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若有來世
咯咯~~~~~
清脆的笑聲響起.幾乎同一時間.錢沫沫猛地站起來.回身走回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問你.你承認與否.別裝糊塗.為什麼帶你過來.你自己應該知道吧.」
錢沫沫一揮手.讓跪在地上的老頭不用狡辯.第一次的.她有一種將一個人分屍裂骨的衝動.要不是身上通過感應傳來的疼痛還在提醒著她.估計她早已失去理智直接撲過去撕了那個老頭.
「下官只是一個小小軍醫.下官的妻兒老小都還在別人手裡.下官是不得已為之啊.」
那老頭終於還是忍受不了錢沫沫如眼鏡蛇般的目光盯著.一下撲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地全招了.
哼~
又是這種戲碼.她真的要壓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拍拍自己的額頭.錢沫沫再次因為這些被人用家人威脅而就範的人感到頭疼.也為這爛透了.卻又屢試不爽的招數無奈.
「所以呢.你就要用當朝太子的命去換你妻兒一家老小.你可知若太子在這個時候倒下.南律國很可能趁虛而入.到那時恐怕整個水杉郡.乃至更多的百姓都要遭殃.」
那個老頭似乎被錢沫沫的話嚇住了.一下僵直在那裡不再磕頭.半天才顫抖著聲音道:「下官沒有想要害太子啊.那人只是告訴下官.這葯只是延遲太子爺傷口的癒合.並不會要了太子爺的命啊.」
錢沫沫沒有感到任何吃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麼輕易地被人利用.他又怎麼會真的知道那葯到底是什麼.
揮揮手.她讓青龍將那人帶了下去.接下來的問題青龍應該很快就能問出來.她已經沒有精力再來管這些了.
壓抑住喉頭翻湧的腥味.錢沫沫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發獃.靜靜地享受著那份痛楚.當年她傷心欲絕的時候.她的心呼呼地倒灌冷風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曾有過和她相同的感覺呢.
不讓她有過多胡思亂想的時間.白虎帶著準備好的一些硝石.硫磺還有木炭來到了帳中.錢沫沫本來想要自己配置好這一毀滅性的武器.卻又怕自己弄到一般就會忍不住痛楚昏過去.
想來想去還是留下了白虎.現在距離聖旨上所言的七日已經剩下不到兩天時間了.她要是再不抓緊時間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
在白虎的幫助下.錢沫沫根據曾在現代看到一個有關黑火藥帖子的記憶.搗鼓了一個下午.終於比例配置成功.
「白虎這些東西.我不希望成為這個世界生靈塗炭的罪魁禍首.只這一次.我希望以後都再也不要出現.」錢沫沫看著眼前記錄著比例成分的信紙.拿了起來.
白虎明白錢沫沫的意思.畢竟錢沫沫不是這個朝代的人他是知道的.點點頭.保證道:「白虎起誓.絕不泄露今日之事.」
錢沫沫輕輕一笑.手中的信紙放到燭火旁點燃.只是轉瞬就變成了灰燼.
一夜未眠.錢沫沫守在夜殤的睡塌前一遍一遍地用目光描繪著他的輪廓.白虎則帶人連夜制出百餘枚黑火藥的炸彈.
清晨在稟報了錢沫沫在軍營的後方試發了一枚.那令腳下土地都為之顫抖的巨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傻了.就算是知道會爆炸的白虎也為之驚愕.
若是有此武器做攻城之用.恐怕半日就攻下一座城池並不是做夢.
錢沫沫對黑火藥的威力雖沒見過.但是這種程度的爆炸以前在電視上沒少看到.所以也不是太過驚訝.見成功了.神情有些漠然地向白虎使了個眼色.默默離開了.
軍營的帥帳中.西蒙正和五王爺還有四大暗衛這幾個副將談布兵進攻的路線.五王爺對那黑火藥似乎也很是感興趣.尤其是看到它的威力后更是一個勁地纏著白虎.
次日清晨.低沉的號角在軍營前想起.西蒙坐陣.五王爺帶著青龍白虎上陣.低沉的號角聲剛剛變弱.便聽到外面戰鼓聲愈加急促.
「前輩這邊請.」
「我的乖徒兒子陌呢.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般著急.」
玄武和黃珏的聲音在帳外想起.錢沫沫一愣.急忙起身去相迎.帳簾一掀.黃珏便走了進來.
「徒兒見過師父.」
「什麼時候這麼多虛禮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人火急火燎地招呼我.」
黃珏拉起錢沫沫.抬手在她額頭上屈指彈了一下.錢沫沫也不躲閃.拉起黃珏的手就往夜殤那邊帶.
