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逼迫

李不凡連續幾天失眠。

吳敵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的，在各方面都不如對方的時候，模仿是成功的捷徑。

如果英法真的模仿J-2，那對中國空軍的壓力是無比巨大的。他知道英法當然不可能模仿得盡善盡美，哪怕他們有更強的發動機，在速度上也不一定能達到J-2的高速，可是只要相差不大，那麼中國空軍的優勢將會被極大的削弱，甚至會被對方的數量優勢壓垮，以西方的工業能力而言，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對方模仿J-2，並不需要要求像J-2一樣成為萬能戰機，他們只需要做到和中方爭奪制空權就夠了，不要說奪取制空權，只要能保持空中的平衡，那麼整個戰爭對中國而言都將面臨巨大的壓力。

拼消耗，以中國目前的工業能力而言，那絕對將成為一場災難。

李不凡突然覺得自己把戰爭想得太簡單了，戰爭關係到生死存亡，能把個人、把民族、把國家的一切潛力都激發出來。戰爭把人xìng光輝的一面盡數展現，無數英烈捨生忘死、捨己為人。就如李鼎新重傷臨時之際感嘆的卻是——遺憾只能為祖國奉獻一次生命。同時戰爭也把人xìng中的無恥、卑鄙發揮的淋漓盡致，為了勝利無所不用其極，何況是區區模仿而已？就如他強行在中南半島打造「人和」因素，在南亞實行「堅壁清野」的飢荒戰術，那簡直藐視億萬人的生命。丹納特的炮灰戰術，硬生生打出了踩著炮點突擊超前戰術，以至於造成中方第一軍的重大傷亡等等。

李不凡幾乎肯定英法會模仿J-2燕子戰鬥機，如果他們不模仿，哪怕再過十年也不可能造出燕子這樣完美的戰機。（實際上歷史上英國在三十年最初的颶風雙翼戰鬥機也就差不多這個水平，可依然不能垂直俯衝轟炸）因為如果換成是他，也肯定毫不猶豫的會模仿。南亞大戰給西方世界的壓力太大了，二十比一的傷亡，空戰傷亡比例也接近十比一，西方聯軍早就被打得體無完膚，還有臉嗎？

可是，如果中國空軍面對十幾、二十倍的外形、xìng能都相近的敵機，那會是怎樣的局面？李不凡想想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必須加強對空軍的磨礪。」

李不凡下了決心，無論如何，打鐵還是要靠自身硬。中國空軍的空戰能力完全能進一步的加強，同時後備飛行員也必須大規模的培養。西方世界已經損失了大量優秀的飛行員，其後來補充的飛行員水平不可能太高，對方的優質人力資源不是無限的。

可怎麼讓西方蠻夷發瘋，怎麼讓他們的空軍不斷的出戰呢？巨大的空戰不成比例的損失，已經讓西方的空軍心驚肉跳，謹慎萬分。基本上是能不打就不打。

「逼他們空戰。」

李不凡想了很久很久，終於做出一個決定——

「嗡嗡嗡」在法國一處秘密的空軍基地上空，一架類似J-2燕子戰鬥機的戰機高速飛行。

比克在機艙內額頭冒著冷汗，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試飛員簡直就是一種在不斷嘗試非自願xìng自殺的職業。

一個多月下來，為了試飛天使戰鬥機，已經整整摔死十五名優秀的飛行員，損失飛機二十七架，飛機進行改進一百多次。

比克覺得自己有上帝保佑，他試飛的飛機出現六次故障，三次飛機墜毀，他都成功跳傘，兩次迫降成功，一次較為安全的返航。有這樣運氣的試飛員，整個基地就他一個，從此被冠以——不死鳥的稱號。

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真的不死，他也絕度沒有能耐從烈火中涅槃重生，每一次試飛，他都有一種在地獄門口遊盪的感覺。

「報告你的速度。」耳中傳來莫里頓冷漠的無線電聲音。

比克瞄了一眼測速器，大聲道：「報告塔台，時速331，一切正常。」

莫里頓的聲音傳來：「非常好。你現在可以一定程度的減速，以三百公里的時速測試飛機翻滾盤旋xìng能。」

「明白！」比克口中應聲，可實際上卻冷汗都冒了出來。這個測試是極大考驗飛機xìng能的測試，這個科目的測試出現了十一次故障，三名試飛員喪生，六人受傷，其中兩人終身殘疾。儘管他早就知道他要進行這個測試，可依然忍不住罵道：「狗*養的。」

