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浮浮沉沉劫(2)
我收拾好東西剛要離開的時候,張勳冷不丁的從他辦公室出來,遞給我一張蓋著銀行鮮章的明細:「喏,張厚年的500萬打過來了。-www.-」
我驚喜的接過明細,抬頭看著張勳的臉依然很冷,我把興奮壓了回去:「謝謝你啊,張總。」
張勳沒回話,直接往門外走去,很快便聽到羅羅的聲音:「張總,周末愉快。」
「呵呵,周末愉快。」
張勳對我的冷臉,走到前台的時候竟然對羅羅笑了,我敏感的覺得,羅羅似乎對張勳有那麼點兒意思。
走到前台的時候沖羅羅會心一笑:「羅羅,還不下班啊?」
「我再去收拾下張總辦公室就下班,保潔阿姨總是走馬觀花的擦擦桌子,張總又是個愛整潔的人,他資料太多,還得要我去收拾桌面兒。」羅羅爽朗的沖我樂著說:「柯安姐你先下班吧,周末愉快啊。」
「行,那你忙著。」
「對了柯安姐,我哥問你...還有沒有事情要找許安芷?」
羅羅忽然這麼一問,還真讓我有些回答不上來:「怎麼了?」
「我哥有朋友在北京做廚師,想要他去學個手藝,他說要是您找許安芷沒什麼事兒的話,他就把她一塊帶去北京。」
「去北京?」
「嗯。」羅羅一邊整理著手上的資料,一邊說:「其實許安芷人也不壞,就是...哎,我也不好說,反正我哥的意思是好賴也就這樣吧,就咱們家這樣的條件也難得有個姑娘真心實意的願意跟他過日子。許安芷對我哥很好,他就說要不湊合著過了算了...」
「他們...什麼時候走?」
「說的是月底吧,到底什麼時候還沒有確定,我哥還等著那邊兒回話呢。許安芷的意思是,如果那邊兒落實不下來,就讓我哥去她老家那邊兒做點兒什麼生意。反正咱家是沒錢,她也願意出,好賴這日子都是過,我也覺得不錯。」
我意會著點點頭:「那你告訴你哥,讓他決定好就去吧,不用管我這兒。如果我還需要他幫忙的話,到時候再和你說?你再替我謝謝你哥,等BQB的事情忙完,我給他贊助點兒創業基金。」
「不用的柯安姐,楚彭哥哥已經給他好多錢了。只不過這些錢...他都全部給我留了起來做嫁妝。」
「你哥對你可真好。」我羨慕的說。
「是啊,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我哥了,還有...還有就是張總。」羅羅嬌羞的低下頭:「柯安姐你快回去吧,我知道最近你們都挺忙的,回去好好休息下,下周還有挺多事兒的呢。」
「行,那我先走了啊,我是不方便和你哥哥見面了,記得替我謝謝他啊。」
走出公司我還在感嘆緣分的奇妙,看似毫不相干的兩個人,竟然就這樣陰差陽錯的走在了一起。就像羅羅說的那樣,許安芷的確真的不壞,她不過是家境不好卻又被雷希盯上,而沒有太多的去考慮很多問題。我想我還是不要再去打擾他,關於雷希的陰謀,關於張家所有的一切都不用告訴她,就讓她帶著對我的恨,和羅峰好好的過下去吧。
驅車回到家裡,我爸還沒回來,我隨便泡了泡麵吃完,就埋頭在茶几上蹲著做手上的方案。一直忙到凌晨2點多準備睡覺時我爸才回來,看我還敷著面膜:「還沒睡?」
「剛準備睡啊,你怎麼才回來?事情...都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這個小丘啊還真是個辦事兒的人,和小倪還真是配絕了。」我爸一邊誇著丘栩一邊坐到沙發上:「今天見到姓錢的了,我們把他帶回了酒店,姓錢這小子還挺精,剛開始打死不說這些人都是他找的。小丘差不多和他周旋了三個小時,他才承認了這100來號人都是他從工地上找來的不認識字兒的人。」
「張厚年給的他什麼報酬?」
「這些人的工資,除了姓馮的一半剩下就是他的。給這些人每人的1萬塊錢,是張厚年出的。」
我從包里拿出下午張勳給我的銀行明細,「這兒有張厚年的銀行賬號,你明天給丘總吧?要是能順著這根線直接查到點兒什麼也是好的。」
「張厚年的銀行賬號?」我爸見時間實在太晚,也沒有過多的問我從哪兒來的,接過明細伸了個懶腰,「早點兒睡吧,最近你都沒有休息好。放心,爸既然回來了,就用不著你操心太多事兒。」
我想女兒對爸爸的依戀,大抵就是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這個男人會溫暖的說聲有他在吧?我像是終於卸下了包袱,慵懶的扯下面膜:「嗯,那老爸晚安。」
