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她不願意
燕九不再看鏡子中的自己，轉身對丫鬟點點頭，便坐到了紅色的喜床上。多日前家裡的長輩就跟她叮囑過很多次，出嫁前有很多習俗要走過場。
即便她不屑走那些，可長輩們是不會忘記那些繁瑣的規矩的。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就由燕九的母親打頭，後面跟著七大姑八大姨，手裡各自拿著些什麼東西。
「九姑娘今個可真是漂亮，我看過這麼多家小姐結婚，還沒有一個能趕上我們九姑娘的派頭的」。
「可不是嘛，我們九姑娘天生麗質，隨便打扮打扮都比別人強」。
眾人紛紛拍著馬屁，誰都知道，燕九以後就不是燕家的小姐了，她將有一個更加氣派的名頭——秦夫人。
燕母臉上掛著笑和不舍，坐到女兒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小九，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媽應該高興才對，可這心裡終究是不舍的」。
「媽……」燕九緊緊握著母親的手，鼻尖微微一酸。
「哎喲大嫂，小九又不是嫁的遠，天天都能回來。你也別不舍了，新郎官還在外面等著呢，咱們得抓緊時間了。」燕九的二嬸笑著說道。
燕母趕緊揉散還沒掉下來的眼淚，笑道：「說的是呢」。
姑姑嬸嬸們開始了，燕九機械的任由她們擺布，她們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聽話的真像一個新嫁娘。
燕母看著女兒臉上沒有意思開心的神色，心底的眼淚不知道流了幾多。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又怎麼能不知道女兒的心思。
她不想嫁給秦揚，卻又不得不嫁到秦家。從小到大，她一直很努力，比燕家任何一個孩子都出色。可恨自己沒給她一個男兒身，讓她最終只能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
等到一系列的規矩走完之後，秦揚才被准許走進閨房，借走他的新娘子。
秦揚身材欣長，五官俊美。原本就是一個翩翩俊郎，加上今日可以的打扮一番，簡直比大明星還亮眼。讓看到的人暗恨新娘子不是自己的女兒。
「準備好了嗎？」秦揚走到燕九跟前，蹲下來問道他的新娘。
燕九點點頭，一貫的話少。
秦揚笑著替她穿上紅色的水晶高跟鞋，燕九剛要下地，就被秦揚一下子抱了起來，大步的往外走去。
「我覺得自己娶到了全世界最美的新娘。」秦揚在燕九耳邊低語。
燕九耳根微紅，卻是不語。她可以用內力將自己的臉頰耳根*的微紅佯裝害羞，卻不知道怎麼說話才配得上這副害羞的模樣。
燕家的門口，停著一輛白色林肯防彈房車，車子布置成婚車的模樣，前後都有五輛名貴的黑色轎車。在車隊的最前端和末端，都還有一輛軍車，軍車上站著不少扛著軍槍的軍人。
知道的人知道這是婚車的車隊，不知道的人會誤以為這是國家領導人的訪問車隊。保護的密不透風，連一隻蒼蠅都不能靠近。
接到新娘之後，車隊出發前往教堂。燕家的主要人物也驅車前往教堂見證婚禮。長長的車隊在燕京城居然沒有受到任何的交通阻礙，一路安全順利的抵達教堂。
前來參加婚禮的人都已經坐在教堂里等著了，車隊抵達之後，新郎新娘還沒下車，軍人保鏢先下車來了。訓練有素的形成了一個保護圈。
司機打開車門，一對新人下車。按照西方結婚的禮儀，新娘該挽著父親的胳膊走進教堂。但是燕九的父親早逝，這個位置就由燕九的爺爺頂替了。
教堂內，秦揚站在盡頭，寧時這個伴郎站在一邊，另外一邊也站著伴娘。都在等著新娘的入場。
「小九，你一直都是爺爺的驕傲。」燕老爺子容光煥發，一臉的喜悅。
燕九踩著水晶高跟鞋，一步一步走的緩慢，踩著結婚進行曲的調子，輕聲的問道：「小九很想知道，在爺爺心中，有哪個孫子孫女是孫子孫女」。
燕老爺子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嘆氣說道：「小九，你不要怪爺爺。雖然你們的聯姻是兩個家族的好事。可爺爺看的出來，秦揚是喜歡你的，他會待你好的」。
「我不怪爺爺，也希望爺爺不要怪我」。
燕老爺子這次沒有聽懂燕九的話，想問問她什麼意思，可是短短的紅地毯已經走到了頭。秦揚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帶著滿腹的以後，燕老爺子把燕九交到了秦揚手裡，說道：「我把孫女交給你，希望你好生相待」。
「我會的，爺爺。」秦揚擲地有聲，觀禮人適時的鼓掌祝福。
婚禮雖然在教堂舉行，但是沒有請牧師。主婚人原本定的是秦揚的爺爺，但是老爺子不知道出於什麼願意，不願意擔任主婚人，甚至連出席婚禮都不願意。
故而主婚人就改成了秦揚的外公，穆老爺子擔任了。看著主婚台下一對璧人，穆老爺子深感安慰。問道：「兩位新人，準備好了嗎？」
秦揚笑著點頭：「外公，可以開始了」。
穆老爺子聽了外孫的回答，又看向燕九，燕九沉默了一會才點頭。
