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你執琴弓,割我若弦【008】

336你執琴弓,割我若弦【008】

一句話說完,他才睜開眼,驀地就看到殿中立著一人。

他一震,不是方芳又是誰。

她……

幾時進來的?那他說的話,她又聽到了多少?

蘇墨逸腦中一嗡,徹底凌亂芑。

方芳正抬眼朝他看過來,雖只是快速地一覬,他卻明顯感覺到了她目光中的凌厲冷然,他心口一突,還沒回過神,她已收回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蘇墨風,便對著前方的蘇墨沉微微一拜,「參見皇上!」

蘇墨沉淡笑著抬手,「坐吧!」

方芳直起腰身,稍稍看了看左右,殿中總共四張軟椅,左右各兩張,蘇墨逸和蘇墨風左右面對而坐,各人身邊空著一張蝟。

方芳垂眸道,「臣站著便好!」

幾人皆是一怔。

蘇墨風抬眸,淡淡睨了她一眼。

蘇墨逸看著她,心頭狂跳,手心滲出細密的汗來。

唯有蘇墨沉始終鳳眸含笑,幽深的視線探究地睇過她,又意味深長地瞟過左右而坐的兩個男人,打趣道:「你一個女子站著,讓我們三個大男人如何能坐得心安?」

方芳抿了抿唇,未響,垂眸略一思忖,便徑直走到蘇墨逸的旁邊坐了下來。

誰也不知道蘇墨逸此刻的心情,那種一顆心狂跳到極致,幾乎就要跳出胸腔的心情。

踉蹌、澎湃!

又慌又亂!

他長這麼大,竟是從未有過。

「不知皇上召見有何吩咐?」落座后的方芳率先開了口。

許是醉酒和高燒的原因,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破碎,聽得蘇墨逸又是禁不住心中一顫,他看到,對面的蘇墨風也是輕輕睇了她一眼。

「方芳可是身子不適?」

蘇墨沉垂眸,一邊在一堆的奏摺中找尋著什麼,一邊問。

「沒有!謝皇上關心。」方芳淡淡一笑,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好!」

眼角的餘光快速睇過對面的蘇墨風,她垂眸,似不經意地撫著衣袖上的褶皺。

「嗯,那就說正事吧!」

白璧纖長的手指緩緩打開一封信箋,蘇墨沉抬起眼瞼,「我們潛入邊國的人傳來消息,邊國這兩年雖然一直以臣國之態安安分分,其實卻一直在暗中儲備力量,準備一雪當年兵敗之恥,邊國國君更是派了兵器專家潛心研究方芳製作的新型兵器,據說,已破解,並也製造出了同樣的兵器。今日召你們前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雖然對方還沒有採取行動,但我們必須防患於未然,必要的時候,還要先下手為強。」

蘇墨沉面色冷峻,聲音鏗鏘,幽深鳳眸中寒芒乍現。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將此時這個沉著冷冽的少年天子與剛剛還一臉興味看蘇墨逸笑話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殿下三人亦是跟著凝了臉色。

畢竟,都是不想看到戰爭的人。

「三哥有何良策?」

蘇墨沉看向蘇墨風。

蘇墨風想了想道:「我覺得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輕易戰爭的好。」

三人一怔。

這話雖說得謙遜,可,卻還是明擺著逆了聖意。

蘇墨逸看了看蘇墨風,又下意識地看了看邊上的方芳,只見方芳讚許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盤旋在蘇墨風的方向,心中禁不住有些失落起來。

蘇墨風抬眸,似乎承接了一下方芳的目光,方芳還沒來得及捕捉,他又轉眸看向前方的蘇墨沉,繼續道:「防患可以,但如果先下手就變成了非正義的一方,勢必不得民心,而且,一旦戰爭爆發,遭殃的還是老百姓,就算是勝利,也一定有傷亡,四哥說呢?」

蘇墨沉眸光微閃,緩緩勾起唇角,唇邊弧光點點。

這話怎麼這麼熟悉?

曾經有個女人也跟他說過,戰爭需要理由,戰爭分正義和非正義,捍衛國家尊嚴和領土完整、保護人民利益的為正義戰爭,而以霸佔他國領土或者什麼私人恩怨為由,強行攻佔他國,就是非正義的戰爭。

其實,他今日也就那麼一問,那麼一試,他並非好戰的人。

「三哥言之有理,老九呢,你怎麼看?」

蘇墨沉淡笑,睇向蘇墨逸。

卻只見蘇墨逸望著前方的地上,眼神飄渺,竟是從未有過的失神模樣,他一怔,連續喊了兩聲,「九弟,九弟」,蘇墨逸才猛地一震,回過神來。

「什麼?」一臉的茫然,顯然根本沒有聽到眾人在說什麼。

蘇墨沉就笑了,「九弟可是在想怡紅院的姑娘?」

邊說,黑眸的目光邊不經意地掃過邊上的方芳,不出所料地看到她臉色微微一變,他又快速將目光收回,落在蘇墨逸的臉上,幽深的鳳眸意興闌珊。

聽到說怡紅院,蘇墨逸再度崩潰,抓狂得直想撞牆,耳根又熱又燙,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更不敢看邊上的那人和對面的蘇墨風,可還是覺得頭頂的空氣沉沉壓下來,將他裹得死緊。

所幸,蘇墨沉很快將話題引開,「我在問你,對於邊國這件事的看法。」

他這才強自凜了心神,想了想。

「其實每個兵器都各有所長,各有所短,再具有殺傷力的兵器也一樣,他們再模仿,也只是一個贗品,充其量發揮兵器現有的威力,而我們有熟諳這些兵器的方芳,我們可以突破,可以揚長避短……」

蘇墨逸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猛地被人打斷。

「九爺確定是在說我嗎?」

暗啞的女聲,很冷。

是方芳。

只見她微微側著頭,看著蘇墨逸。

這也是自從進來到現在,她第一次直面這個男人。

眾人一怔,蘇墨逸更是一口氣息生生哽在喉間,頃刻噤了聲。

方芳冷笑,「九爺太抬舉我了,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難道九爺不知道嗎?我最擅長的事也是模仿,所不同的是,邊國模仿的是我的兵器,而我模仿的是曾經見過的兵器而已,要說贗品,我的也是贗品!」

最後兩個字,她吐得很重。

贗品!

蘇墨逸心口一突,猛地意識到什麼,臉色一變。

天,他怎麼可以在這個女人面前說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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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歡涼:濕身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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