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潛入敵營
無月之夜,昏暗漫漫,凜冽的秋風沖盪著城外的一大片帳篷,吱吱的發出厭人的聲音,像悲慘的嗥鳴,不住讓人發顫嘆息,像年邁的老人,歲月刻下憂傷的嘴角,深陷的眼窩,充斥著悲慘的不羈,不時讓人幻想,靜夜叢林里虎姑婆發亮的雙眼,彷彿有一雙大手將黑夜中的亮光奪去,悲哀無助久久不能停息,墳墓里伸出的森森白骨,扭曲的表情,空洞的眼眶像一口枯井。
略高出地平面的山丘,張雲逸緩緩站起身姿,像一頭健壯的狼沖著黑夜嚎叫,孤凄悲涼,毛骨悚然,將拋棄黑夜,迎接太陽,懷著真摯的心情期盼迎接晨曦的到來,但未想過,夜,亦是安,亦是憂。
憂亦何憂,安亦何安,夜,悄悄的過去,留下的是深深的,刻在骨子裡的記憶,不曾忘記。
他眸子閃爍著些許光亮,抬起右臂活動了一下筋骨,抬手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彷彿有人在於他呼應:「該行動了!」
自山丘上飛速奔襲下去,他已經換上了普通將士的衣服,這軍中有十幾萬人,混進來一個張雲逸算不得什麼,而且他也問出了今晚的口令,於是乎大大方方的走進營帳,正面走過來兩個巡邏的士兵。
「喂,高個子,哪個營盤的,口令是什麼?」巡邏的士兵不厭其煩的問道,他們今晚說這句話不知道已經重複了多少次。
張雲逸信心滿滿,站直了身子說道:「老母雞不下蛋,給它吃鴨肉!」說完,那兩人滿意的點點頭,抬手示意張雲逸過去。可張雲逸在兩人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不安,他裝作無事地走過兩人,忽然從背後準備襲擊他們,恰好他們也打算攻擊張雲逸。
三人武器相撞,張雲逸在電光火石之間便將兩人直接干倒,毫不留情的扭斷了兩人的脖子,不然自己很可能暴漏行蹤。
頃刻間解決掉了他們,張雲逸臉上的表情並不輕鬆,這麼說來口令不對,那小子一定沒有說實話!這營帳里巡邏的士兵少說有數千位,若是遇上了幾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分隊,那可就太凄慘了。
想到這兒,他計上心來,將巡邏兵的裝備帶上,扛著一把長刀,然後墊著燈籠大大方方的從營帳之間走過,儼然是一位單獨巡邏的士兵。
禍不單行,在他剛一轉彎的時候,恰好看到了自己的「同事」,其他巡邏兵向這邊走來,張雲逸是不會口令的,他只好抬手對他們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指了指剛才兩位巡邏兵倒下的地方,說道:「剛才看到一個可疑分子,沒準兒是張雲火的姦細,我實力弱不敢對付他,你們人多勢眾,要不去看看!」
話一出口,十幾位巡邏兵一下子警覺起來,立刻衝到張雲逸身邊問道:「你看清楚了嗎,那人長什麼樣,個子高矮?胖還是瘦!」
「個子跟你差不多,比你胖很多,一看就是個壯漢啊!」張雲逸皺了皺頭,顯得很孱弱。
那巡邏兵一聽這話沒好氣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怎麼這麼弱,躲一邊兒去,我們去看看,捉拿那個姦細給你瞅瞅,若不是個壯漢,你就等著挨批評吧!」說完話,一大幫走進了剛才張雲逸走出來的那條過道里,張雲逸暗自一笑:「我當然不是壯漢了,你個傻了吧唧的傢伙!」
一看那巡邏兵就是想自己邀功的,所以沒叫更多的人去。
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能在營帳里抓到幾個張雲火的姦細,這是不能避免的東西。張雲逸繼續大搖大擺的向大帳中心走著,忽然看到眼前有兩個士兵在帳前閑聊,兩位士兵看到他之後趕緊躲閃,這引起了張雲逸的警覺。
「喂,你們兩個!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曬什麼月亮,有月亮給你們曬嗎!說,哪個營盤的,口令!」張雲逸拎著燈籠向他們走過去,兩人見狀立即一臉奉承的看著他,一位身材瘦小的士兵說道:「我們是下土營的,口令老母鴨不下蛋,給它吃雞肉,在這兒也沒事,就是睡不著覺,出來聊會兒,一會兒就睡!」
