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章 相互威脅
「全朝鮮暴發**,謀求獨立,日軍血腥鎮壓,殺割起義人士三千餘人。」
「朝鮮爆發武裝起義,攻佔四群縣城,規模為歷史之未有,朝鮮境內雲集響應?」陳友仁捏著這幾份電報,一份比一份更讓人吃驚,疑惑地看著秦宇道,「大帥,這朝鮮的義軍可與您有關?」
嘴上雖然這般問,不過陳友仁心裡也猜到了秦宇的幾分用意。
「日本人一直不肯在海關一事上鬆口,便給他們找點樂子,否則日本還以為只有他們能給民國難看,民國沒辦法給他們帶去麻煩。」秦宇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大帥,此舉會不會激怒日本?」陳友仁有些擔心地說道。
「我激怒日本的次數還少嗎,日本人要是能動我,早就把我扳倒了,我能穩坐北京,靠的不是不激怒日本,而是東北軍的實力。」秦宇一針見血的指出道,「海關的事,你還是一樣跟日本人談,等日本人沉不住氣,會跟你談起交換條件的。」
「大帥,日本公使求見!」屋外警衛報告道。
「來得還真快。」秦宇與陳友仁對視了一眼。
「巡閱使閣下,陳總長也在,那便更好了。」小幡臉上怒氣隱現,進來便道,「巡閱使閣下,此次朝鮮亂軍中出現大批武器,不知與東北是否有關?」
「領事先生何出此言?朝鮮那邊局勢如何我怎麼清楚,貴國號稱陸軍百萬無用武之地,難道連小小的朝鮮亂軍都平定不了,還要過來指責我嗎?」秦宇自然不是好欺負的,當下還以顏色地說道。
早知道秦宇不要臉。對此早有心裡準備,小幡酉吉冷笑道,「亂軍中的出現的大批步槍暫且不提,但是大量的手榴彈,整個東亞,除了我國。也就只有貴國有能力提供,難道巡閱使閣下還不想承認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反正貴國與我之間存在誤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就像貴國在我國海關一事上苦苦糾纏,不也是明目張胆嗎,貴國強佔膠州灣時,又何需給我方解釋,現在找上門來意欲何為?」秦宇冷聲道。「難道就是為了威脅我嗎?」
「既然巡閱使閣下與朝鮮那些亂軍無關,那便好辦了,以亂軍那點人力物力,在帝國大軍的圍剿下支撐不了多久,貴國有句話叫爛泥扶不上牆,縱然亂軍背後有人支持,也是不長久的。」見秦宇矢口否認,小幡也轉笑道。「不過到時候亂軍北逃,還望巡閱使閣下千萬不要接納。若是引起貴我兩方的衝突那便不好了。」
「是嗎?你這句話還真提醒了我,這段時間我國中央權威日重,對地方約束力大為加強,鑒於中朝邊境不寧,為了防止我國奉天與吉林邊境的百姓生活受到影響,我國中央方面正在商議由直隸省調一個師北上。穩定邊界。真要是北方有變,我從直隸,山西,兩湖一帶抽兵也是沒問題的,難怪貴國之前支持前參戰督辦那麼大力氣。原來把持中央政權有這麼多好處。」
秦宇哪裡會受小幡酉吉威脅,嘿然一笑說道,調閻錫山一個混成團北上,再調直隸曹錕一到兩個混成旅去丹東一帶。一則分批將北方諸省的軍隊全部控制在手裡,另外也減輕東北軍一點壓力。
小幡酉吉眼皮子一跳,沒想到跑過來不僅沒能威脅到秦宇,反而倒過來被威脅了一頓,真要是民國抽兵實邊,恐怕對朝鮮的影響不是一點半點,民國與朝鮮僅一江之隔,兩邊沿海也可隨時相互支應,如果東北想要對朝鮮起義軍支援,根本是防不住的。而對日本威脅更大的是秦宇把持中央之後,一旦能徵調地方軍,說明其已經初步對北方實現掌控。
「好,那帝國便靜觀局勢發展,巡閱使閣下且看帝國能否在短時間內撲滅朝鮮亂軍。」
