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鬥法（一）
不一會，滿嘴是血的馮寂，便被抬到了賀桑所居的那間小院子里。
「十三爺，我打探清楚了，那王恆家裡面只有個老太監，在城西開了間書店，有一間房子，沒有任何背景。他家的老太監已經沒幾日活頭了。十三爺，您一定要為我討回公道啊！」馮寂忍住痛，哭著道。
「你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賀桑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瞧著馮寂，道。
「我…我想替十三爺好好教訓那個傢伙，結果沒想到，被他打成這個樣子。」馮寂委屈地道。
賀桑微微皺了皺眉頭，「你也是武士巔峰的人了，那王恆，這麼厲害？」
馮寂連連點頭，「他很是厲害。十三爺，你一定要派高手去將他做了。」
賀桑想了一會，道，「這學館是陸家的地盤，陸家那小子，上次還幫了王恆的忙。我若大張旗鼓派人過來，驚動了陸家，那就不好了。」
馮寂提高了聲音道，「十三爺，區區陸家，算什麼，你爹是城主，難道您會怕他們？」
賀桑冷笑一聲，「當然不會怕。你放心，我自有法子，讓這王恆付出代價。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馮寂惡狠狠道，「十三爺，這小子根本不把您放眼裡，您一定要弄死這小子。」
賀桑不耐煩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養傷吧。就是叫你去查一查背景而已，哪想到你來這麼多事。」
馮寂道，「十三爺您講的對，是我的錯，下次您給我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搞砸了。」說完，馮寂便在奴僕攙扶下退了出去。
馮寂退下之後，賀桑臉上，閃現一絲陰狠之色，「王恆你這個王八蛋，仗著有點本事，沒背景居然也敢跟老子叫板。老子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這一天，又是個天朗氣清的好日子。夜深之後，王恆跟往常一樣，盤坐在房間之內修鍊。
在冥想之中，王恆進入一小間陰暗潮濕、空間逼仄、污臭無比的囚室，人的便溺，直接堆積在地上，形成一灘灘呈黑黃之色的污水，跟泥濘混雜在一起，沾在人的身上。老鼠、蟑螂，在囚室之內爬動，蒼蠅在空中飛舞。一股股污臭的氣息，鑽入鼻腔之內，令人作嘔。
王恆在這個以幻象營造出的囚室中呆著，直到全然無法忍受之際，便冥想出北庭坐囚圖。一名一身正氣、脊背如劍一般挺拔的書生，出現在了王恆的腦海里，一股浩浩蕩蕩的氣息，自他身上發散出來。種種污臭之氣，在這種浩然之氣的鎮壓下，無所遁形。
驅散盡腦中的種種污濁之氣后，王恆緩緩睜開眼睛，讓精神放鬆一會。浩然一氣訣，便是觀想出種種污濁、奢靡、淫邪之氣，到最後承受不住的時候，便以浩然之氣將其鎮壓下來。每在污臭之氣中歷練一次，神魂便會壯大幾分。
休息數分鐘后，王恆又準備進行觀想。這時候，他敏銳地感應到，院子外面，一個比他強大的多的神魂，正在向他靠近。
王恆立時停止觀想，守住心神，靜觀其變。不一會，一陣微風，自窗戶之中透入，吹的桌上的蠟燭明滅不定。王恆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定格在了自己的身上。
數息之後，一股陰冷的微風，自王恆腦門中鑽入，緊接著，王恆便看到，一臉陰鬱之氣的十三公子賀桑，出現在了自己腦海之內。
「原來是他！想來是今日我揍了馮寂，這賀桑知道武功不是我對手，便想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來偷襲我，真是個陰險的人物。」王恆心中豁然明朗。
王恆並未將念頭歸一，顯出本命神魂。因此在賀桑看來，王恆的神魂，此時不過就是一堆散亂的念頭而已。王恆心裡在想什麼，他根本不知道。
「哈哈哈，這小兔崽子，一定是在修鍊什麼武技心法，以至於我偷偷進來他都沒有發現。小兔崽子，你做夢也想不到老子會鑽到你腦袋裡邊來吧？現在你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且待老子來鬧上一鬧。待明日大家察覺到你神志不清了，也只當是你練功不慎，走火入魔傷了自己。」賀桑哈哈大笑，緊接著他便觀想出一頭青面獠牙、頭上長角、闊鼻寬口、大小與一頭水牛相當的怪獸來。這頭怪獸一出現，便張開血盆大口，往王恆的念頭咬去。
