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他追來了
這些江湖人也許武功各有所長但這嘴皮子功夫絲毫不遜色他們這些學富五車的文人墨客這是慕容月最直覺的想法就在他無聊的只打呵欠之時唐天齊突然站起身來他聲音清朗又肆無忌憚地盯著燕飛雪一時之間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各位同道各位大俠關於我們各個門派的招牌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比起其它的江湖人來唐天齊的光鮮亮麗格外引人注目。
燕飛雪一直不是一個衝動行事的人他看著眼前向自己挑釁的男人不由地想起前日和夏子陽的對話「近來江湖各大門派的招牌都紛紛神秘丟失你怎麼看?」
「既然連四大世家少林武當都不曾倖免。那就說明此人根本不把天下武林同道放在眼裡。但那人到底有何目的現在還不清楚。」
「我想那人大概也不會讓我們等待太久。」果然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只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一時之間他還沒有想通此人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所以他靜觀其變。
「這位少俠有話請說。」武當派的一個老道畢竟是見多識廣之人他一眼看出唐天齊氣宇不凡心下就不由地多了三份好感。
「我要說什麼?」有一門派的門人正在表他那偉大的討賊宣言卻不料被唐天齊打斷了話頭心下有些不悅。
「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大家重做一個就可以了呀反正那幾塊木頭也值不了幾個錢!如果眾位確實囊中羞澀在下不介意慷慨解囊!」環視眾人一眼唐天齊閑閑地說了一句。
「什麼?你說什麼?」就坐在他們旁邊的一人聞言站起怒目而視。
「你竟敢這麼說?」至於坐在他們面前的人連拳頭都舉了起來!
「你以為重做一個各大門派的招牌是你家大門的門框可以隨便亂換的嗎?」
「愧你也是武林中人竟說出如此毫無志氣的話來?」群情洶湧。各大門派的門人聞言眼神都像刀子一樣射向唐天齊身上。這人是哪家弟子竟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來。
「我們的招牌被偷了如此奇恥大辱怎能善罷甘休?老衲今日來面見盟主就是為了邀請各位武林同道就是為了我們江湖正義……」少林寺住持方丈的師弟聞言氣得雪白的鬍子都開始抖了起來。
「就是我們慕容世家就算再窮也不至於做不起一兩塊招牌閣下此話未免欺人太甚。」慕容月抬起頭一看連自家人都受不了唐天齊惡劣的建議忍不住開口了雖說他們慕容家的招牌是他累死了三匹馬從自家大門上偷摘下的。所以他現在只能嘆氣再嘆氣除了嘆氣慕容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他一直以為好友是個聰明人他只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忍不住再次望天並且開始頭疼。
這些江湖人別看衣著打扮不怎麼得但愛面子卻是天下所有人的共性。唐天齊這樣不把別人的臉面回事這不是找死嗎?偷了人家的招牌就偷了唄還勸人家重做一個難道重做一個等著他繼續去偷嗎?
雖說他們兩武功是不錯但如果引來大家的群毆恐怕這七王妃沒找到七王爺可能先見了閻王。
有一些人更是氣勢洶洶地逼近他們二人的座位喝問「你是哪家的弟子?竟敢在盟主面前如此無禮?」
「我說各位前輩各位同道你們大家都是武功修為極其高深之人何必為區區在下一兩句戲言而如此生氣在下只是說出一個最簡單的提議之一而已不過在下也知道我們各大門派的招牌就是我們江湖人的門面並不是重做一個可以了結得問題是現在我們既已丟了它們於公於私尋回他們是我們每個武林人的職責可這樣無限期地等待下去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因此還準備了另一個切實可行的提議給大家。那就是……」
唐天齊再次環視了圍觀的眾人一眼唇角向上彎了彎才緩緩地:「那就是在下今日當著頟位武林同道的面想向燕盟主要一個約定只要我們中間的任何人無論他分屬哪一派如果能在十日之內尋回各大門派的招牌都理應成為新的武林盟主當然由燕盟主自己找回是再好不過。大家認為呢?」
話音一落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默不作聲看看唐天齊又向燕飛雪看去。腦袋比較徆的人還在琢磨怎麼找招牌但腦子比較聰明的已經聽出這話分明就是一種挑釁明裡說的是招牌暗地裡卻針對的是武林盟主燕飛雪。
「十日?這麼短的時間恐怕誰都不能吧!」武當派的道人摸著長須緩緩地道目光卻上下打量著唐天齊。此人到底是誰?
