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豁出去了

290:豁出去了

翌日,閑詩還在床上睡著懶覺的時候,一個天大的噩耗在皇宮裡已經傳開,即整日吃齋念佛的慈善皇后居然在一夜之間突發惡疾,因為發現得太晚,不治身亡。

等閑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莫名地就想到了那個在地下洞穴里躺著的女人,聽說那個女人跟當今皇后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更像年輕時候的皇后罷了。

閑詩莫名地覺得,皇后突然離世與地下洞穴的那個女人脫不了關係,但是,她卻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有聯繫。

皇后在某種角度上而言,是她的婆婆,跟她也算關係密切,但她自從進宮之後,便從未單獨見過她,也沒有給她請過安,是以並沒有什麼感情。

但饒是沒有感情,她的心湖還是生起了不小的漣漪,因為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朝塍,那是皇后的親生兒子。

他作為皇后的親生兒子,在母親去世的時候,定然會傷心欲絕吧?

大概是從太監口中得知了閑詩起床的消息,朝塍穿著一身孝服,親自來東宮接早就穿好了孝服的閑詩過去跪拜。

敢去的路上,閑詩被朝塍牽著手,不斷地偷偷打量他的側顏,想要從中看到他很是傷心的蛛絲馬跡,甚至在心裡醞釀著安慰他的措辭。

在她不知道第幾次偷偷打量的時候,朝塍猛地回過頭來,眸光沉沉地望著她道,「這般頻繁地偷瞧爺,是何居心?」

這男人居然還有閑心跟自己調侃?難道不怎麼傷心?

閑詩忍不住脫口問道,「你很傷心吧?」

想必朝塍會承認,那她接下來便說幾句安慰他的話,譬如節哀順變之類。

但是,朝塍卻搖了搖頭道,「該傷的心在這些年裡已經傷透了,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傷了。」

這話說得閑詩正困惑不解,便聽朝塍又道,「有機會跟你說說爺的事。」

男人的口吻有些壓抑與沉重,閑詩便乖乖地哦了一聲。

趕到靈堂時,閑詩其實遠遠地便聽見了夾雜在各種哭聲當中的,獨屬於朝慕青的嚎啕大哭。

朝慕青一身白服,跪坐在地上,埋頭痛哭,完全不顧平日溫婉的形象。

那嗓子聽起來已經啞得不行,顯然已經哭了很久。

閑詩撇了朝塍一眼,暗忖著,難道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當親生母親離世的時候,女人習慣於將悲傷的情緒完全外泄,而男人,卻將悲傷隱藏在心底?

但為何,她感覺不到朝塍有將悲傷隱藏起來?

自然,他身上有悲傷之氣籠罩,但似乎跟皇后的離世無關?

跪拜之禮畢,閑詩偷偷地拽了拽朝塍的衣袖,輕聲道,「你去勸勸長公主吧,她這樣哭下去,身子會受不了的。」

朝塍暗嘆了一口氣,「她這人越勸越瘋,隨便她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閑詩很想去勸勸朝慕青,但是,她跟朝慕青認識並不長久,雖然有心做好朋友,但總是還未到那一步,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資格,也沒有什麼本事去勸她。

難道就如朝塍說的,任由她這麼哭下去?閑詩覺得難過極了。

驀地,閑詩看到不遠處走來景東柘的身影,不由地想到在地下洞穴的時候,發現朝慕青喜歡景東柘的事情。

她的腦袋裡立即生出一個猜測,也許,在這個世上,在這種時候,就只有景東柘能勸得動朝慕青吧?

只是,景東柘眼裡只有那個死去的女人,怎麼可能喜歡朝慕青呢?

連朝塍這個親弟弟都不怎麼心疼她,哪裡能指望景東柘去心疼她?

閑詩正覺得悲哀的時候,朝塍的胳膊肘忽地輕輕地撞了閑詩一樣,低聲道,「若是你哥有本事勸住姐,爺可以七日不那樣碰你。」

男人的話意有所指,哪怕不可能被別人聽見,但閑詩還是騰一下紅了臉,這個男人,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跟她討價還價?

不過,從這一點看來,朝塍心裡其實是極為關心他這個姐姐的,不然,也不可能多犧牲四天。

哪怕昨晚他並沒有碰她,閑詩還是覺得這男人真是太狠太可惡了,今日她走路都是痛苦的,步伐邁不大,渾身還像是散了架,所以,既然他主動給她機會,她怎麼能放過多四天的機會?

那是她的親哥呀,又不是逼著他去娶長公主,而是去勸一勸而已,應該問題不大。

若是朝慕青果真深愛著景東柘,那景東柘的話她一定會很愛聽。

於是,閑詩待景東柘祭拜完畢,便叫了他到一旁談話。

景東柘見閑詩一臉欲言又止,便溫和地望著她問道,「妹妹有事?」

閑詩實誠地點了點頭,「嗯,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哥,但是怕哥哥拒絕。」

「這種時候,妹妹應該不會提出什麼過分之事,我猜猜看,究竟是什麼事?」景東柘很快便否定,閑詩所提出的要求,會與離開朝塍有關,畢竟,他這個妹妹天性善良,還不至於在人家亡了母的時候,落進下石。

閑詩抿著唇,頗為耐心地任由景東柘猜測,料定他怎麼猜也猜不出。

「是想出宮回家一趟,殿下不讓?」

閑詩搖頭。

「是想哥幫你從宮外帶什麼殿下反對的東西或人?」

閑詩繼續搖頭。

……

景東柘又猜錯了幾個,閑詩聽著朝慕青的哭聲還在繼續,有些不耐煩道,「哥,我看你是絕對猜不到了,要不你就答應我吧。」

「為你殺人放火哥都願意,還有什麼是不願意的?」

閑詩有些尷尬,景東柘確實沒有拒絕,也沒有跟她講條件,只是,她覺得自己將要提出的要求,會讓景東柘為難或者不高興。

但是,今日情況特殊,她也是豁出去了,只能事後再道歉了。

扭捏了半天,閑詩終於說出口道,「哥,你聽長公主哭得那般傷心,嗓子都哭啞了,你能不能去勸勸他,不要再哭下去了?節哀順變。」

看來,朝慕青對自己的心思,被閑詩也看出來了。

景東柘一臉無奈道,「就是這個要求?你跟殿下都勸不了,我肯定也勸不了。」

閑詩堅持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會失敗?哥,我只求你去勸一勸,不求你成功。」

既然已經答應了閑詩,並且在這種特殊的時候,景東柘做不到像從前那般絕情,便點了點頭。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閑詩突然又叫住他道,「哥,若是你努力成功,以後我就不做這種蠢事了。」

景東柘步子一頓,算是聽明白了,原來不是他妹妹自作多情地來替他與長公主做媒,而是受人指使的。

看來,若是待會他不成功,殿下指不定還會唆使閑詩來充當說客之類。

那可就麻煩了。

為了讓閑詩說到做到,景東柘也是豁出去了,一邊放慢了腳步,一邊腦袋裡醞釀起來必然成功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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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娘子不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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