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章 蘇波衝突

離開了柏林，往東便是波蘭，此時的西歐經歷了歐洲大戰的洗禮，仍然遠未恢復元氣。下了火車。早早地買好了馬匹，此時的波蘭條件也不怎麼樣，低矮的房屋，荒野的農場。跟民國的鄉下區別也不是太大，不過遠處鐵路不時賓士過的火車提示著顧維鈞，波蘭仍然受到工業革命不小的影響，比起原生態的民國鄉下還是有些區別的。

從心裡講，顧維鈞並不認同民國此時與赤俄發生戰爭。赤俄想要把布爾什維克主義推行到整個歐洲大陸，此時的西歐視赤俄為洪水猛獸，欲除之而後快，可偏偏擁兵幾十萬的白衛軍頭子鄧尼金，高爾察克紛紛戰敗，各國的干涉軍也陸續撤出赤俄。而此時赤俄還要應付克里木半島的弗蘭格爾，這支在赤俄僅存的大股白衛軍約二十餘萬。

顧維鈞在歐洲，得到關於赤俄的消息比起國內還要快，一個能打贏如此規模戰爭的大國，顧維鈞並不認為民國有戰勝赤俄的實力。至少他從出國參加巴黎和會時開始，民國仍然四分五裂，北洋政府的實際掌舵人段祺瑞能控制的兵力遠不及赤俄的十分之一，自從東北軍入關之後，這一年雖然民國不時有好消息傳來，但面對國內擁兵至少在兩百萬以上的赤俄來說，仍然顯得不夠份量。

只是再不認同中央此時的舉動，可作為一位民國人士。顧維鈞也不得不為此時民國的局勢去奔波。

約瑟夫畢蘇斯基是一位軍事獨裁者，在歐戰之後上位，從其穿著筆挺的軍裝可以看出這是個十分嚴謹的軍人。臉部線條堅毅清晰，一雙眼睛總是帶著一種審視的態度去觀看周圍的一切。包括進入他辦公室的顧維鈞。

「很高興見到你，尊貴的總統閣下。」顧維鈞十分有風度地對畢蘇斯基行了一禮說道。

「嗯，聽說你來自遙遠的中國，不知道貴國現在情形如何？」畢蘇斯基是個十分正統的歐洲人，對於亞洲那個落後的地方，也只有日本聽說過幾次。不過日本以陸軍見長，對於波蘭這個內陸國，聯合艦隊就算是再強大也沒辦法開到波蘭來。八竿子打不到邊。波蘭的日子一直不好過，畢蘇斯基一直想將蘇聯與波蘭的邊境線恢復到1772年的狀態。歷史上俄波矛盾一直是存在的。俄國未建立之前，波蘭也算是歐洲大陸的強國之一，並且在十七世紀多次進攻俄國。可是在俄羅斯正式建立之後。俄國開始佔上風，通過歷次的戰爭，俄國刮分了波蘭。到一戰前夕，波蘭徹底淪為俄國的附屬國。

兩國之間的矛盾積蓄了數百年，結蘇斯基是第一個將理想付諸行動，並取得卓有成效的人。這樣一位鐵血元帥，對於亞洲一直弱小的民國自然沒什麼印象，若不是英國首相勞合喬治的推薦信。畢蘇斯基甚至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顧維鈞這個不相干的人身上。畢竟民國距離波蘭太遠了。

「總統閣下，有一句話叫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國和貴國一樣，一直飽受沙俄的壓迫，一直到現在仍然有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被俄國侵佔，我國也希望通過戰爭向赤俄奪回自己的領地，聽聞總統閣下打算奪第聶伯河左岸地區，我想，貴國和我國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歐洲人對民國的蔑視顧維鈞作為一個外交人員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在沒有足夠實力與戰績的情況下，沉默比起解釋更管用。

「是嗎，可是貴國與我國相隔數千英里，我想不清楚有什麼可以合作的地方。」畢蘇斯基聳了聳肩一笑，「難道貴國可以派軍隊到波蘭來幫我分擔蘇維埃紅軍的壓力嗎？他們已經派了數十萬軍隊陳列邊境，最近他們消滅了高爾察克與鄧尼金的主力，已經能抽調軍隊向歐洲大陸發展了。」

