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審訊

「Mr.link，今天上午發生世貿大廈撞擊案前一小時，你在什麼地方？」狹小的封閉空間內，一個白人女xìng表情嚴肅的望著林克，手上翻動著一疊文件，帶著懷疑的眼神問道。

林克坐在辦公桌對面，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反光玻璃，他在電影里不止一次看到過這個場景，知道在他看不到的玻璃後面，不知道有什麼人在注視著他，而他也沒想到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當時我在zìyóu廣場。」林克面無表情的說道。

白人女xìng拿出一張文件，放在林克眼前，說道：「這是事發前今天上午8點04分23秒，你打給曼哈頓jǐng局的通話記錄，請你確認一下。」

林克掃了一眼那張文件，然後點了點頭：「沒錯，這個電話是我打的。」

白人女xìng放下手中文件，雙手交叉抵著下巴，眯著眼睛說道：「根據這份通話記錄顯示，你當時，或者更早時間就知道，世貿大廈會發生撞擊案，對嗎？」

「不！」林克現在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原來對方把他當作涉案人員了。

林克急忙說道：「我……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是我絕對沒有參與過撞機事件，這件事情與我無關。」

「無關？」白人女xìng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他忽然抬起一隻手，指著曼哈頓的方向，怒視著林克，說道：「那裡正在發生美國歷史上最恐怖的災難事件，現在最少有超過一千名無辜的美國公民喪生了，還包括幾十名剛剛進入現場的救援人員，你難道真的感覺這件事與你無關嗎？」

林克被對方說話激的滿面漲紅，加上他今天剛剛目睹了那場災難，神經壓抑了許久的他，在此時終於爆發了。

只見他砰的一聲站了起來，雙手伏在桌子上，俯視著面前的白人女xìng，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已經打過電話給你們，但是你們有誰相信過？我已經盡我一切所能去jǐng示jǐng察部門，但是你們卻把我說的話當作一個笑話？」

林克表情扭曲的咆哮著：「如果你們肯相信我，難道現在還會有這麼多無辜的人喪生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因為你們！」

白人女xìng被林克突然的發狂，嚇得呆住了，她知道林克說的都是對的，如果jǐng察部門在接到他的電話時就做出應對，現在就不會有這麼多人喪生了。

這時，銀白sè的房門被打開，一個四十多歲左右的黑人走了進來，他先是看了林克，然後說道：「你先出去吧。」

白人女xìng點點頭，收拾好手中的文件走了出去。

林克痛苦的捂著臉，趴在桌子上，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在忽然「預知」了將要到來的災難后，他做了一個公民應該盡的義務，他通知了jǐng察，但是沒人相信他。

而現在，他卻被當作嫌疑人坐在這裡，來接受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審訊，這怎麼能讓林克不發瘋呢？

中年黑人給夠了讓林克平靜下來的時間，這才開口說道：「林克先生，希望你能諒解，你也是一個美國人，我想你應該能夠體諒我們。」

林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麻木的點了點頭。

中年黑人眼神溫和的望著他，語氣很輕，就像一個長輩在跟小輩談心一樣：「我知道，你現在承受著很大的壓力，雖然我也很願意相信你是無辜的，但是你要知道，美國法律是要講證據的。」

「這麼說，你有足夠的證據拘捕我了？」林克鎮定下來后，腦子也變得清晰起來。

中年黑人呆了一下，他確實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是FBI不是jǐng察部門，也不是法院，他們剛剛已經拿到了「便宜行事」的特權。

想到這裡，中年黑人又變的沉穩下來。

「我們是FBI，我們是這個國家的調查部門，雖然現在指控的你證據還不足，但是我們有權利，無限期的關押你，你要想清楚。」

林克心頭一緊，他知道對方說的很可能都是真的，現在美國正在發生的是建國以來最大的危機，美國zhèngfǔ很可能給了FBI特別授權。

稍微思索了一下，林克變得更加的平靜了，腦子裡盤算了片刻，說道：「我的父親上周末剛剛下葬，他經營的電視台需要我接手，但是電視台的合作夥伴卻在這時提出了撤股的要求，而我手上並沒有這麼多錢。」

