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賴

「呼呼！」

小虎頭也不回的在山林中跑出數里地方才停住，扶著一顆大樹重重的穿著粗氣。

剛才的一戰雖然僅僅過了兩招，去讓他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對方那虛虛實實的招式至今在他腦中環繞，自己儘管已經出盡了全力，依然還是無法佔到絲毫的便宜。

看著至今發麻顫抖的手臂，小虎第一次對力量充滿了饑渴，以前他只希望擁有不再被人欺負的本錢，而此時心中卻升起了一種爭勝之心。

「砰」

一拳砸在大樹上，震落些許樹葉，小虎感到十分的懊惱，三個月的刻苦修鍊，換來的只是別人看起來可笑的雕蟲小技。

「呃」

一個怪異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小虎心中猛地一顫，凝目向四周看去，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之處。

「唉」

許久后小虎苦笑著嘆息了起來，暗暗自嘲是不是已經讓人嚇怕成了那驚弓之鳥。

「晦氣，你這臭小子竟然敢無故打擾本座的清夢！」

聲音從上方傳來，小虎想也不想的閃身後退，抬頭看去，隱約可見大樹枝葉間正有一個中年人躺在上面，手中提著一個酒葫蘆，不時的向嘴裡倒著。

話正是從此人口中傳出，只是看起來並不會對自己怎樣，小虎暗暗放心的同時，再次有些沮喪了起來，只是想起剛才自己那這大樹撒氣的確是影響了樹上之人，不免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對不起，前輩，我不知道您在上面休息，我這就離開！」

「離開？你想的倒好，打擾了我的清修，總是要賠償的，不然傳出去，我還如何見人？」

「清修？前輩你不是開玩笑吧，你不是在睡覺嗎？」

「咳！」

剛剛倒進嘴裡的一口酒在聽到小虎的話后險些噴出，那中年人猛地在樹杈上坐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

而這時小虎方才看清中年人的樣貌，心中同時出現了一個詞「猥瑣」。

這中年人穿著一身還算乾淨卻打滿了補丁的青色衣袍，兩撇八字鬍上沾滿了殘留的酒液，令人始終不安的是他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睛，小虎在第一眼與之對視的時候就有了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不想賠了？」

看著樹上那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小虎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只得無奈的說道：「前輩不要誤會，只是我一個窮小子真的沒什麼可以賠給你的。」

聞言，那中年人好像很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小虎后說道：「看你的樣子也拿不出像樣的東西，這樣吧，如果你誠心道歉，那就去幫我取樣東西回來，做到了，我就不再追究你打擾之罪。」

「就是這樣？」

「嘿嘿，就是這樣，如何，做不做？」

小虎思索，深知此事如不答應，這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若是鬧到道名那裡，說不得就會連累了老人家，於是咬著嘴唇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到小虎答應，那中年人似乎頗為滿意從樹上躍下，臉上依舊是那不懷好意的笑容，輕聲的將此行的目的地告訴了小虎，對那要取的東西也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看到小虎離開，那中年人再次飛身上樹躺下好似又睡著了一樣。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吧？」

見不容歇的走出兩三里路之後，小虎終於在看到一棵長在山壁之內的大樹后停了下來。

這棵大樹便是小虎此行的目標，依照中年人的說法，此樹並非如看到的那樣長在山石之中，它的根部其實是在山壁的另一側，經過長年累月的生長不知為何竟然把山壁頂破將枝葉長到了這邊。

而此行要取的東西便是在此樹與山壁之間的縫隙之內。

小虎仰頭看著那棵粗壯的大樹，又看了看十分陡峭的山壁，隨後將心一橫，從腰間抽出一柄柴刀用嘴叼住，而後攀爬了起來。

山壁上較為平滑少有能夠落腳的地方，不過小虎這三個月來經過瀑布洗禮所練就的成果此時卻顯露了出來。

只見他每到無路可走的時候，就會用柴刀劈向山壁，儘管山壁堅硬，但憑藉手上已達百斤的力道仍舊可以將山壁劈出一個個凹陷，而後繼續上行。

可就是這樣，等小虎抓住那樹枝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

踩到樹榦之上終於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小虎順勢向山壁之內看去，卻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稍適休息，小虎起身踏著樹榦走向了山壁的縫隙之內。

「難怪那無賴自己不來取，偏要耍賴讓我過來。」

點起火折走了數米之後縫隙變的狹小了許多，若不是小虎這般矮小的身材的確難以進去。

可是又走了沒多久，小虎發現再繼續下去恐怕對自己來說也會十分困難，於是只得停了下來，借著火折微弱的亮光在四周不斷的查看。

火折的光亮實在有限，無法將這裡的所有角落都看的真切，於是小虎伸手在角落中摸索了起來。

「有了。」

突然一陣軟軟的感覺出現，小虎心頭一喜。

順著物體向下抹去，一直到手中出現堅硬的感覺，小虎才輕輕的將此物抓住，而後小心翼翼的往外一拉，那東西立刻被帶了出來。

「沒錯，就是它了，木岩菇！」

借著火光看到此時手中抓著的一大朵黑灰色好似蘑菇的東西，他知道這就是那人要他來取的東西木岩菇。

將木岩菇湊過臉前輕輕聞了聞后，一陣清香傳入鼻中，小虎頓時感覺剛才攀爬山壁帶來的疲累竟然散去了一絲。

「真是好東西。」

小虎沒想到這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東西，只是聞聞便有這般解乏的功效，若是吃了豈不是…