「總統閣下說笑了，我國當然不可能派軍隊到歐洲來，不過我國與蘇維埃的邊境線遠比俄波兩國要長，蘇維埃在邊境也陳兵數十萬。我國亦準備了不下三十萬的兵力應對這場戰事，我國認國，或許貴我雙方可以協同作戰，儘可能將戰事爆發在同一段時間，使得蘇維埃東西不能兼顧，至少不能讓蘇維埃結束了一面的戰爭后，再交兵力全部投入到另外一面，我想這種結果對誰都不利。」顧維鈞冷靜地說道。

「貴國打算在東面發動一場數十萬人規模的戰爭？」畢蘇斯基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驚訝。

「不錯，在此之前，我國已經有過超過十萬人-大戰的經驗，並且在我國東北部擊敗了十餘萬白俄大軍。」顧維鈞將民國近年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戰績說出來，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場大勝。

「好吧，也許貴我兩國有可以合作的地方，不過蘇維埃恐怕已經等不下去了，他們的軍隊已經大量西進。而我也不想再給蘇維埃更多的時間，等這場大雪融化，我想戰爭便再無可避免了。」畢蘇斯基如實地說道。

「大雪融化？總統閣下，我想貴我兩國的這次真的可以緊密的合作一次了。」顧維鈞目光一閃，波蘭這邊的局勢他不太清楚，可民國那邊怎麼回事他心知肚明，北京以北交通狀況極差，在草原積雪沒過膝蓋的時候，是根本無法發動大規模戰爭的。

…………….

時間就像衛生紙，看著挺多的。用著用著就覺得不夠了。這句話對於搶時間備戰的波蘭，蘇維埃，還有民國來說都合適。

列寧的主張更傾向於用和平換取蘇維埃這個新生政權的壯大。可無論是托洛茨基，還是加米涅夫等其他幾個蘇維埃巨頭都無法同意用大面積的領土換來委曲求全的和平。高爾察克他們打敗了，鄧尼金打敗了，就是眾列強的軍隊也差不多都打出了俄國境內。只要蘇維埃不妥協，一切敵人都是可以消滅的。

不過口號喊得再好，此時波蘭與民國已經同時在東西兩面發難。波蘭威脅是的俄歐本土，民國威脅看似不大。可與中亞，遠東大面積接壤，實際上在蘇維埃高層的心裡。比起波蘭威脅性還要大得多。

另外在克里木半島，還有弗蘭格爾的近二十萬白衛軍。

面對幾面同時存在的挑戰，蘇維埃紅軍也同時作出了大面積的調整。由斯大林接手了克里木半島戰線的任務，調伏龍芝為遠東方面軍總指揮。並且由伏羅希洛夫負責中亞方面軍。負責與民國駐新疆軍隊的作戰任務。

由加米涅夫負責對波蘭戰事，號稱蘇維埃的新一代天才指揮官圖哈切夫斯基指揮西方面軍包括第4，5，15，16四個集團軍，加伊罕的第3騎兵軍。西南方面軍由葉戈羅夫指揮，包括第12，14集團軍。以及布瓊尼指揮的一支加強過的騎兵部隊。合計直接參戰部隊約20個步兵師，6個騎兵旅。步兵約19萬餘人，騎兵1萬3千餘人。由於道路基礎不怎麼好，後方的軍役，民役是一線部隊的倍數以上。

相比之下，對面的波蘭雖然一再擴軍，但如何能比得上地大物博的蘇維埃，生拉硬扯戰鬥部隊也才擴充到13萬餘人。波蘭畢蘇斯基方面不能再坐視蘇維埃消滅克里木半島的弗蘭格爾後抽調更多的兵力參與到戰事中，於是率先開展了基輔行動，意在打出一個獨立的烏克蘭作為波蘭的盟國。