「所以你就幫助某個組織，一起發動了這場災難？」中年黑人很自然的得出了結論。

「不是這樣的！」林克的怒火再次升了起來，他吼道：「難道你希望FBI誘供的新聞出現在各大媒體的頭條嗎？」

「好吧，你接著說，這次我不會再打斷你了。」中年黑人不溫不火的聳了聳肩。

對於對方的表現，林克真的很惱火，但是他沒有辦法，對方代表的是國家機器。

因此，他繼續說道：「就在昨天，我賣掉了我所有能值錢的東西，再加上我父親的存款，這才湊齊了那筆錢。」

「這是我這輩子最壓抑的時刻，你要明白，我只有21歲，我剛剛才大學畢業！」林克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由於心情很沉悶，我一大早就去了zìyóu廣場散步，打算規劃一下將來的打算，也是為了散散心。」

林克稍微掙扎了一下，中年黑人也知道他要說重頭戲了，神情也變得更加肅穆了。

「我……」林克撕扯著頭髮，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中年黑人的語氣更加和藹了：「沒事，繼續說。」

「就在這時，我突然接到了上帝的指示！」

當說完這句話之後，林克長長的鬆了口氣，像是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一般。

「什麼？上帝的指示？」中年男人顯然不相信，表情也開始變得有些生氣了。

「林克先生，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們的調查的話，恐怕你暫時就要留在這裡一段時間了。」

林克猛然抬起頭，大聲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就在那個時候，我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段恐怖的畫面。我看到一架客機撞上了一幢大樓，接著又是一架客機撞了上去……」

「當時我就在zìyóu廣場，抬頭就能看到世貿大樓，而我腦子裡出現的大樓，就與世貿大廈一模一樣，所以我這才撥打了報jǐng電話，我認為這是我應該做的，這是上帝給我jǐng示眾人的重任，可惜……沒有人相信我。」

林克說完之後，愧疚的低下了頭。

中年黑人雖然很難相信他說的話，但是卻不能公然否認上帝的存在。而FBI的檔案室里，有幾百件能夠證明上帝存在的檔案。

或許，這又是一樁新的吧。

中年黑人揉了揉發脹的額頭，然後站起身來：「一會兒會有人讓你在筆錄上簽字，併發誓。現在，你就在這裡待一會兒吧。」

看到中年黑人出了門，林克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剛剛若不是他反應夠快，臨時想到這個注意，否則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而其實林克心中也認為自己沒有撒謊，如果不是上帝將那些畫面降臨在自己腦子裡，又怎麼會這麼巧合呢？雖然那些畫面並不是只有「911事件」。

鏡子的另一側，美國聯邦調查局（FBI）第十七任局長，海登.戈斯默默的注視著審訊室里的林克。

剛剛林克說的所有話，都通過擴音設備聽進了他的耳朵里。

今年快六十歲的海登.戈斯，有超過十年的軍旅生涯，以及二十多年的緝兇以及審訊經驗。

他已經派人查過了林克從小到大，甚至具體到今天早上他上了幾次廁所。而林克的個人檔案現在就在他的手裡。

那份檔案就像大多數美國民眾一樣，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而且他的人也查過了，林克的父親確實在上周末剛剛死於肺癌。

「局長先生，您怎麼看？」剛剛審訊過林克的中年黑人，此時正在海登.戈斯的身後。

海登.戈斯皺著眉頭說道：「就算一個人撒謊，只要不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他的眼神總會出賣他自己。但是，剛剛林克的眼神里確實帶著那種掙扎，那種吐露出心中最大秘密的眼神。」

「所以，您相信他真的與此事無關嗎？」中年黑人不由得問道。

海登.戈斯搖了搖頭：「雖然我的經驗告訴我，面前這個年輕人是無辜的，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恐怖了，我不敢輕易下定論。」

「您的意思是……？」

「先關押二十四小時吧，一切按照規矩辦。」說完，海登.戈斯轉身走了，今天是他從政二十多年來最大的考驗，他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解決，而且總統那裡還等著他去彙報。

而林克，在長達二十四小時里，被不間斷的進行疲勞審訊，他們的問題只有那麼幾個，卻問了林克無數遍。

「你究竟有沒有參與這件事……？」

「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同夥……？」

「你說都是真的嗎……？」

林克幾乎被他們折磨的要瘋了，直到第二天下午，終於有人來看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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