王恆心念一動，幾個即將被吞噬的念頭飄散開來，躲過了怪獸的血盆大口。
賀桑吃了一驚，「這怎麼回事，他的念頭居然還會主動躲避攻擊？這不正常。莫非，他也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王恆心意一動，念頭歸一，在腦海之中顯出一尊自己的形體，站到了賀桑的對面。
「賀桑，你這個卑鄙的傢伙，居然用這種陰險的方式來害我。要不是我也修鍊了道術，今日就要被你害了。」王恆盯著賀桑，冷冷道。
乍一見到王恆的神魂出現，賀桑也是大為震驚。一時之間，他還想著要趕緊跑出王恆的腦海。對於修道之人而言，進入其他術士的腦海是一大忌。因為在自己腦海里，神魂受到身體保護，得到自身氣血滋養，實力要強大很多。除非修為遠在對方之上，否則進入對方腦海，就相當於是自投羅網一般。
不過在看清王恆神魂還不夠強大后，賀桑臉上的神情很快恢復鎮定，他望向王恆的眼神，也顯得倨傲和不屑起來，「哼，想不到你沒什麼背景，居然也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修鍊的法門，還凝練了神魂。可惜的是，你的神魂，太弱小了。根本沒法對我構成威脅。」
王恆冷冷道，「你這個狂妄的傢伙，難道不知道進入其他術士的腦海是修道者的大忌嗎？你現在退出去的話，還來得及。」他看的出來，賀桑的神魂，已經到了遠遊大成的境界。若是在外邊，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就算是在自己身體里，他也沒有太多勝算。所以，若是能和平收場的話，對他而言算是很好的結局。
賀桑哈哈大笑，「你害怕了嗎？你這點微末的修為，也能嚇住我？你惹了本少爺，就要付出代價。」說話間，他手一揮，那頭怪獸怒吼一聲，朝王恆撲來。
王恆心念一動，手一揚，一座充滿了污濁之氣的土牢憑空產生，將這頭怪獸關在其中。這是他修鍊浩然一氣訣時，唯一學會的道術。
賀桑眼中顯出鄙夷之色，「這就是你修鍊的法術嗎？就這麼坐破牢房，也想困住我的火獰獸？給我破！」
「吼」，火獰獸怒吼一聲，四蹄一震，猛地踏散土牢，飛撲到王恆身邊，一爪拍在王恆腦袋上，拍碎了他的腦袋。
「好快的速度！好強悍的力量！」王恆只來得及轉動這個念頭，神魂便被打散了。
「哈哈哈哈，真是不堪一擊的傢伙。」賀桑狂笑道，指揮著火獰獸開始吞噬王恆的念頭。
「呼」，王恆的念頭，重新聚為形體，出現在火獰獸後方。他手一揚，又是一座土牢憑空生出來，將火獰獸困在其中。土牢中的污濁之氣，開始侵蝕火獰獸的身體。
「咦，這傢伙，不知道修鍊的是什麼道術，恢復能力，倒是超乎尋常的強悍。」賀桑臉上的神情微微顯得凝重了一些。「般惹般若密多！」他嘴中念動法訣，土牢中的怪獸，一下又沖了出來，竄到王恆身邊，一爪拍向他胸口。
王恆有了經驗，身形一閃，避過了怪獸的利爪。不過他的手臂，依舊被撕扯掉一塊，一些念頭被打散。
王恆神念一動，土牢再次生出，困住火獰獸。同時他立刻調動念頭，修補手臂。
僅僅過了數息，火獰獸便衝破了土牢。幾個追逐之後，王恆又被火獰獸追上，神魂被打散。
然而因為他是在身體之內，每次神魂被打散之後，都能很快恢復。只要神魂一恢復，他便會觀想出土牢困住火獰獸。火獰獸每次被困住后，實力也都會因為污濁之氣的侵蝕而弱上幾分。
如此鬥爭了幾十回合，王恆的神魂被怪獸打散十多次，實力一再削弱。不過他反覆觀想出的土牢，在屢次將火獰獸困住之後，也大大削弱了火獰獸的實力。
「呼呼呼」，火獰獸在空中騰躍飛撲，王恆，則是連連躲閃。躲閃了四五次之後，他的神魂，終於又恢復到可以觀想出土牢的程度。
「轟」，火獰獸一掌拍在王恆胸口。就在同一時間，王恆觀想出的土牢，也困住了火獰獸。
王恆胸口被拍出一個大洞，身體在空中搖搖欲墜，但是勉強撐住了，沒有散成念頭。而火獰獸，在土牢中奮力咆哮掙扎，一時半會，居然沖不出來。
「賀桑，我警告你，你現在退出去，還來得及。若是你再糾纏不休，休怪我手下無情。」王恆以陰沉的聲音道。他的神魂一再被削弱，心中已經動了火氣。然而賀桑畢竟強過他太多，此時此刻，若能和平收場，他還是能夠接受。
「兔崽子，讓你見識見識你爺爺的真手段！老子若是連你這個出竅境的傢伙都解決不了，還算是什麼修道之人？」賀桑不為所動，臉上戾氣爆發，一咬牙，手中掐動法訣，嗖的一聲，自己的本命神魂，注入了火獰獸體內，跟其融合在一起。火獰獸實力大漲，一下便搗毀土牢，又朝王恆撲過去。