這種想法剛剛出現，便立刻被小虎拋到了腦外，他可不想做失信於人的事。

「嘶嘶」

小虎摒除貪念將木岩菇掛在褲袋之上，正欲返回之時，突然一陣令他發麻的聲音傳來。

接著一陣陰風吹過，火折迎風熄滅，就連外面射進來的那僅有的一點光亮此時也突然被一個黑影擋住。

變暗的山壁縫隙之內在遽然變黑之後突然有兩個拳頭大小的紅色光球出現，一陣陣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令小虎有種暈暈的感覺。

「不好，有毒！」

在經過天羅門入門功法的休息之後，小虎的身體早已不像以前那般虛弱，隨著身體的不斷強大對一些普通的毒物基本可以抵抗，可如今僅僅氣息便會令自己出現眩暈的感覺，顯然此毒非同一般。

心驚之下小虎屏住呼吸，將身體向後縮進暗處，雙眼緊緊盯著那兩個紅色光球準備伺機而動。

此時小虎的心在胸口劇烈的跳動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令他膽戰心驚，他很清楚那看起來詭異的光球其實是堵在縫隙出口的那頭凶物的雙眼，可想而知這凶物的身體絕對是龐然大物的存在。

小虎何曾想過摘取木岩菇竟然會招致這等凶物，如今被堵住了退路，心中暗恨那無賴中年人的同時，也在暗暗思索逃生的辦法。

好在那凶物似乎因為太過龐大無法進來這裡，小虎漸漸心中也平靜下來。

「嘶嘶」

那令人驚心的嘶鳴聲再次傳來，而且比起剛才又急促了許多，剛剛放下的一顆心不覺的再次提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陣腥風襲來，小虎心知對方已經按耐不住開始進攻。

身體猛地爬下向一旁滾了過去，看似狼狽的躲閃，其實已經竭盡了所能。

可對方的攻擊卻並未就此結束，恰恰相反更加兇狠的攻擊見不容歇的到來。

小虎在這狹小的空間中不斷躲閃，手中握著那把並不鋒利的柴刀，雙眼仍然盯著那凶物紅彤彤的雙眼，因為那裡是小虎唯一可以確定凶物位置的地方。

儘管一直都在躲避，看起來好似沒有還手之力，但並不代表小虎已經放棄的反擊，就算以前那麼弱小他也不曾放棄過又何況現在。

很快小虎便發現凶物的攻擊並非無跡可尋，尤其是攻擊的連續性上似乎有值得利用的可能，漸漸熟悉了對方的攻擊節奏，小虎看準一次攻擊的間歇，揮手將柴刀向其中一隻眼睛擲去，隨後孤注一擲的向凶物竄了過去。

「當」

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凶物的雙眼仍然圓睜，但突然停頓了一下的攻擊讓小虎知道自己的柴刀並非全無作用。

而此時小虎也已經距離凶物僅有數米之遠，雙手運力，開山掌中最強攻擊的開山裂石雙手齊出向對方其中一隻眼睛轟了過去。

「嗷」

一聲咆哮震得小虎耳中作痛，但隨著一隻眼睛的紅芒突然消失，面前的光亮也驟然變大，小虎大喜之下向亮光處合身竄去。

好不容易衝出了山壁與巨樹的縫隙，雙腳還不曾在一根枝杈上站穩，小虎便感到腦後勁風又一次來到，這次的危機感遠比在縫隙之中要強烈的多。

小虎不敢再做停留，腳下用力身體借力向另一根枝杈竄了過去。

「咔嚓」

身後傳來樹木斷裂的聲音，落下的小虎順勢回身看去，只見剛才存身的枝杈已經從中斷開，不遠處一條數米粗細的巨大蟒蛇正張開大嘴順著樹杈向自己爬來。

「逃」

小虎可不認為自己可以與這樣的龐然大物較量，好在此時已經脫出了山壁縫隙，雖然那蟒蛇的攻擊將會更加兇狠，但自己想憑藉靈活的身體逃離此地也並非沒有機會。

眼中一掃，看清四周的地形，小虎在枝杈間靈活的竄動了起來，蟒蛇龐大笨拙的身體立刻被甩開了一段距離。

小虎沒有直奔山壁，而是帶著蟒蛇在巨樹的枝杈間不斷繞行，看著蟒蛇忙亂的追擊，心中暗暗竊喜，只要按照計算好的路線，小虎有著絕對的把握可以令蟒蛇遠離山壁，到時候自己便可以有足夠的時間爬下去就此逃生。

眼看計劃一步步的實現，小虎看準時機跳上了山壁迅速的向下爬去，仍在巨樹上盤行的蟒蛇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上當，咆哮連連的傳來，待得它來到山壁之上時，小虎已經爬下去不短的距離。

可令小虎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也在此時發生，只見那探頭向下看來的蟒蛇在知道已經無法追上小虎的時候突然飛身撲了下來。

「不會吧，這傢伙瘋了？」

小虎這下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眼看蟒蛇不顧一切的想要將自己置於死地，身體摩擦山壁使得無數山石如同雨點般砸了下來，小虎毫無意外的被石塊砸中，再也無法抓牢山壁，整個人向山下跌去，劇痛令得他眼前發黑，耳中傳來是蟒蛇肆意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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