家無論什麼牌都要跑掉,讓我贏,這樣我才能拿到發牌權。我特別交代他倆,自己的牌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萬一你家是豹子,沒買我底牌就跑了,別人看了就知道我們幾個有鬼。
我把細節詳詳細細講給他倆聽,他倆一個勁保證密切合作,還說就等著晚上上去拿錢了。我心裡的想法是大牌盡量派給老金,他演得比較好,而且他和老連不一樣,老連輸那麼多錢還窮講究,這個不能斗,那個不能斗的。當然我不能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心裡清楚就可以了。
晚上又開始了,老白也進了房間,給大家端茶送水,看來那套設備沒用了。一切和設想的一樣,局面進行得很順利。但是我發現老連有個毛病,就是別人派牌出來的時候,當他手裡是大牌的時候,照樣猛打猛衝。
別人派牌,誰家多大具體什麼牌,我是不知道的。老連不知道放棄,經常胡亂押錢。按照我們原先定的計劃,只要不確定,就不要陷得太深,該跑就跑,該買就買。別人派牌出來,什麼組合都有可能。別看自己手裡牌不小,往往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但是在桌子上我也不好去提醒他,故意用手指敲著桌子,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眼裡根本沒我這個手指頭。他吃了好幾次虧,依然死性不改。每次他認為自己大的時候,跟了很多,最後才發現自己牌不大。他這樣丟進去的錢不少,看老金的臉色,他也很著急。老金看著我,暗示我想想辦法,我怕別人懷疑,故意不去看老金。
牌局結束,因為老連的衝動,我們贏得不多。我不能次次拿到牌就給他們發大牌,也不能直接三個A對三個K,那樣是傻子做法。我經常看到很多人說拿三個A去搞別人三個K,那不叫做局,那是搶劫。三個K的人輸了認為不對勁,會想方設法搶回輸的錢。這樣就是找架打。
場上一般都是五六把我才能拿到一次牌,贏一次大錢,但是這五六把之間,老連也能衝進去輸不少冤枉錢。他如果不這樣搞,還能贏更多。輸得太多的人,比常人更衝動,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他,畢竟是我們三個人出來搞事,得講個配合。
我想得給他一個教訓,在局上小小搞了他一下。
那把除了我,還有三家跟牌,我是一個小雜牌,三張不同色也不順,老連也跟,估計不小,其他兩家什麼牌不知道,跟了四手,誰也沒有跑的意思。老連把牌又拿起來看了看,我看他再次看牌,估計他不是很大。誰知他看完牌,直接就提到了1000(前面都是500),一下子把局提起來了,下邊的人都要跟1000。這個時候跑了一家,另外一家還繼續跟,我也跟了1000。又轉了兩圈,我們三個人都沒放棄。老連看看我研究著我的表情,拿不准我手裡什麼牌,又好像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如果我大,他就讓給我他跑掉;如果我小,我就跑了,他好去買另外一家牌看。
我更確定他的牌不是很大了,但是我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他就咬牙跟了一下,那家也再次跟,我也沒猶豫跟了一把。他又來看我,我把頭扭到一邊,拿起一根煙點著了自己抽。他看我這樣沒放棄,很不情願地跑了。看老連跑了,那家還跟,我也直接把牌丟了進去,表示不跟了。
老連看我跑了,順手拿起我的牌看了一眼,發現我是雜牌,啥也沒有,有點惱火,使勁把我牌扔到桌子上。我也不理會他,愛咋生氣咋生氣去。也有別家很好奇,我是什麼牌跟了這麼多次沒去買,伸手就要翻我的牌看看。老連手快,搶先一步把我的牌和進牌堆里。
之後他在場上收斂了很多,晚上散場后,老金把他訓了一通,老白也給老連分析了一通,告訴他場上贏的錢是大家的,不可以自己拿大家的錢胡沖,這樣玩只能是送錢給人家。這時他大概也反應過來了,表示再不猛衝猛打的了。
以後的日子很順利,搞了一個星期左右,基本是把局給搞黃了,沒幾個人玩了,互相留了電話后我回家了。
以後老金也多次找我去幫著賭錢,有時候因為生意的原因也總來我住的城市找我玩。2003年春天老連因為經濟問題被抓了,老白在韓國落根了,成立了一家代理社,專門幫朝鮮、韓國的貨運公司做一些業務中介的活兒,也先後回國幾次。他來我住的城市辦事,都會找我出去坐坐,敘敘閑話,看那樣子應該是混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