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看著他的日記，就像追隨著他成長的腳步看著他從一個幼稚的孩子長大成一個成熟的男人。小麻雀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發出笑聲。
「今天跟城哥一起去飆車，居然看見了小麻雀。這個小丫頭都長這麼大了，我都差點沒有認出來。不過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漂亮，笑起來臉頰掛著兩個小酒窩。每次看到都想上去捏捏，哈哈，不過肯定會被她揍一頓」。
「我有這麼野蠻么？」小麻雀看到這裡，想起來跟唐小寶那次的重逢，自己也差點沒有認出來他。
接著再往下翻，又看到一篇關於自己的日記。
「今天小麻雀哭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默默的陪著她。我知道她喜歡城哥，但是城哥只把她當妹妹。很想告訴她沒關係，城哥不喜歡你，我還喜歡你。
可是我不敢說，我怕說了之後就不能做她信任的朋友了。胖子總說我懦弱，說我這樣一輩子也追不上她。我覺得沒關係，我不追小麻雀，我只要能永遠看著她，保護她就滿足了」。
此後的每一篇日記都記錄著自己，每一次自己哭了，笑了，難過了，高興了，都被他一筆一劃的記了下來。
啪嗒啪嗒！
眼淚不自覺的滴落在本子上，墨跡被暈出一朵朵淚花。小麻雀捂著嘴巴，泣不成聲。
如果沒有看到這些，她不知道唐小寶有多喜歡她，她不知道唐小寶為她付出了多少，她更不知道唐小寶傷害了她之後有多自責，多內疚。
他為了她，選擇了遠走他鄉，離開親人。他為了她，甘願當一把傘，在颳風下雨的時候為她撐起一片無風無浪也無雨的晴天。
小麻雀哭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打著唐小寶的電話。她要告訴他自己沒有怪他，自己更不恨他。她要親口跟他說聲謝謝，謝謝你默默的愛著我，疼著我，護著我。
她還想說你不要走，我想跟你重新開始，我不再忽視你的感情，你可不可以回來再追我一次？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
一遍又一遍，話筒里傳來毫無感情的忙音。這是第一次小麻雀打他的電話，對方傳來的不再是一聲溫暖的「小麻雀，怎麼了」。
當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不喜歡你。當你想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珍惜。當我想跟你開始的時候，你已經放棄。不是每一次的轉身，那個人每一次都恰好在你背後。
。。。。。
蘇畫墨，韓一念和韓母突然走了，別墅里顯的一下子空蕩起來，聽不到韓一念天真的笑聲，是一件難以習慣的事情。看不到蘇畫墨坐在那裡看書，是一道想念的風景。
從昨天到現在，秦城靜下來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蘇畫墨臨走的擁抱。那不是蘇畫墨的性子所能做出來的行為，可是偏偏當著眾多人的面，她沒有顧忌蕭翎兒和霍子妍的感受，就那樣直接抱住了自己。
她撞向自己的那一刻，秦城完全石化了。忘記去回抱她，除了能感覺到她抱的很用力，他記不得當時自己在想些什麼，以至於沒有抱住她。
「在想念念還是畫墨？」背後傳來蕭翎兒的聲音。
秦城知道不該說實話，可是他不想欺騙這個愛他的女人。於是誠實的說道：「畫墨」。
蕭翎兒並沒有生氣，她剛愛上他的時候，還有婚約在身，就抱著跟他多在一天賺一天的願望。如今她能一直跟他在一起，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
霍子妍也好，韓一念也好，蘇畫墨也好，她接受了霍子妍的存在，難道就容不下其他人了？她也是女人，愛一個人很苦，她愛的人也愛她，就是幸福。
一張畫遞到他面前，蕭翎兒說道：「這是我在畫墨房間里看到的」。
是一副畫，秦城看到畫紙上畫著兩個人，背景是藍天白雲草地，一匹駿馬肆意的奔跑，馬背上是一男一女，女人坐在男人的懷裡，兩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這是在澳門的時候，秦城帶她去騎馬的場景。沒想到她一直記著，回來還把它畫了下來。
「畫墨她是喜歡你的。」蕭翎兒把畫紙翻了過來，背後赫然寫著「Mylove」。
秦城身軀一震，每一次自己覺得靠近了她一點的時候，就會發現她把自己推的更遠了些。她始終對自己冷冷淡淡，有時候刻意迴避，保持距離。
他實在不敢去猜想她會喜歡自己這個可能性，太小太小了，比火星撞地球還渺小。
「畫墨跟我們不一樣，她對很多事情有她自己的堅持。她看起來不在乎跟我們的感情，可她心底比誰都在乎，因為她怕傷害我們，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敢去喜歡，更不敢讓我們知道。
我總覺得畫墨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們，她的眼睛里難以遮掩的憂傷。她在自己身邊豎起了一道圍牆，不讓我們任何人進去，自己也出不來，只能仰頭望著外面的世界」。
