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0章 一犁足春
不一會兒,只見三艘官官如箭打的一般追著離去三名過關選手的大船去了。
如今只餘下一條破舊的小船還泊在擂台之下搖擺不定,可是船上卻已經空空如野。
此時站在遠處的張弛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一切都聽在了耳中,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種明悟:
「莫非真的是古幽蘭?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手筆不小啊!」
張弛想到這裡,沖著划船的黑衣衛一擺手,黑衣衛心領神會,將小船輕輕划回到了水軍在的大船前。
當暮色盡去,東方破晚之時,張弛已經端坐在了甲板之上,初升的紅日將張弛的英俊的面龐映得紅通通一片,紫氣東來,張弛進入到了修鍊之中。
太陽完全升起之時,張弛這才緩緩地將雙眼睜開。
此時一名黑衣侍衛已經等在了甲板的遠處,見張弛修練結束這才走上前來,開口對著張弛低聲說道:
「張公子,屈太師剛剛放告出來,今天的文擂就要開始了。
不過很奇怪,文擂似乎只剩下了公子一個,現在陛下和太師正在查尋過關的四位選手的去處呢!」
張弛聽后微微點頭,轉身回了船艙之中,早有人打過洗臉水來。
張弛不習慣別人伺候,但還是梳洗了一翻,這時,再次有人報了進來,比賽馬上開始,太師放告出來,命文擂選手入場呢。
張弛得了報告之後,馬上下了官船,獨自乘小船來到了擂台之前,而後舍舟登上擂台。
外圍水域之中的觀眾,已經在水軍的組織之下有序地向著擂台靠近著,這樣便於觀看比賽。
而在今天的擂台之上要進行的是文擂,如果文擂結束的時間早的話,武擂將直接進行。
擂台之上與前兩天空空如野不同,以太師為首的一眾文官早已經各就各位,坐在了上首。
同時,在他們前方的擂台之上擺放著五張桌子,上面放著文房四寶。工作人員也在里裡外外地忙碌著。
不過今天的擂台十分的奇怪,只有張弛一個登上了擂台,在引導官的帶領之下,去了屈太師處重新標了名掛了號。
屈太師一臉的陰沉,雖然這個張弛身世不明,連自己的家鄉住處都說不清楚,可因為有了公主與陛下的親自暗示,太師也沒有辦法再追究他什麼。
不過今天奇怪的是,昨天另外通過初試的四名選手都失蹤了。
派人查了一下,沒有半點頭緒,太師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種預感,可是他一個當臣子的也不便多說什麼。
張弛標明挂號之後,被引導官帶到了五張桌案最後面的一張桌案之前。
而此時,東看棚彩山殿上的公主看到張弛被帶到了五張桌案最未席之上坐下,眉頭微微一皺,望向屈太師的眼中一絲殺機一閃而逝。
張弛坐好之後,正式比賽的時辰已經到了,可是屈太師卻一直閉目合眼,彷彿睡著了一般。
公主見此,便已經發現了不對,立時轉頭對著身邊的浩然帝國皇帝也就是自己的父親耳語了幾句。
浩然帝國的皇帝也是微微點頭,立刻傳下玉旨,命比賽馬上開始。
皇帝命令下達,太師屈子房不敢再有拖延,緩緩的立起身來抬頭向著台下看了一眼,這才開口說道:
「昨日初試,過關者有共有四……五人,如今只有張弛選手一人到來,其它四名選手無故失蹤……
現在比賽馬上開始,老夫便再喊上三遍,如果三遍之後其它四位選手還沒有到來的話,那麼比賽馬上開始,遲到者將被取消參賽的資格。」
屈子房太師說到這裡之後,故意停了下來,抬眼再次向著台下看去。
他這是有意在拖延比賽,他的做法差一點沒有把九公主古幽蘭的鼻子給氣歪了,心中暗恨:
「老匹夫,你等著,等本皇太女登臨大寶之時,定然取你項上人頭。」
「參賽選手可到了嗎?」
第一聲喊話結束之後,屈子房太師便再次停了下來。
如此,大約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屈太師才開始喊起第二遍來。
浩然帝國皇帝此時心中也不高興起來,雖然說屈太師為人公正,剛直不阿,可是怎麼越老越不中用起了呢?