基輔行動很快由顧維鈞將電報發送到秦宇的辦公桌上。

「謝米諾夫將軍，初次見面，想不到你比傳聞中的還要高大威猛，不愧是哥薩克的首領。」秦宇同謝米諾夫握手說道。

「部長閣下，很高興見到你，請原諒我駐軍恰克圖的行徑，為了表示我對貴國的歉意，我特地抓捕了瘋狂男爵恩琴這個屠夫送給部長閣下。」

面對眼前的秦宇，謝米諾夫有些誠惶誠恐。當年十多萬白衛軍在中東路戰敗的陰影還未在心裡徹底揮去。面對滾滾東來的蘇維埃大軍，以及南面強勢的民國-軍隊，謝米諾夫已經沒有再堅持下去的信念。本想著抓了恩琴討好民國，再帶一些財貨去做個富翁，沒想到南面民國的實際掌控者竟然輕自來到了庫倫，與之同來的是民國蜂擁而來的北上大軍。一支讓謝米諾夫完全喪失抵抗意志的武力。

「抓住了瘋狂男爵恩琴？謝米諾夫將軍，我想你會是我國最好的俄國朋友，不過讓我廢解的是為什麼你沒有經過我國的允許便擅自駐軍恰克圖？」秦宇臉色一冷問道。

「呃，部長閣下，我想這是個誤會，當時我被邪-惡的蘇維埃軍隊追得太緊，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選擇進入貴國，我保證沒有做過傷害貴國平民的事。另外如果部長閣下允許，我可以解散這支軍隊。」謝米諾夫嚇了一跳，試探著說道，連他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要用這樣一副語氣與南面向來弱小的民國說話。

「解散？我看還是不必了，不知謝米諾夫將軍有沒有興趣繼續在遠東建立一個國度？」秦宇臉上的冷色一收，轉而笑道。雖然這謝米諾夫膿包了一點，被之前的一萬多赤俄軍趕到庫倫，但作為白衛軍的頭子之一，秦宇暫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膿包也有膿包的好處，便於控制，不至於像高爾察克那樣，是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很多有損俄人利益的事高爾察克不會去做，但眼前的謝米諾夫卻沒有這個下限。

「繼續在遠東建國？」謝米諾夫臉上露出一陣狂喜，「願意，我當然願意，貴國打算出兵擊退蘇維埃大軍嗎？」

「不然呢，你以為這次我到庫倫是為了來旅遊觀光？」秦宇呵然一笑，不趁著蘇維埃還未徹底強大起來的時候一戰定乾坤，將遠東的土地控制在手裡，未來收回來的代價將是幾倍，十幾倍，更有甚者無法收回。而蘇波戰爭更是給民國提供了一個極好的契機。俄國經歷了歐戰，以及數年內亂，早就元氣大傷。此時又面臨東西兩面作戰，戰線跨越上萬里，但是面對大面積的領土爭端，蘇聯又沒有迴避的餘地。

「那，那太好了，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與貴軍一起打跑蘇維埃紅軍的。」謝米諾夫大喜道，他是土生土長的俄人，能在這裡稱王稱霸，金錢美女享之不盡，當然比去做個富家翁要好。

「將軍閣下之前合作過的日本人呢？」秦宇意味深長地問道。

「日本人，讓那些黃，」謝米諾夫原本想說黃皮猴子，不過想到眼前的這位也是黃種人，立即改口說道，「讓日本人見鬼去吧，那些吝嗇而又貪婪的傢伙，我再也不想跟他們有任何合作了。」

「很好，我不希望以後在貴軍中看到有任何的日本使者，如若不然，你也知道會有很多人想取代你的地位。當然，只要你能堅持住這一條，我也能保證，在遠東沒有誰動得了你。」對付謝米諾夫這種傢伙，不需要說什麼高深莫測的話，秦宇直接點出要害道。

「部長閣下放心，以後我絕不再與日本人接觸。」謝米諾夫打了個寒戰，手下確實有些人想取他而代之，之前恩琴在日本人的蠱惑未經他的允許下單方面進軍外蒙便是例子，只是恩琴腦子太簡單了一點，現在便淪為了階下之囚。

「很好，你回去整頓部隊，軍隊暫時就駐紮在恰克圖，與蘇維埃軍隊交戰時我方會下達給你任務，不要怕打仗，戰死再多，總是可以補充的。」秦宇提醒道。

「好，我這就回去整軍備戰！」謝米諾夫意氣風發地說道，彷彿打了一場大勝仗似的。這次來庫倫，算是超賺了。至於那些吝嗇貪婪的日本人，見鬼去吧。六七萬日軍連赤俄的游擊隊都招呼不住，現在退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一帶，要不是這次民國出兵，日軍還不知道有沒有像英美一樣把軍隊撤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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