「是呀是呀那個可惡的奸徒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摘了各門各派的招牌自然不是等閑之輩就算盟主親自出手也恐非數十日所能辦到的。」另一大門派的門人也道。
「是呀是呀不過要是誰真的能幫大家找回招牌來我並不反對他當上新的盟主。」有一男子哀聲道他早就看燕飛雪不順眼了既然自己沒本事幫大家找回招牌何必占著盟主的位子不放呢?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燕飛雪終於開口了。短短的數十日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如今看來對方果然是沖著自己來得。
「我到底是什麼人盟主很快會知道如今在下只想問盟主一句十日之約你是接還是不接?」唐天齊穿過人群一步步向坐在主位上的燕飛雪走近臉上雖是一派閑適但目光中確有無法掩飾的狠戾。
「閣下並沒有給飛地選擇的餘地不是嗎?」拋開此人的目的不說他的膽識確實非同一般。
「是誰讓盟主也沒有給在下選擇的餘地呢?」他唐天齊這一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的順眼的女子絕對不容許別人染指。
在燕飛雪身後的側殿內有兩人正面地面而坐望著窗外那不斷揮動的各個門派的旗幟以及殿外空地上生的一切其中一人面色淡如白雲無神地望向窗外她不是別人正是秦漣漪。另一人一身白衣一張臉清風白玉一般的溫雅清雋他便是小侯爺夏子陽。
「夫人大概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吧!」如此明顯的挑釁讓人不側目也不行。
「他的耐心一向不強。」唐天齊一開口她就認出了他的聲音所以她馬上就想到了夏子陽的用意這個男人與她毫無交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請她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喝茶。
「夫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吃驚?」這個女子還真能沉得住氣她的表情沒有他原先預料到的吃驚恐懼厭惡畏懼等表情神色還是那樣清冷。
「這世上有些人比鬼更難讓人提防久而久之我已經不知什麼是吃驚的感覺了。」
夏子陽聞言心中劃過失落。這個女人一定經歷了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所以地有這樣的漠然和清冷。
「所以就連大哥這麼長時間奇怪的反應你都不願多開口詢問一句?」這世上許多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但面前這個女人顯然例外。
「燕大俠如果想說終究會說的如果他不願意說那就是還沒到他開口的時候。」事實上她什麼都不想知道她的人生到了此時早已失去了對這些無謂事情的關注。
「如果我告訴你大哥對你一見鍾情你會相信嗎?」連他都沒有想到大哥竟然對一幅虛幻的畫中之人感興趣。而且三年之間竟對其他女人失去了興緻。
「我該相信嗎?又為什麼要相信?就算相信那又怎樣?」
夏子陽無語抬頭望向窗外那個跋扈的男人。
又是一個月夜但人心卻如同月圓月缺一樣變換不停。
秦漣漪不知自己怎麼了自從來到燕雲山莊之後她的心總是覺得很空很空尤其每個夜晚的時候她的心空的像一口深井空落落的找不到邊際今日白天生的一切讓她已經価認到這一生有些人是真的擺脫不了了。
燕飛雪站在遠處望著石椅上坐著的那一抹優雅清麗的身影翠玉釵挽起烏雲髻露出雪白的皓頸氣質清冷出塵。
這許多個夜晚他總是看著她走進房間才回房他與雖在一片天地之內但兩人卻沒有真正地走近過。
可是今晚他有一種衝動他不願繼續等待了。
秦漣漪一轉身就現了身後的燕飛雪這個偉岸男子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奪人風采、可這些日子一來兩人之間並無什麼交集儘管她心中疑點重重但他不說她也不問但今晚是什麼促使他走近她呢?是因為白日里生的事嗎?但此時他看向她的目光總是有一種令人猜不透的深邃他是在看那個「她」嗎?
沉默又是沉默。
秦漣漪其實討厭這樣討厭彼此必須不心翼翼應對步步為營對話似乎都怕一個不小心就打破兩人這一段日子來所維護的平靜假像。
她知道他心中還有一個「她」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誰?但最要命的是他們都不敢輕越雷池一步。
但他們有預感今晚將要打破這一切但平靜的假像打碎后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
她忐忑不安她已經不願再惹來新的麻煩了。
他躊躇不前終於嘆息般地開口:「三年前我無意中得到了一幅畫那畫上的人有一張和你相同的臉起初我以為她只是一幅畫後來才知道她逐漸進了我的心再也無法忘記很荒謬是吧?」這眉這眼這面容這聲音這舉止他幻想了許多次真實的她卻是這樣的她並沒有讓他失望。
「是很荒謬!」她猜想過多種可能性卻沒想到答案竟如此簡單她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為何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如此荒謬憑藉一幅畫喜歡上一個人自己這副皮相是生的不醜但還沒到讓人失魂落魄的地步。
她不得不抬頭看他但他的眼眸深邃整個身影透出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深刻落寞。
微微頓了下他接著道:「我原本以為這是自己做的一個荒唐的夢許多人都以為我瘋了竟然會喜歡上一個畫中之人但讓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那一天晚上我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見了真實的她。」說話間他突然向前一步目光幽幽地看著她:「現在你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她其實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一個不祥的女子我寧願你不曾見過她沾染上她這樣的女子其實是一種不幸!」風為織林懷玉已經足夠了她不想讓燕飛雪承受與他們一樣的羞辱。至於她是誰?她到底是誰?連她自己有時也不清楚了。
「我此生從不懼怕任何事?」一個人怕是不能當上武林盟主的他從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如果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維護江湖的平安。
「包括今天的事嗎?」
「今天的事?」她怎麼會知道。
「是我以為小侯爺會告訴你……他從我恢復原貌之後就認出我是誰了。」
「我知道但子陽對你那位表妹有承諾他只是提醒我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
「可是……他已經追來了。」
「他?他是你夫君?」他深邃的眼眸一斂。
「不是他從來都不是!」但他們之間卻有了肌膚相親甚至還有了一個新的生命以及那糾纏不清的風風雨雨可這一切她又怎麼能對面前這個男人明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