「一會兒個屁,趕緊滾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不要起來練兵了,別讓我一會兒回來了在看到你們!」張雲逸一臉怒氣,真把自己當成是巡邏兵了,而且是盡職盡責的巡邏兵。兩人聽言立刻轉身走回營房,而且住的營帳都不一樣,怪不得會出來聊天。
「原來是老母鴨下不來蛋,真是噁心的口令,也就蕭龍士這個令人作嘔的人才能想出來!」張雲逸心裡暗自說道。然後拎著燈籠繼續往更深處走,接下來就是比較重要的將領營房了,這裡的營房都很高大,而且保暖抗風。不僅僅是如此,這裡的巡邏兵密度遠比外圍的密度大,幾乎每隔不到三十丈就有五人在來回巡邏。
越靠近主帳的位置衛兵數量越多,張雲逸圍著主帳走了一圈又一圈,他不確定這個帳篷里是否有蕭龍士居住,萬一若是他不在,自己貿然偷襲,豈不是白瞎了自己蓄謀了一整天的計劃。他又不能直接過問其他巡邏兵大王有沒有在帳內,這樣的問題太過於突兀,很可能被人懷疑。
一邊思考著是否衝進大帳,張雲逸一邊在大帳外走來走去,好一會兒的功夫,衛兵已經換了好幾撥,張雲逸依舊是在這裡閑逛,好像他自己今晚無所事事,就是在這兒執勤的。
與他同一時間來到這裡還沒有離開的是一位巡邏兵的小頭目,他看到張雲逸在帳前獨自巡邏,便抬手示意他過來:「小子,你今晚的任務是守護大帳嗎?」
「嗯……嗯!是的,我是下土營的,今晚的任務是守護主帳,寸步不離!」張雲逸想到了自己剛才問到的那兩個士兵。這小頭目一聽微微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下土營今晚沒有衛兵啊,怎麼會有人來主帳巡邏呢!」
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張雲逸聽得真真切切,還沒等她發問,張雲逸立即將他拉攏到一邊,伏在其耳邊說道:「我就是下土營的,是大王手底下一個秘密組織,我們的人很少,但是互相之間在明面上不接觸,如果有膽敢靠近主帳,我會第一時間殺死他!」
張雲逸的表情很嚴肅,聲音不大,只有兩人能聽得到。那小頭目一聽抬手一下打在張雲逸頭上:「別胡說了,偷跑出來就偷跑出來吧,還說什麼秘密組織,你以為騙人那麼容易啊,快給我滾回你們下土營!等會兒,先說一下口令!」
「老母鴨不下蛋,給它吃雞肉!我真的是秘密組織的,不信你看!」話一說完,張雲逸抬手一把擊中了這位頭目的脖頸,將他拉托帶拽的拉到一邊的角落裡。這位小頭目自然不是他的對手,被他三兩下拿下之後立刻求饒:「大人!大人!小的有眼無珠,不認識大人,不要再打了,今晚我還要執勤呢,放過小的吧!」
「出去后不要告訴任何人,因為軍隊里很可能每個人都是姦細,我們要保護好主帳里大王的安全,你知道嗎?張雲逸一把放開他,一臉嚴肅的對其說道。那小頭目喘了幾口粗氣,抬手揉了揉脖子,一臉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了大人,小的……沒認出來您是誰,剛才您說您是在保護大王的安全?那您為什麼護在主帳呢!」
「廢話,大王不就是在主帳嗎,不來這兒我能去哪兒!」張雲逸微微皺起,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了,沒準兒主賬內真的沒有蕭龍士。而自己謊稱自己是私密組織的,很可能這下就暴漏目標了。
那小頭目思量了一會兒,繼續問道:「大人,你們組織里是不是每個人都不說話啊,比如剛才主帳門帘前的那兩位大漢,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好像是一尊雕塑,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嗯,我們互相之間也不認識,他倆估計是私密組織的,但我沒有問過他們,也不敢問!」張雲逸有些著急了,看來主帳里一定沒有蕭龍士,這個營地這麼大,就算是找到猴年馬月也未必能找到哪個是蕭龍士的帳篷啊,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能再軍中動手,自己難免會被射成刺蝟。那頭目一聽張雲逸的話語,點點頭說道:「理解!理解!那我這樣的能加入你嗎私密組織嗎?」
「啊?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