「是嗎,我覺得朝鮮起義軍有很好的民眾基礎,又佔據地利優勢,貴國暫時無法將其徹底撲滅。」秦宇眉毛一揚,左右雙方臉皮快撕破了,秦宇也不怕說得再明顯一點,反正朝鮮起義軍得到資助只可能來自東北,再怎麼解釋也是沒有用的。
看著小幡酉吉拂袖而去,陳友仁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暗感秦宇雖然沒有文化,但干起外交的活也是得心應手,睜著眼睛說瞎話,明裡暗裡威脅,轉身又能和好的人,強硬起來不惜撕破臉面,小幡此來無疑表明不會在海關一事上妥協,而秦宇也等於直言絕不停止對朝鮮義軍的援助。
「大帥真打算調動直隸曹錕的軍隊?」陳友仁問道。
「你以為呢,放心吧,把吳佩孚那個刺頭調到安徽后,單憑曹錕還沒有以直隸一省抵抗中央的勇氣,再說我在直隸周邊已經擺下了五六個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安徽妥協了一次,後面就由不得曹錕了。」秦宇呵然一笑,若直隸像湖南,福建一樣離北京很遠,尚且會成為心腹大患,可就在眼皮子底下,對北京威脅雖大,但被盯得緊,也失去了發展的潛力。
「大帥有把握就好,入關之後事務繁忙,大帥也要注意身體才是,若是大帥累倒了,單憑我們這些打嘴巴仗的,恐怕也沒有了立足的根基。」
陳友仁鬆了口氣,他的擅長是外交領域,對於國內這種勾心鬥角卻非所長,這段時間他在外交部大顯身手,與四國列強與德國相繼商定了海關事務底線,可最為困難的環節還得靠秦宇來解決。若不是身後站著東北軍,陳友仁也知道那些列強是絕不會允許民國此時便收回海關主動權的。
「前些天是累得夠嗆,不過這段時間好得很,等田和霖進京后,就更輕鬆了。」秦宇爽朗一笑,「再說民國尚未一統。外溢於列強之權益仍未收回,這些事咱們不去做完,難道還等下一代來收拾這副爛攤子嗎?」
…………
「中央有什麼命令,一封電報便是,茂業無所不從,何敢勞煩丁處長親自跑一趟?」劉鎮華恭敬地將丁成迎到待客大廳,將其奉為上賓。
「沒辦法啊,大帥身在北京,無暇分身。否則必定親自領兵出征陝西了,大帥說了,只要茂業兄你能幫助平定陝西,省長一職,非你莫屬。」丁成慢條斯理地將茶杯放在案几上說道。
「旦有所命,無所不從。哪怕把部下打光了,茂業也要迎中央軍入陝。」劉鎮華語氣堅決地說道。
「嗯,張錫元和王錫三兩個混成旅也是心向中央的。再有茂業兄,裡應外合。則陝西可定。」丁成笑著點頭,「不管是嫡系還是非嫡系,大帥是個重視能力的人,成慎之所以能成為陝西一師的師長便是因其在豫東平匪有功,茂業兄之前在豫西的功績,大帥也是看得到的。當選省長之後。基是能禁止鴉片種植,興辦實業。改善陝西的經濟環境,再進一步也是指日可待的。」
鎮華心中暗震,雖然早料到張錫元與王錫三與陳樹藩不是一條路,不過兩人如此輕易歸順中央。看來中央雖然經歷了民國五年以來的動亂,仍然實力猶存。而奉軍入關之後更是到了自袁世凱稱帝后的最高點,不見河南,山東都被中央飛快降服,而中央軍迫降山東一戰,更是連列強也心折驚嘆,對於中央軍,劉鎮華打心底感到一陣畏懼,因此這次丁成前來,劉鎮華沒有絲毫猶豫便直接選擇了接見。
劉鎮華聽得連連點砂,丁成作為秦宇的副官長,地位比起一般的督軍還要尊崇,想必不會說假話。
「不知雨帥對於積之手下的軍隊作何安排?」半晌之後,劉鎮華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句話,畢竟秦宇裁撤各省軍隊的狠名已經流傳在外,劉存厚也擔心一旦中央軍入陝,便會大刀闊斧的對軍隊進行改革。