「師父.是太子爺.他...他中了紅雲.」說到最後錢沫沫的聲音有些走音.掀開夜殤身上的被子.將他的衣襟解開露出猙獰的傷口.
黃珏一聽紅雲.身子一震急忙上前去查看.仔細檢查一遍.黃珏的臉上凝重起來.從袖口裡掏出一根銀針在夜殤的傷口上輕輕一刺.銀針的針尖立即猶如被火燒了一般.紅艷艷的.隨後轉為黑色.
「下毒的人抓住了.」黃珏拿著那枚銀針細細地看著針尖上的毒液.
錢沫沫點點頭.在一邊說道:「師父......可有解.」
黃珏收起那枚銀針目光轉向錢沫沫.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嘆口氣道:「只有三成把握.我不知道之前的人是用什麼方法下的毒.紅雲的毒力似乎被減弱了不少.再加上發現的早還是有可救之法的.」
錢沫沫一聽有辦法可以救夜殤急忙一把拉住了黃珏的胳膊.緊張地看著黃珏.完全沒有在意黃珏口中那只有三成的可能性.
「師父.什麼辦法.」
錢沫沫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破陣的爆炸聲.緊跟著他們腳下的土地傳來劇烈的震感.隨後便是連成一片的爆炸聲.
黃珏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聲音.有些不解地看向錢沫沫.心說.什麼時候大戰還有這種動靜了.
錢沫沫明白黃珏是外面的爆炸聲疑惑.解釋道:「是攻陣前的轟炸.今日夜冥將會大捷.師父.太子爺......」
「想救他只能是換血.將身體里的毒都逼到血液里.然後換血.能否成功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命了.」黃珏打斷錢沫沫的話.直接將救夜殤的法子說了出來.
「什麼人的血都可以嗎.」
一直默不作聲的玄武突然開口.錢沫沫也忐忑地看向黃珏.生怕聽到什麼讓她無法接受的話.
黃珏被錢沫沫看的有些為難.最終還是妥協.閉上自己的眼睛抬手指向錢沫沫.玄武和錢沫沫都是一陣.玄武有些不敢相信.咄咄逼問.
「黃老前輩什麼意思.難道這個人必須是女子么.」玄武不擅微笑的臉扯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
黃珏雖然不想承認.還是用力地搖搖頭重新又指了指錢沫沫.錢沫沫吃驚的表情很快就變成了釋然.看來她來到夜冥的唯一用處就是救他.
「呵呵......你們不必這樣.我的到來本就是為了他.」
這句話或許黃珏有些不懂.但是玄武卻明白她是在說什麼.她第一次出現在夜冥是復活已故的夜殤.而這一次.她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夜殤的.
「那被換血的人會怎樣.」
玄武對錢沫沫太了解了.只消她的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已經決定.而但凡她決定的事是很少會改變主意.
黃珏抬眼看向玄武.眼睛里全是無奈的可惜.幾次開口.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必死無疑.」
玄武驚愕地愣在了那裡.眼神中一片灰敗.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錢沫沫清淡到幾近透明的淺笑.
「為什麼.為什麼就偏偏是主子.」玄武有些崩潰地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喃喃低重複著一句話.
攻陣的爆炸聲已經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殺喊聲和急促的戰鼓聲.看樣子.破陣應該是成了.
錢沫沫剛這樣想.賬外突然傳來一個士兵的聲音.「軍師命小的回報.南律陣法.已破.青龍副將已率領陌家軍繞道後山與五王爺的十萬大軍對南律前後夾擊.」
「知道了.下去吧.」錢沫沫對賬外的士兵吩咐.轉頭看向黃珏.「師父.其實我應該早就知道的.只是我不想承認.因為認了那就代表我真的要離開了.」
錢沫沫自嘲地笑著.抬手摸向自己脖頸的那個六角圖騰.必須是她的原因應該就是因為他們的命是綁在一起的吧.
湘妃娘娘曾經說過的話在她耳邊響起.那個湘妃娘娘交給她的箱子估計現在也來不及再回去看了.
「師父.準備逼毒吧.我的存在就是他的存在.師父既然和夜殤的母妃是舊識.也應該知道我和他的命是綁在一起的.我很慶幸我和他之間有這麼一層聯繫.起碼.我是幸福的.」
她來.救他於黃泉路.她去.救他於鬼門關.
錢沫沫淡定地走到夜殤的睡榻前.不在乎身後黃珏和玄武的注視.彎腰在夜殤的唇上輕輕烙下一吻.恬淡地笑著.
捋了捋夜殤撒亂在枕上的發.在他耳邊像說悄悄話一樣道:
「殤.若有來世.請不要再住進我的心房和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