穆老爺子露出慈愛的微笑說道：「尊敬的來賓，感謝你們前來參加這對新人的婚禮，現在讓我們共同見證他們結為夫妻」。
來賓們紛紛鼓掌，掌聲持續了好一會才停下來。無疑的，這是一場很多家都看好的聯姻，代表的不僅僅是兩個人結為夫妻，更是一個新政治格局的誕生。
穆老爺子非常高興，抬手示意大家安靜，嚴肅的問道：「你們是否是在耶穌基督的指引下來到這裡接收神聖的婚姻洗禮的？」
「是的」秦揚回答。
燕九沉默，片刻后慢吞吞的回答：「是的」。
穆老爺子點頭，繼續說道：「那麼我要分別問兩位同樣的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在聽完后再回答」。
在得到兩人分別的點頭回答之後，穆老爺子才看向秦揚問道：「秦揚先生，你是否願意迎娶你身邊這位漂亮、溫柔、賢惠、冰雪聰明的姑娘做你的妻子，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在以後的日子裡，不論她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誠於她，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秦揚看向燕九，緩緩的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虔誠的發誓：「我秦揚，對上帝發誓，願意娶燕九小姐為妻。一輩子疼她，愛她，護她。無論生老病死，貧富貴賤，永不分離」。
啪啪啪啪啪……
觀禮席上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感動，太感動了。秦揚是誰？他是燕京城裡最有身價的男人，他是燕京城裡最帥的男人，他集萬千有點於一身。卻是若水三千隻取一瓢，只願做一個人的丈夫。
所有在場的女人，不管是已婚還是未婚，都深深的羨慕著燕九的福氣。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燕九注視著秦揚的視線，她能看出他的真誠。她不否認秦揚對自己有那麼一些真心。如爺爺所說，比起那些純粹為了聯姻而聯姻的女人而言，她的確是幸運了許多。
可她不是那些甘於被命運安排，被家族擺弄的女人。她不會因為秦揚對她有那麼一點真心就感動的要死，就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她是燕九啊。
穆老爺子笑的更是開心，再次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轉而看向燕九，問道：「燕九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這位英俊、帥氣、善良、才華橫溢的青年做你的丈夫，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在以後的日子裡，不論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貞於他，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觀禮席上的觀眾們已經舉起了雙手，準備鼓掌了。可是他們沒有聽到「我願意」，更沒有聽到像秦揚那樣的誓言。
他們只看到燕九在沉默，整個禮堂也是死一般的沉寂。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燕九，生怕她的聲音太小，而他們會因為呼吸太重而掩蓋住。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一分鐘，兩分鐘……時間沒有靜止，靜止的是這些人的思維。他們都愣愣的看著燕九，不知道她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回答這個問題。
秦揚也看著她，耐心十足的看著她。他不催促她，等著她靜靜的去思考這個答案。
穆老爺子眉頭微蹙，再次問道：「燕九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這位英俊、帥氣、善良、才華橫溢的青年做你的丈夫，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在以後的日子裡，不論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貞於他，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靜！
燕家的人坐在第一排，已經快坐不住要上台代替她回答了。有人不斷的給燕九使眼色，可燕九垂著眼眸，完全沒有看到這些。
「她不願意」。
轟！
教堂厚重的門推開，一股勁風撲了進來，吹起燕九長長的婚紗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