蕭翎兒曾經無數次的試圖把她從封閉的世界引出來，可那個世界里好像有什麼東西將她牢牢拴住，無論自己的力氣再大，都無法扯斷拴著她的那根繩子。
「畫墨走的時候反常的行為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霍子妍本來不想參與這個話題，可想起蘇畫墨，又實在心疼。
「嗯？」秦城看向她，女人的第六感往往都比較玄妙。
霍子妍分析道：「畫墨的性子比較冷，話也比較少。她喜歡你這事不想讓我們任何人知道，一直以來也隱藏的很好。可偏偏走的時候過來抱了你一下。讓我有點像是跟你告別的感覺，好像不會再回來了一樣」。
秦城一震，蕭翎兒一愣。三人相對無言，霍子妍分析的在情在理，他們無言以對。
「那丫頭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獨孤清荷嘆了口氣，韓一念有噬魂蠱，蘇畫墨身上也有不知名的蠱毒。
叮鈴鈴，叮鈴鈴……
別墅里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霍子妍距離座機最近，順手拿起了話筒。
「喂，哪位？」
「子妍嗎？」
「韓阿姨？」霍子妍聽出是韓母的聲音，忙問道：「韓阿姨，念念怎麼樣了？」
「念念……」韓母頓了一下，沉聲問道：「子妍，秦城在家嗎？」
聽出她語氣嚴肅，霍子妍一邊示意秦城接電話一邊說道：「在家，韓阿姨稍等，我讓他接電話」。
霍子妍在把話筒遞給秦城的時候，按了下免提。秦城走過來坐下：「韓阿姨」。
聽到秦城的聲音，韓母緊緊握著手機，半響不說話。
「韓阿姨，是不是念念解毒不順利？」秦城心跟著一沉，問道。
話筒里能聽到韓母重重的呼吸，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想了一夜，決定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你。我不能為了救活自己的女兒就讓別人犧牲」。
秦城聽的不是很明白，忙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秦城，你快來把畫墨帶走吧。如果要用這種辦法才能救活念念，我寧願念念就這樣死去，也不要用畫墨的命來換她的命。我不能做一個這麼自私的母親。」韓母冷靜的說道。
秦城驚的差點把話筒扔了，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一命換一命，怎麼換？是誰想出來的辦法？」
「是畫墨的母親，她說唯一救念念的辦法就是讓她們倆換血。畫墨體內有一種蠱毒，能夠吞噬掉念念的噬魂蠱。畫墨的母親會解畫墨的蠱毒，她說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太殘忍了，我不知道一個母親怎麼可能這麼犧牲自己的孩子。我不想失去念念，但是我做不到看著畫墨死，她也是個孩子啊。」韓母說著已經哭了起來。
那天直升機來接她們，她以為是回韓家，沒想到飛機降落之後卻是蘇畫墨的家。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知道他們要用這種辦法救自己的女兒。
一邊是自己的女兒，一邊我沒有關係的女兒的好朋友。從親情和血緣上講，她都應該選擇救女兒。可晚上躺在床上，她滿腦子裡都是蘇畫墨單薄的身影。
這個女孩一直這麼孤獨，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命早晚有一天是別人的。可她沒有怨言，默默的接受這一切。還救過很多次女兒的命。
打這個電話給秦城，她鼓足了勇氣，做好了失去女兒的準備。她不是什麼聖人，只是單純的做不出這麼殘忍的事情。那個孩子，想想她從小到大都在為別人活，就令人心疼的無法去剝奪她的生命。
「這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是么？畫墨體內的蠱毒是人為下的，就是為了在她體內養著，就是為了等念念毒發的時候，用她的命救念念是么？」秦城握著話筒的手青筋凸起，隱隱有暴怒的跡象。
韓母猛烈的搖頭：「我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我不會同意他們這麼做。畫墨從五歲的時候就被下了蠱毒，隨著她年齡和實力的增長，蠱蟲的毒性會越大。
現在蠱蟲已經在她體內爆裂，像病毒已經滲入了血液之中。只要把她的血輸入到念念體內，噬魂蠱就會被更厲害的毒蠱吃掉。就能夠得救，可畫墨就會因為失去全身血液而死」。
秦城腦子翁的一下炸開，他想起每次蘇畫墨實力提升之後都會毒發一次。他想起她每次實力得到提升之後都不高興。他想起幫她提升實力的時候，她眼睛不眨就答應。
他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卻連這些細節都沒有聯想起來。他總以為還有時間，可以慢慢融化她的心。可他不知道她的生命從來都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