我爸不習慣說什麼早安晚安,聽我說這咯咯直笑:「晚什麼安啊,快去睡。」
我剛準備關門睡覺,石小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柯安,你現在在家裡的對吧?」
石小單說話的聲音很急,像是出了什麼事兒,「我在家裡啊,怎麼了?」
「我姐開始感覺到她頭疼了,她擔心自己會隨著病情的加劇忘掉很多事情,想要今天晚上把配方的事兒和你交接下。」
這絕對是腦腫瘤的一個不良信號,頭疼只能說明腦腫瘤還在不停的長,「要不我來你家裡吧?」
「好,我們等你。」
幾乎是一路超車趕到石小單家裡,倪娟和丘栩還有倪彥石騰雄,都緊張兮兮的圍坐在沙發上。反倒是石小藝很淡定的樣子,沖我微微一笑道:「來啦...」
第一次到石小單家,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不過我顧不上感嘆坐到小藝身邊,關切的問:「怎麼了小藝,頭疼得厲害嗎?」
「沒事兒,還能忍得住。」石小藝按了下頭起身:「走吧,我們抓緊時間開始。」
石小藝家裡有她一間專門用來泡茶的房間,而在這間屋裡放著她出版的大量有關茶藝的書籍,還有她搜集的各式各樣的茶杯和茶葉。配方交付的整個過程,石小藝都細心的把它錄了下來,她說:「我擔心病情惡化後會記不清楚細節,這樣以後要是記不清了你就隨時打開視頻來看看,我相信你的悟性,多看幾遍一定能領悟到的。」
交接完配方已經天亮了,石小藝全程指導了我重複了不下於3次,我基本才掌握了配方的精髓方法,但後期肯定還得經過不停的實踐和實驗。我們從房間出來,他們正在客廳里商量著石小藝手術的事情。以前石騰雄總是聽信國內專家的建議保守治療,因為石小藝腦腫瘤的位置獨特且形狀奇怪,成功的把握只有10%。
「爸,聽倪娟的吧,我去美國手術。」石小藝站在門邊小聲的說:「我頭這段時間越來越疼,與其後面生不如死,還不如給個希望,就算手術失敗了也能讓我死得痛快點。」
石小藝就主動開口了,也沒有任何人再反對,手術的時間宜早不宜晚,倪娟立即聯繫了國外的醫生,下午石小單和石騰雄就帶著小藝出發先去國外住下來準備手術。
在機場送走小藝的時候,我和倪彥還有倪娟都像是訣別一樣不停的在哭,只有石小單轉頭叮囑我們:「放心,我會帶著我姐回來的。」
重新把所有的經歷都投入到工作上,才發現真正在工作狀態的時候,是不會去想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誰,只是覺得自己走到了現在必須這樣走下去,才會有真正的出路。僅此而已。
然而也是把重新回到了工作狀態,才發現這段時間的奔波勞累和思考,非但沒有讓自己感覺到疲倦,而是一點點的開發了我無盡的可能。把這樣的狀態帶到工作上來,依然是靈感如潮,短短的一個周末兩天時間,我不僅把佘南陽交給我的數據包里的方案全部做了出來,還打電話給他又分配了不少。導致周一上班的時候佘南陽滿滿都是驚訝:「柯安,你這腦洞倒是越開越大了啊。」
只有我心裡明白,所謂腦子不用真會秀逗,以前的自己就是刻意封鎖了起來不願意去思考,也不願意去努力。一切信手沾來,感覺都是那麼的理由應當,好像活下去的目的就是為了有吃有住有穿。到了這一刻我才終於懂了,每個人都是有無盡的可能,只是看你願不願意把這樣的可能發揮出來。也許過程真的很累很苦,也真的會有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但到了最後,總是能收穫自己意想不到的結果......
比如我現在,能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毫不退縮,能在做方案的時候得心應手,甚至的很多事情上我能獨擋一面。不得不說,這是這段時間的經歷帶給我的,除了石小單意外的收穫,這種收穫必然會輔助我走完更好的前程,也必然不會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消散,它已經隨著一次次的經歷已經深深的烙在了我的骨子裡,永遠沒辦法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