「中央裁撤軍隊是無奈之舉,一個陝西能養得了多少軍?陳樹藩的軍隊無疑會一裁了事,各地方軍也沒有必要再保留了,茂業兄會給你留兩個師的編製,至於北面的靖國-軍,最多兩旅之眾,至於張錫元與王錫三,界時多半會調離陝西,北上實邊。」丁成如實地說道,「雖然茂業兄手下的編製減少了一個師,不過中央會對茂業兄全面換裝,到時兩師皆滿員之師,實力比起現在有增無減。」
這裡丁成打了個埋仗,連曹錕都只能屈服於中央,更何況你劉鎮華,一旦中央軍進入潼關之後,雖然會給劉鎮華兩師的編製,在中央供給的軍費制度下,裁汰不合格人員,至於兵員的補充到時候各省也由中央軍校出來的人進行補充,過個一兩年,劉鎮華這兩個師就完完全全地變成中央軍了。民國之禍患在於滅亡清政時執行的各省督軍制,此時秦宇又哪裡會再走之前的老路。
「還請雨帥放心,卑職必定全力擁護中央。」劉鎮華認真起來確實有幾分忠臣良將的氣質,不過從他發跡時起,卻懂得依附大勢,當初手裡的鎮嵩軍是從一幫刀客手裡改編過來的,為了不被當時的豫督張鎮芳的認同,劉鎮華不僅掃平了豫西匪患,對於鎮嵩軍內部也實行清洗,將那些手腳不幹凈的部下盡數誅殺,砍掉近三千腦袋。雖然功利心強了些,不過在絕對的強權下,劉鎮華也算是個辦事十分得力的人。
「中央軍不日將入陝,介時茂業兄聯合8師打開潼關,則大局已定。」丁成一笑道,「如若不然,借道山西渡河也可,不過直接由潼關而入是最快的,中央也就不再繞遠路了。」
「緘三啊,想不到一別數年,你已經今非昔比了,就是我也要尊稱你一聲師長呢。」張錫元知道北京會派人過來,沒想到卻是當初自己的第一心腹兼得意門生成慎。
「老長官莫要折煞我了。」成慎苦笑一聲說道,「當初老長官離豫之後,我在豫也多受排擠,一直在豫東剿匪,直到奉軍入陝才有機會扳倒趙倜,替老長官出一口惡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長官你對我的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
張錫元面色稍霽,點頭嘆道,「時勢弄人啊,每個人都有其際遇,緘三你能在東北雨帥手下得到重用,也算你的運道,當初我便是運道差了些,不被袁項城所接納,反而由一介師長降到了現在的位置。」
「老長官何需介懷,奉軍入關,現已掌控中央,正是用人之跡,若老長官能接應奉軍入陝,便是大功一件,以雨帥有功必賞的性格,便是袁項城也多有不如。」成慎勸道。
「緘三你與我說句實話,我要是從了中央,這雨帥會給我一個什麼位置,還是裁掉我的第四混成旅?」張錫元問道。
「老長官,雨帥與我說,你至少可以仍任第四混成旅旅長一職,平定陝西之後,你跟王錫三的第十五混成旅多半會合編成一師,至於師長人選,便在老長官與王錫三兩人之間產生,誰立的功勞大,治軍能力強,誰便得師長一職。」成慎一五一十地說道。
「是嗎,依你看雨帥這話有幾分真假?」張錫元怦然心動,猶自有些擔心地說道。
「老長官,雨帥年紀雖輕,但言出必行,真要是奸滑之人,許你一個更大的官職也無不可,何需如此?」成慎解釋說道,「至於王錫三那邊,是大總統派的說客過去的,陳樹藩自以為陝軍十數萬,對於中央來說不過是一個笑話,平定陝西不會超過一月時間。」
「好,這件事我好生想想,陳樹藩對我一直不信任,這次恐怕也如此,只怕會怕軍隊嚴加監視第四混成旅,你且回去,介時奉軍入陝,我全力接應便是。」張錫元相信成慎不會騙他,心裡有了底,當下也做出決斷。
「好,那便這麼說定了,來日老長官必不會為今日的選擇後悔便是。」成慎十分高興地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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