不過屈太師可不管這些,又等了一會之後,屈太師見無人應答,知道再拖下去也是無用,只得再次第三次喊話:「參賽選手可到了嗎?」
「到!」
就在屈太師第三次喊話之聲剛剛開始,只聽得一聲爆喝響起,接著一條人影已經出現在了擂台之上。
在坐眾人竟然沒有一個能查出此人是從何處而來,之前隱身於何處。
隨著這條人影出現,公主下意識地站起身來,眉頭也是微微皺起,轉頭向著自己的身後看去。
而站在公主身後的一位黑袍老者臉色一變,轉身從後面急急忙忙地走下了彩山殿。
剛剛上台的這個青年人立時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只見此人身著青色武生公子袍,頭扎青色武生公子巾,腰系牛皮大帶,足蹬抓地虎的薄底牛皮快靴。
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身英雄氣概,相貌雖然不及張弛但也是人中龍鳳之姿。
張弛全身一顫,兩眼灼灼地看向瞪台之人,而後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笑意,青年與張弛對視一眼,都大有深意。
太師見昨天過關的選手終於有人到來,一臉希冀之色向台下看了看,不過三遍已經喊完,他不能食言。
這才命人將這名武生帶到了第一張桌案之前坐下,宣布了比賽開始。
參賽選手為玄黃使與張弛兩人。
如今考試的只有兩人,所出題目也是相當,不過是一詩、一對罷了。
可是,這詩與對卻都非一般,詩的的要求是寫當下陽春三月春雨的,要求成詩一到兩首。
而對聯卻是絕對,十分的難對,給出了兩副對聯的上聯,要求任選其一,對出下聯來,同時要求自成一聯無對之對的上聯來。
考題發下,玄黃使提起筆來,大袖一展,將自己的捲紙掩了起來。
同時左手微微一動,兩張現成的考卷便已經出現在了桌子上,空白的考卷已經進入到了自己的袖子裡面。
他的這個動作十分的快疾與隱蔽,除了張弛神識微微一動有所察覺之外,其餘人等都沒有發現此中端倪。
不過張弛也不以為意,先將詩的題目拿了過來,只是略略看了一眼之後,便提筆在手,大筆一揮,兩首描寫春雨的詩便已經完成。
而後,張弛這才將對聯的題目拿了起來,只見出的兩幅上聯分別是:
「此木為柴山山出」和「水底日為天上日」這兩副上聯。
張弛一時想到了古幽蘭就在自己身旁的彩山殿上看著自己,往昔天罡學院時共處的情景再現。
剎那間百鍊鋼化作了繞水柔情,便選擇了:「水底日為天上日」這副對聯,他對的是:「眼中人是面前人」
張弛剛剛寫完,玄黃使已經交了卷,眾考官已經圍了上去,看罷玄黃使的考卷之後,不時發出讚歎之聲,甚至有人已經驚呼起『大才』來了。
張弛可不管這些,提筆在手,略作思索之後無對之對已經完成。
張弛請求交卷,一旁的考官早已經走上前來,將張弛的卷也收了去。
可此時已經沒人關心張弛寫的是什麼了,都圍著玄黃使的詩與聯看個不停。
而太師屈子房見兩人都交了卷,立時請示了浩然帝國的陛下,當場宣讀兩人的試卷,由眾考官來評分。
之後是兩名選手之間的互相評價,還要有一翻辨論。
浩然帝國的皇帝也想知道自己選的兩位駙馬文才如何?
儒陸以文立國,他也是一位大儒,文學造詣之深少有人能及,因此馬上傳下意旨,當場宣讀兩位考生的考題。
眾教官見了玄黃使的考卷之後,也懶得再去看張弛的考卷,張弛的考卷便被冷落到了一邊。
太師屈子房上前一步,將玄黃使的詩拿了過來,開口說道:
「陛下,各位大人,本次文擂中詩的題目是寫一首或兩首春雨的詩,擇其中一首佳者評定優劣。
不過詩詞一道,凡同一題目,同一人做來,一詩成,再做難有精品出現,現在本官便將玄先生這首春雨詩給大家讀上一讀。」
屈子房說到這裡,還對著玄黃使點了點頭,這才開口吟道:
耕鈞境
玄黃使
一犁足春雨,一絲搖晴風。
樂此到樂地,其惟蓑笠翁。
屈子房太師一詩剛剛讀罷,台上台下早已經掌聲雷動,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而此時的古幽蘭公主早已經驚得站起身來,轉頭向著身邊的如玉看了過去。
如玉不解公主之意,馬上走了過來,低聲問道:「公主殿下,出什麼事情了?」
「昨天張弛公子沒有收下我給他的考卷,那考卷在哪裡?」古幽蘭低低的聲音在如玉的耳邊響起。
「在我的……天啊!怎麼不見了?」如玉大驚失色。
「哼!如玉,如果這次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抽了你的筋,剝了你的皮!」
古幽蘭公主說完之後剎那間臉色蒼白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