「少校，注意您的言辭。您這是在罵我嗎？」

比克連忙道：「絕對不是，長官。這是我的習慣，習慣。」

莫里頓冰冷的聲音傳來：「我不管是不是你的習慣，或者真的是在罵我，這都沒有關係。我告訴你的是，我們必須擁有這款先進的戰機，你如果想要活著離開基地，你最好是祈禱儘快完善這款戰機。」

「明白！」比克應聲，嘴角儘是苦澀。戰爭時期的軍法是嚴酷的，在這裡想裝病都不可能，因為這裡有最好的醫生，想故意受傷也不可能，除非是終生殘疾的程度，否則都能被治好。如果故意受傷致殘，可能迎接他的是一顆子彈。

前線在戰鬥，每天都有大量的飛機被中國空軍擊落，飛機xìng能的巨大差距，近十比一的戰損比例讓人觸目心驚。這意味著每天都有大量的飛行員犧牲，中國空軍在天空肆虐、對地面轟炸，每天都有無數人送命。綜合這些而言，這也就怪不得軍法的嚴酷，在戰爭時期，沒有公平可言，對你公平就是對其他人不公平，作為軍人，在軍令之下，只有無條件接受。

比克長吸一口氣道：「報告塔台，一切準備就緒，請指示。」

莫里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很好，立即進行左側十個連續翻滾。」

「明白！」比克應聲，穩定一下情緒，很快飛機向左側翻滾，連續的翻滾進行到第五個的時候，飛機機體已經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他甚至感覺到油箱內的燃料在翻滾中震蕩，一面大聲道，「報告塔台，機體有異響，無法承受高強度的翻滾動作不、儀錶失效，儀錶失效，該死的，發動機熄火。」

莫里頓語氣中透出一絲緊張，大聲道：「鎮定，立即重新點火。」

「是！」比克汗如泉涌，重新點火，可是依舊沒有成功，大聲道：「點火失敗。」

莫里頓大聲道：「你現在的高度大約在兩千五百米，你還有一次點火的機會。」

「是！」比克緊張地再次進行點火，可發動機一陣響動，依然沒有發動起來，大叫，「點火失敗。」

莫里頓在塔台看著如流星般落下的戰機，內心哀嘆：天使再次隕落。可是口中卻果斷的喝令：「立即棄機跳傘！」

比克滿頭大汗低頭看一下地面目測距離，咬牙道：「我再試一次。」口中雖然在回答，可是手卻沒有絲毫的停止，迅速關機重新開機點火，耳中傳來莫里頓的咆哮：「混蛋，我命令你立即跳傘」聲音嘎然而止，因為飛機重新響起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我成功了！」比克努力掌控了飛機的平衡，重新將飛機拉起，整個基地的地面都發出震天的歡呼。這當然不是慶祝飛機試飛成功，而是慶祝他們的戰友再次的死裡逃生。

當比克返回機場，被一干試飛員和地勤人員歡呼迎接，抬起來拋向空中。

比克也興奮異常，儘管心有餘悸。他看到莫里頓過來，當下走過去道：「長官，我回來了。」

莫里頓怔怔地看著比克半響，說的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上峰命令，無論如何，天使戰鬥機兩個月內，必須上前線。」

比克大吃一驚道：「什麼？這怎麼可能？我們連最基本的發動機安全都不能保障啊。」

莫里頓面無表情地道：「可在上面看來，我們的發動機已經夠好了。」他看到被他的話震動說不話來的比克，苦澀地道，「您知道前線是怎樣的情形嗎？」

比克訝然道：「難道很糟糕？」

「是非常、非常的糟糕。」莫里頓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幾個字，長吸口氣道：「十天前，我們聯軍空軍想設計伏擊中國空軍，結果遭到對方反伏擊，前線為了掩護空軍撤退，防空火力全開阻止中國空軍的追擊，遭到中國遠程重炮集群毀滅xìng打擊，他們甚至動用了巨炮，幾乎說有的防空火力陣地都被炮灰摧毀。現在中國人的飛機每天都可意肆無忌憚的在我們前線陣地上轟炸、掃shè，我們修建一座要塞，他們就用巨炮摧毀一座，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傷亡。我們聯軍空軍不得不被迫出戰，可是我們的飛機xìng能太差，面臨的是一場場空中大屠殺。」

比克搖頭道：「該死的戰爭。我承認前線很艱難，可是我們天使戰鬥機如果不能完成測試就上前線，那不是屠殺，而是去自殺。」

莫里頓冷漠地道：「我們每天都在自殺，不是嗎？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們無數的飛行員到戰場上去因為故障機毀人亡，那麼我們就必須抓緊時間。我們只有兩個月。」

「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